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半个小时以前,江珩和吴徵为满屋子的红色小心心震惊时,梁子卿和王盈盈两个小姑娘正在经历人生中最大的惊吓之一。
开房间时因为房间不够,江珩又很坚决的要三间连在一起的房间,所以睫毛精小姐姐给他们开了两间普通房和一间主题房。好巧不巧,梁子卿和王盈盈选中的就是那间主题房。
神奇的是,这间主题房的主题居然是监狱。
一进门看到黑铁色的装潢,俩小姑娘就吓得一个激灵,再看看外面围着一圈铁栏杆的床,深灰色的砖块状壁纸,以及四面墙上挂的虽然是塑料但看起来相当仿真的锁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居然还有脚镣和一些看起来像“刑具”的东西。
两个女孩儿都刚毕业没两年,毕业就进了九院,又遇到吴徵这样的上司,虽然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了不少东西,但实际生活经验单纯得像白纸。
暴风雪的夜晚,陌生小城市的情侣主题酒店,无处不在的男/欢/女/爱时的叫喊声,再加上这间监狱主题的,阴森森的房间,她们已经有点崩溃了。
“我们要不洗个澡,赶紧睡觉吧?”梁子卿问,感觉自己声音有点发抖。
“行。”王盈盈说。她们的浴室和隔壁也不一样,是黑色全封闭的单间,也不知道是该吐槽装修的用力过猛还是该夸设计师真的很敬业。
梁子卿在浴室洗澡时,就感觉浑身发毛,机灵的小脑袋里冒出各种各样的悬疑故事。她慌的开了个二倍速洗完澡,然后王盈盈进去,王盈盈也洗澡洗得很快,然后面如土色地出来。
“我老是听见下面有声音。”王盈盈发着抖说,“我也知道他们可能就是在干那事,可是……真的好吓人啊。”
梁子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这时,楼下传来女人极其凄惨的尖叫声。
梁子卿脑海中顿时出现从小看过的犯罪动画片,她一瞬间头发都竖了起来。
隔壁司机大哥已经躺在床上刷短视频,在女人悠长的喊声翻了个身,自言自语地吐槽了句:“我要是这婆娘的男人,非得给吓软了不可。”
楼下女人的尖叫声已经变了一个调,断断续续地听起来不那么可怕了,但这时隔壁房间又传来一阵狂笑声,这声音经过墙壁的扭曲形变后,听上去宛若一个变/态杀/人狂——两个小姑娘在过度惊吓之下,已经忘了隔壁房间住的是她们江主任。
“不行,这样子我没办法睡觉。”梁子卿咬着牙说。
“我也是。”王盈盈说,“要不咱们找主任和吴哥去吧?”
梁子卿也很想过去,因为主任和吴哥就像两个大哥哥一样,能让她踏实,可她又觉得两个女生深夜去找隔壁男士不太妥:“咱们两个过去合适吗?会不会不太好啊?”
“如果是你或者我单独去,就不合适,但是咱俩一起去,主任还和吴哥在一块儿,应该就没什么关系。”王盈盈说着,叹了口气,“就算有事我也必须得去了,太吓人了,再呆在这我会吓死的。”
“说的也是。”梁子卿下定决心,“我们走吧。”
她们先给江珩发了条微信,但江珩没回,于是她们决定直接去敲门,往隔壁走的时候,梁子卿心里还是惴惴的,要知道在院里,去江主任办公室找他都必须开着门,就是为了做到完全避嫌。
这种背景之下,深夜去敲江主任的房门给她造成的心理压力确实不小,即使知道这儿不会隔墙有眼,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妥,又怕江主任误会,怀着这样的心情,她敲响了江珩的房门。
“稍等。”江主任的声音在门后响起,那个瞬间梁子卿和王盈盈同时松了一口气。在这条暗红色仿佛与世隔绝的走廊里,至少现在她们不再是孤零零的两个人了。
十几秒后房门打开,江主任拉开门,冲她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梁子卿和王盈盈同时往里面看了一眼,被满眼的红色桃心震得目瞪口呆。
她们怯生生的进屋,这间情侣房实在是视觉效果太过震撼,让她们在走向江主任时,不可避免地产生了许多奇怪的联想。
梁子卿拽了拽王盈盈的衣角,用眼神问:咱俩这么过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盈盈现在也有点发麻,她们哪想得到自己住的监狱房隔壁居然是婚房一样的配置啊,这种满是桃心的大红色哪怕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站在一起都会有CP感,不怪她们想得太多,实在是场景让人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但这时候她终于注意到了坐在透明浴室里,红色心形浴缸边上的吴徵。
吴徵一直看着她们俩,似乎是因为自己没法站起来接她们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略显尴尬地冲她俩招了招手。
梁子卿和王盈盈更加尴尬地也冲吴徵招了招手。
“徵徵刚才推车的时候脚有点冻伤,我让他泡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缓解一下。”江珩说着,指了下床,“你们俩先坐这儿吧。”
两个小姑娘拘谨地坐在床角,她们和江主任还远远没有熟悉到可以同处一间卧室说话的地步,正在感觉气氛变得尴尬之时,江主任冲她俩笑了下说:“我去看他一眼。”
这个“他”没有点名道姓,但谁都知道江珩在说谁,两个小姑娘立刻点头,赶快让她们逃离这尴尬的沉默吧。
有主任和吴哥在身边,再加上房间的环境变了,两个小姑娘心态都稍微放松了些,当然,她们不是故意想偷看江主任和吴哥说话,可是这个房间的浴室是透明的,想不看都不行。
只见江主任走到吴徵边上坐下跟他说话,两个人都清楚地看到,跟吴徵说话时,江主任脸上一直带着笑容,而且这个笑容和刚才迎接她们那个公式化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宠溺。
王盈盈狂戳梁子卿肩膀:磕到了嗑到了!
梁子卿连连点头。
接着只见江主任伸了伸手,像是想要去碰吴徵,但他应该是突然想起来她俩还坐在房间里,所以又把动作收了回来,但还是温柔地笑着,不知道跟吴徵说了什么,她们这个角度看不见吴徵的表情,只能看见吴徵伸手打了江主任一下。
梁子卿默默看着王盈盈:我刚才好像问你咱俩贸然跑过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王盈盈扶了扶额角:从九院的角度来说,放这两个人独处才不太合适吧。
“脚好点了吗?”江珩问。
“好很多,基本没事了。”吴徵答,脸上还带着点不刻意看很难注意到的红晕,“快点出去吧,别把人家晾在外头。”
“行。”江珩笑了笑,把拖鞋递给吴徵,两个人一块儿出了浴室。
情侣房间很有良心的一点是除了圆床之外还有沙发,虽然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一张单纯的沙发,但现在这种状况,江珩和吴徵把它当成一张单纯的沙发坐也是可以的。他们两个隔着心形墙和两个小姑娘对望,场面有点滑稽。
“怎么害怕了?”江珩问,“是外面……呃,太大声了吗?”
两个小姑娘尴尬地对望一眼,王盈盈说:“有这个原因,但最主要的是我们那个房间有点怪。”
说着她们俩叽叽喳喳讲了自己阴森森的监狱主题房,江珩听得有些震惊,为什么情侣酒店还会有监狱主题?这口味重的有点不一般了吧。
但这样一来,也就可以理解她们为什么害怕。
两男两女同处一室,又都是正当年的岁数,出于避嫌的考虑,睡觉是不可能的,两个男的顾虑小姑娘的名节,小姑娘也顾虑两个领导的声誉,最后由梁子卿开着手机录像留作证据,四个人凑在一块儿打双升,试图渡过漫漫长夜。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录像要留着看谁出千呢。”吴徵习惯性吐槽。
“跟你打牌应该用不着出千。”江珩诚恳地说。
吴徵气得瞪他,两个女孩在边上乐。
不管是因为懒得动脑子还是因为动脑子失败,总之吴徵的牌技就像他的脾气一样直来直去,基本上属于看他出什么牌就能猜到他有什么牌,一点都不会演的那种。
转眼间已经打了两个多小时,时间到达晚上十一点多,一把牌打完,王盈盈洗牌时,江珩打了个挺大的哈欠。
今天这一天,舟车劳顿不说,还在风雪里推车,他其实挺疲惫的,要是两个小姑娘没来拜访他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两个小姑娘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们想到江主任和吴哥今天顶风冒雪的推车,立刻就不好意思再缠着江主任他们俩陪着打牌,两个人一块儿站起身,表示这么晚了,她们还是回去睡觉吧。
“你们不怕了?”江珩问。
“还好啦,努力克服一下。”梁子卿说。她们怕归怕,不能因为这个就耽误江主任和吴哥休息啊。
“要不这样吧,咱们换下房间。”吴徵说,“反正就一晚上,你们要是在这儿睡不怕的话就睡在这儿,我和江哥去隔壁。”
两个小姑娘对望一眼,觉得也是个办法,这屋子看起来非常喜庆,再开着电视,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江珩当然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两边房间对调,吴徵和江珩进了监狱主题的房间。
进门房卡一插,灯亮起来吴徵就吃了一惊,这监狱主题的房间确实很让人入戏,灯光都是冷色的,无怪乎两个小姑娘会害怕。
“还挺刺激的诶。”吴徵饶有兴趣地说。
“是吗?”江珩在他身后问。
“嗯。”吴徵想着隔壁还有同事,江珩不敢造次,好事地故意挑逗,“做起来一定很有感觉。”
话音刚落,江珩伸手扳了一下他的肩,吴徵一个愣怔之间,已经被狠狠抵在墙上。
什么……?
根本连思考的余裕都没有,江珩的手已经伸进吴徵衣服,衣摆被掀起,皮肉和墙壁相贴,略有些冰凉的触感让吴徵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可是你说的。”江珩贴着吴徵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滚烫的手掌握在腰上,呼吸麻痒地擦过耳廓,让吴徵一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