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围看黑榜的人群被巨大的铜锣声吓了一跳,纷纷回头。
只见一群十多人的公门中人,衣装整齐,腰挎钢刀,站在他们身后,其中一人敲锣,一人大喊,声音震天。
咣!
又是一声巨大啰响。
“县令林则栋大人亲自坐堂,保证为你们伸冤辩屈,谁有任何冤情,尽管过来申诉!”
咣!
第三声巨大的啰声响起。
有人忽然失笑。
这是在干嘛?
在唱戏不成?
清风城的衙门已经荒废近十年,县令等同于无,现在居然要开业?
你以为是开店不成?
居然还敲锣打鼓,在街道上吆喝?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
当即很多人哈哈大笑起来,一片喧哗。
李二哈、张金毛脸色一阵尴尬,觉得不好意思,赶忙看向陈宣。
陈宣脸色一沉,道:“继续敲,老子不说停,谁都不准停!”
二人连连点头。
咣!
又是一声啰声传来,响彻长街。
“清风城衙门今日正式开业,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快来看看喽!”
咣!
“县令林则栋大人亲自坐堂,保证为你们伸冤辩屈,谁有任何冤情,尽管过来申诉!”
咣!
……
人群笑声更大,哈哈震天。
有的江湖汉子更是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陈宣脸色一沉,向着大笑中的人群走去,来到一个笑的最欢的汉子面前,注视着他,道:“龟儿子,你觉得很好笑?”
那汉子一脸碎胡茬,左颊处一道深深刀疤,笑的弯腰捶膝,眼泪直流,抬起头来,笑道:“他妈的真是笑死我了,哎呀,我不行了,笑死了,笑死我了,还有,你他么的骂谁是龟儿子?”
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柄匕首,直接向着陈宣腹部捅去。
出手迅捷,又快又猛!
匕首上闪烁着一层莹莹蓝光,一看就知道是淬过剧毒的。
不过在他这一捅之下,直接遇到了一股莫大的阻力,像是撞到了一座铁山上一样。
他低头一看,吃惊的发现眼前这捕头居然用两根手指直接捏住了匕首的刀尖,使得他的匕首无法向前。
“敢袭击官府,罪同谋反,我要拿你归案!”
陈宣挤出一抹冷笑。
那人脸色一变,急忙脚掌一踏,向后倒退。
不过他倒退的快,陈宣出手却更快,几乎在他倒退的刹那,陈宣已经一拳砸在他的丹田,震碎他的气海,让他狂喷鲜血,惨叫一声,像是破麻袋一样狠狠砸在远处,摔断骨骼,凄惨无比。
“给我拿了,回去后严刑拷问,查清楚以前做过哪些坏事、有哪些同党,一旦查清,抄家灭族,一个不留!”
陈宣凶恶的道。
张金毛、李二哈立刻冲出,抓起地上痛苦惨叫的那人,不顾他的叫喊,像是抓疯狗一样直接抓起。
人群全都大吃一惊,目光齐刷刷看向陈宣。
这捕头好强的实力!
刚刚那人是可是蓄气第八层,绰号‘刀疤’,仗着实力高深,阴了不知多少人,今天居然栽了?
在这捕头手底一招就被震碎气海,成为废人?
还有,这捕头还要说要严查刀疤以前的坏事,找出他以前的同党,这岂不是说他们也有可能会被一并拿下?
当即不少人脸色变幻起来。
“该死的,六扇门什么时候派了一个高手过来的。”
陈宣深深地看了他们,心头冷笑。
之前朝廷派的人来一个死一个,和这些人脱不了干系,有的人或许是王九干的,有的多半是死于他们之手。
所以,这群人恐怕没什么好东西。
“捕头,现在就带回去吗?”
张金毛问道。
“奶奶个熊,找根绳拴在脖子上,当狗牵着,我要带他游街!”
陈宣语气冷漠,改变了注意。
把这人关在衙门,估计等自己一回来,这人就会被劫走,所以还不如随身带着,这样也能起到震慑宵小的作用。
“是,捕头!”
张金毛、李二哈立马奔回衙门,找了个长绳,拴在那人脖子上。
那人还在凄厉大叫,痛苦无比。
“你好狠毒啊,你废了我的气海,我辛苦修炼二十多年的内力啊,你好狠毒啊……”
陈宣脸色冷淡,手中抓着那柄蓝盈盈的匕首,轻轻削着指甲。
“本捕头奉命过来镇守清风城,谁敢造次,就等同于和朝廷作对,本捕头有权先斩后奏,谁还想笑?”
他向着人群淡淡扫去。
人群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再笑,也无人应答。
不过他们虽表面不敢多说,但内心却依然不曾服气。
清风城脱离衙门掌控早已接近十年,他们无法无天惯了,现在又一下让他们重新接受朝廷压制,这是很多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所以可以想象,从今天起,只怕会有各种麻烦找到陈宣,明着暗着估计都会有人出手。
不过这一点陈宣早有预料,还是那句话,干不下去立马跑路便是。
“我们走!”
陈宣带头向着远处街道走去。
咣!
铜锣响起。
“清风城衙门今日正式开业,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快来看看喽!”
咣!
“县令林则栋大人亲自坐堂,保证为你们伸冤辩屈,谁有任何冤情,尽管过来申诉!”
咣!
走一路敲一路,震得整个街道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贩夫走卒、达官显贵,还是各个帮派、各个过往的江湖客,均是脸色一怔,纷纷回头,将目光汇聚而去。
陈宣带着一群人从街头敲到了街尾,又从街尾换到了另一个新的街头。
期间无数人议论纷纷。
之前被废掉气海的‘刀疤’一路惨叫,脖子上拴着一条粗大的麻绳,被三名小捕快硬生生的在地上拖行着,一路惨叫不停。
他气海被废,遭遇重伤,根本走不了路,陈宣强行带他游街,只能这样在地上拖着,一路拖来,身上衣衫破损,皮肉出血,苦不堪言。
“饶命啊大人,我知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他痛苦叫道。
街道上无数人吃惊不已。
“那是刀疤,怎么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衙门之中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捕快!”
“屁,这哪是捕快,真正的捕快就只有那个吴天德一人,其他的都是小混混,前天在衙门聚赌,被吴天德抓住,强逼着当了捕快,你没看到为首的是张金毛和李二哈吗?”
“还真是这两哥俩,不过这新上任的吴天德还真是够狠,一上来就做了这么多大事。”
“嘘,小声点,这可是狠人,据说王九爷的身死和他也脱不开关系。”
“什么?王九爷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讶的低呼。
一些知情者当即小声解释起来,引来人群一片片惊呼。
王九,掌控清风城大部分的黑白两道,提起他的名字,清风城土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算得上土皇帝,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死了?
还被怀疑是这位新捕快干的?
很多人心头阵阵发寒。
也有一些强大的江湖客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从一些酒楼的二楼、三楼,投出丝丝惊异目光。
前段时间青峰山暗飘异香,引来大量强者,其中不乏人榜的高人。
同样,也有一些左道中的强者。
一处酒楼的包厢内。
几个气质非凡的人影向着楼下静静扫来。
“呼吸细密,眼神锐利……真是想不到,六扇门中居然派出了这么一个高手过来,此人实力怕是不弱于你我。”
一个白衣青年语气淡淡,道:“赵兄,还不愿意合作吗?”
在他对面,是一个面容英朗的青年,鼻如悬胆,剑眉星目,穿着大袍,一头乌黑长发以木簪挽起,披散肩头。
他双手插入袖子中,开口道:“合作的事可以稍后再说,就算我答应合作,机缘的事我们也无法吞下,据我所知孟三千也过来了,他行事向来霸道,你有把握能从他手底获取机缘?更何况大荒剑派、桂州郑氏、平南侯府在这里已经经营数十年,机缘之事,全看天命,我素不强求。”
白衣青年忽然一笑,道:“是吗,那我倒是很羡慕赵兄了,可惜我是个俗人,凡事想要争一争。”
赵飞龙脸色平静,不在多说。
就在这时。
白衣青年旁边的一个男子忽然眼神惊疑,扫视着陈宣,低语道:“公子,是这个捕头,他的功法极为诡异,那日我以暗劲稍微触碰了一下他,结果竟直接丧失了将近三年功力!”
“嗯?”
白衣青年脸色一动,再次扫向陈宣。
赵飞龙也是眼睛微微一闪,露出异色。
“有人出手了。”
忽然,赵飞龙生出感应,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