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秦司屿心跳乱了, 呼吸也乱了。

连空气都暧昧起来。

刚才光影错落的景象在他脑中挥之不去,秦司屿轻咳一声,狠狠闭了下眼才抬步上前, 帮季慕言将被盖好。

尽管他已经移开视线,手上也小心翼翼,但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温软光滑的皮肤。

秦司屿触电般收回手, 凝神不再看季慕言,把卫生间把水龙头关上后才退出了房间。

他去阳台吹风, 等按灭第三只烟后才彻底冷静下来,他上楼去,站在主卧的门口, 迟迟不进去。

站了足足五分钟,秦司屿突然被自己气笑了。

他前几年拍的影片尺度比这大多了, 而且季慕言就只露了个背, 要命的地方都没露,他有什么好心神慌乱?

再说了,季慕言就是一毛都没长齐的小朋友, 有什么好看的。

秦司屿想通了之后, 这才又推门走了进去。

季慕言蜷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小半张脸藏在被子里,从后面只能看到一小撮黑发。

秦司屿本来是怕季慕言这样睡会着凉, 帮他盖被子的, 结果走近了才发现季慕言的头发还是湿的,湿着头发睡觉极易着凉。

秦司屿站床边站了几秒, 终于认命了,拿着毛巾帮季慕言擦头发。

他一边擦,一边心想他这临时监护人真够负责人的, 既当爹又当妈,还要负责擦头发。

秦司屿从没伺候过人,这还是头一次。

第一次帮人擦头难免有些笨拙,秦司屿怕太用力扯到季慕言的头发,手上的动作很轻,折腾了足足十五分钟才把头发擦完。

秦司屿给季慕言拉了拉被子,刚想出去,季慕言突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秦司屿一愣,没能及时拨开季慕言的手。

季慕言立刻贴了上来,头枕着秦司屿腿,手紧紧抱着秦司屿的腰。

秦司屿顿时僵住不敢动。

季慕言没穿衣服,露出藕节般白皙修长的两条手臂,手臂线条流畅优美,如精雕细琢的工艺品,惹得人忍不住想细细把玩。

秦司屿嘶了一声,非常头疼地说道:“小朋友,睡着了可不能耍流氓,你知道你枕在多么危险的位置吗?!”

季慕言闻言似是不满的皱了皱小鼻子,头还蹭了几下。

秦司屿倒吸了凉气。

他低头看着季慕言,季慕言头埋在他的那个位置,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还露出赤裸的手臂和一小半细腻光滑如凝脂般的背,这画面怎么有点……香艳。

一向稳如老狗的秦司屿,慌了。

他咳了一声,偏头看着墙角,捏着被的一端给季慕言盖住了背,他想把季慕言的手臂挪开,却不知道怎么下手,他手抬起来又放下,恨不得变出一副手套戴上。

手足无措了足足一分钟,实在下不了手,秦司屿犹豫了几秒,决定还是先把季慕言叫起来再说。

秦司屿说道:“小季同志,麻烦你松开我,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涉嫌耍流氓了。”

季慕言嫌吵,报复性地用脸蹭了蹭,然后翻了个身,把头埋了进去。

秦司屿:“……”

他额角的青筋崩了出来。

季慕言脸正朝他的小兄弟,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布料,撩过他的皮肤,季慕言小半张脸露在外面,五官精致,安静的睡颜冲淡了他清冷气质,水润柔软的唇瓣微启,正好对着那个位置,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樱花香,是季慕言沐浴露的味道。

秦司屿觉得要是不石更一下,都对不起他良好的x功能。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情形发生,秦司屿用力摇了摇季慕言的肩膀,表情严肃了几分,“小季同志,你起来,我要跟你好好讨论一下姿势问题。”

季慕言还是没醒,他蹙眉翻了个身,面朝着秦司屿。

秦司屿这才发现季慕言双颊白里透粉,唇瓣微启,用嘴呼吸。

这状态不对啊,他动静这么大,季慕言怎么可能还没醒。

秦司屿把手放在季慕言额头上,额头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季慕言过度劳累,大脑进入深度睡眠,皮肤饥渴症也犯了,还稍微有点低烧,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意识不清,黏着秦司屿不放的状态。

秦司屿紧紧蹙眉,他就离开了三天,怎么人就病了呢。

他拍了拍季慕言的肩膀,说道:“你发烧了,先放开,我去帮你去拿药。”

季慕言蹙了蹙眉,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吵。”

秦司屿苦笑不得,季慕言这时候就像小朋友一样要哄着:“乖啊,你生病了要吃药,不吃药会越来越难受的,放心,我找到药很快就会回来的。”

季慕言没说话,秦司屿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眉心,等季慕言眉头舒展开后,他一遍柔声哄着:“言言乖啊,哥哥马上就回来了,”说着一边把手垫在季慕言头下,轻轻用力。

季慕言不满的哼哼了几声,倒也没反抗。

秦司屿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这还委屈上了。”

季慕言又哼哼了两声,这次更像是撒娇了。

秦司屿笑了一声,出去给季慕言找感冒退烧药。

他身体好,一年到头几乎不生病,家里有没有感冒退烧药他都不知道,不过还好他翻箱倒柜找到了。

秦司屿倒了杯温水,拿着药盒上楼哄季慕言吃药。

季慕言意识不清,秦司屿哄了半天他才睁开眼睛,秦司屿看他眼神迷茫又懵懂,像哄小孩那样说道:“乖,张开嘴,把药喝了,喝了药才能好。”

季慕言被秦司屿柔声哄得张开了嘴,秦司屿赶紧把胶囊喂下去,可谁知季慕言死活不喝水,只是将药含在嘴里,没有下咽。

秦司屿哭笑不得:“这又不是糖,你含在嘴里做什么,等待会胶囊化了,里面的药苦死你。”

季慕言蹙了蹙眉,小声道:“我讨厌苦。”

秦司屿趁机把水杯端道他嘴边,“咽下去就不苦了。”

季慕言这才把药咽了下去,然后他又双手搂着秦司屿的腰,把头埋秦司屿怀里,只留个后脑勺冲着他。

秦司屿摸了摸季慕言的头,问道:“生气了?”

季慕言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声音闷闷地:“没有。”

这还闹上小脾气了,秦司屿勾了勾唇角,“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因为我给你喂药了?”

季慕言没说话,小声哼哼。

秦司屿见自己猜对了,“生病了就要喝药,不喝药好不了的。”

“不是。”过了两三秒,季慕言才接着说道:“苦。”

“良药苦口。”季慕言发丝柔软,像手感很好的绸缎一般,秦司屿摸上了瘾。

季慕言沉默几秒,默默从秦司屿怀里出来,蜷缩在被子里,被子外面只留下一缕黑发。

秦司屿怕他呼吸不通畅,把被子往下扯了扯。

“别生气了,你都快气成河豚了。”秦司屿只哄过小朋友,拿出了哄小孩的那一套:“等你好了,我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芒果慕斯吃好不好?”

季慕言蹙了蹙眉,“……十个。”

秦司屿憋着笑:“好,就十个。”

秦司屿见季慕言还缩在被子里,故意逗呀:“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可走了啊。”

季慕言没说话,只是翻个身,一只手紧紧搂着秦司屿的腰,另一种手拽着秦司屿的衣襟,因为过于用力,指尖泛着淡淡的青白色。

秦司屿见状去掰季慕言的手,结果季慕言更用力了。

秦司屿只能放下手,轻轻拍着季慕言的背哄道:“乖啊,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

季慕言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秦司屿只好说道:“你这样抓着我,我没法躺着睡觉了。”

季慕言睁眼看着他,目光有些委屈,“你骗人。”

秦司屿摸摸季慕言的头,有些好笑地想:季慕言怎么一生病就像个小孩子了呢。

“我不骗人。”

季慕言不信,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秦司屿,仿佛他一闭眼,秦司屿就会跑一样。

秦司屿见季慕言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强撑着瞪大眼睛看着他,撑了五秒就开始眼皮打架,合上眼了又不放心,睡一会就像突然惊醒般睁开眼看着他,几个来回之后,秦司屿被逗笑了。

秦司屿抬手遮住季慕言的眼,把人抱在床上,季慕言以为他要走,又开始挣扎,秦司屿没有办法,便也躺在了床上,隔着被子搂住季慕言的腰。

季慕言挣扎不动,见秦司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一只手抓住了秦司屿的衣领,窝在秦司屿怀里睡着了。

秦司屿和衣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后见季慕言睡深了,便想抬手试一下季慕言额头的温度,结果他刚一抬手季慕言就察觉到了,像小动物一样委屈地哼哼,秦司屿拍着他的后背哄了一会才好。

秦司屿本来还想等季慕言睡着之后就走的,现在看如果不想弄醒季慕言,他还是老老实实在这躺着吧,他胳膊不能动,就只好头抵头,用额头试了一下季慕言的体温。

额头不像刚才那样热了,秦司屿放下心来,身体的疲惫瞬间翻涌上来,秦司屿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秦司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往他怀里钻,他在黑夜里困顿地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他是在哪里。

怀中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他转过头去,借着月光,秦司屿看到季慕言正窝在他颈窝里,睡颜像天使一般美好。

秦司屿想起了睡前的事,他抬手试了试季慕言额头的温度,已经退烧了。

秦司屿放下心来,准备接着睡去,大脑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哪里不动。

他怎么和季慕言盖着同一床被子?

同一床被子?

秦司屿瞬间清醒了。

这么说来,季慕言窝在他怀里,被子下的季慕言……未着寸缕???

秦司屿身体僵直,不敢动也不敢往下看,意识到现状后,怀中的柔软更加明显,秦司屿此时无比庆幸他是穿着衣服睡觉的。

不过好在季慕言没有再抓着他的衣服,秦司屿往旁边翻身,然后立刻用被子把季慕言裹起来,怕季慕言再乱动,他索性就把季慕言卷成小煎饼。

季慕言的皮肤饥渴症还没好,此时接触不到秦司屿,下意识蹙起眉来,委屈地咬了咬嘴唇。

秦司屿隔着被子拍了拍季慕言的背,季慕言病了像小块小粘糕,格外黏他。

秦司屿的这个举动安抚到了季慕言,再加上身边环绕着秦司屿的气息,季慕言很快舒展开眉头,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秦司屿怕季慕言再钻到他怀里来,索性就把季慕言小卷饼抱在怀里,让他动也动不得。

***

第二天秦司屿一大早就醒了,昨天他和衣而睡,晚上也不敢乱动,一早起来身体僵硬得厉害。

秦司屿蹙着眉从床上起来,坐在床边捏了捏眉心,才稍微感觉好一点了。

他用手背试了一下季慕言的体温,见不发烧了他才放下心。

秦司屿轻手轻脚地下床,从房里出来。

他会做的唯一一道菜就是牛排,这是他为了拍戏学的,当时他跟着名厨整整学了两个月,水平都可以自己开餐厅了,不过其他的菜,秦司屿是一窍不通。

秦司屿在网上查了查如何熬粥,照着葫芦画瓢给季慕言熬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熬粥的过程非常艰辛,虽然他这公寓有厨房,但他从没进来过,盐罐都不知道是哪个,只能翻箱倒柜地找。

一番折腾后粥终于熬好了,秦司屿尝了一口,意外地挑了挑眉。

竟然还可以。

可能是因为这粥太简单了吧。

秦司屿端着粥上去,看到季慕言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看着墙面出神。

秦司屿笑了声,问道:“你怎么起来了。”

季慕言闻言看向他,眼神如初雪般冰冷清冽,他一字一顿道:“我醒来的时候,为什么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