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谢予安是被热醒的。
虽然现在是五月初,正是春末夏初的时季,天气渐渐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但仍然没有达到能把谢予安热醒的地步。
而他真正热醒的原因有两——一是沈重城像抱球一样伸长双臂,把他整个人扣在怀中;二嘛,就是因为年轻的青年那蠢蠢欲动的身体。
不过起了反应的人不止是谢予安,但是另外一个人下巴搭着他的头顶,迄今没有醒过来的趋势。
谢予安就不明白了,沈重城看样子身体也没有问题,但是他们俩除了亲吻以外真的没有更亲密的其他行为了,思来想去,谢予安觉得沈重城是真的只会在他真正地喜欢上他之后,才会和他上床。
几乎每个非娱乐圈的人,都会觉得娱乐圈水很深很乱,就算不说娱乐圈,在别的地方也有很多人觉得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觉得解决生理需求并不需要爱上那个人,有时候甚至连喜欢都不需要,谢予安不觉得这种想法有错,但他是无法认同的。现在看来,沈重城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沈重城大概不知道,他已经开始喜欢上他了。
谢予安扯唇笑了笑,小心地拎开沈重城搭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翻身下床,去浴室洗漱。
说来也是无奈,沈重城连和他在一个浴室洗澡都不愿意,非要去另外的浴室洗,可是洗脸巾和牙刷这些却都要和谢予安放在一个浴室里——还必须得用情侣的。
他们两人的毛巾都是充满了恋爱气息的淡粉色,仅在毛巾尾部绣有“城”和“安”两个字作为区分,至于漱口杯那就更加简单粗暴了,印有“老公”两个字的是沈重城的,而谢予安的则是印了“老公的小宝贝”六个大字,都是沈重城在谢予安住进公寓的第二天让人加紧订制出来的。
谢予安拿起自己杯子接水,在挤牙膏的时候顺手也给沈重城挤了,结果沈重城却在这个时候摸进了浴室,从背后抱住谢予安,埋在他颈侧东闻闻西嗅嗅的,声音因为刚醒有些沙哑:“宝贝,你怎么醒得那么早。”
说完不等谢予安回话,他又低低地笑了两声,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谢予安说:“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沈重城习惯用松木香的沐浴露,谢予安来公寓后也没带多少日用品,就直接用了沈重城的,还被他那样紧紧地抱着睡了一晚上,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他的味道?
偏偏这家伙张口闭口就是宝贝,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净说这些暧昧的话,谢予安面皮本来就薄,一大清早就被沈重城抱着黏黏糊糊,他耳根有点红,含着满口白沫模糊道:“一会我有个试镜……”
“试镜?”沈重城立马站起,问谢予安,“那我一会送你过去吧。”
“不用不用,东哥和胡杓等会儿就过来接我了。”谢予安哪敢让他送?他们两个现在就有一辆布加迪,真开到试镜点得多引人注目啊。
沈重城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他头发有点乱,额前的刘海乱翘着几根,眉梢微挑望着谢予安时就带出了些委屈的神色。
“我去做早饭。”谢予安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他手里,说完就下楼了。
可是谢予安的手艺却不怎么行,以前谢予安还觉得自己也算是个能够生活自理的独立青年,不说拥有一手好厨艺,但是煮面还是不在话下的。
结果面条出锅后他自己尝了尝,却觉得这面和沈重城昨晚煮给他吃的面味道差远了。
谢予安正在这边纠结着呢,换好衣服的沈重城一边给自己打着领带,一边下楼:“宝贝,你煮好面了吗?”
谢予安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沈重城刚刚还乱着的头发这会已经用发胶固定了,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西装革履俨然一副成熟精英人士的模样。
“嗯,已经可以吃了。”谢予安回答道,不过说完他又急急补充道,“但是我煮的面不好吃……”
沈重城道:“不会啊,我觉得很好吃。”
他吃得很起劲,在吃之前甚至还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照片留念,谢予安看他吃得这么香,都有种自己是星级大厨的错觉了,不过这个错觉,在他亲口尝到自己的面时就消失了。
“多吃点,你都瘦了。”沈重城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谢予安。
谢予安望着自己的碗里的肉张了张口刚想说话,毕东树就给他打电话了。
谢予安接起道:“东哥。”
毕东树说:“予安,我和胡杓已经到华辉公寓楼下了,你——”
“我马上就下来。”谢予安握着电话连忙站起。
沈重城立马扣住他,严肃道:“吃了肉再走。”
“你吃吧,这是我特地给你多放的肉。”
“不行,张嘴。”沈重城不由分说,用筷子夹起肉作势就要喂给谢予安。
谢予安无奈,只得借着他的筷子吃了肉,含在嘴里嚼着急匆匆地就要出门,沈重城却又再次拉住他的手。他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沈重城握着他的手,在他指尖亲了一下说:“宝贝,祝你试镜顺利。”
指尖触碰到沈重城温热的唇瓣时,谢予安瑟缩了下手指,他被沈重城塞了满嘴的肉说不出话,但是眼睛却是笑得弯弯的,对沈重城眨了眨右眼后才离开。
沈重城望着他背影,勾唇摇了摇头,把谢予安碗里的面倒进自己碗里全部吃了。
而沈重城给谢予安喂的肉实在太多了,谢予安坐上胡杓的车时才滑动喉结把所有的肉都咽了下去,在车里拧了瓶水喝。
刚咕了两口,谢予安就听见毕东树幽幽地声音:“肉好吃吗?”
谢予安闻言就给呛住了,咳了两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一看,果不其然发现他和毕东树的电话还没挂断呢——大概他和沈重城说的那些话,都被毕东树给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