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磊推着黎嘉进屋, 当看到黎嘉房里那台电脑时，他眼睛都绿了，又是羡慕又是不甘心。
这台电脑无论是外设还是内部配件都是顶配，黑色半透明的机箱还装了酷炫的信仰灯，这种骚里骚气的电脑一看就不是黎嘉的风格, 因为这是上个学期齐关山送给黎嘉的那台，和齐乐磊是一样的配置。
齐乐磊羡慕地摸了摸机箱：“我爸管我管得特严，都不怎么让我玩。”
黎嘉拿出钢笔, 在检讨书上签了字：“你没有自制力, 玩起电脑来控制不住时间。”
都是玩游戏，黎嘉说玩到十点就是十点, 齐乐磊说玩到十点, 通常在一局结束后，他会忍不住说“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我就下了”，后面便是无限循环。
被黎嘉戳到痛点的齐乐磊酸不溜秋地哼了一声，他眼睛一瞟, 看到黎嘉整齐的桌面有刚做完的数学试卷, 还有一沓打印出来的大学介绍。
齐乐磊惊讶地问：“你这个时候就开始规划大学了？”
黎嘉点点头：“早点立个目标, 选好学校和专业。”
齐乐磊看黎嘉一脸认真, 向来懒惰的他竟然产生了一丝名为惭愧的情绪, 他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去看黎嘉整理的资料：“你想读什么专业啊？”
“本科计算机，考研的话我偏向人工智能方向，不过具体是做算法优化, 决策树还是计算机神经网络，我暂时还没考虑好，到时我再和我爸爸商量一下。”黎嘉的爸爸虽然主攻的是海洋生物学，但他的团队里有各专业的精英，所以在人生大事的抉择上还是能给他许多有用的参考意见。
“……”齐乐磊没想到黎嘉已经连考研都想好了，甚至说了一堆他都听不太懂的术语，他默默撇撇嘴，又看了一眼黎嘉正在看的学校，他顿时结巴了，“清、清华？”
齐乐磊被黎嘉的目标震惊了，饶是他这个小学渣都知道计算机专业是清华的王牌专业，他忍不住拿起黎嘉的册子往后翻了翻，哈尔滨工业大学、上海交通大学……
总之不管是哪个学校，都是齐乐磊这样的小学渣仰望的。
“对，清华是目标之一，检讨书收好点，别让叔叔发现了。”黎嘉把签好的检讨书还给齐乐磊，他今天的作业已经写完，准备玩游戏放松一下。
齐乐磊见黎嘉起身，便问：“你要干吗？”
“作业都做完了，玩玩游戏。”
齐乐磊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九点半，这家伙是魔鬼吗，这么快就做完作业了，他刚好又看到黎嘉贴在桌子上的时间表。
九点半到十一点，玩游戏。
“……”齐乐磊可以确定黎嘉真的是魔鬼了，时间点卡的刚刚好。
他看到黎嘉自在地打开电脑，他忽然有点不服气，黎嘉跟他一样也是高中生，怎么啥事都那么信手拈来，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呢？他就不信找不出黎嘉一点错来。
于是走到黎嘉床边的齐乐磊忽然趴了下去。
黎嘉循着动静看了过去，从他的视角，刚好能看到齐乐磊翘得老高的屁股。
齐乐磊不是第一次做莫名其妙的事，黎嘉本来不想理他，但又被那晃来晃去的屁股搞得心烦，他努力了几下，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最后只能走过去，不耐烦地踢了踢齐乐磊的屁股：“你找什么？”
齐乐磊瞅了几眼，床铺底下干干净净，连双臭袜子或者一件脏衣服都没有，他悻悻地爬起来，摸了摸鼻子，有些意外地说：“你床底下竟然没有藏小yellow书？”
“……”黎嘉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齐乐磊的脑回路。
齐乐磊没有抓到黎嘉的小辫子，颇为遗憾地坐在地板上，他穿着一件很宽松的长袖，领口大咧咧敞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我家里没那东西。”黎嘉目光在他身上扫过，然后轻轻别开，唇角冷漠地抿了抿，“起来。”
齐乐磊依言起身，在爬起来时，他有个身体向前倾的动作，领口敞得更低了，春光大泄，露出粉红色的两点。
黎嘉怔了怔，默默转过身去，结果齐乐磊就跟狗一样扑到他身上，勒住他脖子，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不正常啊？你都不看的吗？”
齐乐磊不怀好意地往下瞟了一眼：“早上会嗯……这样没？”齐乐磊做了个手指朝天的姿势。
黎嘉：“……”
齐乐磊搂着黎嘉的肩，又居心叵测地问：“自己解决过没？”
其实齐乐磊问的问题很正常，一般这个年龄的男生都会讨论这些话题，但黎嘉显然不想和他讨论。
黎嘉往旁边避了避，齐乐磊又跟牛皮糖一样黏上来：“说说嘛，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发现你这人害羞得很，之前在欧洲玩的时候，你都不愿意跟我睡一起，是不是怕我发现你有问题啊？”
黎嘉冷冷推开他：“热死了，别趴我身上。”
“哈！你该不会真的没有过吧？”齐乐磊挤眉弄眼，有种“我终于领先了”的优越感。
齐乐磊说这话时，整个人都贴在黎嘉身上，温re的呼吸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有节奏地扑打在黎嘉耳边。
齐乐磊别有用心地瞥了黎嘉下面一眼，继续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着：“说真的，你会吗？啧，优等生，要不要我教你呀？”
齐乐磊话音刚落地，就被黎嘉一把掀翻，反扣着摁在chuang上，半边脸陷在床单里。
黎嘉力气出奇地大，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按着他的肩，齐乐磊挣扎着扭动上半身，不仅没挣开黎嘉的桎梏，还换来了更强势的其欠压。
第一招不行，齐乐磊又开始用第二招，拼命用腿去蹬黎嘉。
黎嘉按紧了他的肩，威胁道：“老实点。”
齐乐磊感觉掐着自己手腕的力量在逐渐加重，他声音一下软了下来：“疼疼疼，黎嘉，你轻点。”
黎嘉微微松了松力道：“还乱说话吗？”
齐乐磊认怂：“不说了不说了。”
“教我？”黎嘉目光冷沉，“你会吗？”
齐乐磊：“……”
黎嘉威胁地逼问：“会吗？”
齐乐磊屈辱又小声地说：“不、不会。”
黎嘉本来只是火气上来了，随口逼问一下，没想到齐乐磊居然承认“不会”，他一时也有些哑然。
他看到齐乐磊沮丧地趴在被子里，郁闷地抠着被子，原本腾起的火气也渐渐灭了下去，随后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齐乐磊的头发，等齐乐磊回头看他时，他才故意冷下了脸，下逐客令道：“等下你拿了检讨书就回去，别在我房里晃来晃去。”
“哦。”齐乐磊以为他嫌弃自己，也有点来气，“不晃就不晃，你嫌我，我还嫌你呢。”
黎嘉看他气呼呼地整理衣衫，一副要离开的模样，便提醒道：“记得走楼梯。”
“你当我傻吗？这还要你提醒？”
黎嘉一点也没犹豫，点头道：“对。”
“……”齐乐磊觉得这天没法聊了，他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手腕上红通通的两个圈，他把手伸到黎嘉眼皮子底下，“你看，你给我掐了一对手镯，待会儿下去，我要跟爷爷奶奶告状，说你欺负我。”
黎嘉的目光落在齐乐磊的手腕上。
齐乐磊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细皮嫩肉的，掐一掐，皮肤能红成一片。
浅淡的红色痕迹就像春天蓬勃生长的枫藤，每一根藤条都缠绕在黎嘉心上。
他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那光越晃越厉害，他忽然握住了齐乐磊的手。
齐乐磊怕他又要暴力对待自己，警惕地问：“你要干吗？”
黎嘉回过神，齐乐磊一句话把他问倒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刚才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他低头看着齐乐磊的手腕，齐少爷的皮肤很细腻，握在手里，温暖而光滑，让人舍不得放手。
黎嘉沉默片刻后，装模作样地说：“给你画个表。”
“卧槽，黎嘉，你是傻逼吗？”齐乐磊露出惊恐的表情，赶忙收回手藏在身后，他哪想到黎嘉的骚操作那么多，“我回去了。”
黎嘉手里落了空，他装着没事人打开游戏，掩盖自己的心不在焉：“嗯。”
黎嘉没有回头去看齐乐磊，只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和房门关上的声音。
忽然，黎嘉的房门被人重重推开，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去而复返。
齐乐磊跟旋风一样刮到黎嘉身边，拿起他的数学试卷就跑，只留下他活泼的声音在黎嘉房里绕啊绕。
“借我抄一下。”
黎嘉：“……”
齐乐磊刚到家，黎嘉的微信就追杀而来。
黎嘉：我的卷子。
齐乐磊：借我抄抄，明早上学还你啦。
黎嘉：你是不是傻？那是重点班的数学卷，和你们的不一样。
齐乐磊：……
齐乐磊愣了愣，对比了两张试卷，还真的不一样，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齐乐磊：你怎么不早说。
齐乐磊：那我明天还你吧。
收到回复的黎嘉叹了口气，此时他已经连上了游戏，还是跟着他那群学霸朋友一起开黑。
学霸双胞胎哥哥听到黎嘉叹气，便问：“怎么了？好久不见，一上线就叹气？”
双胞胎弟弟道：“别问，问就是他那个傻竹马呗。”
黎嘉：“……”
另一个男生笑道：“哈，他没否认，那看来就是了。”
黎嘉：“行了，开吧。”
双胞胎哥哥问：“今天玩什么？吃鸡还是lol？”
双胞胎弟弟兴冲冲道：“吃鸡吃鸡。”
吃鸡只需要四个人，而他们刚好四个人，比起lol的五人组，他们还要再临时拉一个人要方便得多。
黎嘉倒是无所谓玩什么游戏，便也同意了玩吃鸡，他们刚进游戏，黎嘉的电话就响了，是同班的女同学来问黎嘉数学题。
那三人在游戏里一边搜索物资一边笑道：“啧啧，咱黎嘉就是受欢迎啊，那么晚了还有人问题。”
黎嘉没有理会他们三人的调笑，只是用公事公办的态度道：“我在打游戏，你问其他人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双胞胎哥哥难以置信地问：“妹子特意打电话来问你作业，你竟然就这么挂了。”
双胞胎弟弟感叹：“黎嘉，你这样是要注孤身的。”
“行了，你们三个单身狗也没资格说我。”黎嘉冷冷道，“至少我是受欢迎的单身狗，不像你们。”
三个略微输在颜值的单身狗扎心般疼痛：“……”
另一边，想要抄卷子失败的齐乐磊趴在桌子上，对着自己的卷子百无聊赖地画了几个圈，想到刚才黎嘉提到自己想要去的学校和专业时，神采奕奕，认认真真，仿佛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像融化的春雪。
齐乐磊忽然有点羡慕，他叹了口气，他就没啥目标。
趴在桌子上的齐乐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离清华最近的大学”。
北京大学。
看到答案之后，他沉默了……
算了，想点实际的。
齐乐磊又打开地图，以清华大学为原点，向周围扩散，看能不能找到离清华比较近，而他又有希望上的学校。
可看了半天，全是重点大学啊！
齐乐磊泄气地放下手机，用枕头蒙住眼睛。
如果黎嘉真去清华读书，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越来越远了啊。
唉，齐乐磊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力感。
齐乐磊看了眼黎嘉的卷子，字迹工整，而且正面全部写完了，他又翻到最后一题，大家都知道最后一题通常是最难的题目，然而黎嘉也写了，虽然答案不知道对不对——不过齐乐磊觉得应该是对的。
不知道为什么，齐乐磊忽然生出了一种我想改变一下的动力。
于是给黎嘉发了一条微信。
王八蛋：？
笨蛋：我要好好学习！
王八蛋：……
很快，齐乐磊把自己的卷子发给了黎嘉。
笨蛋：我不会，你教教我呗。
以前都是黎嘉按着齐乐磊学习，甚至上学期突击补课时，齐乐磊也是半推半就勉勉强强学了学，今天主动提出要学习还是头一遭。
虽然不知道齐乐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一时兴起的齐乐磊能坚持多久，但是黎嘉决定还是依着他。
黎嘉：“我先下了。”
玩的正在兴头上的三人：“怎么了？”
黎嘉：“小傻子让我教他做作业。”
“？？？”
黎嘉说完，都不给好友们反映的机会，直接下了线。
“……”
“刚才还我在打游戏你找其他人，现在就头也不回的跑了？他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