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鹤隐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按照物质守恒定律,理应木柴比较重啊。
云鸣过来一看,一眼看出端倪,“木炭塞得远比木柴多。”
任鹤隐低头一看,果然,筐子里木炭塞得密密实实,几乎没有缝隙。
要是塞木柴,木柴上面多少有些丫杈,不会贴得那么严实。
任鹤隐将木炭挑起来,啧了一声,“怪不得那么重,感觉都有一百多斤了。”
云鸣伸手接过,“放下,我来。”
任鹤隐将木筐放下,又转头看看后面这个陶窑,“我们烧了那么多炭,用来炼铁足够了,今晚先试试这些炭火的质量吧。”
“怎么试?”
任鹤隐嘿嘿一笑,“用炭火烤肉试试,炭火烤肉比柴火要好烤一点,不容易烤出烟熏火燎的味道。”
“山上没有腌制的肉了。”
“没事,我们不是还有腊肉腊肠嘛,还有芽包跟鲜笋,就烤这些吃,等会我调制一点酱料。”
两人说着话,云鸣变成兽形,任鹤隐将木筐放到他背上,两人回部落。
回到部落时,山脚下依旧坐着挺多人,见到他们背着一筐黑漆漆的东西回来,好奇问:“这是什么?”
“木炭,用来炼铁的炭。”任鹤隐道:“就是我们烧柴火时柴火没烧完就拿出来剩下的拿东西。”
他这么一说,部落里大家就明白了。
“这个炭好烧。”
“对,这个炭有时候比柴还好烧,烤火的时候最好用。”
任鹤隐笑,“是挺好用。我们先上去了。”
“好,你们先去忙。”
任鹤隐跟云鸣将木炭放入没人使用的山洞中。
木炭的吸附能力很强,尽量放在山洞里面,要是放在外面,春天水汽那么大,木炭很容易吸水返潮。
放完木炭后,任鹤隐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我看下面冰都裂得差不多了,要么我们下去捉点鱼虾上来烤吧?”
他们现在没有新鲜的肉,用冰冻的肉烤出来的口感并不好,然而两人食量都算大,也不能全部吃腊肉腊肠,要不然盐分摄入得超标太多。
“也行,拿地笼下去?”
“地笼要等一段时间,就这么徒手抓能抓住吗?”
云鸣看他,“以前又不是没抓过?”
“那我们赶紧下去。”任鹤隐猴急地用手来推他肩膀,一个没注意,两只黑乎乎的手爪印印在云鸣肩上。
任鹤隐用手给他蹭了蹭,赶忙装作无事发生。
云鸣捏着他的手腕,拉着他来到身前。
任鹤隐笑笑,“没事没事。”
两人下去抓鱼,他们很久没过来抓鱼了。
任鹤隐目光灼灼盯着敲出来的冰洞,说道:“我们抓体型中等,刺比较少的鱼。”
大部分鱼类长得老了,肉就比较粗了,要吃的话,还是得吃肉质细嫩的中小型鱼。
云鸣盯着水面,“我看到了鳝鱼,要吗?”
“要,鳝鱼好吃!”任鹤隐视力远不如他好,水下此时又是冰又是水草,能见度不行,根本看不见什么水草。
想了想,任鹤隐又道:“老大,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贝类,要么我们看能不能抓点贝类吃,抓那些鲜嫩好吃的。”
他们基本没吃过贝类,顶多吃了一次螺蛳。
任鹤隐有些怀念烤生蚝的味道,尤其是那些放了蒜蓉辣椒酱的鲜嫩生蚝,吃一口,满满都是新鲜的生蚝汁,肥美新鲜。
云鸣看河岸,“贝类多半在泥里藏着,就算能摸到,也要吐沙。”
“没事,今天吃不了就明天吃嘛,也没有一定就要今天吃。”任鹤隐说着真来了兴致,“贝类爆炒也很好吃,尤其焯水去砂囊内脏后爆炒,最适合用来当下酒菜跟吃宵夜。”
任鹤隐要求,云鸣抓了两条中体型的鱼跟两条鳝鱼以及几条虾后,带着任鹤隐沿河而上,在靠河岸便的泥土找起贝类来。
河里河蚌最多,但是河蚌肉质比较粗,比较柔韧,腥味较大,鲜味不足,任鹤隐不太喜欢河蚌,他比较喜欢一种名叫白蚌的河鲜。
白蚌个头较小,大的也就他手掌那么大,这种白蚌不太钻泥里,反而喜欢窝在河底里,在沙跟石头多的地方特别多,一抓能抓好几个。
两人走了大半个小时。
任鹤隐手被冻得通红,实在受不了了,说道:“算了算了,够我们吃一顿了,我们先回去吧。”
云鸣手在水里摸了那么久,还很温暖,手掌握住任鹤隐的手,给他带来一种灼热的感觉。
任鹤隐两只手包住他的手,犹如包一个大型暖手宝。
两人提着筐子回去,里面鱼虾贝类装了半筐。
鱼虾中午就能烤,白蚌则需要放到水盆里吐沙,晚上才能吃。
任鹤隐先在溪边略微洗了洗这些白蚌,洗干净后,在水盆里放了一勺盐,有盐分,这些白蚌吐起沙来就会格外快。
两人吃了一顿鲜美的河鲜宴,回山洞里睡了一觉,下午两点出头,云鸣背着任鹤隐从部落出发,直接赶去他们找到麦苗的山谷里。
这里的麦苗挺多,长得跟杂草一样,密密实实到处都是。
任鹤隐尽量挑那些小的,长得不那么好的拔,拔了很久,山谷里还是很多麦苗。
云鸣在旁边一起帮忙。
任鹤隐看这里苗实在不少,“要么我们多拔点,再开点地种一点,我感觉这多半就是小麦没跑了。”
“行。”
两人便多拔了一筐壮实的小麦苗,回去之后先去地里把麦苗种下,再回部落。
折腾一下午,天又黑了,部落里大家都回来了。
见到他们又背着满筐青青的嫩苗回来,有人好奇,“这是野菜?”
“不算,好像是粮食的苗,就上次跟你们说的那个。”任鹤隐看到青跟寒也在,停下脚步,提醒,“族长,天气转暖了,外面的土也解冻了,差不多可以开荒了。”
“好。”寒转头,“明天晚上开会商量一下。”
任鹤隐点头,“那我们先上去了。”
两人背着背筐上去,木盆里的白蚌已经吐了一堆沙出来,盆底还有白蚌吐出的黏液。
任鹤隐看了一眼,“好像可以吃了。”
“我去刷白蚌,你处理其他。”
“行,那我先把炭火生起来,再炖个汤,我们晚上喝汤吃烧烤吧。我看罐子里还有点鸡枞,正好用来炖白花鸟。”
他们炖汤,也吃肉,要不然就这么点烤白蚌肉跟芽包,根本就不够他们吃。
任鹤隐将汤炖上,又去洗米,把米饭蒸上。
麦苗洗干净后切段,跟晾凉了的米饭搅拌在一起,发酵几个小时,放入布袋榨汁,榨出的汁液就是糖汁,放到锅里搅拌浓稠,熬煮出来的糖就是麦芽糖。
两人吃完晚饭,今天晚饭的主要重点是蒜蓉白蚌。
任鹤隐很久没吃这口了,肥肥嫩嫩的白蚌肉洗干净,去掉砂囊内脏,再放回壳上,底下就是炭火,炭火温度很高,一会,白蚌里面的汤汁就微微沸腾起来,带着一种诱人的奶白色。
任鹤隐再往每个白蚌里放一勺蒜蓉辣椒酱,这些蒜蓉酱里面有蒜蓉、葱花还有一点点辣酱,最后放盐调味。
白蚌原本还有些腥,这少蒜蓉辣椒酱一放进去,河鲜的鲜与蒜蓉辣酱的香完美结合,最后只剩下鲜美肥嫩。
两人直接坐在火堆旁边,烤好一个吃一个,吃的时候先喝一口白蚌里面的汤汁,再专门拿小勺子舀肉吃。
这种河鲜趁热吃,基本尝不到腥味,只有说不出的鲜美。
任鹤隐一个人就能吃上二十多个。
吃到最后,云鸣抬眼看他,“少吃一些,河鲜寒凉。”
“还好,我是金刚胃。”任鹤隐叼着一块鲜美的肉,嘴里含糊,“这种时候,真的有种在外面宵夜摊吃烧烤的感觉。”
云鸣捏捏他脖子,“金刚胃也不能吃了,去喝碗汤。”
任鹤隐看烧烤架,意犹未尽,“那剩下的你记得吃完啊,这么好吃,别浪费了。”
今天的鱼好吃、虾好吃,白蚌也好吃,算是一桌河鲜盛宴,任鹤隐最后喝了一大碗鸡枞白花鸟汤收尾,汤里两个鸟翅膀跟一个鸟腿都归他。
吃完之后,任鹤隐有些撑。
他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收拾好地方,跟云鸣去洗完澡就睡了。
一觉睡到半夜,他忽然清醒,感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
云鸣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况,翻身起来看他。
任鹤隐根本说不出话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直接翻身越过云鸣下床往外跑,刚跑到山洞口,他就吐了。
云鸣追上来给他披上披风。
任鹤隐可怜兮兮望云鸣一眼,他好像吃坏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