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晓阿诺德和长安的计划之后,??整个淮石星基地的人们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人类最后的挣扎,本该悄然进行,但这又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计划,??它牵扯到了整个淮石星基地,它需要所有人的配合,每个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所以奎克他们没有选择隐瞒,??只把这个计划血淋淋的摊开在所有人的面前,让他们知道,他们一直守护着、宠爱着的长安要为他们做什么。
具体的计划不会告诉所有人,??但大家都明白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要为长安和阿诺德少将打开前行的通道,??从包裹着淮石星的虫族军队中撕开一条口子,??让他们得以登陆虫星,为此他们要付出淮石星上所有积攒的能源,??而长安离开以后,淮石星基地会重新被虫族的意识网覆盖,??等待他们的是四面八方涌来的虫族。
没有人反对,他们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按照上级的命令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虫族已经来了,??左右都是一个死局,??为什么不努力一把,到那一天真正直面死亡的是长安,??他都没有害怕,??他们若是要退缩就只能是懦夫。
从绝望的黑暗中点燃的希望之火,让人们稍稍看到了曙光,因为那是长安,是人类的希望,就像曾经那样,??把这个世界变得完全不同。
这一次说不定也能将他们从绝境中拉出来。
奎克他们开始安排计划,以最严谨的要求达成阿诺德所要求的。
他们用尽每一分每一秒试图和“地球”联系,借助外部的信息确定虫星的位置,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确保打开的通道是正确无误的,他们要尽可能让长安他们降落在安全的地方。
淮石星和外界的联系时断时续,每次接通后,通讯员都会快速的将这边的计划传达出去,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接收到,他们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基地正中央的广场上,圆形的炮台正在全力构造中,从基地的每一处拆下来的零件和金属构筑成了这逐渐成型的高台,它巨大的能量仓将会被注入充足的能源,使得它的攻击有足够的力量击穿虫族的阻挡,打开离开淮石星的道路。
他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虫族不会给他们二次尝试的可能,这一次尝试注定是要倾尽整个淮石星基地的力量,这一击,必然要灭杀前进路上的虫族,送阿诺德他们降落虫星。
没有别的选择。
奎克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到了虫星以后的一切都要长安他们自己抗争,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们创造绝佳的机会,甚至创造出那么一丝优势。
整个基地都在运作,建筑物倾颓倒下,承载着希望的炮台立起,在虫族尚且无法探测的基地中,人类在做最后的抗争。
奎克看着身边的阿诺德,突然有些伤感的低笑了声:“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长安的主意?”
阿诺德:“长安的。”
奎克:“也是,你怎么舍得他去冒险。”
“其实有些时候我都想不通,明明该是我们保护长安的,却偏偏要他为我们付出,要眼睁睁的看他离开。”奎克咳嗽了一声,时间紧迫,他一直没有休息,“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阿诺德看着丝毫没有往日神气的奎克,轻轻叹了口气:“长安说他是地球给我们的礼物,他是来保护我们的,他想这么做,让你不要有负担。”
奎克先感动了一会,然后扭头瞪了阿诺德一眼:“你个没良心的,就算你跟着长安一起去了又怎样,你就能觉得理所当然了?这就是你应该做的!”
“我知道,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他的。”阿诺德道。
奎克皱着眉头看他,以前怎么看怎么好的后辈在现在看来哪哪都配不上他的长安,偏偏长安又死了心的跟着他,还是自己阴差阳错搞出来的,又怎么都没有立场再去说什么。
阿诺德站在旁边听他嘀嘀咕咕,隐约听到了几句“好白菜被猪拱了”之类的话,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奎克正巧就瞅见了这一幕,登时就生出些疑惑来,盯着阿诺德的神色细细的打量。
奎克忍不住激动起来:“长安今天怎么不出来,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长安虽然一直跟阿诺德黏在一起,但这几天也会跟他一起吃饭,他本来想着长安可能还在睡觉,再深思一下,都这种时候了,长安也不是什么不懂事的人,怎么可能这会了还睡懒觉呢?
越是想,奎克看着阿诺德的眼神就越发的不善。
阿诺德干咳了一声:“长安还在睡觉。”
奎克:“......”
不管怎么想,奎克都觉得这个睡觉不像是什么好话,当着众人的面拖着阿诺德走到角落里结结实实的训斥了一顿。
“你以为我傻吗?我看起来像是好糊弄的吗?啊!都这个时候了,都这个时候了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奎克的手指头都已经戳到了阿诺德的脑门上,“你!你怎么敢对长安......”
一口气上不来,奎克觉得自己快要厥过去了。
他就知道不能放任阿诺德跟长安待一个房间,这个禽兽他怎么憋得住!
虽然他能理解两个小年轻在这样的危机中确实会想要亲近一下,但是这种想法长安可以有,但是阿诺德不可以!
什么?阿诺德也是个年轻人?他是个屁的年轻人!
禽兽阿诺德认真听训,半点反驳都没有,老老实实的听奎克念叨了半小时,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打断了奎克的话:“我该回去看看长安了。”
已经词穷却还固执的苦苦支撑的奎克悄悄松了口气,放了两句狠话才放他离开。
看着阿诺德的背影,奎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呆,他虽然以长辈自居,但一直以来竟然没能帮到长安什么,只希望这一次他能发挥点作用吧。
阿诺德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宋长安还在睡,只是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竟然也迷迷糊糊醒来了。
阿诺德快步走到他身边:“长安醒了?”
宋长安两眼无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动也没动。
宋长安: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还活着吗?
他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熬过那个世界末日的十二点以后一样茫然。
这熟悉的天花板,是鲜活的生命的气息。
阿诺德又叫了他一声,他才扭头看向他。
牵一发动全身,宋长安只觉得自己的腰跟大腿都不是自己的,又酸又疼,他瞪大了眼睛缓过来以后,只想给自己做个截肢手术。
宋长安:麻烦把我脖子以下都切了,我不要了。
他看着坐在旁边的阿诺德,看着这个罪魁祸首,他还能给他端茶倒水,能走来走去,下意识的抽噎了一声,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宋长安握着拳头,一边哭一边骂自己:“我是个傻逼,我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阿诺德也没有想到长安醒来会这么来一句,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宋长安的嗓子哑了,声音却还带了几分绵软,只是因为在哭的缘故,听起来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在撒娇。
阿诺德:“要不要喝点水?”
宋长安梗着脖子拒绝了,一边继续抽泣一边蜷缩成一团:“我真傻,真的。”
阿诺德:“……”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辩解了一句:“长安,我只做了一次。”
宋长安颤颤巍巍的扭头看他,因为动作身体越发的酸爽,宛如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他动一下顿一下,然后越发觉得自己委屈:“我觉得你在看不起我。”
他回想了下昨天晚上的情况,身体又忍不住打了个颤,腰部微微发麻,像是有什么扫过他的身体一样。
是他自己送上门的,也怪不了阿诺德。
宋长安一点经验也没有,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个纯情小伙,虽然后来跟阿诺德看对眼了,但原本也因为害羞避之而不及,朦胧的窗户纸都没捅破,只是觉得命都要没了,想在这个时候尝试一下从来没尝试过的事情,然后自己飞起一脚把那窗户纸踹了个稀碎。
宋长安下意识的挣扎了下,脑子里一片浆糊,但那按在后腰上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的滚烫手心他怎么也忘不了。
他的灵魂裂成了两半,一半在追逐欢愉,贪婪又不自知,另一半在痛苦挣扎,因为没办法承受他所承受的。
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溺死在那铺天盖地的可怕感觉中,只能抱着阿诺德的脖子寻求那一丝喘息的机会。
在他回忆着那些可怕的快感的时候,因为疲惫而微微泛白的脸色浮上鲜艳的红色,脖子和裸露出来的后背也同样泛着暧昧的红色痕迹,阿诺德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宋长安想了想又抽噎了一声,可怜巴巴的看阿诺德:“阿诺德,我们以后不做了好不好?”
阿诺德:“……”
他也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在还不确定的时候,就一切顺从长安的心意吧。
阿诺德:“好。”
得到了该让他满意的回答,宋长安的眼神一瞬间变得迷茫:这是不是太容易了?阿诺德真不打算做了?
面对怀里长安惊疑不定的眼神,阿诺德总觉得从他的视线中看出了某些不信任,似乎是对某些事情产生了怀疑。
最后阿诺德还是低下头去亲了他一口,托着他的胳膊让他睡在自己的身上,一下一下的给他按摩酸软的腰部和大腿。
最开始宋长安还会因为他的力道有些难受的想躲开,最后就已经软绵绵的躺在他身上,任由他动作了。
滚烫的手心覆盖在酸胀的肌肤上,宋长安只觉得那一处就要融化了,他仿佛被阿诺德的手操控着,身体忍不住颤抖,想逃离又默默的承受这一切,最后只哼哼两声,埋头在他胸口不说话。
他就像一个软软的面团,怎么动作都不挣扎,神情又依赖的紧。
明明说着拒绝的话,偏偏这时候还老老实实的抱着他。
阿诺德亲亲他的脸颊,哄他再睡一会,宋长安闭着眼睛,听他在自己的耳边讲话,吐出来的气熏的他耳朵发烫。
在他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宋长安仰起头,他的耳边还能听到阿诺德的心跳声:“阿诺德,我刚才开玩笑的。”
“阿诺德,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我会永远陪在长安的身边。”
额头上落下温暖的吻,宋长安坠入梦乡,这定然会是个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