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鹤隐他们捞水藻的时候没让部落里帮忙,就他们两人自己捞。
水藻主要在河流下游水流比较平缓的河段,大致就是部落里人撑竹排过河的那里。
这段河水流不急,深度也还行,从撑竹排的竹竿来看,大概也就深三四米。
任鹤隐从没游过野泳,对这种陌生水域有点本能的惧怕。
到了目的地,两人拖出竹排,任鹤隐转向云鸣,“老大,要不我们还是别下去了,就用钉耙慢慢拖吧?”
这种钉耙他们原本用来晒稻谷。
当时稻谷用稻桶摔出来,里面杂物很多,经常用耙在上面钉耙动,可以将稻杆稻叶等杂物扒拉出来。
现在用钉耙耙拉水藻也正合适,尽管效率不会很高,胜在不用下水。
这里水这么深,水又凉,任鹤隐就怕一下水就抽经。
云鸣看他,“我用兽形下去。”
“就算用兽形也露不出脑袋啊。”任鹤隐看了眼深绿色的水,说道:“下面水更深,万一你用兽形的时候在水底下抽筋,我拉不起你。”
“没事,我兽形还能更大一些。”
“啊?”任鹤隐看他,小声问:“你平时都不是你本来的样子吗?”
“不是,我本来的样子还能更大。”
任鹤隐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想了想,“老大,你兽形最大能有多大?”
“也没有多大,大概就是那座山大小吧。”云鸣说着随手指岸边不远处的一座高山。
任鹤隐转过头去看,这山是真的山,不是丘陵,高度上千米的那种山。
隔了好半天,任鹤隐语气复杂,“要是你变成那样,看我是不是跟看米粒一样?”
云鸣眼里露出一点笑意,“那倒不至于,我很少变成那样,能量不够,变起来费劲。”
任鹤隐道:“你最舒服的状态是变到多大?”
“身长二三十米应该差不多。”
任鹤隐连二三米都不到,感觉十分神奇。
云鸣揉揉他脑袋,“你想看,等会变给你看。”
两人撑竹排到河心,云鸣看了好几个地方,道:“这边水藻挺多,我在这边捞,你先回岸上。”
任鹤隐那点担心完全没有了,他转头利落撑着竹竿准备将竹排撑到岸上。
云鸣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到竹排上,“我先下去了。”
“嗯,一切小心。”
云鸣跳下水,轻松浮在水面上,见任鹤隐撑着竹竿吃力,“我推你过去,你收起竹竿,坐稳。”
任鹤隐忙坐下来,收好竹竿,双手抓住竹排的扶手,道:“好了。”
云鸣提醒,“那我推了。”他说着伸手推了竹排一把。
下一刻,竹排像离弦的箭一样直接往岸边冲去,任鹤隐刚开始还吓了一跳,等竹排冲到岸边的时候,又觉得好玩,不由笑起来。
竹排到岸边时力道刚刚好消去,任鹤隐平稳靠岸。
竹排就藏在岸边的灌木丛里,他们经常从这里过河,附近的植物不多,很大一块草坪。
云鸣道:“我变兽形了?”
“行,你变吧。”任鹤隐问:“我要不要退开点?”
“后退十多米就行。”
任鹤隐二话不说乖乖后退,直退到十来米开外,才看着河心的云鸣。
云鸣消失在河水中,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白虎浮现在河心,能直接看到他的脊背跟脑袋。
云鸣的兽形非常威武漂亮,哪怕变成巨大的兽形,还是很漂亮,一点都不狰狞。
任鹤隐看着这幕场景,感觉跟扮家家一样,河流都莫名小了许多。
云鸣转头,“我现在开始捞了?”
“你捞吧,捞起来有难度吗?”
“还行。”云鸣一爪子扒拉出一大坨水藻,往前走两步甩到岸上。
任鹤隐过去对比了一下,这堆水草看起来比他还高,整体沉陷一种黄绿色,看着很大。
云鸣捞起水草来轻松异常,他沿河向下,没一会儿,一百多米的河段之内,岸边到处都是这种水草。
任鹤隐粗略数了一下,这些比他还高的水草堆一共有九十七堆。
云鸣走到一段河段之后停了下来,说道:“这里没有水草了,要去下面捞。”
“我感觉差不多已经够了,老大,你先上来吧。”任鹤隐蹲在地上,“这水草只是用作黏合剂而已,本身也不用太多。”
“看着多,晒干之后就没多少了。”
“等晒干再说吧,我感觉差不多应该够了。这些水草叶子那么薄,几天就晒干了,要是我们做房子的时候实在不够用,到时候再来捞一点也行。”
云鸣听他这么说,不在坚持,慢慢踱步上岸。
任鹤隐昂头看他。
现在的云鸣高五米多,身长二十多米,看起来庞大异常。
他长长的毛发都湿了,一揪一揪湿哒哒往下滴水。
任鹤隐看他这样,轻轻摸摸他爪子,昂首问:“你能变得更小一些吗?”
云鸣体型随着他的话肉眼可见地缩小起来,问:“要变多小?”
任鹤隐想不出,道:“最小是多小?”
“就这么小。”云鸣变回他常用的体型,巨大的虎脸上带着笑意。
哪怕这是他的最小体型,依旧是部落里最大的白虎。
任鹤隐伸手帮他拧毛发里的水,“冷不冷,我们找个地方晒会太阳吧。”
“还行。”云鸣懒洋洋站在阳光下。
任鹤隐转头四望,“我们找个空旷点的,阳光多一点的地方。”
之前他没料到云鸣还能变大,便预备了一整天来捞水藻。
云鸣变大之后直接用爪子捞,效率比他预料的高十倍,一天的时间直接缩小为一小时,他们还有挺多空去晒太阳。
两人一起去放竹排的附近找了个草地,就在枯草丛中慢慢晒起太阳来。
任鹤隐转头,“今天没什么人来这边采集或者打猎吧?”
他们这样,被看到了不太好。
“没有,离我们最近的人跑到这里要二十分钟。”云鸣懒洋洋,伸出爪爪扒拉他,“先休息一会,等会再弄饭吃。”
今天捞水藻,任鹤隐特别备了一大锅煎肉当干粮,锅就在附近,想吃的时候点起火来一加热就行,肉吃完了,还能撕点菌子,放一把小葱碎进去煮点肉汤,顺顺肠胃消消食。
云鸣的长发平时看上去很飘逸很漂亮,现在打理起来也很费劲。
他趴在枯草堆上眯着眼睛睡觉,任鹤隐在他身上爬上爬下,一点点慢慢尽量帮他拧干长毛,顺便用手指将长毛梳顺。
太阳慢慢从东边爬到头顶,云鸣的长毛干得差不多了,任鹤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挨着他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眼睛被太阳照得有点花,再闭上眼,眼前全是橘红色。
太阳太暖太温柔,连岁月都美好起来。
两人中午爬起来吃了午饭。
云鸣在河边轻松抓了条味道比较鲜美的鱼,三两下处理好,将净肉递给任鹤隐。
任鹤隐就着锅里的底油,放上姜片,将鱼两面煎黄,倒入水开始熬汤,很快便将水熬得奶白,再加入菌子跟葱花,味道香得不行。
任鹤隐一边吹着气一边喝汤,“下午我们抓螃蟹?”
“好,抓多少?”
“熬一罐秃黄油差不多就够了,要是熬太多,我们吃不完,放坏了也可惜。”任鹤隐想想,“看着抓,也不一定有多少,要是抓得太多就请部落里其他人吃。”
两人刷干净锅便去抓螃蟹。
现在的螃蟹依然很大一只,看起来比任鹤隐脸都大。
任鹤隐专门砍了藤蔓过来,云鸣抓一只他绑一只。
他手脚利落,克服恐惧感之后绑蟹并不难,只要眼疾手快,别被钳子钳到就行。
午后,正是螃蟹出来晒太阳的时候。
两人几乎没怎么找,就沿着河堤一直往部落走,一会儿工夫,就抓到三四十只。
多了他们也没有停手,螃蟹要是实在抓多了,拿回去部落给大家吃味道也非常不错,无论清蒸爆炒还是盐焗,都别有风味。
抓到最后,任鹤隐的筐子已经塞不下了,任鹤隐只好将螃蟹绑成一长串,找了跟木棍,挑着这群螃蟹回去。
最后,他们一共抓了一百二十多只螃蟹,任鹤隐挑了一长串,云鸣两只手也提着两串,背筐里还有十来只。
他们回到部落,大家看他们背上背的,肩上挑的,手里提的全是张牙舞爪的大螃蟹,吓了一跳。
“隐,你们带了什么回来?”
“这是什么?”
任鹤隐将手里的螃蟹展示给他们看,“就是螃蟹啊,上次我们吃过。”
“这螃蟹好丑。”
“不是说螃蟹没多少肉,不经吃吗?”
“是没多少肉,不过味道很鲜,闲着没事慢慢吃几个,也十分好吃。”任鹤隐将担子放下来,“你们会做螃蟹吗?我留一点这边吃还是我炒好端下来?”
“我们哪里会做螃蟹啊?”
“吃都不会吃。还得麻烦你炒好。”
“行。”任鹤隐笑笑,“那我们先上去煮螃蟹了。”
大家看他往山上走,才想起来,“隐,你们不是说去捞水藻吗?捞上来的水藻呢?”
“这东西没人要,猎物也不吃,我们就将水藻放在岸边了,等晒干了我们再去搬回来。”
“那你们可得看着点天气,别被雨淋了。”
说话的是布族亚兽人。
任鹤隐笑着谢过他的提醒,“我们知道了,放得不远,要是下雨了,我们就提前去收。”
下午大家都在唠嗑或者准备晚饭,任鹤隐上去,木等几个年轻的亚兽人自告奋勇上来帮忙。
任鹤隐看着木几个,问:“你们怕螃蟹吗?”
亚兽人们纷纷摇头,“这有什么好怕的,就是比较丑。”
任鹤隐点头,认真叮嘱道:“那你们小心点,别被它夹到。这些螃蟹我都绑好了,一般不会有事,有极个别可能会挣脱绳子,要是没把握,你们就将螃蟹往地上扔,不然这些螃蟹夹一下,可能会夹出血来。”
另一个亚兽人爽朗道:“知道,隐你放心,我们的狩猎经验都很丰富,不会有事的。”
任鹤隐见他们真不拍,笑了笑,让他们拿着枯草洗螃蟹。
这些螃蟹要先上锅蒸,蒸之前得先刷干净它表面上那些脏东西。
螃蟹在河里呆久了,身上常常挂着各种各样的杂物,淤泥、水藻、贝类乃至寄生虫,什么都有,得用点力气刷。
好在这东西不是贝类,不用等着吐沙,刷干净就能上锅蒸。
亚兽人们手脚都很快,任鹤隐切个姜的功夫,大家就刷好了二三十个螃蟹。
任鹤隐检查了一下,朝这几个年轻亚兽人竖起了大拇指。
几个亚兽人面上都露出了得意。
云鸣在一旁烧着水。
蒸蟹只用姜水蒸,旺火大锅,蒸个十五分钟左右,蟹就能捞出来,放到一旁晾凉,等会剔蟹膏蟹肉。
任鹤隐特地拿了数个小筐子放到小平台装螃蟹,一只只螃蟹很快被蒸成黄色,而后夹出来晾着。
任鹤隐看差不多了,拿张小木块椅,底下放一个大木盆,专门用来剃蟹黄蟹膏。
他们的螃蟹大,一扒拉开壳子,里面几乎全都是满满的蟹黄跟蟹膏
母蟹蟹黄最满,公蟹旁边的肝胰腺也是黄的,满满当当看起来也很丰厚。
任鹤隐只想做秃黄油,他们这里螃蟹多得是,不用在意成本,拿蟹肉充数,因此任鹤隐并不要蟹肉,只要蟹黄蟹膏,蟹肉等会剁成块再炒葱姜蟹吃。
木他们那边刷好了所有的螃蟹,见任鹤隐这边剔着螃蟹,忙过来帮忙。
“隐,这个要怎么弄?”
“拿个小勺子,掰开螃蟹后去掉黑膜跟这些内脏,直接用小勺子刮到盆子里就行。”任鹤隐剔了一个给他们示范,“就像这样。”
“闻着好香啊。”
任鹤隐看他们眼睛晶亮,笑道:“你们要想吃,现在可以先吃几个,我去给你们拿蒜蓉酱。”
大家矜持,忙摆手,“不用了,”
“不必客气,还有这么多蟹呢。”任鹤隐道:“正好这炉螃蟹也快蒸好了,大家等会,我去拿小碟子倒蒜蓉酱。”
任鹤隐说着起身去拿东西,木几个忙站起来。
任鹤隐示意他们坐下,又转头对云鸣说道:“云鸣,我们先吃螃蟹,等会再蒸吧。”
云鸣应了一声,走过来搬了张木块椅坐下。
任鹤隐很快拿着小碟子过来,每人一个小碟子,又取了蒜蓉酱给每个小碟子里挖了一勺,道:“大家尝尝味道怎么样。”
现在正是吃螃蟹的时候,任鹤隐他们抓的螃蟹又大个,每只螃蟹,无论公母,肚子里面或蟹黄或蟹膏,味道香得不行。
木几个一尝到螃蟹的味道,几乎都接受良好。
大家就坐在阳光下,慢慢剔着螃蟹吃。
任鹤隐看他们吃得开心,提醒道:“螃蟹肉一次最好别吃太多,不然容易不舒服。”
木几个一惊,“为什么,有毒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有些人的身体受不了这个,吃多了容易拉肚子。”
大家闻言脸上露出遗憾。
有个亚兽人嘀咕,“可惜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却不能多吃。”
“没事,河里还很多,大家要是喜欢,隔三差五抓一回就行,不过过一段时间,螃蟹瘦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亚兽人们忙连连点头。
吃完螃蟹,任鹤隐重新拿起螃蟹过来剔蟹黄,几个亚兽人也洗完手过来帮忙。
云鸣则回去锅那边继续蒸螃蟹。
他很少跟部落里其他亚兽人说话,部落里兽人亚兽人们也有点怕他,见到他都是能避则避。
剔蟹黄蟹膏是个细致活,大家花了半下午时间,剔了七大盆蟹黄蟹膏出来。
任鹤隐没想到蟹黄蟹膏会那么多,不由有些惊讶。
其他人倒没觉得什么,兴致勃勃凑过来看任鹤隐熬秃黄油。
任鹤隐任他们看。
兽人世界很多材料都没有,任鹤隐大多找替代品,要是替代品也找不着,那就能省则省。
在熬秃黄油之前,任鹤隐特地将山洞里澄清了很久的果酒拿出来。
其实熬秃黄油应该放花雕酒,现在没有花雕,放果酒也凑合。
这些果酒静置了那么久,酒味已经很浓,还有股淡淡的甜味,用来熬秃黄油应该会很不错。
任鹤隐手里没有猪油,其他猎物的油倒是储存了几大罐子,都是味道不错的荤油。
大量荤油倒入锅中,油烧热之后,放入旁边斩出来备用的蟹壳。
第一步是要借蟹壳的鲜味。
蟹壳先熬个三五分钟,夹出蟹壳,而后倒入蟹膏蟹黄,小火慢熬,这一步是熬干里头的水分。
蟹膏蟹黄的香味非常浓郁,没一会,围在锅边的大家就抽动着鼻子,被香得直想流口水。
任鹤隐也馋,他看着这些蟹黄蟹膏,道:“我们晚上直接吃秃黄油拌饭得了,好香啊。”
“吃。”
“那就吃。”任鹤隐转向木几个,笑眯眯道:“你们晚上留下来吃饭啊。”
“好啊,谢谢隐。”
任鹤隐小心翻动着锅里的秃黄油以防糊锅,又渐次放入香料粉、姜末跟果酒,继续小火慢熬。
他们的罐子已经洗出来了,高温消毒好后倒放在旁边,熬好的秃黄油也不必另外盛起来,直接放入罐子就行。
熬秃黄油的时间长了些,任鹤隐他们一次抓了太多螃蟹,还得一锅锅慢慢熬。
香味慢慢随风飘散出去,很快,整个部落都是香味。
石族人还好,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任鹤隐隔山差五就弄出特别香的食物,布族人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香味攻击,闻着闻着,肚子很快就咕咕叫起来。
要不是在别族做客要顾忌形象,他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繁先受不了,悄声问青:“什么味道那么香?”
青跟他们一起织布,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笑道:“应该是隐做的新美食,我也不太清楚。”
“真是太香了。”繁深吸一口气,“以前听说隐做饭特别好吃,我还不太相信,这次总算明白了。”
青道:“他做饭确实好吃。”
繁咽咽口水,想去蹭饭又不好意思,手上织布的动作忙又加快一点。
其他布族人也是如此,他们得赶紧织好手头这块布下去吃饭,不然得香得口水都流出来。
秃黄油的味道实在太鲜香,这股香味无孔不入,萦绕在每个人身边。
部落里的空气仿佛饱吸了秃黄油的香味,沉甸甸有了质感,直接飘落在每个人头发上衣服上。
木在旁边都忍不住赞叹,“好香。”
任鹤隐吸吸鼻子,也到:“我也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霸道的香味。”
“你们以前做出来的秃黄油没那么香吗?”
“以前的秃黄油也香,但不至于香成这样。”
这香味直接霸道地往人脑子里钻,根本不容拒绝。
任鹤隐在地球上尝试过不少秃黄油,朋友做的,酒店尝的,淘宝买的,哪一种都没有这锅里的秃黄油香。
这种香味简直想饱吸阳光与岁月的味道,风味物质浓郁到一定程度,乃至于挥发出来的香味都让人忍不住。
任鹤隐看着旁边剩的蟹腿,有些可惜道:“这锅煮过秃黄油之后,香味已经浸润到锅里了,用来炒蟹腿是不错,但要是有两块豆腐,煮一个蟹黄豆腐吃,那味道就让人将舌头吞下去。”
“豆腐是什么?”
“就是一种豆子做的食物,做出来之后软、嫩、白、香,煮什么都好吃,尤其煮蟹黄豆腐,蟹黄的香味跟豆腐的香味混合到一起,又鲜又烫,抿一口,那股鲜味能在舌尖上炸开。”
任鹤隐说着,脸上不由露出一种怀念之色。
旁边人听着,不约而同咕嘟一声咽下口水。
任鹤隐见云鸣喉结都跟着动了动,忍不住笑起来,“有机会我做给你们吃。”
“隐,豆腐就是明豆做出来的食物吗?我听说布族那里有明豆。”
“我们那里做豆腐的是另一种豆子,不知道明豆行不行。”任鹤隐道:“要是真有,我们可以换点。”
旁边一个亚兽人立即道:“布族就在下面练习织布,我下去问问!”
说着他转头像只小鹿一样轻快地跑了。
其他亚兽人被香得受不了,也纷纷道要去问问布族的人有没有豆子可以换,连木也忍不住跑下去。
没一会,锅边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任鹤隐原本还想请他们先尝尝做好的秃黄油,见他们这样,有些哭笑不得。
这里就剩他跟云鸣。
任鹤隐将最后一勺秃黄油放入罐子里,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出来,递给云鸣,眼睛晶亮,“老大,尝尝。”
秃黄油做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咸淡。
云鸣轻轻张嘴尝了勺子里的秃黄油。
任鹤隐盯着他的表情,有些紧张。
要是浪费了这么久做出这么一大罐子秃黄油,只是闻着香,吃着不怎么样,那就太亏了。
秃黄油空口吃其实挺腻,任鹤隐就舀了一小勺,里面全是已经被炸干水分的蟹黄蟹膏,浓郁的橘黄色,吃进嘴里,有一种咸蛋黄一样的沙感,接着就是难以描述的鲜香味。
这股味道实在太香太润,云鸣偏头想了想,竟然想不出有什么言语可以描述这个味道。
他干脆取出另一把勺子,舀了一小勺递到任鹤隐嘴边,“你也吃。”
任鹤隐就着他的手尝了尝那勺秃黄油,眼睛里全是掩不住的惊艳。
嘴里的秃黄油略烫,那份烫意使鲜美更旺盛,一分腥味都没有,只有满满的鲜香。
尤其那略带颗粒感的蟹黄蟹膏,用舌头微微一抿,新一波的香味再次爆开,像龙卷风一样席卷人的味蕾,霸道得让人根本拒绝不了。
任鹤隐不觉瞪大了眼睛,又轻轻挖了一勺细细品尝。
这个秃黄油真的好吃到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大概就是时光里的美好,让人有点小心翼翼想去珍惜,怕用一次少一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