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族的兽人们很快就回来了。
任鹤隐出去看他们,布族的兽人们什么兽型都有,虎、熊、狼、牛……看起来都很凶猛健壮。
他们放下猎物,各自跑到茅草屋里,很快就穿着一身布衣布裙出来。
“繁。”寒跟为首的那个兽人打招呼。
那个兽人飞快走过来抱住他,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寒、青,石族的兄弟们!”
“好久不见。”寒跟他拥抱了一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特地介绍任鹤隐,“繁,这是我们部落的祭司隐。”
繁看着任鹤隐,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很快挂上了热情的笑容,“隐,你好。”
任鹤隐笑着打招呼,“你好。”
大家互相打过招呼之后坐着聊天。
繁笑问:“我估计你们也该过来了,怎么样,给我们部落带了什么好东西没有?”
“有,怎么没有?”寒道:“荆,你们几个去将我们带的东西搬进来。”
“好。”荆几个点头,立即出去了。
寒他们这次带的东西很多,兽皮、刀具、陶罐,还有任鹤隐带的蜂蜜。
都是好东西。
繁跟醒他们过来看。
繁一眼就看中筐里唯一的那把刀,拿起来左看右看,轻轻弹了下刀身,忍不住道:“你们什么时候有这种好刀了?我试试?”
寒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笑道:“请便,劈骨头劈柴砍肉都可以。”
“这么好的东西,我才舍不得用来劈柴。”繁带着他们出去,“我们去试试砍骨头去。”
布族部落的兽人们今天打的猎物很丰盛,里面还有一头类似于熊的两米多高的庞大猎物。
他们部落里的兽人们正在给这猎物剥皮。
繁走过去,将手里的刀递过去,“别用石刀,试试这把刀。”
那个正用石刀剥皮的兽人笑着接过。
寒提醒一句,“这刀很锋利,要小心。”
那兽人点头,再拿刀的时候果然小心了许多。
刀锋一碰到肉,皮肉像裂帛一样分开,跟用石刀分隔时必须来回拉锯或者直接上爪子撕开的艰难感完全不同。
那兽人惊喜,抬头道:“很好用。”
他说着低头,行云流水般动作起来,没一会儿就将整张熊皮给剥下来了。
熊皮剥下来后,上面干干净净一片,并没有平常那些难以剥下来的脂肪与筋膜。
剥完皮后,兽人拿刀划开熊胸腹,取出内账之后再剁骨头。
他们以往处理猎物,剁骨头这步往往是最难的一步。
野兽的骨头又粗又硬,石刀剁下去,要剁好几次,才能连剁带砸地把骨头弄断。
他拿着手里这把怪模怪样的刀去剁却完全不同。
这把刀又重又锋利,几乎手起刀落,就把骨头给剁下来了。
繁见族人砰砰砰连剁下好几块骨头,忍不住走过去接手,“我来试试。”
他力气比那族人还大一些,用这锋利的刀剁起骨头来毫不费力,还有一种游刃有余的享受感。
将整只熊拆解了出来,繁看着手里的刀,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刀。”
寒笑了笑。
繁将手里的刀给回族人,脸上更加热情,“走走走,我们先回去聊天,让他们做饭。”
刚回到茅草屋在木块椅上坐下,繁就忍不住问:“寒,这样的刀你们带了多少把?要什么样的价格?”
“这刀十分难做,真正能用来换东西的也就这一把,你们看着给,要是给低了,我们不一定愿意换。”
繁笑笑,“那你先说个范围,我想想。”
“没范围,这刀我们也不一定要换出去。”寒道:“不如你们先看看我们带来的其他东西?”
“也行。”
兽人们交易起来总是很快。
“这些兽皮我们也有,这几块两块兽皮换一块布,这几块一块兽皮一块布……”繁先说熟悉的东西,“咦,这是什么?”
“陶罐。”任鹤隐道:“一种装东西的容器,密封性特别好,就算放水进去,放一年,水也不会流走不会坏。”
繁屈指轻轻敲了敲,醒也过来看,好奇地问道:“你们这个陶罐用什么做的?”
任鹤隐抱歉道:“这就是我们部落的秘密了,不能跟你们细说。”
“也行,这个陶罐的话,两块布换一个怎么样?”醒说完看到他们带的东西里还有一个陶罐,忙补充,“就换一个。”
任鹤隐笑道:“这个陶罐是我带来的,里面装了蜂蜜。”
这又是一种新东西,布族部落里有亚兽人好奇,“什么是蜂蜜?”
“一种甜甜的,可以吃可以泡水的糖。”任鹤隐看左右,“方便帮我拿一把木筷子过来吗?我倒出来给你们尝尝。”
布族部落的人一听能吃,连忙跑过去拿,很快就拿了一大扎筷子进来。
任鹤隐见筷子挺干净,心中默数了一下在场的人数,而后将筷子插入罐子中,确保每根筷子都能沾上一点蜂蜜,才将筷子递回给他们,一人一根,鼓励道:“尝尝。”
大家将信将疑地将筷子放入嘴中,很快,他们嘴里充满了蜂蜜香甜的味道。
许多人眼睛都亮了,看向蜂蜜的眼神瞬间充满了火热。
“隐,你这个蜂蜜怎么换?”
任鹤隐估摸了一下,笑道:“我也不多要,十块布,这一大罐蜂蜜就是你们的了,不过必须连罐子一块换,罐子要另外付两块布。”
繁看看旁边的伴侣,爽快答应下来,“行,布等会拿给你们。”
剩下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布族的人们讨价还价之下,也都换成了布。
就是那把刀,一时没谈好价格。
寒要一百块布,繁他们死活不肯松口,只肯出五十块。
五十块布有些少,石鬃兽那么危险,长角又那么难融化,兽人们披星戴月,几乎要一天一夜,才能打造出一把合格的刀来。
繁那边同样不松口,“我们要做一块布出来也非常难,五十块已经很多了,如果再多的话,我们情愿用我们自己的爪子。”
一时僵持不下,两个部落的人倒也没吵架。
饭做好了,繁跟醒邀请他们去吃饭。
今天吃的是烤肉,却不是任鹤隐记忆中的那种烤肉。
布族的人们用一种特别的大树叶,包着肉、菜跟果子,放好调料,扎扎实实捆好了,放到火上去烤。
烤出来的肉非常鲜嫩,还带上了各种菜与果子丰富的味道。
任鹤隐尝第一口时,感觉十分神奇,第二口就爱上了这种回味无穷的味道。
他转头看云鸣,云鸣拿着的叶子包里别有内容,同样是肉跟菜,他手上的肉类跟菜类都不同。
任鹤隐灵动的眼神在他手上转了一圈,有点想尝尝他手里的食物。
云鸣手一顿,动作轻快自然地从任鹤隐手中拿过他那个叶子包,又将自己那个塞给他,动作快得周围那么多兽人亚兽人中,愣是没多少人发现了。
任鹤隐低头笑了一下,咬上云鸣换给他的肉。
这一包肉也好吃,别有风味。
他们从老远的地方跑来做客,布族的人们都很热情,一个劲往他们手里塞肉不算,又给他们倒果子泡出来的汁水喝。
年轻的兽人亚兽人们更是围着篝火歌唱舞动起来。
歌声热情而粗犷。
有不少人邀请任鹤隐。
也有不少人邀请云鸣。
每当有人过来,任鹤隐就举起他们在底下牵着的手。
年轻的兽人亚兽人们立刻明白他们的意思,不由挤眉弄眼起来。
任鹤隐一应回以笑容。
天色很暗,篝火很暖。
任鹤隐挨着云鸣坐,困了就靠在他身上。
云鸣摸摸他的脊背,调整自己的肩头,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他们部落这次跟出来的都是已经有了伴侣的兽人,看到他俩这种情形,心里都明白,并不打扰他们,也不八卦。
任鹤隐不用特地解释,心里松了一口气。
晚上,布族人特地腾出了几间大茅屋给任鹤隐他们住。
任鹤隐是祭司,跟云鸣分到了其中一间。
这间茅屋应该是专门的客房之类,里面没什么私人物品,就是大床,床上放着枕头与兽皮被褥。
夜色暗淡,窗子没有放下来,屋内却很暗。
这些茅草屋都是草木结构,十分怕火,里面不点篝火,以兽人亚兽人们的视力,也不必专门点篝火。
任鹤隐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屋子,轻咳一声,“老大,我们是睡地还是睡床?”
床就那么大,想睡在床上绝无法变成兽形。
云鸣声音在昏暗中响起,“床。”
“我睡里面吧。”任鹤隐他们进来前都漱过口洗过手脚,此时不用另外出门折腾,直接爬上床就行。
云鸣看着他,说道:“小心墙。”
“知道。”任鹤隐摸着墙小心翼翼躺下,拉过兽皮被子盖着,“我好了。”
“嗯。”云鸣坐在床边,慢慢躺下,就躺在他旁边。
任鹤隐将被子分他一半,颇有些大气不敢出的感觉。
他们的肢体接触其实非常多,任鹤隐每天还躺在云鸣身上,被他的气息全包裹着,也不觉得不自在。
现在两人以人形并排躺着,任鹤隐却觉得脸有些热。
可能都是人形,这个姿势特别容易想起某些颜色片段。
任鹤隐直挺挺躺在床上,脸上热度一直下不来。
过了一会,云鸣转了个身,侧着身子对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腰侧,低声道:“睡吧。”
任鹤隐隔了好一会,才低低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习惯了云鸣的气息后,任鹤隐渐渐放松下来,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任鹤隐醒来的时候发现,他手搂住云鸣的腰,脚还跨在云鸣身侧,整个人像抱着个大布娃娃一样,将云鸣搂在怀里。
再一抬头,云鸣眸子清凌凌,显然已经醒了很早。
任鹤隐猛地收回手脚,当做什么时候都没发生,双臂枕着眼睛,闷闷说了一句,“老大,早。”
云鸣看见他白皙匀称的脚腕已经弹到被子外了,眼睛里带上了笑意,“早。”
说着,云鸣隔着兽皮被子轻轻拍了拍他,“起来洗漱吃早餐。”
任鹤隐双臂依旧挡着眼睛,不好意思看他,道:“你先去,我等会就来。”
他还得平复心情。
云鸣先下床,将他昨天踢乱的鞋子摆好在床前,又拍了拍他,“布族的人已经做好饭了,快起来。”
任鹤隐翻身坐起来,往撑开的窗子那边看,“我们部落里的人也都起床了吗?”
“大部分起了,跟布族的人在聊天。”
“那我们也起吧。”任鹤隐看见床前整整齐齐的鞋子,耳根又有些热,强装无事,“走走走,我们快点去洗漱。”
云鸣拉着他的手臂,低头帮他整理了一下睡得乱七八糟,卷起了边的衣服。
任鹤隐平时自己睡的时候压根不穿衣服,一时忘了这个流程,等云鸣帮他细心整理好,他耳根子又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