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个字, 接下来,风辞都没再说话了。
在确认乔心安全之后,就回去了。
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很晚,阿钰早就睡了,给他们留了灯。
整个房子里都很安静,除了关门的声音,风辞本来在前面走着, 突然被人拽住了手腕,接着男人的身体靠了过来。
他后退一步, 后背抵在墙壁上,有温热的气息贴近脖侧, 轻轻地落下一吻,唇往上移,直到彼此的气息交织缠绵在一起。
衣物随意地散落了一地。
风辞隐约听到了这个人的心跳,裹在了克制的呼吸声里。
男人的手指在他背上战栗收紧。
光线暗淡,两个人都很沉默。
直到风辞把人抱起,问他,“冷吗。”
燕榅休回, “还好。”
风辞没再说话, 抱着人进了卧室。
直到第二天, 风辞发现, 他貌似把大Boss给弄……感冒了?
大Boss不愧是大Boss,连感冒都这么低调,哦不, 连咳嗽都这么低调,要不是阿钰悄悄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风辞都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正在吃早饭,阿钰坐在他左手边,燕榅休坐在他对面,桌子上摆着的早餐是阿钰做的,白粥小菜,还有蒸的蛋黄小笼包。
拜风辞的暗黑厨艺所赐,阿钰的厨艺则完全相反,这么多年的自我提升,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出师了。
风辞把最后一口小笼包解决了之后,站了起来,走到燕榅休身边,拉了下椅背,直接坐在他身边。
手肘撑着桌边,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他。
燕榅休侧脸看了他一眼,“怎么?”
风辞抬手,覆在他的额头,停留了一会,然后与自己的体温做了个对比,随后扯了下唇。
“恭喜你,你感冒了。”
坐在对面好奇地看着他们俩的阿钰,“==”
她哥是不是有毛病。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
燕榅休给他夹了个小笼包,声色清淡,“感冒会传染,你,暂时离我远点。”
风辞点头,“我知道。”
他起身,“你待会叫医生过来看看。”
“嗯。”
……没了?
这就没了?
阿钰一脸懵逼地看着就这么简单地结束这个话题的两人。
谈恋爱是这样的吗?
不对啊。
难道说,两个男人谈恋爱是这样的?
这未免也太……冷淡了吧。
吃过饭,厨房里,阿钰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风辞,“哥。”
风辞回头。
阿钰犹豫了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大半年了。”
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口,“你们,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吧?”
风辞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没。”
他眉间压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烦躁,想了想,给了一句算得上解释的话,“我们现在在吵架。”
“啊?!”
“不过吵不起来,”风辞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饮,拧开瓶盖,“有些话他不说,你哥我也不是个会问话的人。”
他仰头灌了一口,长睫垂下来,磨了下后槽牙,“我不想怀疑人,但一句解释总行吧。”
这语气有点冷,森森的。
阿钰咽了下口水,弱弱地问了一句,“会不会是有什么为难?”
风辞看了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说话,出去了。
医生来得很快,风辞过去的时候,就听到那个穿着白外衣的青年说了句什么宁心静气,尽量多休息。
接着就是感冒需要注意的事项。
留了药,然后就走了。
燕榅休盯着那几盒西药,没说话。
风辞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也没说话。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燕榅休根本不喜欢吃药,那些所谓的医嘱在他这里,也压根没用。
这个人该怎么糟蹋自己就怎么糟蹋自己。
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完全凭心情而论。
风辞拿起遥控,打开了液晶电视,他随便调一个台,感觉对面的人好像看了他一眼。
电视屏幕很大,清晰度很高,他把声音调低些,就听到燕榅休喊了声,“阿辞。”
风辞的手一顿,“本人已下线。”
燕榅休,“……”
正巧这个频道在播放一个采访,采访对象他们刚好也认识,谢影帝谢从嘉。
影帝穿着一身休闲服,显得整个人格外的年轻,温润清和,笑起来自有一番说不出的感觉在内。
采访问的问题都不过分,偶尔调侃两句会不会找女朋友之类的。
风辞看了几眼,准备切换频道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谢从嘉对着镜头微笑着说,“……他很有天赋,可能是我个人经历不足,但他算是我这几年里见到的最有天赋的人。”
记者跟着笑了声,“看来谢老师对他评价很高啊,说起来,这是谢老师这几年见到的第一人?”
谢从嘉没有否认。
平白无故夸他,还给了个这么高的评价。
风辞随手把遥控器扔在茶几上,起身,准备去拿本书,视线无意中扫过那边的燕榅休。
然后脚步顿了下。
“你该吃药了。”
燕榅休对上他的眼神,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我不想吃。”
声音很低。
又弱势,又有点像,撒娇?
他肯定看错了。
大Boss怎么可能会撒娇。
做梦都不能想的事。
风辞毫不犹豫地把眼前到处乱晃荡的撒娇这两字按地上踩碎,转身就走了。
燕榅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一点一点地白了下来。
他知道风辞在想什么。
也知道风辞只是要句解释。
风辞未必会听信他人的胡言乱语。
而他,却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
生气是应该的。
燕榅休坐在那,感觉自己头脑在发烫,愈发烫得厉害,身体却在发凉,一阵阵冷意侵袭而来,他低头又咳了几声,嗓子里的痒意根本抑制不住。
有点难受。
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
风辞昨晚问他,冷吗。
他其实冷。
但是不想多说。
冰冷会让他冷静下来。
虽然疼痛更有效,但风辞在这,那种样子,他不希望这个人看到。
燕榅休垂下睫毛,慢慢地往后靠了一下,他闭上了双眼,想要控制着自己不再去多想,眼前却在反复浮现风辞刚刚离去的背影。
阿辞真的在生气。
他的心也跟着受不了,手无意识地紧了紧,该怎么样才能让阿辞不生气。
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
燕榅休睁开眼时,一杯牛奶被递到他面前,“喝了。”
他怔了下,下意识接过杯子。
杯身是热的,一股纯香的奶味扑鼻而来,带着温暖的热气。
风辞看了下备注的用药说明,取出了一次的量,侧头看燕榅休时,人正盯着那杯牛奶,也不喝,貌似在发呆?
感个冒脑子还能烧坏?
风辞顺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很烫,“赶紧喝吧,再不吃药待会脑子就烧没了。”
这么聪明的大脑毁于感冒发烧?
作者都不敢这么写。
燕榅休抬眸看他,“你……”
他想问,你不是生气了吗。
但风辞没给他这个机会,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杯沿递到他唇边,命令性的语气,“张嘴。”
愣是硬生生一口气给他灌了下去。
还有点烫。
不过刚好在能接受的范围。
要不然大Boss的喉咙都不能要了。
燕榅休刚舒了口气,一把胶囊递到他面前,风辞问他,“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燕榅休眸光闪了下,“你怎么喂。”
啧,不要脸。
风辞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刚刚从阿钰那里要的,随手撒在茶几上,从中挑了颗水果糖。
他撕开封皮,燕榅休以为风辞是要塞给他吃,但没想到。
风辞塞自己嘴里了。
他唇角勾了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想多了,不是给你吃的。”
他指着这些糖果,漫不经意,“只有一个,是你的。”
“你自己挑。”
燕榅休对糖果没兴趣,不过风辞这么说,他就看了眼,品种很多,糖衣都很漂亮。
他神情平淡,随口问了句,“为什么只有一个?”
“因为——”
声音拉近得很快,就在下一秒,唇上覆了炽热的气息。
燕榅休感觉有一只手强势地按着他的后脑,不让他乱动,湿热的舌尖穿过唇缝,轻而易举地挑开牙关,紧接着一个很甜的硬质东西滑到了他嘴里。
青年低沉磁性的嗓音慢悠悠地响起,戏谑的语气。
“因为我嘴里只有一颗糖。”
燕榅休怔怔地看着他,完全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做。
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这样,这样的举止,这么强势戏耍,却又温柔。
直到风辞咦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耳朵,“你耳朵红了。”
燕榅休脸上有些不自在,他感觉心跳也开始不稳,又急又促,很乱,他掩饰性地挪开目光,不再看风辞的眼睛,推了一下风辞,“会传染。”
但他这力道实在是没什么分量,风辞顺势揽住了他的腰,“是吗。”
他扣住了这人的腰,将人按在沙发上,堵住了这人的唇,含糊不清的话语从唇边遗漏出来,“那我试试。”
风辞没什么吻技,但这一股子强势劲完完全全压住了燕榅休,再加上燕榅休现在脑子发蒙,提不起半分劲来做其他的,完全任这人在他嘴里肆意妄为。
直到风辞咬了下他的唇角,轻笑了声,声线低沉又带着点烟嗓的性感。
“你好甜。”
燕榅休,“……”
“心跳也快,你在害羞吗?”
燕榅休,“……别说了。”
他感觉脸很烫,微微侧了下,却被风辞用手拦住了,强制性地彼此对视着。
风辞唇角勾起,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啄着他的唇,声色带着若有似无的撩人,“为什么不说,你以前撩我的时候不愉悦吗?”
燕榅休不知道该说什么,何况风辞的动作一直在扰乱他的思绪。
风辞的眸里慢慢溢出笑意,“该吃药了。”
喝药的全过程,燕榅休都没什么感觉,只感觉风辞一直在把玩着他的手,偶尔捏一下,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玩具。
他把药咽了下去,杯子放在茶几上的那一刻,腰猝然被人往后一带,后背毫无防备地抵上青年结实的胸膛。
风辞拥着他,捏着他的手心,“冷不冷?”
“不冷。”
感觉整个人都被风辞的气息笼罩着,干净清新却强烈的存在感,牢牢实实,无处可避的感觉。
很舒服的感觉。
燕榅休心里喟叹了下,下意识往他身上靠了靠。
风辞任他靠着,“那就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