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
“又、又怎么啦?”楚迟砚整天跟刚开荤似的, 沈眠现在也能听懂他的话了,就是不知道今晚突然这样的原因。
楚迟砚:“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在我的面前问陆准?”
“可是是你先说的……”
“我先说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他。”楚迟砚靠过去吻了吻沈眠的唇:“他对你忠心,我对你就不好么?你们已经不可能了,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就算是我厌倦了, 你也必须在宫里待到老死,沈眠, 你永远别想摆脱我。”
这是楚迟砚第一次说不准离开他。
以前他说的都是厌倦了就放沈眠走,这次却改口了。
沈眠:“可是你以前都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楚迟砚:“我现在改, 你有意见?”
啊啊啊啊!狗东西去死!
沈眠又一次见识到了楚迟砚的不要脸:“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会放我走的!”
“在我没松口前你就逃了, 是你先违背约定,我说的话也不作数。”
楚迟砚想到什么:“为什么要逃?即便和陆准在外面过整天逃亡又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不愿意和我在宫里么?我能够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保证你像在大越宫里一样。”
沈眠:“我在大越宫里不会有人整天威胁我, 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
“你怪我?”
沈眠把头偏向一边:“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空气停滞一般的安静。
“呵。”半晌,楚迟砚扯了一个冰冷的笑:“真是可惜,你不喜欢,偏偏就长了这么张脸和这具身子。”
“陆准知道你在床上这么会勾引人吗?”
“知道你脱了衣服是什么样子的么?”
“楚迟砚!”沈眠怕他又说出什么污言秽语, 但他又有把柄在楚迟砚手上:“你一定要这么说吗?!”
楚迟砚沉沉的注视着他。
沈眠觉得凉飕飕的,他怕楚迟砚又对他做什么,可神奇的是,楚迟砚竟然什么也没说,直接出去了。
留沈眠一人在风中凌乱。
就……挺意外的还。
沈眠也没多想,狗逼不和他一起睡他乐的自在,本来以为pi股今天要开花的,皆大欢喜。
不得不说他这晚上睡得极好, 除了有些冷之外。
早上起来下楼吃了早饭,身边围着一群暗卫,他没看到楚迟砚,也不知道这人去哪里了。
沈眠:“那个……楚迟砚去哪里了啊?”
他问了一下身边的暗卫。
“属下不知。”
不知道算了。
沈眠没那么闲,反正楚迟砚自己会出现的。
他就这么一直等了两天,直到花灯节来临。
花灯节,在这座城里也有七夕的意思在。
各类俊男靓女收拾打扮好,待着面具在城里游走,若是遇上喜欢的便交谈,或者相邀同游,吟诗作赋,相处下来若还是看得上眼,男未婚女未嫁,就可以商量成亲的事儿了。
有点自由恋爱的意思在里头,当然,若要成亲,还是要双方父母同意,彩礼钱可不能少了。
沈眠换了一身新衣服,他这两天都没看到楚迟砚,这狗逼不知道在闹什么脾气,但沈眠觉得自己也没说错什么,楚迟砚向来都不尊重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想当然的,好不容应有了个机会,他还没来得及控诉,只说了那么一点点就受不了了,什么玻璃心。
不管了。
要是楚迟砚不在,沈眠觉得自己可以玩得更开心。
只是刚一打开门,他这开心就打折了。
狗逼在外头站着。
沈眠扒着门:“你是来等我的吗?”
楚迟砚:“你觉得呢?”
“……”
算是吧。
沈眠走过去:“今晚上是花灯节诶,你去不去啊?”
楚迟砚看了他一眼,小皇帝红光满面,看来这两天晚上休息的不错。
“昨晚睡得好么?”
?
不知道楚迟砚怎么问了这么个问题,但沈眠还是老实回答:“嗯嗯,很好,一觉睡到大天亮……唔!”
楚迟砚将人勾过来狠狠吻住,啃得沈眠喘不过气,道:“那你今晚不用睡了。”
沈眠:“……”淦!
楚迟砚说完,掏出了两个半脸的面具。
“待会儿出去都要戴面具,不准取下来,不准离开我身边。”
花灯节戴面具是这里的传统,沈眠也不好说什么,至于不离开楚迟砚……
反正待会儿人多,要是被人。流冲散了,他也没办法。
“好。”
楚迟砚的面具是个黑色的,花纹很少,看起来就特别高冷,而沈眠的是个白色小狐狸面具,非常可爱。
街上的人果然特别多,而且看身形看得出来,都是一些年轻的小姑娘小伙子,简直是个大型摸黑相亲现场。
沈眠被楚迟砚紧紧拉着,他就算想到哪儿去也不行,只能楚迟砚牵着他逛。
他们看了一会儿挤得不行,沈眠满头大汗,要不是有楚迟砚带着他,指不定早就被挤走了。
“好多人啊。”沈眠感叹。
楚迟砚没有说话,他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也不喜欢这种繁杂的环境。
但他知道小皇帝喜欢。
所以再不想也要带他来看看。
免得以后又说他不好。
街道两旁有各种小摊儿,卖得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沈眠看得眼馋:“我们去那边看看好不好,那里好像有很多好东西啊。”
楚迟砚:“走吧。”
沈眠只看了一会儿就买了很多,反正不用自己花钱。
楚迟砚这次并没有带暗卫,所以拿东西这件事就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沈眠这也看上了那也看上了,他一只手拿不下,只有用两只手抱着。
但楚迟砚又不开口让他少买,他拥有整个大周,养沈眠一个还是养的起的。
况且小皇帝这么开心……倒是很久没那么笑过了……
不知被谁撞了一下,顶上的东西落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个小姑娘:“你没事吧?”
楚迟砚很烦躁:“滚开。”
小姑娘:“……”
像是没想到楚迟砚说话会这样,那姑娘面色发烫,又羞又气,气愤的跑开了。
楚迟砚没把她当回事儿,只是等他把东西捡起来时,小皇帝却不见了。
-
沈眠又看到了个新奇的玩意儿,这古代人手工做得真是不错。
他挑挑拣拣,准备再买点东西时,一转眼,移动信用卡不见了。
楚迟砚呢?
沈眠到处看了看,不过周围都是人,又都带着面具,眼花缭乱的,他看一会儿就花眼了。
算了,反正那狗逼会自己找来的。
他又继续挑,但他身上又没钱,只能先看看。
“这位兄台。”
“……”
“这位兄台?”
“……”
感觉手臂被人碰了碰,沈眠转身:“你在叫我吗?”
面前这人一身青色衣服,因为戴着面具所以也不知道长的怎么样,那人笑了笑,道:“正是。”
沈眠不知道这人有什么事,不过楚迟砚就在这附近,他可不敢随便跟人说话:“有事吗?”
那人道:“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小木马,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借花献佛,交你这个朋友?在下柳开河。”
哦豁。
沈眠有种强烈的直觉。
柳开河?名字听起来都gay里gay气的,难不成是个断袖?
“不必了。”沈眠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
“诶——”那人忙拉住他:“相遇就是缘分,既然碰见了,那我送你一个小礼物聊表心意也是可以的。”
沈眠皱眉,有种很想把柳开河的手甩掉的冲动,但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我真的不想要,谢谢,你送别人吧。”
柳开河在这大街上寻了好久才寻到这么个满意的目标,自然不想轻易放弃。
“不用客气,家父是在城里做丝绸生意的,我不缺这点儿钱。”
沈眠:“你有多有钱?”
柳开河以为沈眠果然是被他的钱财吸引了,也不意外,脸上有些倨傲:“不往多了说,至少这辈子随便吃喝没有问题。”
沈眠:“那和大周的皇帝比呢,你有他有钱吗?”
柳开河被梗了一下:“和皇帝怎么好比,反正你又进不了皇帝的后宫。”
沈眠已经完全没了和这人说话的欲望:“……哦,你还是送别人吧,这东西我觉得有点丑。”
柳开河就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仍一个劲儿地缠着沈眠:“那其他的呢,其他你看上什么了?我都可以帮你买。”
“啧,你……”沈眠觉得他好烦。
“贱女人!”
人群中突然有了骚动。
“救命啊!”
“要杀人啦!”
“打死人啦,救命啊!”
只见一个女子衣衫头发都十分凌乱,边跑边喊救命,而她身后正好有一个男子拿着大木棒追打。
街上人太多,女子不知被谁绊倒了,那男子就上去打她。
“贱女人!我让你去勾汉子!”
“我让你去,让你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女子边哭边哭边骂:“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凭什么你能去逛ji院,我就不能找男人了?!”
沈眠:“……”
原来是一场互绿的戏啊。
没什么看头了。
就在他刚准备走的时候,那边的女子大叫:“柳公子!”
沈眠:“……”操,这姓柳的还是男女通吃啊。
牛!
柳开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沈眠道:“你、你听我解释,我不认识她……”
沈眠一脸黑人问号:“你跟我解释干嘛,又不关我的事。”
你该跟人家丈夫解释啊。
他转身就想走,只听身后那女子大喊道:“柳公子小心!”
女子的丈夫因为隔得远,一时不知道女子喊的柳公子究竟是沈眠还是柳开河,举起木棍就朝着沈眠挥来。
等沈眠转过身时,木棍已经快到眼前了,他来不及躲开。
也就是在那一瞬,眼前突然被阴影覆盖,沈眠被人紧紧抱住,他听见闷声一响,楚迟砚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棍子。
沈眠被抱得很紧,他甚至能感觉到楚迟砚道心跳和他喘气的声音。
“你……”
楚迟砚放开沈眠,面色不虞,转身一脚将那男子踢开,随即将棍子扔过去,立马变成两段,全打在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直接昏死。
也不知道死没死。
那女子见了被吓坏了,忙跑过去:“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
柳开河这时才慢慢过来,他才不去管那个女人,反而觉得沈眠这时候很需要他的安慰:“你没事吧,那男的就是个疯子,我看看,伤到你没有……”
沈眠对他的厌恶可不止一星半点,他正想躲开,柳开河的手就被人制住了。
“啊啊啊啊疼疼疼!!!”柳开河仗着家里有点小钱,优越惯了:“你是谁?不想在这地儿混了吗?放开我!”
楚迟砚铁青着脸,直接咔嚓一下就捏断了柳开河的手腕。
“凭你也配?”
他冷笑一声,一脚将柳开河踢下了桥。
沈眠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虽然楚迟砚这次并没有像以前砍手砍脚那么血腥,但还是很吓人。
他很生气。
不过这次可不是沈眠故意走散的,他真的就是走散了。
楚迟砚替他挡了一棍子他还是很触动的。因为本来完全没必要,痛得可以是沈眠。
在被抱住的那一刻,沈眠突然感觉到了狗比的一点点好。
真的只有一点点。
他去到楚迟砚身边:“你、你有没有事啊?”
楚迟砚面无表情:“解释。”
沈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就立马一五一十的说了。
“不过我没有要他给我买,我也不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楚迟砚也没说信不信:“我还以为陛下离了我这么一会儿,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找男人了。”
沈眠:“……”他感觉楚迟砚并不信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但被这么评价,他心里也不好受,有些赌气道:“你不信算了。”
没人知道楚迟砚心里的想法。
小皇帝刚刚逃跑过,过了好几个月他才把人找回来,当他发现沈眠又不见了的时候,恨不得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了!
他找人的路上就在想,要是沈眠这次再跑,他不仅会杀了陆准,小皇帝他也不会留。
他不会给沈眠第二次机会。
可当他把人找到,却发现小皇帝身边围上了恶心的阿猫阿狗。
难道都不知道躲避和拒绝么?
他不喜欢有别的人觊觎他的东西。
楚迟砚走过去拿起一个小木马,问:“你喜欢这个?”
那个小木马做的真的很精致,上面画了很好看的图案,虽然沈眠不想让柳开河给他买,楚迟砚还是可以的。
他点了点头。
然后就看见小木马在楚迟砚手中化为了齑粉。
“……”
有病!
沈眠委屈,他知道楚迟砚肯定又怪他!
可小木马有什么错!
他瘪着嘴,眼眶慢慢红了。
楚迟砚走了过来,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道:“我跟你说过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你却让别的人碰你,要是下次再让我找不到,你知道后果。”
他没让沈眠解释,直接牵着人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沈眠一直心惊胆颤,他以为楚迟砚会又会怎么折磨他,结果反倒什么都没做,只是嘱咐他好好休息?
一直等了大半夜都还是平静了,沈眠放了心,虽然觉得狗逼这样有点反常,但也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
花灯节的回忆并不美好,第二天他们又启程了。
沈眠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这次可能只需要一天他们就能到达王城。
行路到一半时,马车突然停了。
楚迟砚掀开车帘:“下来。”
沈眠:“怎么了啊?”
楚迟砚:“下来跟我一起骑马。”
沈眠挺喜欢骑马的,而且有楚迟砚在他后面也不用担心掉下来。
他没多想,跟着楚迟砚去了。
上了马,楚迟砚走在了最前面,而且越走越快,直接把大部队甩在了后面。
路上有些凉风,早已入了秋,沈眠还围了一件披风。
他吹了风神清气爽,然后突然察觉不对。
沈眠按住楚迟砚的手:“你、你做什么?”
楚迟砚:“解衣服你觉得能做什么?”
沈眠:“……”
卧槽???
不带这么玩儿啊?
沈眠说话都有些抖:“我要去坐马车,我不想骑马了……”
“你不是喜欢马么?”楚迟砚动作不停:“看看是这匹马厉害,还是小木马厉害。”
沈眠带上了些哭腔:“你不能这样,昨天我有给你解释过的。”
楚迟砚没说话。
沈眠:“楚迟砚,我害怕……”
楚迟砚吻了吻他有些冰冷的面颊:“有什么办法,怕就抱紧我。”
……
沈眠在一瞬间真的有想死的冲动。
他以前怕死是因为怕疼,但今天的疼和死好像也没区别了。
伴随一声马鸣,一人快马加鞭赶到王城。
大周皇宫。
吴州早就奉命在此迎接陛下,不过不见大部队,只看到楚迟砚一人。
还有怀里被抱着的沈眠。
小皇帝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他被楚迟砚抱着,外面裹得是楚迟砚的外袍,一张脸红通通的,好像是在发烧。
吴州:“参见陛下。”
楚迟砚显然有些急,甚至来不及管他们行不行礼,他紧紧皱眉:“去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