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鹤隐他们搬家当天是个大晴天,青等人带着大锅跟炊罐去帮忙做饭,部落其他人也各自提着礼物过去庆祝他们搬家。
任鹤隐跟云鸣一大早背了被褥衣物等到新房里,新房已经收拾出来了,厨房的灶台,房里的床铺,客厅里的座椅,库房里的仓库,一切井井有条。
任鹤隐还特地在客厅的桌子上摆了花,桌子前不远处是窗户,窗户外面是绿地跟远山。
等来年开春,他们挖几株桃树种到屋后,以后可以一边赏花一边喝茶,体会一把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搬家这天一大早,整个部落都来了,兽人们力气大,喜气洋洋地扛着桌子碗盘过来,中午大家要用这桌子吃饭。
亚兽人们则挑着一筐筐菜过来,等会做饭庆祝。
小孩们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时不时撞上大人们的大.腿,就算撞到也不要紧,他们爬起来咧嘴一下,迈着小短腿继续蹬蹬蹬探索任鹤隐他们的新家。
大家都对任鹤隐他们的新家十分好奇,转来转去围观。
新房子里到处都是热闹的说话声,笑闹声。
“隐——”人群外北喊,“是不是该去杀猪了?”
“对,麻烦来两个兽人跟我去抓猪,今天主要吃猪肉。”
朵等几个年轻兽人立即蹿出来,“我们去。”
“对对对,隐,我们去,你在这里指挥,我们去把猪扛过来。”
“行,母猪要生小猪,留着不能抓,剩下的那几只公猪,随你们想抓哪只,对了,帮我抓十只白花鸟回来。”
“嚯,十只白花鸟那么多?”北吓了一跳,“我们这里还有许多菜,白花鸟吃不完。”
“没事,吃得完。”任鹤隐满脸都是笑,高声道:“今天高兴,大家都吃好喝好。”
整个部落,做饭手艺最好的就是任鹤隐,哪怕他们搬家,饭也由他来做,云鸣去指挥其他人准备食材。
新鲜的菌菇,鲜美的竹笋,水嫩的野菜,养在盆里生猛的鱼……各种各样的食材摆在空地上,等着人们一一处理。
寒带着狩猎一队的兽人们出去打猎,图带狩猎二队的兽人们去捡柴火,采集队也去采集今天要吃的食物。
等会大家会带着更新鲜的菜过来烹调。
大家热热闹闹地忙活起来。
去抓猪的朵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大家扛着猪去河边宰杀。
小孩们半点都不怕,跟着去河边凑热闹。
猪叫声跟人们的吆喝声传出老远,随风飘到任鹤隐他们耳朵里,任鹤隐处理手下的食材,忍不住抬头笑。
白花鸟腌好,裹上蛋液跟面粉,直接上锅油炸。
羊奶煮好,调入面粉跟鸡蛋清,再加上蜂蜜,用模具放到锅里油炸。
炸完这两样东西,再拿过片好的鱼,放到锅里炸成松鼠鱼。
猪杀好了,兽人们在远处处理猪肉。
热水烧开,大家用匕首将上面的猪毛仔细刮干净,毛茬用火烧掉。
一头一百多斤的肥猪放到案板上,猪头猪尾猪蹄放入大石锅中,放入各种卤料开始卤。
排骨用来清蒸,五花跟腿肉用来红烧,剩下的部位有做成小炒肉的,也蒸成肉饼的,剁成狮子头的……
一头猪,连下水都处理干净,用来炒酸芋秆。
大家在新房外面来来回回忙活。
任鹤隐做饭,其他人帮忙洗菜切菜烧火,都在旁边打下手。
溪吸吸鼻子,忍不住看向旁边的小伙伴,“好香啊!”
兰眼巴巴,“还有多久能吃啊?”
乌谷看他们这帮小孩蹲在旁边等饭吃,安慰道:“很快了,你们先去玩,等会就能吃饭。”
任鹤隐百忙之中抬头笑,“旁边的油炸白花鸟可以吃。”
油炸白花鸟是任鹤隐版本的炸鸡,白花鸟腌制过,鸟肉有味道,调了鸡蛋的面糊里也放了香料粉辣椒粉跟盐粉,这么空口吃完全不用再蘸别的料。
溪他们得到允许,欢呼着各自拿了一块。
他们这次炸的白花鸟异常酥脆,咬开外面的带着盐味辣味的面壳,里面是鲜嫩多汁的白花鸟肉。
溪他们一尝,立刻顾不上烫,嘴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大口咬起手里的肉来。
旁边有亚兽人问:“好吃吗?”
“特别好吃。”一个小家伙吃得脸颊都是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答道。
任鹤隐脸上不禁带着一丝笑意。
小家伙又咬了一口,迈着小短腿颠颠找到他阿爹,“阿爹,你尝。”
他阿爹满脸笑意地咬了一小口,亲亲儿子的脸蛋,“阿爹尝了,你自己吃。”
小家伙继续抱着炸白花鸟吃得停不住嘴。
这一上午,任鹤隐他们房子附近的香味就没停过,无论是在厨房里做的菜,还是门外炖的汤,各种各样的香味交织在上空,形成一股极为诱人的气息。
出去打猎采集的兽人亚兽人们都得到了吩咐,提前回来,各种各样新鲜的菜肉送到厨房里煎炸炖炒,大盆大盆的菜盛在木盆里端出去。
中午大家齐聚在任鹤隐跟云鸣家,大家准备开饭庆祝。
房子前摆了十多张长条桌子,上面放着满满当当的各式菜肴,香味飘出来。
任鹤隐跟云鸣站在最前面,他们今天这仪式既是搬家,也是结为伴侣,泉他们起哄让两人说些什么。
任鹤隐先来。
任鹤隐站在最前面,先看了一眼云鸣,脸上满是笑意,“第一次说这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我很高兴来到部落,很高兴能跟大家成为亲人,最最高兴的是,能跟云鸣结为伴侣。以后无论日子过得怎么样,我都会跟他一起面对,活着我们睡一个房间,死后我们也睡在同一个墓穴。”
其他人瞬间起哄:
“哇——”
“祝福你们——”
“别起哄,等云鸣说。”
“对对对,云鸣!”
云鸣站在人群中央,眼睛只看着任鹤隐,极认真道:“以后天上地下,风雨同舟。”
任鹤隐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抱住他,“我也是。”
大家没怎么听懂他们的话,不过大致懂他们的意思,在旁边又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云鸣伸手揽过任鹤隐,亲上他嘴唇。
两人在大庭广众下接吻,睁眼眼里满是对方。
朵几个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还在喊,“没亲够,再来一个!”
“就是就是,再来一个!”
大家脸上满是善意的笑容,在底下鼓着掌。
任鹤隐也笑,“我们回去亲,大家快吃饭,菜都凉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希望大家吃好喝好!”
“好!”
他们这里没有椅子,人数太多,也不能坐下。
所有人端着碗举着筷子,自己去夹菜吃。
夹完菜就在房子前面的草地坐下,围成一个圆圈,高声聊天。
这是一整个部落都参与进来的盛事,从早上起,大家的笑闹声就没停过,尤其北等老人,每一根皱纹里都写满了欣慰。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多。
大家对任鹤隐的手艺赞不绝口,尤其是猪肉做的那些菜,大家从来没想到,猪肉还能这么好吃。
任鹤隐也挺惊艳。
他原本只指望驯养过的野猪骚味能小一点,没想到这猪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出色,肉质细嫩柔软不说,还带着一种特别的香气,根本尝不到骚味。
这样的猪肉,别说配上他的好手艺,就算清水煮出来,这猪肉的味道也差不了。
大家乘兴而来,兴尽而归。
整个部落的人吃完饭,帮他们把地方打扫干净,而后带着炊罐铁锅跟长桌子等杂物回去了。
任鹤隐他们的新房就剩他们两个人。
任鹤隐难得有些紧张,他咽咽口水,“现在要怎么办?早点洗澡睡觉?”
云鸣亲了他耳垂一下,“别紧张。”
“我没紧张。”任鹤隐死鸭子嘴硬,声带都僵了,“走,先洗澡。”
温泉还是那口温泉,人也还是那两个人,任鹤隐他们的房子离温泉更近,云鸣驮着他,一会就到了。
任鹤隐提着澡篮,将云鸣换洗的衣服跟干净的洗洗果递给他,“老大,你的衣服跟洗洗果。”
云鸣眼带笑意,“今天不一起洗澡了?”
“不。”任鹤隐舌头快打结,只能尽量简短,“分开洗。”
别人要是结婚,连已经住在一起都要分开来,从不同的地方出门,他们分不开来住,洗澡总要分开洗。
何况今天不一样,今天要洗的部位比较特殊。
任鹤隐提着澡篮,先去拐弯那里洗澡,云鸣远远背对着他站,帮他放哨。
任鹤隐手有些不稳,他将洗洗果汁液搓在身上,搓出一片片绵密的白泡泡。
手最后来到身后。
平时洗澡也会洗这边,然而今天格外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软着手为自己做清理工作。
他在水底下洗了很久,热水将他整个人蒸得通红。
洗完之后,他难得没泡澡,上岸穿上干净的衣服,喊了一声,“好了。”
云鸣转过头来看他,他刚洗完澡,眉梢眼角全是水汽,一口小白牙因为紧张的关系,还磕绊了一下。
云鸣瞬间觉得极热,他点头,“等我。”
这次轮到任鹤隐背着身等他,两人不止一次**相见,平时也没少当互撸娃,现在却十分紧张。
因为背对着身,任鹤隐看不见云鸣那边的情况,听觉却越发敏锐,听着水声,甚至可以想象出,云鸣洗到了哪一步。
“好了。”一阵风吹来,任鹤隐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暗哑的声音。
“云鸣!”声音还没落下,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整个人被云鸣用尾巴一卷,抛上了自己的背。
云鸣这次的兽形格外大,十几米的身长威武异常,他抛上任鹤隐之后,尾巴卷起澡篮,低吼一声,往家里赶。
任鹤隐趴在他背上,他长长的毛发还带点水汽,却十分顺滑柔软。
任鹤隐胸腔贴着他的背,胸腔里那颗心脏仿佛跟着底下那颗巨大的心脏一起扑通扑通跳成一个节奏。
他感觉像在云端上,云鸣却快得像一阵风。
风直接吹开他们卧室的大门,又砰一声关上,顶上的门栓落下来,窗户边的白色窗帘也被放下。
晚霞的金光透过窗帘,将室内映得明明暗暗,暧昧一片。
“云鸣。”任鹤隐被云鸣压在床上,声音全哑了,整个人很紧张。
“不怕。”云鸣贴着他的唇,在他唇边说道,长臂一伸,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竹筒。
竹筒一打开,任鹤隐马上闻到了里面茶油的香味。
他趴在床上,脊背上的两扇蝴蝶谷仿佛随时展翅高飞。
这一夜水乳交融,任鹤隐声音从紧张的哑到疲惫的哑,最后不太能发出声音来,只能可怜地哼哼唧唧。
这种细碎的哼唧很快引起云鸣进一步的热情,到最后,他差点没在住进新房的第一个晚上驾鹤西去。
第二天上午,任鹤隐才睡醒,窗帘还放着,外面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给室内带来一层朦胧亮光。
他放在兽皮被褥上,仔细感受了一下,差点没哭出来。
太特么难受了,尤其后面,现在触感依旧非常明显。
他缓了一会,慢慢爬起来。
爬起来的时候不慎牵扯到伤处,他又一阵扭曲。
尤其两条腿,他以前从来没有试过劈叉,昨晚被拉伤了,只要一动两条腿,酸痛的感觉蔓延到小腹,差点没让他尿出来。
他小声嘶嘶吸着气坐起来,云鸣高大的身影推门进来,“感觉怎么样?”
“你说呢?”任鹤隐吸着气,咬着牙道:“艹!我要反攻!”
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云鸣见他生气,过去亲亲他,眼睛温柔,“第一次都是这样,以后就不会了。”
“信你的邪!”任鹤隐拎过枕头捶他,“明明我昨晚让你停下你不停,过度劳损才这样!”
云鸣帮他揉腰,“下次不会了。”
任鹤隐被他高超的手法揉得差点没变成一滩水,被揉着揉着,他慢慢放松下来,越来越软,云鸣眸子越发幽深。
任鹤隐对上他眼睛时,险些没吓一个激灵,满脸警惕,“你想干嘛?”
云鸣眼里带笑,“不干嘛,我抱你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任鹤隐经此一役,养了好几天。
几天后再战,战况激烈,你来我往,情况比上次好。
云鸣自制力强,两人渐入佳境。
任鹤隐很喜欢他们的房子,搬出来之后,感觉格外放松,心情也好。
他并非不喜欢部落,不过相比起人际关系异常亲密的部落,他要更喜欢家里一些。
在家他可以想坐就坐,想躺就躺,有时候闲来无事,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看外面的远山,也能消磨半下午。
他跟云鸣有时候还会在家看电影,躺着靠在一起,挑一部两人都喜欢的片子,窗外清风吹进来,阳光照进来,窗帘就在微风中舞动。
看着看着电影,两人要是对视了,总会接个吻,而后相视而笑。
搬进新家后也要干活,不过最忙的时候已经过了,他们现在每天干点活,就当活动活动身体。
这天,任鹤隐去青瓜地里摘最后一茬青瓜。
他们的青瓜结了那么多瓜,藤已经老得差不多,结不到什么新的青瓜,任鹤隐打算摘完青瓜后就把藤拔掉。
藤上还有他们用来留种的老青瓜,现在已经长成了老黄瓜,皮异常厚,任鹤隐要是不弹指甲,连皮都掐不破。
他在地里干活,旁边部落里的亚兽人们也在给棉花地拔草,看到他的身影,高兴地跟他聊天,“隐,你过来摘青瓜啊?”
“对,最后一茬青瓜,吃完这茬应该就没有了。”
“这个青瓜真能长,我看你已经摘了小半框了,摘那么多要怎么吃?”
“做成腌青瓜吃。”
聊着天,任鹤隐已经摘完青瓜了,他背着青瓜走到族人那边,“今天我摘得多,你们带点回去部落尝尝,这青瓜炒肉吃挺好吃的。”
“行啊。你放田埂上,等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就带回去。”
“隐,要不你跟我们回去吧?你们都好多天没来部落里聊天了。”
任鹤隐笑,“我们明天回部落里找大家聊,最近一段日子比较忙,一时间忘了这事。”
有老亚兽人笑,“你们别催隐他们,人家刚结为伴侣,正是黏糊的时候,哪有空找你们聊天?”
“就是,舟你当年刚跟你家伴侣结合不也是那样吗?打完猎采集完,就看不见人影了,一找一准窝在山洞。”
大家闻言哄笑起来。
舟也不恼,“一生那么长,什么时候找部落里的人聊天都行,刚结为伴侣的时候总要多分几天给伴侣嘛。”
大家笑嘻嘻开起玩笑,任鹤隐不掺和,以他现在的脸皮,他其实还不怎么能说过这些人。
大家聊了一会儿天,说到正事上,“隐,这些棉花是不是弄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可以摘?”
“我看看,应该还要一段日子,现在长得不够大,等长好了我会通知大家。今年应该还没那么快落叶,采完棉花之后再去兽人集会也来得及。”
他们部落比较闭塞,大家最期盼的就是一年一度的兽人集会。
以前图他们在外面游历,部落里的兽人比较少,大家也不敢轻易外出参加。
现在大家回来了,他们部落人多力壮,还积攒了大批好东西,许多人老早就计划着要出去看看。
他们其实还不太能明白这些棉花究竟用来做什么,不过任鹤隐拿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大家都期盼能收获棉花,带着棉花去换东西。
任鹤隐其实也着急,他跟云鸣千辛万苦才将棉花买回来,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这些棉花的效果究竟怎么样,能不能做成棉衣棉被。
任鹤隐摸了摸棉桃,道:“再等一段时间吧,应该用不了多久了。”
“那这段时间棉花要怎么打理?平时拔草浇水就行?”
“差不多,我们对这东西也不熟,大家看着来就行。”
任鹤隐他们种了最多棉花,现在棉花都快长大了,一个个棉桃很饱满。
他看着一大片棉花田,对云鸣道:“这么多棉田,到时候处理起来不知道要多费力。”
“请部落里的人帮帮忙。”云鸣摸摸他脖子,“今年种的比较多,明年就不用种那么多了。”
任鹤隐点头,也只能这样。
天气好,他把收回来的青瓜放到太阳底下晒。
他们的青瓜很大一条,尤其是后面这些,不知是不是肥水比较足的关系,每根青瓜都比手臂还要长。
这么长的青瓜得先改刀,然后才能放出去外面晒。
青瓜的香味很足,任鹤隐眯着眼睛晒青瓜,晒着晒着,要是馋了,他从竹匾里拿一块青瓜塞进嘴里,眯起眼睛仔细品尝的这些青瓜的滋味。
青瓜晒蔫吧了,揉上盐跟辣椒粉,再放点其他香料粉,放到坛子里密封腌制。
“要是有花椒就好了,花椒用来做腌菜,滋味一绝。”
“过几年就有了。”云鸣将水沿着坛边倒进去,给坛子封口,“我们花椒树长的很好,最多后年就有果子结。”
他们春天播下去的花椒都变成了花椒树苗,花椒树苗比较难长,第一年,花椒树钻出土地,长得细不伶仃,连叶子都没几片,更不要说花跟果子。
任鹤隐春夏的时候还很惦记着这批花椒,时不时去看几眼,后来看来看去也是这个样子,看的他挺没趣味,之后将花椒搁下,把心思转回来干别的事情去了。
任鹤隐将腌菜坛子放到该放的地方,目光扫到旁边筐子里装的豆子。
“现在天气挺好,温度也降下来了,要不然我们开始做黄豆酱跟酱油吧?”
“过一段时间要去兽人集会怎么办?”
任鹤隐去抓豆子,笑道:“到时候让部落里谁过来帮我们翻晒一下就行,没什么技术难度,应该不要紧。”
任鹤隐盼了一年多,早就想做黄豆酱跟酱油,他以前做菜喜欢放酱油,现在没酱油,做什么菜都不习惯。
酱油他不敢说,豆酱肯定没问题,到时候拿豆酱代替酱油做菜也行。
过年的时候他们还可以拿饺子蘸豆酱吃。
今年的酸味调料有两种,一是梅子,二是酸酸果,无论用哪种蘸料都能蘸出好吃的饺子,他们还可以泡一点辣椒跟蒜之类,泡上一两个月又是一道滋味绝佳的小菜。。
任鹤隐习惯了说干就干,既然决定做豆酱,他拿箩筐去将明豆挑出来。
他们的明豆处理得很干净,当时将杂物都捡出来了,现在豆子就光是豆子,里面基本看不到什么杂物。
豆子放在晒谷场上晒,贴着地面难免有灰尘之类的杂物,他们还得再清洗一遍,清洗之后泡过,然后上锅蒸。
任鹤隐跟云鸣都看过很多遍做黄豆酱的教程,对这东西并不陌生,两人挑水回来洗豆子,又放到蒸笼上去蒸。
豆浆跟酱油的前期步骤一样,只是后期略有不同。
他们煮豆子的时候可以多煮一些,后面再来分用哪些做豆酱,哪些做酱油。
这一天,任鹤隐他们的烟囱冒了半天烟,附近到都是豆香味。
明豆清煮出来有点苦涩,这股苦涩的味道闻到鼻子里非常好闻。
任鹤隐坐在灶膛前烧火,火光将他雪白的脸映得红彤彤。
云鸣跟他并排坐着,俩人一边干活一边随意聊天。
他们是伴侣,又是知己,聊起天来总有无数话题可聊。
自从不跟部落一起打猎采集之后,他们每天用在打猎采集的时间不超过两小时,而且大部分时间他们都隔一天才出去一次。
省下大量时间,他们可以做一些杂事,看电影也好,看书也好,就算什么都不做,只待在家里消磨时间也行。
相比起之前每天一睁眼就要起来忙活的时光,现在才是任鹤隐心中真正的田园生活。
煮完豆子,任鹤隐跟云鸣用竹匾装好豆子,放到不装粮食的那个仓库里发酵。
豆子发酵需要时间,他们暂时没那么快做下一步。
现在天气很好,气温也还比较高,尤其白天,应该有二三十度。
尽管这样,两人也能感觉到秋天正在慢慢来临。
秋天他们要去参加兽人集会,没有太多时间去收集食物,而且食物都是一茬茬,过了这段时令,许多食物就弄不到了。
两人上山采菌子,去竹林挖笋,也下河捞鱼捞虾。
君子直接放到太阳底下晒干装起来,竹林里的笋很多,笋挖好之后回来剥好壳切成薄片,略微煮一煮也放到太阳底下晒。
虾子比较难处理,拿盐腌好放到太阳底下晒。
云鸣怕任鹤隐吃河鲜吃坏肚子,不让他多吃,两人没有做太多的虾干跟咸鱼干。
秋风吹蟹脚痒,现在又到了吃螃蟹的季节,他们得空了也会下河去捞螃蟹。
这条河那么大,他们已经捞过很多次螃蟹,河里的螃蟹却一点也不见减少。
部落里其他人被他们带得也有了吃螃蟹的习惯,有时候经过部落一闻,部落里满是螃蟹的腥鲜味。
捞了螃蟹得做秃黄油,满满的蟹膏跟蟹黄拆出来,用兽肉慢慢熬成秃黄油,等秃黄油凉了之后用小罐子装起来。
秋冬季节懒得去抓螃蟹或者螃蟹不够肥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抱着坛子慢慢品尝。
山上的酸酸果也可以摘了,任鹤隐特地拉着云鸣进山去摘,用背上的背筐装了好几筐酸酸果回来。
酸酸果色泽鲜黄,剥开之后有股特殊的酸香气,要是放在山洞里,能放很久都不会坏,晒干了之后再泡水,那股酸味跟新鲜的时候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任鹤隐很喜欢酸酸果,酸甜苦辣咸,哪一味都能成就很棒的菜肴。
就在他们四处收集食物的时候,他们种的棉花终于熟了。
他们的棉花地挺大一片,从这边走到那边需要好一会儿。
棉花熟了之后里面白色的棉花从棉桃里爆开,放眼望去,整片田里都是白色的棉花,明晃晃很晃眼。
这个季节棉花杆子已经有点发黄了,他们摘棉花得纯人工去一点一点把棉桃里的棉花摘出来,棉桃还有刺,要是一不小心会扎破手。
任鹤隐看着一大片一大片棉花,心情极好。
他跟云鸣去部落,特意将摘棉花的事情说了一遍。
“隐,棉花要怎么摘?”
“那些白色的东西叫棉,将所有白色的东西摘回来就行。”
“那些棉花杆子呢?不用理吗?”
“暂时不用,先把棉花摘回来。那些棉花杆子等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就拿柴刀去地里把棉花杆砍下来当柴烧。”
“那么多棉花摘下来还用不用打理?”
“当然要,摘回来的棉花还有棉籽,到时候我们再来一点点将里面的棉籽挑出来,先把棉花摘回来,现在说也说不清楚。”任鹤隐笑,“棉花能做不少好东西,等摘回来我们一起弄。”
任鹤隐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兴奋,他们不清楚棉花究竟能做成什么好东西,只对任鹤隐足够信任,只要他说能就能。
正式摘棉花那天部落里大大小小都背着背筐出来,连几岁的小孩也背着一个小背筐,迈着小短腿,跟着大人一起去棉田里。
棉花杆子挺高,小孩们一进去连脑袋都看不见,他们却摘得很认真,胖乎乎的小手拉着一根根棉花杆子,小心将里面白色的棉花全都摘下来。
别人摘棉花多多少少会有些浪费,还有棉絮留在枝头上的情况,部落里人们摘棉花却摘得十分干净,每个人都很细心,决不肯浪费一点半点。
摘棉花是一个辛苦活,摘一点半点不觉得,一天下来每个人的手都沾上了各种东西,棉汁血迹虫子汁液……手心手背粗糙许多,还有许多人不小心被棉桃上的刺扎得鲜血淋淋。
尽管摘棉花并不舒服,每个人脸上却带上了笑容,他们摸到这些软绵绵的东西,想到棉花又能做成衣服,心里就十分高兴,这东西可比树皮好多了,树皮从没有这样柔软过。
“隐,摘完了。”泉指挥着人们将背筐放在地上,“这边这排背筐是你们的,这一排是部落的,现在要怎么办?”
“天都黑了。”任鹤隐看了一眼天色,“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去部落跟大家一起处理这些棉花。”
“这些棉花也能用来纺线吗?我们的纺车跟织布机还能用吗?”
“能,你们把这些棉花当成羊毛就行,这些棉花可比羊毛好纺多了。”
任鹤隐安抚他们,双方人马分道扬镳。
任鹤隐他们的棉花比部落还多,他们给部落提供棉花种子,指导棉花种植,当时就说好了,收棉花的时候部落里的人要帮忙处理这些棉花,因此部落里的人回去的时候帮他们背了一些棉花回部落。
任鹤隐伸着懒腰,“我以前都不知道棉花还有香味,现在闻着这些棉花好香啊,等棉花处理好之后,我们一定要做几床松松软软的被子铺在炕上。”
他们的兽皮也很暖和,不过兽皮死沉死沉,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任鹤隐其实对兽皮不太感兴趣。
要是有柔软厚实的棉被,谁还会想要兽皮被子呢?尤其这兽皮被子盖着盖着,上面的毛都快秃了。
任鹤隐对棉衣棉被很期待,第二天一早他们早早吃完饭喂完牲畜就去部落里,部落里的人也很急,大家都在等着,见到他们过来忙让开了位置,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
大家给他们手里塞蜂蜜水,祈求道:“隐,就等着你们了,你们快说说这些棉花都有什么用,究竟要怎么用?”
“先把里面的棉籽弄出来,把棉籽弄出来之后放到一边,明年我们还要种。”任鹤隐喝了一口水,将碗放在旁边,示范,“就像这样,把棉籽弄出来之后,尽量把棉花弄成一束一束。”
旁边的人跟着他弄,很快就学会了。
任鹤隐抬头,“纺纱的人呢?我们可以一边清理棉花一边纺纱,分工合作,这样比较快。”
“来了来了,在这里,隐,我们要怎么纺纱?”
任鹤隐笑了笑,“跟着我就好。”
任鹤隐是熟手,他把处理好棉花籽的棉花放在纺车上一点一点绕成线,然后纺出棉线来,“看,就是这样,慢慢纺出来就行。”
兽人亚兽人们一边纺线,还一边感慨,“这棉花可真软,摸到手里软绵绵像云朵一样。”
“你又没摸过云朵,怎么知道云朵什么样?”
“嗨,我没摸过云朵,我还看不见吗?你看天边的云朵难道不像我们手里的棉花?”那兽人说着又捏了捏手里的棉花,满眼好奇,“以前种的时候还不知道,没想到真正长出来会是这个样子。”
任鹤隐整理着手里的棉花,也对这些棉花很满意。
他当时只想着随便买一点棉花,买成什么样都行,没想到真正的棉花买来之后又绵又软,握在手里轻飘飘暖洋洋。
这种棉花比他童年时见到老棉被里的棉花要暖和多了,果然是长绒棉的品种。
等他们弄好棉花之后,先把棉花纺成棉线,然后再织成棉布,等织够了棉布他们可以弄出棉被来。
他们在网上看了大量的视频,做一张棉被还是没有问题,这种东西熟能生巧,等他们弄好了之后就多弄几张,也让部落里大家感受一下棉被的温暖。
今年种的棉花可能还不够多,明年再多种一些,连种两年,部落里应该就能让每个人都用上棉被了。
等到第三年的时候,他们说不定还能拿多余的棉布棉被去外面换东西。
他们的棉籽也是好东西,今年去兽人集会,他们先用种子换点好东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