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花有些担心,他们这位大伯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而江鱼丝毫没有被拆穿事实的害怕。
他面不改色地撒谎道:“二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这副在长辈眼里异常乖巧的表情,落在江承远的眼里,就像是在挑衅一样:“你还敢装!你敢说刚才在村口,不是你把蛇丢到我身上的吗?”
江鱼一脸茫然:“什么蛇?二哥,我现在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在村里拼命地收货,就是在镇上拼命地卖货,哪里来的时间去抓蛇呢?再说了,我没事抓蛇干什么?就为了成天背在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出去咬人吗?”
“你!你还敢不承认?”江承远这会儿气得理智全失,他就像恶鬼上身一样恶狠狠地瞪着江鱼。
江鱼看着他这副样子,仿佛被冤枉后委屈到极点,他转向老两口:“爷奶,我真的没有做过呀!二哥到底想让我承认什么?蛇是那么好捉的吗?我每天这么忙哪有时间做这个?就算是我抓的,我难道天天要背着这玩意儿跑来跑去吗?”
老两口现在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了,毕竟江承远的怒气不可能凭空而来,可江鱼说的也是很有道理啊!
江鱼每天上交的钱数就能表明他一天到底干了多少活,确实就像他说的,他既没时间,也没那个必要,难道他还能抓蛇为了好玩吗?
江鱼继续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外面都已经看不大清人了,我根本就没有看见二哥呀。”
江承远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想到江鱼居然真的敢放蛇咬他然后转头还敢不承认!这和他记忆里任打任骂埋头干活的废物形象一点都不一样了。
一旁的大伯母也觉得江鱼说的有道理,可是看见儿子气成这样,她的心里也火了起来。
“你二哥说是你干的,你敢说不是你干的吗?”
江鱼委屈地说道:“可是以前有很多事也不是我做的,二哥也推到我身上了呀。就比如去年二哥拿了爷爷的钱,说是我拿的,结果要不是三叔伯看到他买烤鸡吃,我还不知道要被爷爷打几天呢。”
他假装抹了抹眼角,发狠道:“好!既然二哥非要我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那我发誓,那蛇如果是我抓的,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下子就连大伯父和大伯母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都有点变了,往常他欺负一下江鱼也就算了,最近江鱼每天带回来的钱都快赶上他爹江老二每天赚的了,这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
大伯母见江鱼都发毒誓了,于是拐着弯开口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不是你干的吧,你把给你娘存的钱拿一半出来给你二哥压压惊这事就过去了。”
江鱼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但面上不显:“那钱我今天已经拜托李家村的人带给我外婆了,总不好让我娘在外婆家又吃又住还不给治病的钱吧?”
江老太太听说这钱已经到了李家外婆到手上,她打断道:“既然是你给你娘攒的钱,给她也是应该的。老大家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手上还有银子,最近家里是挣了些钱,但也不能像你们这样花!既然这事不是小鱼做的,你们自己拿钱给远儿看病。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都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干活。”
大房一家都对这件事的结果很不满,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总归是他们家吃了亏还要倒贴钱的,没能从江鱼手上弄到钱让他们很不高兴。
而且江鱼这小崽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邪门儿的很,好像上次发烧给他烧聪明了似的。
江鱼今天就是故意的,之前他刚来这个世界,并没有做太多的动作,一是因为他不敢有太大的改变,二来他那时候手上一点钱都没有,给母亲治病更是无从谈起,那时候家里要是乱起来,他就更难赚到钱给母亲治病了。
而现在他赚钱的路子已经安排好了,即使家里这些人都打起来了,老两口也不可能让他这时候停下这么赚钱的事。
他们大房能这么理所当然地享受二房一家的付出还名声不差,说到底还是因为有心算计又闲的,等给他们找了事,让他们打起来乱起来,他戳破他们的把柄的效果才更好。
到时候外人就知道大房一家既不好好干活,又成天惹是生非,而二房一家总是老实巴交勤勤恳恳地干活交钱,这些年完全是大房好处占尽还颠倒黑白。
今天从江承远开始,这就是江鱼准备对他们大房的反击,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花还像在做梦一样,这还是第一次江承远想打小鱼而没有打成,往常大房不管扯什么离谱的由头都能害小鱼挨一顿打或者一顿骂。
“小鱼,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江承远被蛇咬了,而他还非要把这事推到你身上?”江花有些好奇地问道。
江鱼也不好跟她说实情,毕竟那样他一下子和原主的形象差别太大了。
他安慰道:“可能是看我手上有钱,最近又能赚到钱,他心里不高兴想讹我一笔吧?”
江花点头道:“那倒也是,他向来就是这种人。哼!活该他被蛇咬!”
接着她又有些兴奋地自言自语道:“对了,钱你已经给外婆了吧?娘应该很快就能去镇上请个好大夫了吧?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激动得有点睡不着,趁着江老二还没有回来,飞快地编起了络子。
江鱼听着她的念叨,心情很好地睡着了。
这天以后,江鱼越发出门早而回家晚了,他懒得应付江承远那个又蠢又冲动的懒货。
他最近跟镇上的老板请教过关于府城的事,老板近来因为他买得多也赚了不少,便好心地告诉了他不少关于府城的情况。
老板看在他挺机灵肯干,将来说不准还能攒个铺子出来,就当与他结一份善缘。
于是江鱼知道了从镇上到府城坐驴车大概要两天的时间,东西到了府城确实能卖得贵一些,可是运费和住宿对于小商贩们来说都是承受不起的。
府城最便宜的客栈都要三十文一晚,租个驴车一去一回也要六十文钱,要是不会赶车还得花钱雇人,在府城没有门面的人去了那边,货要是当天卖不掉都不知道怎么办。
江鱼最大的优势就是有个空间,他去府城的话就只用管好自己就行。
于是在听到外婆传话说母亲的身体因为近来休息得好吃得好养起来了,大夫说再养一个月就能康复大半后,他决定跟江家老两口说要去府城的事。
母亲的身体比预计要好许多,因此补药花不了那么多钱,江鱼把手头多余的钱全都换成货,带上新制成的果脯和教给江花的新编法编的络子还有教李虎新编的非常漂亮的竹篮和手球,雇了辆驴车往府城赶去了。
到了地方,府城的东西果然比镇上要贵不少,府城人用的东西也比镇上和村里要精细许多。
江鱼预计在这里呆上两天,尽量把货都卖掉,并且多打听一些消息。
这两天里他不断地记价和比价,他带来的那些粮食和土货山货卖上了不错的价钱。果脯和姐姐与李虎编的东西一拿出来就被人抢光了,都不带还价的。
这一趟出门,江鱼手上的钱几乎翻了一番,他现在已经有十两多的银子,再多来几趟他手上的钱都能在镇上买个小铺子了。
他拿出一部分钱在府城进了一点货准备带回去卖,虽然村里和镇上的人不像府城的人这么愿意花钱,不过对于不常出门的人来说,府城的新奇的东西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现在母亲的病也快好了,自己手上也有了不少本钱,接下来他只需要专心对付江家的人,想办法分家就可以了。
在江鱼的记忆里面,好几年后,有一次大伯父和大伯母大打了一架吵了很久很久,家里被闹得鸡犬不宁。
因为大伯母无意中发现大伯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揣着钱到镇上的风月馆去“潇洒”一次,并且她还知道了大伯父在乡下汉子里面算得上是出手大方的了,这样大伯母怎么可能忍得了?
只是那时候江承昭已经考上了秀才,作为秀才的爹娘,他们再怎么闹也只是在家吵,不敢给自己的金疙瘩儿子丢脸。
前些日子因为江鱼和母亲都生病了,家里的劳动力不够,大伯父一直没有机会出门。
现在因为江鱼倒卖的事家里多了一份收入,而最忙的秋收也已经快过去了,想也知道,大伯父很快就会按捺不住了。
江鱼已经算着时间让李竹和李虎还有乞丐兄弟俩,分头在镇上和小河村一带,散播关于大伯父被人看到去镇上风月馆的事情。
并且还顺带提了关于江家大房都有钱去女票女支,却没有钱给二房媳妇治病的事。
现在就只等着大伯父一个人去镇上的时候,他想办法把大伯母也叫到镇上去,让他俩在风月馆好好“偶遇”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