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节,十一月第四个星期四,是家庭团聚的节日。
海外国家的人民对于感恩节的印象大概都源自于故事书中的感恩节火鸡,如果更现代化一些的话,感恩节之后的那个周五各大商场全场打折被称之为“黑色星期五”的事情显然更加深入人心。
在得知只有一天的假期之后,没什么家人的卡奥斯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一天的时间连一个中型术式都准备不好,这点时间顶多能让他消遣着看两本书。
“不过我猜队长他们应该会一起聚餐吧?”
彼得压低了嗓音说道:“毕竟他们那边很多人都没有家人……”
史蒂夫·罗杰斯,七十年前的二战老兵;娜塔莎和克林特也各有经历,托尼·斯塔克的个人履历和亲戚关系在维基百科上写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因为浩克的原因离群索居的班纳博士,整个复仇者联盟当中似乎每个人都是感恩节的困难户。
在这种情况下,凑在一起过节说不定确实是个好主意。
“好想参加啊,不过我肯定是要和梅姨一起过感恩节——”
彼得畅想着放假的场面,顿时觉得十分羡慕:“你们的表演是在周三?”
“嗯,大部分的剧情都已经排练完了,打斗场面还有点不流畅,不过总体来说还算不错。”
卡奥斯点了点头,分摊到他身上的部分格外轻松,旁白早就已经背诵得滚瓜烂熟,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把整个剧本都顺下来了。服装的赶制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自律人偶的工作效率高得离谱,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他就将喜获一批演出服装,在周三当天得到他本学期所需要的社团活动综合学分。
都是些喜爱话剧歌剧的学生,在击剑械斗层面上显然很不专业,哪怕是作为演员的程度,表演力度也很不够看。卡奥斯以过来人的角度觉得这群家伙能把台词念对别忘词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负责全程统筹监督的那位波浪发姑娘显然不满足于此,连带着最近他们很多人都被勒令跟着加练。
卡奥斯还算有点基础的剑技,在托着下巴旁观过好几场不靠谱的搏斗表演之后,甚至还亲自下场挽了个剑花作为示范,引得众人一阵惊呼——大魔王的打架水平就是不同凡响。
一切都在稳中有进地向前推移,中城高中看上去格外平静,社团活动的加训已经到了一天一次的关键时刻,大家考虑到卡奥斯可能个人事情繁多并且只不过需要念旁白,主动提及可以临时找人代为顶替,只要在表演当天时状况良好地出现就好,但红发的魔法师摇了摇头,每次都雷打不动地定点参加。
直到——下一次训练的时候,卡奥斯发现那位一贯蓄着波浪长发,视心情决定扎成马尾辫或者披散着头发的姑娘缺席没来上学。
*
“不是诅咒。”
斯特兰奇在检查了数名昏迷者的情况之后,做出了如是判断。神盾局有不少人都围在他的身边等结果,它们和斯特兰奇本人隔了一道隔离带的距离,神经外科医生认真地翻了翻病患的眼皮,又亲自试了几个探查的魔法,排除掉了诅咒的可能性:“这和上次纽约市出现怪物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
“是不是因为你还没有排查掉所有的种类?”
尼克·弗瑞站在隔离带之外,皱着眉头提问:“毕竟你成为秘术师才几个月……”
“劳驾,只要是我学会了的法术,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现存维山帝的秘术师当中用得最好的那一个。”
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这种时候他作为一个医生不会比任何人轻松,神经外科医生带着一对乳胶白手套,身上却披着魔浮斗篷,看上去格外不伦不类:“诅咒这种东西只要成立就一定会建立清晰的通路,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想要诅咒他人,从‘源头’发出诅咒的意愿和手段,直接或曲折地投射在目标人物的身上,形成有关于诅咒的完整通路,这是诅咒术生效的基础原理,而在他们的身上,我找不到这种通道痕迹的存在。”
“所以这是某种……集体性质的传染病?”
其中一个探员满脸纠结地开口:“但如果是疾病的话,斯特兰奇医生也是个水平高超的医生才对,不可能没有发现的。”
“这些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共同特征?”
斯特兰奇没关注身后探员们的闲聊,转头问向弗瑞。
“呃……从年龄、性别、社会身份上都没什么共同点,剩下的大数据分析我交给了斯塔克,希望他那边可以快点出结果。”
弗瑞说道:“除了人种都是白人之外,几乎没什么别的共同特征了,况且说实话,这点特征真的算不得什么,你总不能说这是极端种族主义者的所作所为吧。”
极端种族主义者可做不到这种一夜之间遍及整个纽约的大动作,还能够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神盾局调查了所有事发人周围的环境,没能从中发现一丝一毫的疑点——监控摄像头范围内全部都一切正常,全无异样。
境况陷入了僵局,斯特兰奇摘下手套,他已经确信自己没办法倚靠现在的设备从这些昏睡不醒的病人们的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了:“我需要去探查一下纽约市的地脉,这种大范围的干涉现象一般是需要倚靠灵脉才能够完成的。”
“一般?”
弗瑞有些不满地开口:“我需要一个更加精确的说法,否则每一分每一秒事态都有可能会扩大得更加严重。”
“一般——除非施法的魔法师是倚靠了其它源流的力量,包括但不限于维山帝的力量,但白魔法做不到这么邪恶的效果;费尔南多的混沌魔法也能够做到如此大的影响范围,但他的力量如今残破不全,需要引动混沌之海的话甚至有被吞没人格的危险,况且那家伙最近几天都在学校里排练话剧;再者,黑暗维度的信徒,但是多玛姆最近刚刚被赶出地球,我猜卡西利亚斯他们应该段时间内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斯特兰奇噼里啪啦地说出了一长串的猜想,冷淡的视野扫过尼克·弗瑞带着探究表情的面庞,又瞥过站在他身后的一大排神盾局探员们:“神秘的世界就是如此,在得出详细的结论之前,我无法给出你们一个足够清晰的结论。”
“但请放心,我比你们每个人都更希望解决这起事件。”
说完之后,披着红色披风的魔法师转身走进了传送门当中。
他需要迅速地看完《地脉的监督与维护》,再从中找出不同寻常的蹊跷。
*
纽约市,中城高中。
总指挥没有到场,整个话剧表演社团的氛围都显得有些松散。大家排练得已经趋于熟练,在缺乏指点的情况下强行训练也练不出什么名堂来,因而早早地就宣布了解散。卡奥斯最近还很少有这种一放学就彻底清闲下来的机会,站在偌大又空旷的学校里,居然一时之间萌生出了“多余的这点时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的想法。
陡然察觉到自己的心态,魔法师顿时失笑——最初他还想要尽可能地找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来安静地修炼,结果各种各样的意外事件频发,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被按头送到了未成年人上学的地方,如今居然已经对这样的生活有些习惯了。
在他的名声变得不那么“凶险”之后,甚至还有人来向他攀谈关于将来的打算,但很遗憾的是,除了继续成为一个“大魔法师”之外,他还尚未有什么明确的想法,哪怕托尼·斯塔克作为斯塔克工业的董事长,曾经也向他发来过橄榄枝。
这份邀请彼得·帕克也同样有收到,他简直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场就答应了这份邀请,但费尔南多·卡奥斯则是迟疑了片刻:“就算在你的公司里,我也不知道能够帮上你什么忙。”
这是一家产业遍及全球的跨国公司,主打业务除了如今正炙手可热的清洁能源领域之外,还包括车辆、远洋开发等一系列的行业门类,但毋庸置疑的是,这是一家科技公司,员工的平均学历就算在纽约的各大行业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之一。
“别这么严肃,小伙子——我总不能也叫你老冰棍。”
托尼·斯塔克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我都知道这只是个借口,要不然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总不能让队长天天去给你请病假,那样的话他就真的会被妇女儿童保护协会介入调查了,因为涉嫌家暴和非法拘禁。”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这些事情,卡奥斯的目光扫过操场,一大群学生们正在操场上“挥洒青春”,几个人满头汗一身灰地抱着橄榄球滚作一团,扬尘让爱干净的魔法师倒退两步,决定避开这个过于聒噪的区域。这个时间彼得和内德应该还在他们的实验室里待着,短暂地思考了一番之后,红发的魔法师调转方向,冲着实验室走去。
彼得·帕克和内德·利兹两个人正围在电脑跟前编写一段控制程序,据说是能够做出一个基于单片机原理的计步器出来。推门声让两名少年都抬起了头,在看到来人是卡奥斯之后,两人表情都有些惊喜。
“费尔!”
彼得率先开口:“是有什么发现吗?”
他迅速又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很好,整个实验室里一个“外人”都没有:“还是说复仇者联盟……”
“没有。”
魔法师老老实实地摇头:“话剧活动今天中止排练,有个女孩今天缺席。”
“啊,是薇拉,她今天好像确实没来上学,我记得她也选了基础工程学课程来着。”
彼得恍然地摸了摸后脑勺:“她生病了?”
“不知道,有人去打电话试图联络她了,不过没找到人。”
卡奥斯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一边打量着彼得和内德的劳动成果:一块单片机被焊接在电路板上,周围是密密实实的排线,焊枪和焊锡丝散落在桌面上,空气里都弥漫着松香融化所特有的气息。
这确实是他们的得意之作,无论是控制程序还是后续的焊机都花了不少的功夫,彼得·帕克正打算站起身来给自己的小伙伴介绍它的基础功能,就感觉自己一阵晕眩,脚步虚浮地晃了晃,伸手撑在桌面上勉强支撑住身体。
“彼得?”
内德察觉到异常,担心地问了一句:“你低血糖吗?”
彼得甩了甩头,想要挥去那转瞬即逝的感受,他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非常不好,就仿佛整个身子都要向着地心的方向失坠下去一般。
“我没事……我现在根本不可能低血糖了。”
彼得有些迷惑地拍了拍面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自从得到蜘蛛侠的力量之后我甚至连感冒都没得过,身体不能更健康了。”
卡奥斯转过头来,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彼得,下一秒,那种仿佛攫住灵魂一般的感受再次侵袭而来,彼得·帕克整个人一个趔趄,险些磕到了还在发热的焊枪上。内德连忙眼疾手快地将对方扶住,顺带伸手拔了电源插头:“怎么回事?你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
“这是法术。”
卡奥斯沉默了半响突然开口,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探向彼得·帕克的额头,一阵深红色的辉光闪过,迅速遍布扫略遍布彼得·帕克的全身,紧接着又消失于无形:“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呃,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彼得站直了身子,给自己接了杯水喝,边喝边兴奋地眨眼睛,哪怕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费尔南多的术法了:“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一个魔法护盾?”
“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在你的身上包裹了一层魔力。”
卡奥斯皱着眉头说道:“具体效果是把‘你’这个概念和‘你的周围’所隔离开,这样的话,大范围的广域术式就会绕开你这个人而施展。”
“所以,彼得刚刚的情况,是有人在他的身上施了咒?”
内德震惊道:“你什么时候得罪过魔术师了?”
“——我怎么可能!”
被质疑的彼得·帕克显得格外委屈:“我甚至只认识费尔和医生两个会法术的人!”
不过也可能是有人在生活中假扮成了普通人……彼得开始在心里有些心虚地例数自己揍过的街头混混,又觉得他们不可能有人会涉足神秘。
就在这时,远处的操场上传来一阵惊呼。
一个正抱着橄榄球冲锋的学生突然跌倒在地,阖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