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依旧》是k all独家赞助的爆款真人秀,主打老歌新唱、新编、新创,由老中青三代歌手组成战队,轮番守擂淘汰,终于在隆冬时节进入万众瞩目的总决赛!
总决赛定在拥有一万两千坐席,巨型室内综合演艺中心——乌托邦!
谷涵邀请尚峰骏景二期的全体拆迁居民观看《歌声依旧》的总决赛,并承诺到场人员以户为单位赠送每平方米五百元的装修补助。
这一举动娱乐圈、财经圈双双蒙圈,只有居民心花怒放,兄弟们冲啊,资本家的羊毛不薅白不薅,争取给他薅光!
尚峰骏景二期回迁电脑派签在即,谷涵搞出这种四六不着调的动静,把周凯和吴佳年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通过各种关系,撬开多种渠道在项目公司和总公司摸了一大圈消息,毫无结果。
俩黑心坏水的家伙大眼对小眼,莫名其妙,最后还是吴佳年够不要脸,推敲一番给谷涵的行为下了定义,他这是在讨好抽签居民,买个好人缘好印象,之后要是出事也有个回转的余地。
这个猜测似乎是当下最合情合理的解释,周凯瞬间放下心来,交代吴佳年牢牢盯死电脑派签的事,这回一定要结结实实糊谷涵一头一身的屎。
让他百口莫辩,深陷粪坑爬都爬不起来!
夜幕降临,如外星人飞船般悬浮在地面的“乌托邦”,闪动幽蓝色金属光泽,在漆黑的天幕下绚丽又神秘。
一万二席位座无虚席,特意为拆迁居民准备的整个c区也坐得满满当当,无一缺席,激动人心的决赛拉开帷幕。
而此时,忙了整整一周的谷涵轻松又惬意,拉着裴羡在影音室观看比赛现场直播。
老婆在怀里,儿子在身边,美酒美食围绕,室内温度宜人,音箱效果给力,谷涵笑得好像醉卧酒池肉林的昏君。
虽然儿子是只十八线小明星,但爸爸们从来不追星,也不关心娱乐圈,如此大张旗鼓围观一个真人秀综艺总决赛,确实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裴羡抱起爆米花盒,推开谷草草的大毛脑袋,“谷草草,我警告你,吃这么甜的东西,小心你的腰子。你还没结婚,还没娶小母驼腰子就坏了,你以后就是个废驼了!”
“噢嗯?”谷草草嗅了嗅香甜的爆米花,眼神躲闪,不情不愿退到谷涵身边,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放在他腿上,本驼驼好委屈。
谷涵拨拉它丧气耷拉的大耳朵,循循善诱,“草草听话,这是驼生大事。”
谷草草生活太优越,到哪里都惹人喜爱,嘴又馋人吃什么它吃什么。最近体检,兽医严重警告老实做个驼吧,熊孩子不能再乱吃了!
它黑溜溜的大眼睛没精打采垂着,谷涵不忍心,手指翻山越岭从纸盒里叼出一颗饱满的爆米花,刚要潜逃,被裴羡“啪”一巴掌拍掉,“慈父多败儿!”
谷涵讪讪一笑收回手指放在谷草草嘴边,“儿子你舔舔吧,好歹捏过爆米花的。”
“噢嗯!!”谷草草短促地叫一声,从他腿上滑下去,在地毯上蜷成一团独自美丽去了。
这个爹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是时候考虑扔掉不要了!
裴羡音乐细胞勉强为零,谷涵那是负数,五音不全都是对他最高赞美,唱歌是生化武器级别。
两人看着看着,就相互支撑依靠在一起,开始肆无忌惮地打瞌睡,一家三口爆捶周公中。
等到银幕上欢呼和尖叫连成一片,谷涵和裴羡一个揉眼睛一个擦口水,才被吵醒。
频幕里主持人并未宣布本季节目圆满落幕,而是宣布在这美好的夜晚,大家一起见证“尚峰骏景二期”回迁幸运儿的诞生。
现场直播观众一片茫然,政府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公证人员,原始筛球机瞬间出现在华丽的舞台中央。
两组公证人员,联合政府相关部门一起宣布抽签开始,以拆迁户入场券编码后六位为组合号,现场抽取,现场公布,现场直播,一万两千人现场作证,全国观众强势围观!
更重要的是,该抽号环节没有一位“尚峰骏景”项目的工作人员,全程与谷氏集团、项目公司无关!
吴佳年你再牛逼,这回过来造个谣试试!
这一切的幕后操盘人,谷涵略显激动地站在房间中央,回首冲裴羡叉腰狂笑,可牛逼坏了。
裴羡被震住,车展后谷涵跟他提过在秘密处理“尚峰骏景”的事,没想到工作都能被他玩得这么骚?真是一口上好的闷骚锅!
“尚峰骏景”的事他很难插手,不过他对谷涵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因为谷boss这人也不知道是神还是神经,根本不按道理出牌,有点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本事。
而且他工作又专注又细心,持之以恒、死缠烂打,不达目的绝对罢休,这种有点正经又有点疯的人,一般手段对付不了的。
周凯这回可栽了个大跟头,谷涵还给他来了个全国直播,明摆着要当场气死人,送他火葬场大礼包。
谷涵掐腰像唐老鸭一样乱扭,眉飞色舞,满脸都写着:老婆快夸我!快猛烈地夸我呀!
裴羡实在受不了他夸张的模样,跳过去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骄傲地说:“你怎么这么骚啊!”
谷涵被拍得一跳,莫名脸就红了,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啾啾啾”猛亲。
谷草草被彻底吵醒,支楞起大脑袋幽怨地瞥他们一眼,冷冷打个鼻响,tui~臭不要脸!
夜深人静,朗月疏星,cbd掩去白日繁华,露出钢筋铁骨的狰狞。
“嘭”一声巨响,110寸液晶屏幕被飞来的酒瓶将半边砸得稀碎,而另一边跳着雪花点和刺眼的蓝色乱纹,居然还在顽强工作。
气得周凯抓起水晶烟缸丢过去,又是一通猛砸。
偌大的会所影音室被砸的一片狼藉,桌面名贵的装饰物全数在地上乱滚,果盘烟酒更是散乱得到处都是,只剩铁骨铮铮的大理石伴金属茶几完好无损。
如丧家之犬般瑟缩在一旁的吴佳年更是狼狈,领口被撕扯得乱七八糟,脸上印着清晰的大嘴巴印子,头发湿成缕,一滴一滴顺着青红交加的脸颊往下淌红酒,乍一看还以为谁给他开了瓢。
周凯如被囚困在牢笼中的野兽,暴躁不安地来回走动,双目赤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回到吴佳年面前,重新揪起他的领子,怒气冲天,“上当了都不知道!你他妈就是个废物点心!”
“大少、大少您听我说,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拿假名单煽动居民,总是会起风浪的!大少,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吴佳年像破布口袋似的被他提着乱晃。
周凯狠狠一闭眼,真想一脚把他踹回奶妈肚子里,“你放屁!疯了吗?谷涵这么搞就是把公司从派签上抽出去,你他妈拿假名单搞谁?搞政府吗?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垂死挣扎的吴佳年哑口无言,前途后路被谷涵堵得严严实实,他现在就是一只瓮中的王八,只能眼睁睁看谷涵把自己煮成一锅王八汤!
他总算知道,车展那天谷涵骂的他跟狗一样,是真把他当条狗!那时候,谷涵就已洞察一切,他却像跳梁小丑一般送上门儿去找骂!
最初的怒火排山倒海而去,周凯逐渐冷静下来,谷涵有备而来,这事儿绝对他妈的没完!
好在他留了个心眼,所有对外联系,见人勾兑,打款给钱统统都是吴佳年冲锋在前,只要这只兔崽子闭嘴,谷涵就奈何不住他。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吴佳年的关系,可那又怎么样?只要吴佳年不指认,他就还是清清白白的周家大少!
棋子和弃子一念之间,周凯阴鸷的眼神平静下来,突然把吴佳年轻拿轻放在沙发上,又阴森森地用手指抹平他领口褶皱。
“佳年,后面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吗?”周凯居高临下像看物品似的瞧着他。
吴佳年一时没转过弯,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会给他们封口费,叫他们都闭嘴。”
“嗤!”周凯笑了,“我觉得,我更该给你一笔封口费啊。”
吴佳年眼皮一跳,惊恐不已,“不不不,大少,是我蠢、我搞砸了您的计划,我活该,我不能拿您的钱。”
周凯没说话,手指轻轻掠过他的脖颈,最后落在肩头,重重拍两下,“佳年,你说是谁的计划?我怎么听不懂呢?”
“大、大、大少……”吴佳年惨白的嘴唇抖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周凯淡然又从容地坐在他身边,点上烟深深吸一口,整张脸藏在灰紫色的烟雾后面,“佳年,咱俩认识二十多年,我对你母亲非常尊重,把你妹妹当做我亲妹妹。是不是?”
吴佳年心里明镜似的,谷涵如此缜密周道地招呼他们一回,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凯这是要弃车保帅,扔他出去当炮灰。
刚刚那句话与其说是回忆兄弟感情,不如说是裸的威胁,他全家上下都在周凯手中,已无路可走。
周凯可是亲手干掉周家叔叔、二哥的人,现在就连他老爸的死都是谜,这样一个不择手段,乖戾无常的人,吴佳年不敢拿全家性命做赌注。
“尚峰骏景的事……”他认命似的点点头,“都是我一个人干得,我也是做地产生意的,做地产的就没有人不嫉妒谷涵,我就是想、就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吴佳年说完,偏头看了看录下满意内容,关闭录音的周凯,“大少,我家里边就拜托您了,看在我们认识二十多年的份上,请您多多照看。”
周凯这人别的不行,但还算能说到做到,“放心,你犯得这点事算不上什么,无论进去还是出来我都不会亏待你。”
他抽出一根烟递给吴佳年,“你在里面,我叫梁可欣给你守活寡,你出来,我叫她给你做老婆。”
吴佳年有气无力地笑笑,深刻认识到,他是周凯的一只恶犬,梁可欣就是周凯的一只贱猫,也许在主人眼里,他们是真配!
事情果然如周凯所料,全国直播回迁派签后,谷涵开始展开反击。
由内部入手,轻而易举揪出吴佳年,以行贿、盗窃商业秘密、不正当竞争等罪名将其以及长恒信地产公司一并告上法庭。
其实谷涵比周凯想象的要务实很多,他从未想过能借此一击干掉周凯,他就是要先弄死吴佳年!
上一世,吴佳年借机强夺市场,在谷涵债务缠身时,长恒信压价收购众多质优项目,还三番五次延迟付款,谷涵亲自上门讨要被戏耍、嘲笑,吴佳年的嘴脸他至死难忘。
梁可欣第二天就遭到郭飞家控股娱乐产业的全面封杀,新剧撤资,代言取消,好容易到手的资源像煮熟的鸭子一个个飞走。最后,公司与她解约,演艺生涯到此为止。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周凯的态度,不闻不问之后,叫人带来一份合同,保她衣食无忧,让她等吴佳年出狱后两人结婚。
自云端跌落,身无长物的梁可欣自嘲着签下合同。
为钱为利她给周凯做漂亮工具,到头来两手空空。如今,又要为钱嫁给她最看不起的人,她这辈子蠢字当头,活成了个大笑话。
尘埃落定,谷涵的工作节奏慢下来,下午有时候会溜班回家,和小鹌鹑卿卿我我。
裴羡觉得,今天,就是他成精的黄道吉日!
晚上裴羡突然要洗泡泡浴,兴致勃勃跑到谷涵卧室亲自折腾,给自己弄了满满一缸扑啦啦往外涌的可怕泡泡。
谷涵如今心如钢筋,什么奇葩状况都顶得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稳稳戴上眼镜继续看书。
突然,安静的浴室传来“咚”一声,紧接着是裴羡杀猪一样的叫声。
谷涵差点吓尿,光着脚就往浴室跑,一把拉开门就见裴羡满脸柔情蜜意,睁着大眼冲他放电。
“你要吓死我啊!我以为你触电了呢!”他摸着快速起伏的胸口埋怨。
裴羡没理他,忽然像跳百老汇大腿舞似的,从浴缸里高高支起一条湿漉漉的腿,“老公,就在刚刚,我完成了分化!”
“什么玩意儿?你要分什么?”谷涵看着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大白腿,头晕、心慌、气短,需要喝口急支糖浆。
裴羡转身横坐在浴缸里,两只光溜溜往下淌泡泡的腿挂在浴缸外,晃呀晃呀。
“老公,你忘了吗?今天是我分化雌雄的日子。”裴羡一脸惊讶,有点生气地鼓起腮帮子,“我现在已经是一条美美的雌性人鱼宝宝了。”
谷涵面无表情,呵呵两声,“哗啦”拉开浴室门走了。
“惯得你!人鱼宝宝?我看你是只鲇鱼娃娃!还雌性?吃吸铁石了吗?”他嗤笑,躺回床上继续看书。
“啊——”
“啪叽、啪叽!”
“稀里哗啦!”
谷涵听见肉打在瓷砖上清脆的响声,一个激灵蹦起来冲进浴室。
裴羡浑身上下就裹着一条短浴巾,侧卧在浴室地面,拿着泡泡浴水舀往地上浇水,单手“啪、啪”击打地面,然后边打边鬼叫!
浴室里水汽蒸腾,谷涵摘掉眼镜,双手抱臂看他在地上扑腾,别说,小鹌鹑这么看……腿也不算短啊。
“老公,你快帮帮我,我的鱼尾刚刚退化,我还不会走路呢。”裴羡有点害羞,紧紧揽住浴巾,搅在一起的两条腿缩了缩。
谷涵只觉两头一热,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还好没喷出血来。
“羡羡别闹了,地上凉快起来。”他伸手去拉地上的那条傻鱼。
裴羡攀住他的胳膊咬唇摇头,“不行,太疼了,我们人鱼刚刚分化,退掉尾巴是不能走路的。要抱抱!”
谷涵感慨他叹为观止的脸皮厚度,睁着一双如此明亮的大眼睛胡说八道,完全没有心理障碍,真牛逼啊!
“尾巴?宝贝儿,你最多在地上坐到尾椎骨着凉。”他眼神里闪着同情弱智的光,无奈拿下大浴巾把小鹌鹑裹得严严实实,打包抗走。
裴羡稳稳抱着他的脖子,靠近他耳边娇羞带怯:“老公,退尾成功的人鱼就会疯狂地想生小鱼鱼。”
谷涵把睡衣扔他脸上,“你连法定婚姻年龄都没到,你现在只能生个屁。”
裴羡:“……”
这个老公,不走程序直接鲨掉吧!!必须鲨掉!!
谷涵又拿起干毛巾像刷鞋一样给他擦头,一时起了玩心,逗他,“那你说说,你是什么种儿的鱼成的精啊?”
“七彩神仙鱼!”裴羡斩钉截铁,单手捞过手机,把早就准备好的照片拿给他看,“你看我漂不漂亮啊?是不是游姿曼妙,柔美绝俗呀?”
谷涵凑过去瞻仰他的原形,嘀咕,“长得跟铁饼似的……”
“谷先生,你从今天起连个铁饼都不会有的!!”裴羡换好睡衣,转身下床。
谷涵哈哈大笑,装不下去了吧?气急败坏了吧?终于要直立行走了吧?
谁知道,裴羡下床“啪叽”趴在地毯上,咕扭咕扭拖着腿,穿越火线一般慢慢往门前爬。
谷涵吓到怀疑人生,赶紧跟上去,“不是,羡羡,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会走了?”
“我们人鱼都是被老公抱着举高高的,从来不会走路的生物。”裴羡边往前爬边哽咽,“也许我是一只丑鱼鱼,不配得到老公的疼爱,只能自己在地上爬。”
谷涵一把将他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隔着睡裤把他两条腿摸了个遍,“羡羡你别吓我,咱这腿可是好腿啊!”
“人鱼的腿都是装饰品,中看不中用的。”裴羡抱住他的脑袋亲一口,“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爬的。”
谷涵觉得有点不对经,上上下下把裴羡看个遍,突然想起第一次进浴室前听见清晰的撞击声,不会那一下真碰出毛病了?
“羡羡,我是谁?”他掰过裴羡的肩膀晃荡。
灯光在眼里泛出细碎的亮点,裴羡眯眼笑,“谷先生,我老公。”
“那……你是谁?”谷涵一双手在他脑袋上仔细摸。
裴羡抱住他的胳膊,蹭住祖传火腿,“我是一条橘色斑点的七彩神仙鱼,今年十九岁,是只刚刚分化的雌性,我现在非常、非常想生小鱼鱼。”
“……”
谷涵迅速爬上床,抱住小鹌鹑关灯盖被一气呵成。
睡觉、睡觉,等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裴羡诡计得逞,闭着眼睛嘴角上翘,也不反抗,也不出声,安安静静抱着谷涵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谷涵在噩梦中惊醒,床头电子钟显示刚刚六点。
他搓搓脸振奋一下昏沉的脑子,转头就看见小鹌鹑双手捧着小脑袋,认真看着他。
“你干嘛啊?”谷涵吓一跳。
裴羡往他怀里蹭蹭,压低声音说:“老公,我要去尿尿,我们人鱼不会走的,我等你醒来抱我去啊。”
谷涵:完蛋了,我的羡羡脑子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