第123章

以前秦狰觉得牡丹“庸俗”时, 不管怎样看它都觉得不好看,还偷偷把它藏到了卧室里,就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养了这么一盆牡丹花, 当时又有谁能想到, 自己到最后竟然决定要和一盆花共度一生呢?

都讲情人眼里出西施,别说柳寻笙的本体是朵雍容华贵的牡丹,哪怕现在栽在花盆里的是用张纸叠出来假花, 秦狰都觉得它是天下最漂亮的花。

所以现在秦狰越看这朵小花苞就越觉得它是可爱, 长得就跟柳寻笙本人似的白白糯糯, 忍不住上手摸了两把,而花苞表皮光滑微凉, 碰上去时就仿佛是摸到了真人软凉的肌肤, 手感绝佳。但秦狰却不敢使太大劲, 上回他揪了小牡丹的叶子被他哭诉好久, 这回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花蕾摸折了。

不过花苞折是没折, 可似乎却因为刚刚生出因此极其敏.感, 被秦狰用手摸了两下居然颤巍巍地望旁边扭着挪了点位置,秦狰见状后还以为柳寻笙回家了,只是没化形见他, 而是躲在花里。

秦狰开口轻声唤他:“笙笙?”

但那株昆山夜光还是静静待在原地, 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刚才的扭动应该是花枝的本能反应,秦狰心中还是有些失落的, 不过随后他想起自己还没和柳寻笙秀过恩爱, 秦狰就抽了张纸巾盖住花苞,然后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这照片他本来是想发到微信朋友圈的,但是他微信里还加着不少客户, 以及以前在“老年活动俱乐部”认识的部分忘年交朋友,而他以前发的微信都是比较严肃的文字——所以秦狰思忖片刻,决定到一个熟人相较于没那么多的地方随意所欲的秀。

于是秦狰上了微博,将照片和编辑好的文字一起发了出去,还极其罕见地配个表情包——

【养花中的老秦:小宝贝长花苞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开花了[爱心][照片]。】

彼时沈听弦正在刷微博,所以秦狰这条微博刚发出来就被他刷到了,而秦狰文字末尾那个红色爱心差点没闪瞎他的眼睛,怀疑是秦狰的微博被盗号了,等看到秦狰配的那张图后心中的怀疑就愈发深了,立马在评论底下打了个问号。

【单身中的沈总:?】

秦狰回复的也很快——

【养花中的老秦:?】

看着这熟悉的语气,沈听弦不觉得秦狰是被盗号了,他觉得秦狰要么是喝多了要么就是被下了降头:【单身中的沈总:你没被盗号啊?你他妈发盆花的照片用纸巾盖着,谁看得这是什么花?再说怎么我瞧着叶子有点像昆山夜光的?】

沈听弦阅花无数,从来没见过哪个养花的人秀自己养的花开花时的照片,还要用张纸巾盖住花苞的——真那么不想让别人看还发出来做什么?秦狰以前去参加画展时碰到好看还算喜欢的花时也会拍照片发到微博和微信朋友圈里,那会儿怎么不见他给花盖纸巾或者直接打个码呢?

随后沈听弦翻了翻秦狰的过往微博和微信朋友圈,结果就发现秦狰把有带花的照片都删了个干干净净,就连他自己以前养的那盆春剑兰都给删了,只留下春剑兰没开花只有绿叶时的照片。

而秦狰面对沈听弦的质疑,也面不改色地胡诌:【养花中的老秦:你看错了。】

是吗?沈听弦反而更怀疑了。

网络是个好东西,什么都能查到,见秦狰否认他马上就打开百度,搜了下昆山夜光的叶子长什么模样。昆山夜光在牡丹中也算是好辨认的花了,因为它的根茎是透着些紫的,叶面也不似其他牡丹光滑,反而生着细细白白的小绒毛。

沈听弦将“白绒毛、紫根茎”这两个特征对着秦狰发出来的照片比对的下,很快就发现秦狰在诓他。

【单身中的沈总:沃日,我查了这就是昆山夜光的叶子,你什么时候又养了盆昆山夜光,去年我送你那盆你不是说养死了吗?】

是谁当初说的牡丹平庸,俗不可耐?现在还一口一个“小宝贝”,要不是秦狰发的照片是盆花,沈听弦都差点以为他搞外遇绿了柳寻笙。

秦狰任凭沈听弦骂,反正再也没就这条微博回复过沈听弦,很是坦然自若,没有半点说谎被人拆穿的慌乱尴尬。

沈听弦只能无能狂怒,觉得秦狰这个狗东西真是太狗了,这盆花肯定就是去年他送给秦狰的那盆,而就是想赌赏昆山夜光花开时的美色,难怪去年他听范阿姨说昆山夜光开花了秦狰也不肯给他看。

就这小气的态度,活该都结婚了柳寻笙微博也不回粉他。

秦狰“秀”完恩爱就关了微博,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去朋友圈发了柳寻笙本体昆山夜光花苞的照片,只是没配微博上那样“露.骨”的文字,仅以柳寻笙第一张歌曲专辑名做文案——【秦狰:“灯笼”】

早早睡下的柳寻笙第二天拍戏休息的空档,刷朋友圈才刷到秦狰发的这条。

所以他和秦狰打电话时就问了他:“诶?秦先生,我长花苞了吗?”

“是的。”秦狰告诉他,“昨天晚上刚长得,要不要我们视频,我拍给你看看。”

“不用了,现在才是个花苞有什么好看的呀?”柳寻笙拒绝道,他见秦狰用纸巾盖着他的花苞也没多想,“等我完全开花后秦先生你再拍照给我看吧。”

秦狰答应他:“好。”

“对了,秦先生。”柳寻笙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围没什么人后才捂着手机话筒,小声说,“我昨晚睡觉时做春.梦了,我梦到你在非.礼我。。”

春.梦?

秦狰一听见这个词也下意识地看向四周。

此刻他刚结束一场会议,会议室中许多下属还未散去,都在整理着自己的文件,这场会议本来也没那么快结束的,秦狰还有些话要交代,可他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秦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后就宣布会议结束,然后走到落地窗附近接听,所以众人都觉得这应该是个很重要的电话。

在这样下属还很多的环境中,秦狰却听见如此旖.旎暧.昧,容易叫人浮.想联翩的词从柳寻笙口中说出,顿时就觉得身体深处涌出一股热意,就是骤然烧起的烈火,顷刻间就点燃了他的欲.望。

秦狰低低了笑了两声,还特地沉下嗓音,用略微带着些沙哑的声音问柳寻笙:“那我是怎么非.礼笙笙你的呢?”

柳寻笙却语气沉重地说:“我梦到我还是盆花,你一直在摸.我花瓣,我求你别碰了,你却说不行,你一定要把我摸秃。”

“……这算什么春梦?”

“因为你笑得很——春.心.荡.漾?”柳寻笙顿了顿话音,选择了一个比较能维持秦狰尊严的词。

这个春.梦和秦狰预想的不一样,他们交谈的内容也和他所想象的也有很大区别,而且自己昨晚还真的碰了小牡丹的花苞,所以秦狰轻咳两声,没再有什么遐思,问柳寻笙道:“是不是因为你太想我了?”

“没有想啊。”柳寻笙说,“我这几天都在想你给我寄的led灯什么时候到,想得不得了。”

秦狰:“……”

“我的本体还在家里呀,是不是秦先生你对我本体偷偷做了什么事?”柳寻笙却开始怀疑,而且他的怀疑很接近真相,“我的花苞那么可爱,以前我在深山时路过的鸟儿们有时都会忍不住凑近瞧瞧,还想用翅膀蹭我呢,所以秦先生你见了我的花苞就能把持得住不碰碰吗?”

“我当然把持得住。”秦狰说,“你的灯我寄了空运快递,应该今天下午就能到了。”

柳寻笙说想他的灯想得不得了,秦狰现在倒是觉得自己头顶绿得不得了。

“也是。”柳寻笙太过相信秦狰了,没有再多加怀疑,“我的戏份不多,或许可以在花期结束之前回去呢。秦先生,等我回去后我们就一起看我的花吧。”

柳寻笙这话说得其实有些歧义,很容易叫人想歪,但秦狰现在觉得自己满头绿已经没心思再去想歪了。

至于柳寻笙,则在下午六点时心满意足地签收他的led补光灯。

今天邶市的雨还是没停,但有了这盏灯,柳寻笙抱着灯给自己找找就振作了不少,又吃了秦狰顺带寄来的“土特产”,人就没那么蔫了,当然在这样的阴雨天里他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其实关于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柳寻笙也有些猜测——或许是他用自己元神花瓣给秦狰续命的缘故。

但是柳寻笙并不觉得后悔,反正多照点led补光灯就可以了,秦狰也总不会没有土给他吃饿到他的。

席玉拍完今天的镜头到休息场地休息是,就见柳寻笙抱着盏亮堂堂的灯不知道在做什么,还奇怪道:“小师弟,你这个灯是——”

“这几天邶市下雨没见阳光。”柳寻笙如实道, “所以秦先生就给我送了盏补光灯。”

席玉了然:噢,来自人家老公的关心。

说实话整天待在这种光线昏沉的阴雨天里,很多人都会心情不好,都想见见阳光,邶市如今没有阳光,秦狰就给柳寻笙送了盏补光灯代替阳光,想想也是挺烂漫的。

好在邶市持续了半个月的雨,最后在五月下旬停了,雨停后剧组终于能正常开工,这下柳寻笙人也彻底不蔫了,本来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顺利进行着,结果网上突然爆出了一段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