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姚兆霆组织商议之后,便安排说兵分两路, 由他跟顾尤辰过去看着高海洋三人,夏煜,徐梵及谢尧去找谢家村的族人,他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虽足够多, 却仍存在着更多的疑虑,这些疑虑通过那些村民, 想必能得到很好的答案,即便村民没完全说实话, 他们也能从其中理出有用的讯息。这对接下来的调查是很有帮助的。
夏煜很困倦, 打着哈欠摇头:“让徐梵跟着你们吧,要是那鬼突然对高海洋三人下手,你们很难应付。”
徐梵看看夏煜。
夏煜接着道:“没事的, 我跟谢尧只是去问问那些村民,谢尧还是谢家村的人。再说我们会见机行事的,人再怎么说, 都没看不到的鬼危险。”
“其实未必,人有时候比鬼更危险。”姚兆霆说着又转向徐梵:“这事看你, 愿去哪就去哪。”
徐梵想了想,捏捏夏煜的手:“我送你过去。”
顾尤辰耐心剥着村里自产自晒的南瓜籽, 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夏煜戏谑道:“黑眼圈这么重,还一直打哈欠,怎么, 昨晚没睡好?”
夏煜尴尬地“嗯”了声,没再多解释。
谢尧完全没听出顾尤辰的言外之意,一脸担忧及疑惑地说道:“我刚起床,就听外面有人说,高海洋三人昨晚又遇到鬼了,还被那鬼追了大半路,他们更惊慌失措掉进了村里的粪池,还好人都没事。可出了这事,他们就更是闹着要离开谢家村,态度强硬地说谢家村的人有必要帮着立即通路,更说这事谢家村的人很有嫌疑。他们说话没留情面,谢家村的人又哪是好惹的,这么争执过后,谢家村的人当即撂挑子不干了,说通路的事他们今后概不负责,滑坡地段很广,高海洋三人要通到哪年那月,昨晚被鬼吓得魂飞魄散,今天又碰到这样的事,高海洋三人现在恐怕都要疯了。”
姚兆霆点燃根烟,边抽边道:“哪来的鬼?连人都追不上?”
“据高海洋他们说昨晚碰到的是僵尸,就临时放到义庄的孟森几人,说他们突然诈尸了。但村民跟着过去的时候,又发现尸体好好躺着,姿势压根没变过,而且那些尸体都有很大程度的腐烂,压根不可能突然诈尸。”谢尧明显特意打探过这事,说起来头头是道。
“哦。”顾尤辰看着夏煜,像能看透夏煜复杂难言的情绪,勾起唇道:“昨晚我从窗户看到你房里没人,是到哪去了?”
夏煜:“……”
“没去哪。”徐梵面不改色道:“我跟夏煜昨晚找了处山坡看月亮。”
“昨晚有月亮?”
“听说你怕雷声?可我前天晚上,怎么看到你……”
徐梵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尤辰猛地打断:“好的,话题就此结束。我懂了,你的确是跟夏煜看月亮去了。”
“嗯。”徐梵跟着退步道:“我前天晚上也没看到过你。”
姚兆霆挥手一人拍了一下:“说什么哑谜,真当我们傻啊。”
徐梵跟顾尤辰当即噤声。
唯独谢尧一脸不解,没读懂三人究竟说的是什么,纳闷问道:“你们说,那到底是真鬼还是假鬼?怎么会几次放过他们?”
自然没人解答谢尧的疑惑。谢尧看看夏煜,又看看姚兆霆,发现其他人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便当即也沉默了。
徐梵送夏煜跟谢尧到谢竟居住的石洞外,检查过确定这里没危险,更没诡异的事物,便嘱咐夏煜注意安全,接着返回跟姚兆霆他们去见高海洋,顺便与其协商怎样引蛇出洞的事。毕竟现在的谢家村,对方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高海洋三人,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碰巧的是,夏煜跟谢尧进去谢竟居住的石洞,发现里面竟聚集着其他四人,那都是谢氏一族的族人,还是很能说上话的几位代表。夏煜当即了然,谢竟这恐怕是正聚集族人开会商议近期发生的事。
谢肆覃领着夏煜跟谢尧进去,里面原本嘈杂吵闹的争执顷刻停下,恢复犹如死水般的静谧。
包含谢竟的十道视线顷刻全投了过来,定定地紧盯着夏煜跟谢尧,眼底透着明显的排斥情绪。
还是谢竟率先突破了沉默,垮塌着的脸扬起一贯慈祥的笑容,朝夏煜跟谢尧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快坐吧,这里人多。”
谢尧接道:“没事,表叔你们忙,我们过来是有点事想问,但是不急,你们开完会再说吧。过来没提前说一声,是我们考虑不周。”
谢竟顿时转头跟其他族人对视一眼,互相交换过默契的眼神。
“都是说疏通道路的事,我们出劳出力却半点不讨好。没事,说的都差不多了,你们要有事,现在就直接说吧。”
谢尧看夏煜一眼。夏煜整理着脑海已知的疑惑,朝谢竟及其他族人点点头道:“我们的确有些事想问,正好大家都在,说起来更方便。谢家村发生的这些蹊跷事,应该都是有原因的吧?你们不愿说,我们更不强求。我只是想问两件事。”
谢竟点头,表情仍是和蔼的:“坐下来慢慢说吧。阿覃,再去倒两杯茶过来。”
夏煜跟谢尧当即跟着坐下,谢肆覃很快倒了茶过来,端给夏煜的时候,却突然没注意茶碗倾斜,一大半的茶都洒到夏煜衣服上。夏煜惊呼一声,连起身抖落身上的茶水,望着弄湿的衣服顿时有些苦恼。
“阿覃,怎么这么不小心!”谢竟连低声苛责,但能看出来,谢竟对这唯一的儿子是极好的,即便是责备,都能听到疼爱的情绪。
谢尧摸出几张纸递给夏煜,边问道:“要不要回去换了衣服再过来?”
夏煜摇头,想着难得能有这么多人在场的机会,便道:“没事,很快就问完,也没湿多少。”他说着又看向谢竟:“谢族长,我问的事应该不会让你为难,还希望你能如实告知。”
“你问吧,能说的我肯定说。”谢竟解释道:“有些事不说,是因事关谢氏一族,楚霖你们毕竟是外人,不方便知道。而且知道了也未必是好事。”
夏煜没信这些说辞,却仍点头表示理解:“嗯,我能理解。这是家族秘密,不能随便说很正常。我想问你的是,那天谢农父子遗体失踪的老宅院,是被火烧毁的吧?那老宅院是怎么起火的?之前住的又是什么人?那次大火,有没有出人命?”
谢竟满是皱纹的脸微沉,表情更变了变,不动声色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事?”
“只是好奇。”夏煜装作镇定真诚的模样:“我们有随行的人观察到,那宅院是被火烧毁的。不瞒谢族长,近期发生的事让我们很不安,知道的多点,总能安心点。现在除了高海洋他们,我们也很想尽快离开这里。我们都怕死,更都不想死。”
谢肆覃重新端了碗茶过来。
谢竟看看夏煜指着茶碗道:“喝点茶吧。”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那宅子的确是被火烧毁的。那场火完全是意外。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宅子早就空了,里面没住人,当然更没出过人命。”
夏煜明显感觉到,谢竟是在撒谎:“既然没出过人命,那怎么会特意将宅子围起来,还贴上那么多的符咒?”
谢竟这次停顿了好一会,接着才说道:“围宅子跟贴符咒与那场大火没有关联,那宅子……早就有问题了。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那宅子原来住的是吴钗跟她的儿子谢豪……”
“谢豪?”谢尧没忍住惊呼道。他想起谢小小那晚就曾提到过谢豪。
谢竟微愣:“有问题?”
夏煜朝谢尧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又看着谢竟道:“没事,只是我们公司也有同名同姓的人,真太巧了。”
“是很巧。”谢竟道:“那我接着说吧。吴钗是外地嫁过来的,过来没多久,老公就因病死了,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抚养谢豪长大很难,还好村里人都善良帮助她。只是后来,谢豪突然生了场病死了,吴钗失去了依靠,神智模糊不清,突然恩将仇报指责起村里人,她当时受了刺激,疯的很厉害,之后更是突然跳河自尽了,临死前,吴钗立下诅咒,说害过他儿子的人必然不得好死。”
“那馥仙姑?”
谢竟表情凝重地点头:“我们怀疑,是吴钗的诅咒生效了。馥仙姑选择自尽的那条河,刚好就是吴钗自尽的那条河。再加上馥仙姑背上的字迹……馥仙姑之前很受村里人敬仰尊重,帮着解决了很多疑难杂症,她看起来很慈爱善良,谁都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出伤害吴钗儿子的事。”
“谢豪到底是怎么死的?”
“生病死的。至于这事跟馥仙姑的关联,现在人都死了,谁还能判断得出来。”
老宅院那场大火跟谢豪的事,谢竟点到为止没再多透露讯息。夏煜能察觉到谢竟这些话里的疑点重重,想了想,还是没提谢小小跟其画的那副画。夏煜总感觉,那幅画必然隐藏着很重要的信息,这些信息没准还跟谢氏族人密切相关,所以贸然暴露那幅画,未必是什么好事。
夏煜跟谢尧问起那场大火的时候,姚兆霆三人正跟高海洋三人商议着怎样主动诱敌前来的事。
当然,高海洋三人能看到的只有姚兆霆跟顾尤辰,一直端坐侧面的徐梵对他们来说是完全隐形的。
姚兆霆说起诱敌,高海洋三人还有些犹豫。
“要真遇到鬼怎么办?我们又没人能解决?”这是高海洋的担忧。
姚兆霆敲了敲桌子。
顾尤辰突然收敛表情,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们觉得,我们过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高海洋摇头:“你们对外说是过来旅游,但我不信。”
“我们当然不是过来旅游的。”顾尤辰犹豫着坦诚道:“既然到这程度,我就实不相瞒了。我们过来谢家村,其实是专程抓鬼的。”徐瑾跟陈松齐齐惊呼:“抓鬼?”
“我怎么能信你?”高海洋似信非信的,表情透着审视及观察。
“一,孟森几人出事,你们更屡次碰到鬼,那鬼怎么就不敢过来找我们?二,我当然会跟你证明这点。”顾尤辰说着便屈指默念法咒,只见原先摆放在桌面中央的那只茶杯,竟突然地悬浮到半空。
高海洋三人睁大眼观察了又观察,都没发现任何作弊的端倪,那茶杯竟真是被顾尤辰给驱动着浮起来的。
半晌,高海洋沉默着极其郑重地说道:“你真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装完逼,跟高海洋三人说完具体的诱敌策略,顾尤辰便跟姚兆霆好笑地说道:“这么傻的招式,没想到他们还真信了。你说这招到底有没有用?只要三人分散,到容易遇到危险的地方,就能诱使那鬼主动出来?”
姚兆霆没把握地摇头:“那鬼既然对高海洋三人下过手,就必然盯着他们,分散行动,到利于下手的地方,只是说增加下手的概率。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三天,也可能是七天,那鬼未必真能很快出来。说到底,还是要根据情况见机行事。甚至没准,那鬼还事先察觉转移了目标。”
“但那鬼锁定高海洋三人的几率是最大的。”
“嗯,总之我有预感,这几天必然会出事。”
“三人分散,徐梵能照看的过来?”
这次是徐梵直接答复的:“没问题。真有鬼魂我能提前感觉到,到时候我们各跟着一人。”徐梵说着顿了顿,突然低喃道:“再说,那还未必真是鬼。”
让几人没想到的是,徐梵竟还真一语成谶。
那假扮起来恐吓高海洋三人的,竟真不是鬼。
那晚说起来还很幸运。他们当时都按姚兆霆的计划提前离开了屋子,只留陈松一人睡在卧室里。
夜晚漆黑,更静悄悄地。即便知道周围有人,陈松裹着被子仍很恐惧。他胆子小,偏偏想象力却很丰富,总能幻想到无数的恐怖场景。陈松数着时间,因恐惧连呼吸声都放低了,他脚还特意露到被子外面,偶尔一阵风吹过,都能让陈松颤栗半天。
突然地,陈松猛然听见极低极低地幽幽轻唤他的声音:“陈松~陈松~~”
那说话声拖得极长,听起来竟不像是人。
紧接着,屋子里突然迅速闪过一道光,那光转瞬即逝,陈松却借着短暂的光源,发现紧挨着窗户的墙壁旁,竟低头立着道庞大的黑影。
陈松想都没想就跳起来往外逃,边逃边崩溃般撕心裂肺地喊道:“有鬼啊!有鬼!”
随即,那鬼就被姚兆霆几人轻松地不费吹灰之力地抓住了。
顾尤辰点亮蜡烛,姚兆霆过去掀掉那假鬼罩着的黑色袍子。
他们诧异发现,那假鬼竟然是位看起来很柔弱瘦小的女人,她面色蜡黄,头发枯燥,衣着朴素破旧,像是风都能轻轻吹倒。陈松尤其睁大了双眼,没想到让他惊恐魂飞魄散的,竟会是这么位女人。
高海洋想起之前的场景,顿时不解道:“可上次我明明听到过徐瑾的声音。”
那女人被抓到却没半点慌乱,闻言更突然熟练地模仿起徐瑾的声音:“你好了没?快点,我都憋不住了。”那的确是高海洋曾听到过的话。女人模仿的惟妙惟肖,便是徐瑾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拍手叫绝。
姚兆霆打量着女人,接着搬了张凳子,坐着边抽烟边问女人道:“你是谁?假扮鬼到底有什么目的?”
女人像没准备隐瞒,被问起便据实交待道:“我叫季雪琳,是谢家村的人。至于假扮鬼,当然是要让这些谢家村的人血债血偿。他们都该死,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既然没天理,没人能主持公道,那就由我来。”
季雪琳说起这些的时候,表情很激动愤慨。她紧攥着拳头,那些对谢家村的人的愤怒憎恨,竟像是也将自己涵括其中的。
“可你没杀他们。”姚兆霆指着高海洋三人。
季雪琳低着头想了想,像是斟酌着什么,接着又抬起头,表情狠戾道:“我当然是要杀的,进入谢家村的人都该死!只是就这么死未免太便宜了。”
姚兆霆让人看不透表情地说道:“所以,那教授跟学生是你杀的?谢农父子的遗体是你挖了搬过去的?馥仙姑也是你杀的?”
“是。”季雪琳答得没有半点迟疑。
姚兆霆盯着季雪琳,半晌不留情面地直接戳穿道:“你在撒谎。”
“我没有。”季雪琳表情略显慌乱:“事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这些全都是我做的!”
“你一女人,凭着装神弄鬼能杀死八个人?谁信?”姚兆霆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季雪琳一针见血地质问道:“你急着想揽掉所有的事,到底是想要维护谁?”
不管姚兆霆怎么问,季雪琳都始终咬死那些事全是她做的。她说她憎恨谢家村的人,因此进入谢家村的人都该死。她没有想要维护的人,更没有所谓的同伙。
而当姚兆霆问起她究竟因何这么憎恨谢氏族人的时候,季雪琳却又表情悲痛绝望地沉默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烙印到心上的一道伤疤,历经经年累月仍不能复原,谁轻轻提起或是随意碰触,都像要撕裂伤疤般痛不欲生。
他们一时都没法想象,季雪琳之前究竟遭遇过怎样痛苦绝望的事。
反复询问,却仍没能从季雪琳这里获知确切真相,姚兆霆几人琢磨了下,便带着季雪琳先返回住处。想着夏煜跟谢尧此时应当都回去了,既然不能突破季雪琳这里,那就综合夏煜二人得到的信息再具体分析。
只是当姚兆霆三人赶回去的时候,却诧异发现夏煜跟谢尧竟都没在家。
房屋里空荡荡地,被全然的黑暗密密麻麻笼罩着。徐梵没能找到夏煜,脸色骤然难看起来,身影当即原地消失,直奔着谢竟居住的石洞而去。
姚兆霆表情亦很凝重,瞥了眼季雪琳,叮嘱顾尤辰盯住她,便也紧跟着徐梵赶去了石洞。
顾尤辰有心想跟去,可这里能盯着季雪琳的唯有他一人,只能无奈放弃跟去的念头。
姚兆霆赶到石洞的时候,徐梵早就离去了。
夏煜人没在石洞。石洞里很静谧阴冷,荒凉地没一个人。姚兆霆快速环顾着石洞,刚准备继续找人,就突然发现被绳子捆缚着,嘴里堵着毛巾的谢尧。
谢尧正不断挣扎着,见姚兆霆总算注意到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姚兆霆连过去扯掉谢尧嘴里堵着的毛巾。
都还没来得及问究竟是什么情况,谢尧便一脸急切紧张地催促道:“快,快去救夏煜!夏煜有危险!”
夏煜醒过来的时候,本能捂着疼痛的脑袋,想起之前他跟谢尧刚准备离开石洞,就猛地被人敲击脑袋导致昏迷的事。
想到这些,夏煜又迅速环顾着周围,竟诧异发现他被换上了身大红色的喜服。喜服样式普通,却明显是女人的衣服,下摆是宽敞的裙摆,没裤子套着的感觉让夏煜极其不适,感觉哪里都漏风一般。夏煜拉扯着这件喜服,考虑到里面没其他衣服能换,还是强忍住了想立即撕碎喜服的冲动。
夏煜此刻是在一座密封的轿子里,这轿子没有窗户,密不透风,唯一能通往外面的门更是紧锁着的。轿外明显有人,轿子被人抬起,随着前进不断地摇摇晃晃着。夏煜在短暂的惊慌失措之后,迅速便冷静了下来。
夏煜此时基本能确定,那敲晕他的定是谢竟一行人。他们在敲晕夏煜之后,又给他穿上了大红色的喜服,再塞进事先备好的轿子里,然后抬着夏煜不知是要去哪。夏煜想着很不安,谢竟他们究竟想干嘛,换喜服,坐轿子,这些又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夏煜总有预感,谢竟像是要让他跟谁结婚,这些明显都是结婚需要置办的事物。
可到底,那被选定的结婚对象是谁?谢竟他们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煜想不通,既担心此时谢尧的状况,又紧张他将会遇到什么。
谢竟该不会是想杀了他吧。
大半夜地,没有锣声,没有烟火,几人静悄悄地抬着轿子去往神秘未知的地方,怎么想都不像是要跟正常的人结婚。
不知怎地,夏煜脑海忽然涌过冥婚二字。就在昨晚,徐梵还认真地说着想跟他结婚。
夏煜想起来都毛骨悚然,头皮发麻,顿时不敢再接着想下去。
喜轿内全然密封,夏煜除却摇摇晃晃,再没法感觉到其他。
没法逃跑,没法呼救,夏煜此刻能做的唯有焦急耐心地等待。
紧张危险的时刻,夏煜脑海本能浮现的是徐梵的脸,他默默地想着徐梵,呼唤着徐梵,盼着徐梵能赶紧过来救他。
与此同时,更坚信徐梵必然能赶得及过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