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舒颜为了直播卖货，咬牙花五千买了一部手机。
才用了小半年。
先被摔一下，又被人踩一脚，这手机还能用吗？
她哭丧着脸去捡手机。
身上戴了太多首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
她顾不上这些，从人家大脚底下扣出手机。
“这位先生，”她满脸怒气，瞪向踩她手机的人，“你把我的手机踩坏了。”
话音落下，她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
“霍……靳言？”
如果说刚才，她还幻想着，不管使出什么办法，都要让对方赔她一部手机。
在看清楚霍靳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一颗心仿佛被人挖出来塞冰窟窿里冻了大半天。
赔偿她的手机？
对方不让她赔鞋就不错了。
“是你的手机跑到我脚底下，不好意思。”
霍靳言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端着酒杯优雅地继续和身边人交谈。
“刚才说到哪了？继续。”
郑舒颜气得要死。
手机屏幕碎成渣，肯定是不能用了。
五千块钱啊，就这么废了。
可是直播耽误不得，她好不容易攒到一万粉丝，断一天，影响很大。
可她又不敢和霍靳言硬杠。
这口窝囊气又咽不下。
看着狗男人远去，她摘掉毛衣链就往对方身上扑。
干脆勒死他得了。
张锦裕眼疾手快，急忙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舒颜，息怒，息怒……”
他可不敢松开郑舒颜，“咱惹不起，千万不能冲动，不能冲动。”
杀人偿命，郑舒颜自觉小命比狗男人的珍贵，咬牙忍了下来。
她拿着手机给张锦裕看：“要不是参加你的生日宴，也不会坏了手机。”
张锦裕倒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嗨，我前两天刚买了两部，都不怎么喜欢，你随便挑一部。”
郑舒颜稍微平衡些，“真的？”
张锦裕大方道：“当然了，怎么说也是因为给我过生日才弄坏的手机，我赔。”
既然有人赔，郑舒颜也就不难过了。
她高高兴兴地感激道：“谢谢，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看见同学过来找她，“我和同学们打声招呼。”
崔延生本想跟张锦裕打声招呼，被熟人拉走了。
所以郑舒颜这边发生的事，他没看见。
郑泽禹忙着推销他的毛衣链，专门往美女堆里凑。
也没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
“吆，这谁家的小娃娃，长得真好看。”
“小脸肉嘟嘟的，几岁了？”
“这不就是我的梦中情娃？乖乖巧巧的样子，可真讨人稀罕。”
“跟姐姐说说，你是谁家的小娃娃？”
……
郑泽禹不眼生，肉呼呼的小手指捏着胸前的毛衣链，回答对方的话：“我妈妈是郑舒颜。
我来参加张叔叔的生日宴。
姐姐，你长得好漂亮。”
“啧，这小娃娃可真会说，”被夸了漂亮的女士，高兴的心花怒放。
她弯腰捏了捏郑泽禹的小脸，“真难得，看见这么有眼光的小娃娃。
告诉姐姐几岁了？”
郑泽禹奶声奶气地说道：“六岁，下半年上小学了。”
被漂亮姐姐捏了脸蛋，他小脸红扑扑的。
从脖子上摘下毛衣链，踮着脚给对方戴上，“姐姐戴上这个就更漂亮了。”
“姐姐怎么能要你的东西，”被夸的女士，有点受宠若惊。
郑泽禹大大方方地说道：“给钱就可以了。”
有人好奇，蹲到郑泽禹面前，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郑泽禹想了想说：“我妈妈平时卖五百，这位姐姐这么漂亮，给两百就行了。”
被夸漂亮，又打了一个大折扣。
被夸的女士感觉合算极了。
旁边女孩子也觉得很划算。
“真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小孩子，这么小都会做生意了，好可爱。”
“你还有没有这么漂亮的毛衣链，我也买一条，怎么样？”
郑泽禹摇了摇头：“这是我妈妈亲手编的，只有一条呢，姐姐想要，可以加我妈妈微信，到她的直播间里去买。”
“那你妈妈在哪，带我们过去呀。”
郑泽禹拉着漂亮姐姐去找郑舒颜。
郑舒颜刚和几个同学聊完，看见郑泽禹拉着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过来，注意到对方脖子上戴着自己设计的毛衣链，走过去打招呼。
“你好，我是小禹的妈妈，他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蒋欣瑶本来就喜欢小孩子，再加郑泽禹乖巧懂事，嘴巴甜，心里越发喜欢。
“没有，他夸我长得漂亮，还把这么漂亮的毛衣链给我戴上，听说是你亲手设计的。
他说这个毛衣链是卖的，我想问问是真的吗？
是真的把钱转给你。”
郑舒颜确实带着卖货的目的来的生日宴，可真要成交，还是得客气一下。
“嗨，都是朋友，要什么钱，你喜欢戴着就好。”
“这怎么行，”蒋欣瑶不同意，“我还是把钱转给你吧，无功不受禄，再说，你也是有成本的，还要花心思花时间。”
既然对方真心喜欢，郑舒颜也就不客气了。
“那我就收了……”
她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收款码，忽然发现手机坏了。
“我手机坏了，要不你转给张锦裕，我跟他要吧。”
“好，”蒋欣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郑舒颜打算再说几句客气话，让对方没事的时候逛逛她的直播间。
话还没出口，忽然看见姚佳妮走了过来。
她穿了一条蓝色的紧身长裙，穿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
“吆，这不是郑舒颜吗？”
她目光落在蒋欣瑶身上，盯着她胸前的毛衣链。
“郑舒颜我说你可真好意思，人家过生日，你竟然过来卖货，你是穷的过不下去了吗？”
郑舒颜很不喜欢姚佳妮。
两个人高中同学，在一个班的时候争名次。
分班之后，争异性缘，比谁的男性朋友多。
大学不在一个城市，终于安静了几年。
没想到毕业后两个人工作都不怎么顺心，前后脚做了某宝卖货主播。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卖什么，对方就跟着卖什么。
她上一款新式水晶，对方第二天肯定挂链接。
她头一天打版一款饰品，对方很快就会出一款跟她差不多样式的。
关键对方故意比着她的价格，便宜个三五块钱。
作为一名手艺人，出货量少，价格又低，一个月勉强温饱。
再卷价格，她可就播不下去了。
本想着拿点低价配件，没想到姚佳妮会跟来。
都是同学，她能什么价格拿货，姚佳妮这个价格也能拿到。
莫名的，有点心酸。
这个学人精什么时候能不扒着她吸血！
“我们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关你什么事！”
郑舒颜不耐烦的怼完，冲着蒋欣瑶温柔一笑，“我去和别的同学打声招呼，回头聊。”
蒋欣瑶摆了摆手，“你去吧。”
姚佳妮瞥了一眼远去的郑舒颜，对蒋欣瑶说：“蒋总，跟你说实话吧，我和郑舒颜是同学。
她这个人，我最了解了，和钻钱眼儿似的，逮到机会就想着推销她的产品。
也不想想，今天是张总过生日。
不过你戴这款项链可真漂亮。
我的店里有很多这样的，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来找我。”
蒋欣瑶客气道：“谢谢。”
姚佳妮瞥了一眼郑泽禹，充满不屑的哼了一声：
“蒋总，我和郑舒颜可是同学，我们同龄，都是26岁。
可她的儿子都六岁了。
你仔细想想，她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这个我知道，”姚佳妮的一个男性朋友过来说，“她从小就不安分。
男朋友没断过不说，还同时交往了好几个。
我一个兄弟就是受害人，可被她骗惨了，险些没从大桥跳下去……”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追过郑舒颜，可惜郑舒颜看不上他。
之后，他逢人就败坏郑舒颜的名声。
把那个所谓的朋友描述成一个痴情、专一特别重感情的男生。
而郑舒颜是个比潘金莲还浪荡的女人。
“要不是我们拦着，我那个兄弟……
唉，也不知道，他看上郑舒颜什么！”
姚佳妮知道详情，可她才不管真相。
“张锦裕也是的，好好的生日，干嘛邀请这种人过来。
你看她耳朵、脖子、手腕上戴的东西，就差在这里摆个摊位了。
还好意思带着孩子来。
咱是没那个脸……
哎呀，你没长眼睛……”
姚佳妮没骂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霍靳言酒杯没端稳，一点没浪费，全泼姚佳妮身上了。
她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同学拦住了。
“佳妮，我带你去洗手间。”
姚佳妮没看清楚撞她的人，忍不住骂骂咧咧，“你拉我干什么，他把我衣服弄脏了……”
朋友贴着她耳边说：“是霍总，咱们惹不起，算了吧。”
“霍靳言？”姚佳妮刚才见过霍靳言，还想上前打招呼，被对方无视了。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
郑舒颜刚见到好闺蜜，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看见姚佳妮被霍靳言撞到，洒了一身黏糊糊的果汁，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个狗男人，终于做了一件大好事。”
她的好闺蜜附和道：“确实做了件大好事，不过我怎么感觉他是故意的？
不会是给你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