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天鹅！
楚莲听完整个人都麻了。
这个渣攻不仅人品差，居然还是个法制咖？
想起原书中男主和渣攻之间的虐恋情深，她脑海中隐隐浮现出“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几个大字。
……不行不行，她不能放弃，至少现在的男主还没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还有救！
楚莲一鼓作气，拽着苏恬恬就下了车。
地面一层是酒吧，刚刚营业，里面只有零星的散客，整体氛围清淡而平静。她好奇地左右张望，几乎把酒吧里的人瞧了个遍，却没有看见郁情的身影。
奇怪，他去哪了？
酒吧里的侍应生们互相对了对视线，低头按住耳机，很快从中走出一个人，站到楚莲她们面前。
“请问两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吗？”
楚莲也没掩饰，坦荡荡回答：“我是来找人的，他刚刚才进来。”
“找人？请问您找哪位？”
“郁情。”
“郁情？”
侍应生微微皱起眉，扶住耳麦，对另一端低声重复问了句。
楚莲看他犯难的表情，心里直咚咚打鼓。
按照原书中的设定，郁情不是那种爱热闹的类型，所以即使进了这里，她也理所当然地认为郁情是来兼职的，可同样在这里工作的侍应生居然不认识他。
……总不能真的只是过来玩的吧，说好的柔弱清冷小白花呢？
男主你崩人设了啊！
她正吐槽着，忽然有另外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微微弯下腰。
“抱歉，让楚小姐久等了。您要找的人在地下，请随我来。不过——”
他礼貌勾起嘴角，眼神扫过围在楚莲四周的保镖。
“保险起见，还请楚小姐将无关的人员留在上面。”
她纠结地看了苏恬恬一眼。后者心领神会，悄悄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不用怕。
楚莲点了点头，回答：“当然可以。”
保镖按照要求留在酒吧，两人一起跟着男人进了电梯，一路向下。
人群的呼喊声和电子乐的鼓点隐约在门外响起，又很快消失，反复出现好几次，看来这家夜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上许多。
很快，电梯停了。
楚莲抬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她仿佛走进用金子和水晶打造成的教堂，一眼望不到边，穹顶灯光互相辉映，闪耀得快要睁不开眼。
这居然是夜店？！
男人继续领路，伸手示意向前：“楚小姐，请随我来。”
“哦……”
她整个人都懵了，握紧苏恬恬的手，晕乎乎跟上去。
地面铺满隔音毯，大厅里摆着数不清的游戏桌，身穿不同制式服装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吵闹的声音被吸收大半，只剩下人们脸上兴奋狰狞的表情。
楚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居然是隐藏的地下娱乐场！
天堂和地狱，在这里同时敞开大门。
那些疯狂的人，上一秒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发誓再也不赌了，下一秒却偷偷拿了家里的钱继续输光，把身边人全部拖下深渊。
她心跳得厉害，指尖微微发凉。
郁情在这里，不知道正做些什么。
如果剧情真的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她宁愿不要系统送的奖励，也不想接近和拯救这种人！
她只会反手拨通警察的电话，亲眼看见这对狗男男进监狱，然后再毫无留恋地离开这个世界。
“抱歉楚小姐，我只能送您到这里。”
突然被打断思绪，楚莲抬头，看见男人露出歉意的笑：“前面是贵宾厅，我没有进去的权限。”
她点点头表示知晓，对方完成任务，快速退了下去。
贵宾厅的私密性非常强，两侧全是铺满隔音墙的包间，很难见到流动的人。
不知道郁情究竟在哪，她一直往前走，打算碰碰运气，没想到快到尽头的时候，角落里忽然爆出一声脏话。
“操，该死！”
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出门，满脸通红，泛着油腻的汗光。
今晚输大了，他嘴里骂骂咧咧，越想越不服气，又折回去对门狠狠踹了脚，哐当一声巨响！
楚莲吓了一跳。苏恬恬悄悄移到外侧挡住楚莲，拽着她往前。
“走吧，别看他。”
她加快脚步，跟上苏恬恬，急匆匆从他眼前路过。
男人早就注意到她们的动作，十分不爽，但看她们两个的衣装和气质不像普通人，便收敛了些，只是不满地啐了一口：“切，跑什么，我又不会生吃人！”
他自讨无趣，靠在墙边蹲下，无聊盯着她们的背影。
上下打量几番后，他视线停在楚莲的后腰，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喂，右边那个妹子，长得挺漂亮，晚上要不要一起玩？”
身后传来猥琐又刺耳的声音，楚莲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苏恬恬气不过，转身就要骂过去，却被楚莲拽住。
“恬恬，我们是来找人的，不用和这种人置气。”
苏恬恬冷哼一声，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被楚莲拉着走。
男人却不把她的愤怒当回事，变本加厉，笑嘻嘻喊：“其实左边那个妹子也可以，反正你们两个都漂亮，我不嫌弃……嘿嘿。”
楚莲脚步一顿。
别人怎么说她无所谓，但苏恬恬是因为陪她才来这种地方，却要无端遭受污言秽语，她瞬间气炸。
楚莲猛地转身，男人居然跟了上来，正嬉皮笑脸，手已经快要摸到苏恬恬的肩膀。
“傻逼！”
她怒从心中起，用力抬脚一踹。对方毫无防备，嗷一声弓起身子，还不忘破口大骂。
“你他妈居然敢踹老子？”
苏恬恬这次忍无可忍，连反驳的话都没想起来说，直接一拳打了过去。男人正骂一半，剩下的话被苏恬恬打回喉咙，模糊不清地呜了声，吐出两颗带血的牙。
楚莲：！
好厉害，能飙车会打架，不愧是女配的贴身助理！
忍着疼劲儿，男人不服，一次次想要还手，却被苏恬恬一次次打趴，整整被打了十几分钟，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
楚莲站在旁边看戏，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到后来忍不住打呵欠，拽了拽苏恬恬的衣角。
“走啦，恬恬。再不走，显得我们好像故意欺负他似的。”
苏恬恬看了眼肿成猪头的男人，这才解气。
两人挽着手臂继续向前，男人躺在地上，抬手抹了抹嘴边的血沫，啐了一口，目光阴冷地盯着她们的背影，忽然从地面弹起来。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刀，冲了过去。
“去死吧！”
楚莲下意识回头，只感觉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然后直直飞向身旁的苏恬恬。
危险！
她身体快大脑一步行动，伸手去抓刀刃，急得大喊：“恬恬小——”
……心？
最后那个字还没出口，她眼前忽然变暗，被迫扑进一个怀抱。
阴影完全将她笼罩，她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握住，左耳贴在对方胸膛，能听到心脏微微地跳动。
苏恬恬惊讶喊：“小楚总？！”
刀尖在距离她三厘米的位置停下，抖个不停，她眼睛被光晃得有些晕，循着声音望去，视线里却只有一双纤瘦修长的手。
手的主人看起来十分轻松，似乎毫不费力，单手按住持刀男人的手臂。
男人咬着牙，想刺刺不动，想抽抽不回，站在原地憋得满脸通红，不由得破口大骂。
“老子打人关你什么事，你算个什么东西？！”
对方轻笑一声，熟悉又好听的嗓音再度在她头顶响起：“总比你这种不是东西的人强一些。”
楚莲呼吸一滞。
这个声音……是郁情！
她抬头，对方的下颌线依旧锋利而舒展，带着优美的弧度。
她视线完全被吸引，根本移不开，整个人紧张得僵硬成一团，不自觉抓紧他的领口。
脖颈被扯得发红，郁情喉结动了动，微微垂下头。她感觉对方的胸腔在震动，然后头顶传来一道平淡的嗓音。
“楚小姐有力气的话，还是先躲开比较好。”
“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郁情已经松开怀抱，将她甩向苏恬恬的位置。苏恬恬眼疾手快，一个熊抱将她接住，退后站在稍远的地方。
没有她在，郁情姿态放松下来。他右手动作极快，攀住男人的手臂用力拧，瞬间一阵咯啦咯啦的清脆爆裂声。
男人的骨头仿佛是一根被磨了太久的麻绳，每个编好的结处都崩裂开，呲出了毛。
他痛得眼都直了，张大嘴，冷汗哗哗流，却连叫也叫不出来，像个漏气的长条气球，软软倒在地上。
楚莲呆呆站在旁边，已经看傻了。
巡逻的安保人员终于赶到，迅速把躺在地上的男人拖走，同时用怀疑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楚莲和苏恬恬。
郁情低头拽了拽白手套，淡淡开口：“她们是贵宾厅的客人。”
剩下的人点点头，快速退了回去。楼道里只有他们三个，苏恬恬看看她，又看看郁情，脑子有点懵。
身为钢铁直女，直觉告诉她现在当个隐形人比较符合气氛。
一直想找的人突然从天而降，楚莲高兴得眼神闪闪发亮。但想起自己之前那副傻了吧唧的样子，她语气有些窘迫，小声说：“那个……谢谢你。”
郁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视线轻轻落在她的腰侧，又很快移开。
“下次走路的时候，记得观察身后。”
楚莲愣了下，点点头：“……哦。”
对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礼貌和温柔，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她的错觉。
楚莲心底没由来一阵失落。想起那些提前酝酿好的说辞，她忽然有些开不了口。
如果下次和男主见面，不是为了说这些无聊话就好了。
郁情垂眸，把她抓皱的衣领整理好，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打算离开。
看见郁情要走，苏恬恬猛地想起之前楚莲说的非来不可的原因，一扭头却发现她咬着嘴唇，表情纠结，脚仿佛粘在地上，动也不动。
她悄悄推了楚莲一下：“你不叫住他？”
楚莲张了张嘴，摇摇头没说话。
“为啥啊？！”
苏恬恬更懵了，好不容易见着人又不说，来一趟图什么？她性格心直口快，嗓门自然也贼大，疑问的声音顿时充斥整条楼道。
“你之前不是说要跟他告白吗！”
楚莲瞳孔地震：……？！
已经走到十米外的郁情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苏恬恬仍不解地问，她回想起自己瞎掰的理由，一股股羞耻的热血不断上涌，差点脑梗。
等等，你听我狡辩！我说的那个朋友真的不是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