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在市里安顿下来后, 送了两个孩子上学,杨秋白就无所事事,跑到附近一家酒店里,找了份洗碗工的工作,一个月四百五十块钱。
每天从早上九点, 工作到晚上九点, 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时间, 每周休息一天。韩泽觉得时间长了点儿, 想劝她再找个轻省的工作, 见她干劲十足的样儿,到嘴边的劝解话咽了下去。
杨秋白干的确实挺有劲儿, 酒店离家近,还包吃,美中不足的不能给家里做饭,好在原身和韩泽都会做饭,她每天早晨, 早早的起来,把一天的菜买回来, 再去上班也来得及。
杨秋白上班了,两个孩子上学了, 韩泽一个人在家里雕刻工艺品,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 韩泽的雕刻技艺愈加趋于成熟, 先前购买的大师级别雕刻技艺, 已经全部被他融会贯通,甚至隐隐有超越的趋势,既然想在雕刻一道有所成就,他又花五百积分在系统上购买了大国师级别的雕刻技艺,边雕刻边把买的技艺融入其中。
日子不疾不徐的过着,原先雕刻一座如意观音根雕需要一个月时间,雕刻技艺提升到大国师级后,一座如意观音根雕只需要半个月就完成了。
陈老板的单子是如意观音根雕、犍陀罗立佛、释迦牟尼佛像三个工艺品,雕刻完成时,只用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他没急着让陈老板过来取货,而是又白天黑夜的雕刻了半个月时间,把米老板的火云满头人物摆件以及海南黄花梨满留疤首饰盒制作完工,才打电话让他们两人过来取货,这时候孩子们已经放寒假。
陈老板接到韩大师的电话,说他的工艺品已经雕刻完工,他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怀疑韩泽偷工减序、粗工滥制,而是和米老板满怀期待的来了韩泽家里。
两人看到摆在那里的佛像、根雕以及摆件时,眼睛睁得铜铃似的,米老板更是上前一步,失态的抱住他的火云满天摆件,激动的抹抹眼眶,喃喃自语的:“太完美了,太完美了,我已经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们了......”
陈老板也激动,却没有米老板那么激动,甚至激动到失态,年纪一把的大男人在那里抹眼泪,他欣赏艺术品,也只是欣赏而已,多数还是因为工艺品能给他带来利益。
看到那鬼斧神工、形神兼备、精妙绝伦的佛像,他脑海里想的是把韩大师雕刻的佛像送给那些贵客们,会收到贵客怎么样的惊喜,会得到怎么样的回报。
陈老板、米老板两人把工艺品搬回去,引起的轰动,韩泽这个创造者不知道,因为他带着老婆孩子回了老家,老家的旧房子里什么都没有,韩泽只打算回去看看爹娘,就回市里。
回老家的礼物,是杨秋白准备的,她并没有给韩泽那些兄弟姐妹以及侄子侄女准备礼物,只给双方的父母每人买了件羽绒服加上一双加绒保暖皮棉鞋。东西拿了回去胡桂英和韩父非常喜欢,看向韩泽目光也非常复杂。
这个儿子打小,他们对他就不抱期望,其他几个孩子上初中,如果有本事考上高中,家里砸锅卖铁也会支持他,这个孩子甚至连初中都没读完,就被他逼着辍学了,原因是哪怕他考上高中,甚至将来考上大学,他那双腿也不能得到一份好的工作,不如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其他孩子,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其他孩子哪怕学习还可以,也没有一个孩子考上高中。
现在这个被他几乎放弃的孩子,自打娶了媳妇,钱挣得一天比一天多,日子越过越红火,现在更是全家搬到了市里。
他看了眼韩泽两口子身后穿着打扮跟城里孩子似的韩姣姣与韩乐康,心里更是五味杂陈。韩泽挣到钱了,他喜欢,但韩泽挣的钱都拿给了外人花用,他心里就不是那么美妙,为韩泽的怒其不争,他认为韩泽哪怕能挣钱了,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不知道孰轻孰重,把别人的儿子当自己儿子养,却不急着生个孩子。
韩大哥韩二哥拉着韩泽说话,杨秋白去灶房帮着胡桂英做饭,今天胡桂英得到了新衣服新鞋子,韩泽又给她拿了些钱,她心里高兴,看杨秋白也比平时顺眼了。见杨秋白过来帮忙做饭,她眉开眼笑的让她切菜。
堂屋里,韩二哥说到,他把家里摩托车卖了,甚至拖拉机也想卖了,打算凑钱买辆面包车。韩家村到镇上的泥浆路政府出钱修成了柏油路,有些村里人买了面包车跑客运,逢集背集都可以跑,每天不说挣多了,挣个六七十块钱,也比种地强。
他的意思,既然韩泽挣到钱了,他就问韩泽借点钱,不打算卖家里的拖拉机,他家人口多,地也多。没有拖拉机,种地太困难了,他舍不得卖。
韩二哥说道:“韩泽,无论如何,你要帮帮我。”
韩泽刚想说话,就听到旁边传来姣姣的哭声。他一惊,站起来,大步走过去。
...
韩姣姣今天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羽绒服,脚上穿着一双红色小皮鞋,带着一个红色围巾,红色手套,杨秋白给她扎了丸子头,小姑娘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白皙粉嫩的脸蛋儿,特别可爱。
“你的衣服真好看,是小叔给你买的吗?”
问话的是韩萍萍,她跟韩姣姣同岁,是韩泽二哥的女儿。
韩姣姣在韩家村读书时,两人同班,打小,韩姣姣特别羡慕韩萍萍,羡慕她不仅有妈妈疼爱,还有爷爷奶奶的喜欢,她每次到爷爷奶奶家,爷爷奶奶都不喜欢她,有好吃的也不给她,她哭着问爸爸,爷爷奶奶为什么不喜欢她,爸爸每次都不吭声。
她还羡慕萍萍能经常穿漂亮的新衣服,她爸爸虽然也疼她,但她知道家里没钱,哪怕爸爸给她买衣服,她也以还有衣服穿,拒绝了。
现在听到韩萍萍的话,她咧着小嘴笑了,她现在也有妈妈疼爱了,不必羡慕萍萍,她说道:“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鞋子也是。”
韩萍萍切了声,稚嫩的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甚至有点刻薄:“你妈妈的钱还不是我小叔挣的,你们花的都是我小叔挣得钱。”
韩姣姣睁大眼睛看着她,辩解道:“我妈妈在上班,她有钱。”
韩萍萍羡慕的看了眼她身上的羽绒服,撅撅嘴说道:“我也要我小叔给我买一件羽绒服,我妈妈说了,你和韩乐康都不是叔叔的孩子,你们是野孩子,他挣得钱都该给我们花。”
“你胡说八道,你不是好孩子。”
韩姣姣眼眶通红,指着韩萍萍控诉道。
韩泽从没告诉韩姣姣她是不是亲生孩子的话,她曾经懵懵懂懂的困惑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却没想过她是不是爸爸亲生女儿的事情,也没人闲的到她一个孩子面前乱说,顶多背后念叨两句。
韩姣姣知道什么是野孩子,也知道哥哥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至于她是不是爸爸亲生孩子,她根本没有那个概念,打小她就是爸爸养大的,她不是爸爸亲生的孩子,爸爸为什么养大她,为什么那么疼她?所以她就是爸爸亲生女儿。
韩萍萍上面两个哥哥,家里只有她一个闺女,打小娇生惯养,根本不是骂不还口的孩子,她立马横眉目瞪道:“你才不是好孩子,你本来就是我小叔在地理捡的没人要的野孩子,要不是我小叔,你早饿死了。”
韩姣姣见她说的有模有样,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韩泽走过来问,着急的问道:“姣姣怎么了?”
韩姣姣转过头抱住爸爸的大腿,哭的抽抽噎噎的,指着韩萍萍说道:“萍萍说我是地里捡的没人要的野孩子,爸爸,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
韩泽被她哭的心酸不已,蹲下来掏出纸,给她擦擦眼泪水,哄道:“姣姣哪里是野孩子,姣姣是爸爸的乖女儿,爸爸的小公主。”
韩萍萍跑过来,不服气的看韩泽,指控道:“小叔叔你骗人,韩姣姣才不是小公主,她本来就是地里捡来的野孩子,妈妈还有奶奶都说过。”
韩姣姣哭的更凶了,嘴里不停叫嚷道:“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
韩泽抱着她,哄道:“姣姣不是野孩子,是爸爸的乖女儿。”
杨秋白和韩乐康见势不对走了过来,后面韩家一众人,也跟着跑了过来。
韩萍萍在旁边不停的大声道:“小叔,她就是野孩子,她就是野孩子。”
韩姣姣大哭道:“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野孩子。”
韩萍萍哼了声,说道:“你就是,你就是。”
韩乐康看了眼韩萍萍,走到爸爸面前,拉过妹妹的手,瞪她一眼:“没出息,蠢。”
韩姣姣眼眶上挂着一滴泪珠,将落未落,红通通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呆呆的看着哥哥。
韩乐康用衣袖揩干净她脸上的泪水,责备的说道:“说你蠢你还不信,别人说你是野孩子你就是野孩子了?爸爸妈妈那么疼你,你觉得野孩子能有这待遇吗?你看哪家的野孩子有你穿的好?还能去市里最好的学校读书的?”
韩姣姣吸吸鼻子,看着周围的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野孩子。”
韩乐康笑着道:“你本来就不是野孩子,你可是爸爸的乖女儿,咱家的小公主。”
小公主让韩姣姣噗嗤笑了,“我才不要当公主,我要当女王。”
韩乐康嘲笑她:“女王可不会动不动哭鼻子,丑死了。”
韩姣姣立马抹眼眶。
小公主三个字惹恼了韩萍萍,她才是韩家的小公主,韩姣姣一个捡来的野孩子,竟然也想当家里的公主,她很不高兴,说道:“野孩子就是野孩子,还不承认。”
韩二哥听到她的话,眉心一跳,赶紧去看韩泽,见他眉头皱的紧紧的,呵斥道:“韩萍萍谁教你这么说的?想挨打是不是?”
韩萍萍噘着嘴,不服气的道:“妈妈说韩乐康和韩姣姣是野孩子,将来小叔挣得钱都给我们花,给韩乐康和韩姣姣花,就是肥水流进外人田.....”
“韩萍萍,你给老子闭嘴!”
韩二哥看向韩泽赔着笑脸,说道:“这孩子就是欠揍。”
韩泽笑了笑,说道:“二哥,孩子趁着小的时候得多加管教,不然大了管不住他,你看她说的那叫什么话?啥乐康和姣姣是野孩子,乐康和姣姣都是我的孩子,怎么能是野孩子呢?二哥,不是我说你,萍萍这孩子真的管教管教了。”
韩二哥讪讪的道:“我回去就教训她。”
小丫头片子,啥话都敢往外说,连他和老婆嘀咕的话,都到处乱说,这孩子是不是傻啊,让韩泽怎么看待他们家?
韩泽又道:“你看我家乐康还有姣姣多听话,这回期末考试乐康考了全年级第二名,姣姣成绩差了点,也考了全年级十八名,他们学校每个班级都有六个班,不像在韩家村,一个学校只有一个二年级。这么多人他们还能考到这么好的成绩,非常了不起,萍萍这回考了多少分?”
韩二哥尴尬的扯扯嘴角,心道,孩子再好,也不是你的种。
韩泽见他的模样,就知道韩萍萍考的不怎么样,摇头叹息,玩笑似的说道:“我就说咱家祖坟埋得不好,二哥,当初你和大哥学习多好,愣是考不上高中,侄子侄女们学习也不好。回头你们该跟爹商量商量,把咱家祖坟挪一挪,给祖宗们换个风水好的地方住,不然他们在下面,保佑不到咱们家,也旺不到我们家。”
韩二哥:“......”
头一回听说学习成绩的好坏还能与祖坟扯到一起的。
韩大哥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说道:“如果咱家祖坟不旺子孙,为啥你现在日子越过越红火了?”
人的日子过好过坏,跟祖坟是没关系的。
韩泽指指他的脚,说道:“大哥二哥,你们看看我的高低脚,在想想我前三十年过得什么日子?”
韩大哥韩二哥两人没说话,前半辈子韩泽过得什么日子,这还用问,媳妇都娶不到的男人,整日里被人嘲笑,日子当然不好过。
韩泽又问他们:“我现在过得什么日子?”
韩大哥苦笑道:“你现在都在城里买房子了,日子肯定比原先好过。”
韩泽拍拍手,大笑的说道:“这就对了,自打娶了秋白,我的日子越过越红火,我雕刻的技艺也越来越好,这都是秋白的功劳,秋白她旺夫。”
韩大哥无语的看着他,感情你日子过得好,都是杨秋白的功劳了。
韩二哥却有点犯嘀咕,可不是,原先韩泽没娶杨秋白的时候,他过得那叫什么日子,根本不像个家,娶了杨秋白之后,半年功夫,就全家搬到城里去了。
再想想家里几个孩子,不管大的小的,上学上学不行,干农活干农活也不行,再看看韩泽的养子和养女,学习好,还勤快。难不成真是家里的祖坟埋的不好,影响到了子孙后代?
杨秋白:“......”
韩泽越说越有劲:“二哥,就拿我的雕刻技艺来说吧,我跟着师父学习雕刻至今都二十三年了,这二十三年我的雕刻技艺从来没突破过,却在秋白进门一个月后雕刻技艺突破到大师级别,挣到了第一笔钱,之后,我的雕刻技艺更是突飞猛进,你们不懂这一行,或许不了解,雕刻技艺很难突破。你说这是为什么?”
韩二哥呆呆的问他:“为什么?”
韩泽瞥他一眼:“当然是秋白旺我,她跟我八字相合啊,不然以咱家祖坟的位置,我这辈子别想有啥大出息。所以,我觉得你要卖了拖拉机去买面包车,应该慎重考虑,我怕你在咱家祖坟的影响下,亏得血本无归。”
韩大哥:“......”
韩二哥没心思管大哥的表情,他细细琢磨,觉得韩泽的话不是没有根据,他们家一直不太顺,难不成就因为祖坟没埋好的缘故?
韩泽见他半信半疑,又道:“咱们爷爷是老大,按理应该埋在祖奶奶他们坟后面的第一位,但是三奶奶先去世,把属于咱们爷爷奶奶坟的位置占了,爷爷奶奶去世时只能埋在三奶奶的坟后面。本来咱家祖坟的位置就不好了,现在更不好了,原因是气运被三房的人占去了。你看看三奶奶那些儿孙们一个个的多旺啊,再看看我们家几兄弟,多倒霉。”
说完,他看站在门口的胡桂英,老太太经常说家里祖坟没埋好,属于原身爷爷奶奶的坟被三房的老头老太占去,这话她应该最有认同感。
胡桂英确实有认同感,听了韩泽的话,她的脸比家里锅底子还黑,当初三婶子去世时,占去了属于她家老头老太太的坟的位置,她就不乐意,让孩子爹去闹,他说都是一个祖宗的,埋在前边埋在后面,有啥关系。哼,有啥关系,家里儿子孙子没有出息,关系不就来了吗?都是三房把属于他们家的运气占去了。
胡桂英猛地说道:“移坟,必须移坟。”
韩泽又道:“其实移坟也未必有用,毕竟爷爷奶奶已经在那里扎根了,他们血肉已经与那片土地融为一体,把他们的骨头移走了,不是让他们骨肉分离吗?”
胡桂英硬气道:“那就把那土地一起移走.....”
说完她打住了,那片都是他们家祖宗的坟,想移走土地,基本不可能。
胡桂英气呼呼的道:“坟移不走,难道你们还得继续倒霉下去?这怎么行?”
韩父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但他觉得不应该迷信,他怒声道:“瞎咧咧什么的,祖宗的坟怎么能随便动,想一出是一出的,家里孩子读书不行,那是他们没用功,也是老大老二没管好孩子,太惯他们了。如果一天打三顿,打的他们不敢玩,看他们还不好好读书。”
胡桂英狠狠的瞪他:“我看最先打的是你这当爷爷的,还一天打三顿,你想把孩子打傻了,还是咋地?”
韩二哥皱着眉头,纠结不已,他看向韩泽问道:“你说我这面包车还买不买了?”
韩泽摊摊手,说道:“这要看你自己的决心,你要不相信那些的话,可以买。再说,你现在不还没学会开车吗?等你把驾照拿到了,把车开熟练了,再来买车子,也不晚呢,说不定到那时,你就不想买了呢。”
韩二哥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
韩泽好笑的道:“咱们村到镇上,镇上再到县城的马路都修好了,你说会不会有人开大客车拉客人,有了大客车,你觉得还有人坐面包车吗?就算有人坐,你觉得生意好吗?”
韩二哥恍然,指指韩泽笑着道:“在城里住了几个月见识都长了,多亏有你,不然我不是亏的家都不认识了。”
韩泽笑了笑,说道:“你是我二哥,我还能不为你考虑吗?你从来没开过车,也不懂这一行,所以我说让你考虑清楚,不然白忙活不说了,关键你还卖了摩托车,又要卖拖拉机的,投入的钱太多了。”
韩二哥叹口气:“我也是想多挣点钱,挣点钱太不容易了。”
韩泽想了想说道:“咱们村有建筑队,你可以跟着他们做些小工子的活儿,再不济去市里或是外面打工也行啊,总比窝在家里什么不干的强。”
韩二哥说道:“去外面打工就算了,你二嫂不让我去,我还是去村里建筑队里找点天天活干吧。”
韩泽拍拍韩二哥的肩膀,说道:“这样也行,干一天活接一天账,不担心别人不给工钱。”
韩二哥笑着道:“还是韩泽想法多,看来人还是走出家门才行啊。将来我有钱了,我也要去市里买房子。”
韩泽说道:“到时候,我们三兄弟就可以都在市里了。”
韩大哥:“我也想在市里买房呢。”
韩二哥:“对对对,咱们都在市里买房。”
...
韩泽一家吃了饭,就去了杨家村,路上,杨秋白笑着问韩泽:“我以为你要把钱借给二哥呢。”
韩泽皱眉说道:“二哥不会开车,哪怕现在就去学开车,也危险的很,他想买面包车拉客的事情,非常不现实,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我不能把钱借给他,害了他。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个工地上的活,将来挣了钱可以做点其他的生意。到处借钱做生意,亏本了,他连账都还不起,压力太大了。”
杨秋白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韩二哥想去买面包车拉客,也就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他买了车后悔,咋办?那车子哪怕是新的,再卖出去,都会亏很多钱。韩泽没答应借钱给韩二哥,是对的。
到了杨家村,一家子把给杨父杨母准备的年货、年礼送给他们,在他们家略坐了会儿,就打算回市里,杨父杨母给韩乐康韩姣姣一人包了一个红包,两个孩子不要,杨父杨母说那是提前给他们的压岁钱,他们才拿着。
目送闺女女婿一家离去,杨父杨母脸上全都是笑容。
隔壁邻居胡大娘出来溜达,看到杨母身上的羽绒服,眼红不已,酸溜溜的说道:“你身上这衣服好看,质量好,你倒是舍得花钱呢,不像我身上衣裳都是闺女买的,唉,对了你家秋白过年没来给你们送年礼吗?”
心里却在想,杨秋白嫁给了韩家村的韩泽,那个小子可是个滥好人,狐朋狗友一大堆,挣点钱都被人借走了,也没见一个人还给他,秋白嫁给他可没什么好日子过。
杨秋白打小好强,经常欺负她家闺女,没想到嫁的男人一个不如一个,不如她家闺女嫁得好,男人还疼她。
女人好强没用,还得嫁个对她好的那人,日子过得才顺畅。
杨母斜瞥她一眼,笑眯眯的道:“这是我家大闺女在市里给我买的,还给她爹买了一件,秋白让我试试,看看穿着合不合身,我穿上还没来得及脱下来呢。”
胡大娘脸一僵:“刚刚是你家秋白回来了?”
杨母笑容满面的说道:“韩泽在市里买了房子,一家子都搬去市里住了,快过年了,回来给我们送年礼,饭也没吃,就赶着回市里,怕赶不上长途客车。你说,这一天天忙活的哟。”
胡大娘扯了扯嘴角:“这么说来,你家秋白这回嫁对人了。”
说完转身回了家里,心里却在想,难不成韩泽那小子为了杨秋白改邪归正了?她觉得不大可能,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不是滋味的想,也不知道为啥挣到了钱,难不成杨秋白真的时来运转,嫁对了人?
...
市里面,陈老板领着一群人站在韩泽家门口子使劲儿敲门,也没人应门。
旁边一位银发白须的老者,拉拉他的胳膊,说道:“会不会没在家?”
陈老板沉吟道:“韩大师每天都在家里雕刻,不在家能去哪里?”
韩泽一家回到家里,看到他们,笑着道:“陈老板!”
陈老板松口气,笑着道:“韩泽,你去哪里了?”
韩泽笑着解释道:“我回老家了。”
陈老板看向一旁的老者,说道:“韩大师,这位是柏崖大师,他看了你的雕刻,就想来拜访拜访你。”
老者身旁的年轻人听到陈老板称呼韩泽为韩大师,不屑的嗤了声。
柏崖大师回过头看他一眼,年轻人立马住嘴了。年轻人是柏崖大师的弟子郑虚。他见师父对韩泽的雕刻极为赞赏,对韩泽非常不服气。韩泽跟他年龄差不多,雕刻的工艺品,怎么可能达到大师级别,哪怕他见过韩泽的雕刻品,他也不觉得那是他亲自雕刻的,肯定是他师父帮忙的。
韩泽没在意几人的反应,朝那位柏崖大师点点头,笑着说道:“柏崖大师,请屋里坐吧。”
郑虚见韩泽对他师父的态度一般,没有其他人的恭维,他心理冷哼一声,对他很不满。
柏崖大师本来想看韩泽雕刻的工艺品,奈何前段时间,韩泽都在雕刻陈老板和米老板的作品,并没有时间雕刻其他的工艺品,家里摆设的也只有以前原身雕刻的那些技艺一般的工艺品。
柏崖大师很是失望,郑虚却更加认定了心中的猜想,觉得那些佛像肯定是韩泽师父帮忙雕刻的,为了给韩泽打响名头,他师父也是拼了。
柏崖大师这次来的目的,是想邀请韩泽参加国际上的艺术品展览会。
郑虚拉拉师父的胳膊,想提醒他再考虑考虑,毕竟他们只看到那几个佛像,并没有亲眼看到韩泽雕刻,那些佛像是不是他雕刻的,还未可知,师父盲目的邀请他参加展览会,是不是不合适?
柏崖大师淡淡的看他一眼,他一把年纪了,难道还不如一个年轻人会看人看事?
郑虚讪讪的住嘴了,却暗暗挑衅的看了眼韩泽。
韩泽不以为意的笑笑,想也没想就同意参加展览会,既然他想在雕刻一道有所成就,势必会参加一些艺术品展览会,提升名气。
...
艺术品展览会是明年夏天,韩泽还有很长时间准备。过年期间韩泽没准备接活,一时间闲了下来,早上去公园跟老头老太打打太极,下午带着孩子们出去游玩,晚上窝在家里看电视。
这天晚上,一家子坐在电视机旁边看电视,忽然播到一个新闻,新闻里一个女孩坐出租车时被抢劫奸杀了。
韩泽咔擦关掉电视,郑重其事的望着家里其他三人,说道:“我打算送姣姣去学武。”
姣姣有点兴奋:“爸爸,我喜欢跳舞,我要去学舞。”
杨秋白笑着说道:“既然姣姣喜欢,咱们就去学舞吧。”
韩乐康也在旁边说道:“城里女孩子很多学舞的,姣姣可以去学学,免得落后班里其他女生。”
韩泽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我说的学武是武术武打的武,可不是跳舞的舞。”
韩姣姣:“......”
白高兴了。
韩乐康:“......”
爸爸想做什么?
唯有杨秋白听到韩泽的话,想到刚刚的新闻若有所思。
韩泽说道:“明天我就去打听,哪里可以学习武术的,趁着姣姣年龄小,送她去学武。”
韩乐康突然说道:“爸爸,你是想把姣姣培养成另外一个妈妈吗?”
韩泽看向他。
韩乐康笑着道:“爸爸是不是打算把姣姣也培养成母老虎?”
说完,他撒丫子跑了。
韩泽指着他,哭笑不得:“这臭小子。”
韩姣姣纠结的道:“爸爸,我真的要去学武术吗?”
韩泽点头,“爸爸是为了你好,这样吧,让你哥哥陪你去,你就不用觉得孤单了。”
韩姣姣高兴的道:“哥哥去,我就去。”
韩乐康从屋里冒出头,抱怨道:“爸爸,我可以不学吗?”
韩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为了你妹妹着想,你自己看着吧。”
韩乐康哀嚎一声:“那好吧,我学吧。”
妹妹学武了,万一学的太厉害,他当哥哥的岂不是打不过妹妹?那就丢人了。
杨秋白坐在一旁,看着几人,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
第45章 滥好人爸爸9次日早上,韩泽就带着两个孩子, 出去找武术培训班或是武术学校, 足见他让孩子们学武的决心, 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而已。韩泽在市里找了几家武术培训班,咨询过后都不太理想,他很是失望, 颓丧的回了家里。
找没找到合适的武术学习班,韩泽都打算趁着寒假锻炼两个孩子的体能,势必要把他们锻炼的比小牛犊子还强壮,杨秋白上班去了,早饭过后, 他领着两个孩子去公园里跟老头老太打太极。
两个孩子从没打过拳,他们不懂什么太极拳、八卦拳、咏春拳,只是看着那些人在那里打的有模有样, 很有兴趣,尤其大冬天里,他们还穿着厚重的棉衣棉裤, 公园里有两位银发白须的老爷爷竟然只穿了单件太极服装,他们惊奇,难道老爷爷们都不冷吗?
韩姣姣和韩乐康看的兴起,忍不住伸出手脚跟着他们后面比划着, 几位老者打完太极拳, 看到两个孩子的动作, 好笑不已。
有位稍显年轻穿着太极衣服的师傅莞尔的看着他们俩, 问道:“小朋友,有没有兴趣学武啊?”
韩姣姣和韩乐康有点腼腆,兄妹俩飞快的停了手里比划的动作,脸颊红通通的望着他。
那位师傅不甚在意,笑了笑又道:“小朋友,学武很辛苦,需要吃得苦,耐得劳,能坚持住,坚持不住,只能半途而废。”
韩乐康认真的听着,他忽然说道:“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坚持,不坚持,都会半途而废。”
那位师傅感兴趣的看了看他,说道:“噢,这么说来你很想学武了?”
韩乐康回过头看了眼韩泽,见韩泽点头,他回过头看向那位师傅,绷着脸点头,说道:“我想学武。”
那位师傅笑着道:“为什么想学武?”
韩乐康看了眼他身上单薄的衣服,有点好奇,问道:“我想学武,我想变得更强,还有我学武之后,身体是不是跟你一样好,冬天穿很薄的衣服也没关系?”
那位师傅抚须大笑,说道:“练武之后,身体肯定很强壮,但冬天还是要穿保暖的衣服,不然会冷的。”
韩乐康一脸不信,他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意思你都没穿棉衣。
那位师傅说道:“练武的时候不觉得冷,所以穿的薄。”
韩乐康没练过武,却也知道在学校里做完广播体操之后,身体会发热,想来练武也是一个道理。
韩泽见他们说完,笑着走过来,问道:“师傅,你觉得我家这两个孩子咋样?他们能学武吗?我打算送他们去学武,却一直找不到门路。”
那位师傅看了眼两个孩子,爽朗的笑道:“我姓王,王炳坤,明天会有两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过来跟我们学太极,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寒假这段时间,每天早上过来跟我们打太极,能坚持下来,我收他们当徒弟。”
韩泽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园里跟着这群人打太极,平常听他们对话,对这位王师傅比较推崇,他知道这位王师傅的武术功底非常强,起码比武术班里那些武术教练强,反正也找不到适合的武术培训班,不如就让两个孩子跟王师傅学一段时间的太极拳。
两个孩子学得好,或许还拜得到一位好的师父。
他笑着说道:“麻烦王师傅了。”
王师傅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好麻烦的,这位小家伙很不错,认真学的话,或许会有所成就,我也能多个徒弟。”
韩乐康眼睛一亮,王师傅见他兴奋,免不了打击道:“坚持不住,一切都枉然。”
韩乐康嘎嘎嘴,继而打起勇气,举举手保证道:“我肯定坚持得住。”
韩姣姣看着哥哥,又望望王师傅,脆生生的保证道:“我也能坚持得住。”
王师傅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女孩子学学武,既能保持身材,强身健体,将来还能保护自己。”说完他看向韩泽,赞道:“你这个爸爸的想法不错。”
韩泽摸摸头,不好意思的道:“昨晚看到那个新闻,被吓到了。”
王师傅嗯了声,“求人不如求己,如果自身强大,遇到歹徒,哪怕不能制服他们,逃跑还是可以的。”
韩泽笑了笑:“我就是这样想的。”
...
两个孩子跟王师傅学太极,韩泽暂时少了桩心事,他把心思用在明年的国际工艺品展览会上,连着雕刻了几座观音、佛像,明年的展览会他依然打算雕刻人物佛像摆件,即便如此没有上好的木料,他也无计可施。想了想他拨通了米老板的电话,打算问问他市里哪里能买到檀木。
米老板这段时间去了外地,接到韩大师的电话,他很是惊喜,听说韩大师需要檀木,他皱眉告诉他市里买不到正宗的檀木,韩大师需要的话,他正在外面看木料,可以给他带回来。
米老板笑着道:“韩大师要檀香木,又打算雕刻什么工艺品?”
韩泽也没瞒着他,惋惜道:“陈老板介绍我认识了柏崖大师,柏崖大师邀请我参加明年的国际工艺品展览会,我本来打算雕刻一批佛像,任由他选择哪些拿去展览。可惜我手里紧张,没钱买那么多檀木。”
佛像虽然没什么创意,但如果雕工了得话,也会出其不意。
米老板搓搓手,不自在的道:“韩大师,展览会过后,可不可以把一些佛像卖给我?”
韩泽一怔,米老板连忙道:“当然价格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韩泽遗憾的道:“米老板,并不是钱的问题,我手里没那么多钱购买檀木,我只能选择一种佛像雕刻。”
米老板脸上露出喜意,说道:“檀木没有问题,我可以先帮你把钱垫付了,当然这批佛像雕刻出来,韩大师得让我挑选两座。”
韩泽拧眉:“这不好吧?怎么能让你我帮垫钱呢?”
米老板却兴致很浓。他说道:“没什么不好的,展览会后,你把佛像让我先挑两座就行了。”
韩泽叹口气,无奈的笑着说道:“行,麻烦米老板了,到时一定让你先挑。”
米老板说道:“韩大师,我最喜欢你的爽快。”
韩泽:我也喜欢你的热心啊!
...
米老板把木料带回来给韩泽后,韩泽就开始绘图,他先雕刻千手观音,画好图纸,又投入到雕刻当中去,因为要参加工艺品展览会,韩泽雕刻的十分用心,哪怕过年,他也在雕刻间里不分日夜的雕刻,成果也是喜人的,孩子们开学没多长时间,千手观音就完工了。
雕刻完千手观音,他又雕刻观世音菩萨,然后是送子观音,接着雕刻地藏王菩萨赞,最后雕刻了八座佛像,他还打算继续雕刻,国际展览会的时间到了。
柏崖大师师徒和陈老板过来了。
柏崖大师的徒弟陈虚站在韩泽家院子里左右张望,只看到韩泽一人出来迎接他们,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他心里揣度,难不成韩泽知道他们要来,让他师父回去了?想到此,他不动声色的审视着韩泽,是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他没必要担心、着急。
柏崖大师一行人随着韩泽进了他的雕刻间,当他们看到立在那里的八座佛像时,几人都惊呆了,包括柏崖大师的徒弟陈虚,他不敢置信的指着些佛像摆件,语无伦次的道:“这,这,这不可能!”
柏崖大师正在欣赏佛像,听到徒弟失态的惊叫声,不悦的皱皱眉,这个徒弟还得磨炼磨炼,一点场面都经不住怎么行,他转而看着韩泽,姿态没了先前的随意,恭敬而又带着点苦意道:“韩大师,惭愧惭愧!”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他该欣慰,但还是有种被超越憋屈感。
韩泽摸摸头,笑笑没说话。
郑虚却指着那些佛像说道:“这些佛像是你这段时间雕刻完工的?”
柏崖大师脸上笑容微敛,这个郑虚......
韩泽看着郑虚,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郑虚夸张的笑两声,说道:“八座佛像,你一个人几个月时间就雕刻完工了?你在骗傻子吗?说没人给你帮忙,我都不信。”
柏崖大师不善的看着自家不省心的徒弟,他呵斥道:“郑虚,你话太多了。”
郑虚撇下嘴,没说话。
韩泽严肃的看着郑虚,认真的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收徒弟,也没有请雕刻师,这些佛像确实是我一人完成的。”
郑虚不以为然的说道:“没有徒弟,还能没有师父嘛。”
陈老板在旁边说道:“郑先生,韩大师的师父是陈永亮陈大师。”
郑虚的瞳孔不由得睁大,陈永亮大师的名头比他师父还响亮,但是他已经去世了,想到此,他脸色不由得灰败起来,求救的看向柏崖大师。
柏崖大师老脸都被他丢尽了,打算让他长点教训,不要以为是他的徒弟,就可以看不起别的雕刻师,要知道世上比他这个师父有本事的雕刻大师数不胜数,他也只在市里这一亩三分地出名,陈大师的名头可是响彻全国的。
郑虚见师父不打算管他,不甘的垂下头,没吭声了。
韩泽也没在意他的态度,陈老板笑着道:“韩大师,展览会后可否把佛像卖给我?”
上回的三座佛像让他得到了很大利益,在这上面得了甜头,他还想故技重施。
韩泽抱歉的道:“米老板给了我很大帮助,雕刻用的檀木都是米老板帮我买的,我已经答应他让他先挑选佛像。”
陈老板咬牙切齿:“又是这个老米,怎么哪里都有他。”
韩泽好笑不已,说道:“陈老板,实在抱歉,不说米老板帮我很多,购买檀木的钱,我还没给他,原先也答应了他,佛像展览完毕,让他挑选几座。”
陈老板说道:“不就是檀木,我认识两个木料商,到时候介绍给你认识。韩大师今后再有什么作品,可一定要事先通知我啊。”
送客户礼物,可不仅仅只能送佛像,还可以送其他摆件啊,根据客户喜好,他还可以找韩大师定做摆件,想到那些客户收到他的礼物,从而带来的生意,看向韩泽的眼神非常火热,这可是他的财神爷啊,有韩财神爷在,他送礼物,讨好客户都不用愁了。
韩泽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意外而又惊喜的道:“多谢陈老板。今后有了工艺品一定会事先通知你的。”
雕工再好,没有好的料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没办法。能多认识一些木料商,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情。
陈老板满意了,说道:“韩大师客套了。咱们互帮互助吧。”
韩泽笑道:“对,互帮互助。这次展览会后,我还打算开家具厂,有了木材渠道,家具厂不用担心了。”
“韩大师,你要开家具厂?”柏崖大师皱眉问道。
韩泽说道:“是的,我家闺女想要天天换不同的床睡觉,虽然不能满足她,但是开家家具厂,给她做些喜欢的家具,还是可以的。”
柏崖大师指指他,好笑道:“我头一回听说这么娇惯闺女的,如果你家闺女想要天上的星星,莫非你也去摘下来给她?孩子太娇惯了,可不好。”
韩泽笑笑,“我家闺女惯不坏的。”
柏崖大师摇摇头,叹息道:“韩大师,你是雕刻大师,甚至雕刻大国师,你怎么能不务正业的去开家具厂呢?”
韩泽好笑不已,说道:“家具厂要开,雕刻我也不会落下的,柏崖大师尽管放心。”
柏崖大师眉头还是不展,说道:“你就是开家工艺品制作厂,也比开家具厂强。”
韩泽挑挑眉,说道:“等到我招到人手,开家工艺品制作厂也不是不可以,慢慢来,总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不着急。”
柏崖大师见他心有成算,不再多说。
韩大师的雕工已经超越他了,他说多了,反而有多管闲事之嫌。
...
经过商定,韩泽雕刻的八座佛像都拿去参加国际工艺品展览会,展览会结束,有二座佛像进了展会工艺品的前十名,其中千手观音为第一名,送子观音第六名,其他五座佛像有四座进入展会前二十名,一座进入展会前三十名。可以说韩泽雕刻的八座佛像,在国际展览会上收到了喜人的成绩,引起了强烈的轰动。
人们听说这些作品全出自于韩泽之手,蜂拥着给他递名片,向他预定作品。一场展览会下来,韩泽的手接名片都快接断了,预定的单子,已经从今年排到今年底、明年去了。
米老板、陈老板也来国际展览会观赏工艺品,米老板当时就买下千手观音以及送子观音,不过,送子观音被陈老板半路截走了,原因是陈老板一位大客户的儿子刚结婚,他打算送给他一座送子观音,以示祝福。
米老板购买送子观音是为了收藏,既然陈老板要,他就让给他了,剩下的还有六座佛像,他又选了两座。还剩下四座佛像,陈老板买了两座,其余两座被参加展会的其他人买走了。
一场展览会下来,给韩泽带来了上百万元的收入以及数不尽的单子,可以说是名利双收。
展览会后,韩泽用挣来的钱买了一套大院子,作为雕刻场地,打算先开工艺品制作厂,从本市还有别的城市招聘了十位雕刻师,展览会上他认识了几位雕刻师,听说韩大师在招聘雕刻师,他们纷纷辞职来了韩泽这里。对于他们的到来,韩泽很感动,给予他们的待遇也非常可观。几人更加下定决心,从此就跟着韩大师干了。
两个孩子打了几个月太极,不说学的怎么样,也不说把身体锻炼的强壮如牛犊子,起码比往常动辄感冒的体质强太多了,至少这半年来,韩泽从没见他们感冒过,也没听他们咳嗽过。他们甚至早已得到王大师的认可,拜他为师。
这段时间韩泽忙着准备展览会的事情,展览会后,买院子买雕刻机器,招聘雕刻师,办理工艺品制作厂的手续,忙活的没有一点空闲,等忙完工作上的事情,他才发现两个孩子跟王大师学太极,从没收过他一毛钱学费。
韩泽很是过意不去,现在孩子们拜了王大师为师,再提学费,显然不合适,他亲自雕刻制作了一副松鹤延年立体图送给了王大师,得到了王大师的喜欢。
这么长时间,王大师知道韩泽的作品有多受追捧,韩大雕刻师在全国工艺品圈里多出名,这幅松鹤延年雕刻立体图,起码值十万元以上,他受之有愧啊,两个孩子非常乖巧,能吃苦耐劳,比其他孩子都能吃苦,学武从不叫苦喊累,坚持得住,他考验了很久,才决定收下他们的,没想到竟能得到他们父亲的厚礼。
韩泽在展览会上接到的单子,没有让他招聘过来的雕刻师帮忙雕刻,每一刀都是他自己亲手雕琢的,见此,那些雕刻师对他更加尊敬,不愧是韩大雕刻师,对雕刻,对客户,都这么负责任,难怪那些人追捧他,愿意花费巨资请他雕刻。他没有辜负那些人对他的期待,也没负他们的追捧。连他们这些员工看到他的所作所为,都大为感动,更何况那些拿到韩大师雕刻的工艺品的客人们。
展览会上接到的单子,韩泽终于在第二年暑假时全部雕刻完工,他没有急着接活,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打算带徒弟,工作间里的十几位雕刻师,他发现有两位可以培养成雕刻大师,打算培养他们成为雕刻大师,帮忙管理工艺品制作厂。
老板之所以为老板,就是因为他不在岗位上,也有人帮他负责把工厂运转下去。如果他离开工厂,工厂就运转不下去,他也不过是一位给自己打工的员工而已,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老板。
培养徒弟,比雕刻工艺品清闲,培养徒弟的空档,韩泽跑去报了驾校,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拿到了驾照,花了二十多万买了辆轿车,他开着刚刚拿到的车子,往杨秋白工作的酒店驶去,打算去接杨秋白,这段时间他忙活的,已经很长时间没回老家了,趁着孩子们放假,他打算带他们回老家看看。
...
“秋白,刚刚你去了那个房间打扫,有没有看到她的戒指?”
刘月莲的声音说大不大,但也不小,刚好房间里的人都能听到。
杨秋白冷眼望着面前的刘月莲,握紧拳头,心里寒意不住往外冒,刚刚刘月莲说她头晕,让她帮忙打扫客房,没想到她刚从客房出来,那间客房的客人就说她的戒指不见了。
“杨秋白,你工作一直认真负责,如果你看到了客人的戒指,一定告诉我们它在哪里。不然的话,你这种员工,我们酒店要不起。”
客房部经理望着杨秋白,严厉的说道。
杨秋白脸色一白,经理那话就差直接说是戒指是她偷走的了,她冷声说道:“我没看到戒指,我杨秋白再穷,还不至于偷别人的戒指。”
无凭无据冤枉她偷戒指,事情解决,这个酒店她杨秋白也不愿再待下去。
那客人是个美女,她上前一步不屑的说道:“我那戒指一万多块钱呢,你两年工资不吃不喝都买不起。”
一万多块钱,两年前的杨秋白或许还会多看一眼,以韩泽现在的身家,上千万没有,几百万还是有的,一万多块钱,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韩泽开工艺品制作厂时,就劝解过她,让她辞了酒店的工作,她觉得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她不能虎头蛇尾,加上她工作认真负责,酒店里的主管已经打算提拔她,她想着要升职了,便没有辞职。没想到就发生了客户丢失戒指的事情。
杨秋白梗着脖子,说道:“我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大不了报警。”
她没做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承认。
酒店客房部经理脸上有点不耐,她说道:“不是你拿的,你怎么解释在你打扫过房间后,戒指就不见了?”
杨秋白冷笑道:“如果案件发现者,发现了有人死亡,没找到凶手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怀疑他是凶手?就因为我打扫过房间,你们就怀疑我偷了戒指?就不能是她原先戒指就丢了,没发现,而我打扫完房间后,她发现戒指丢了,就冤枉我是我偷拿的?”
酒店客房经理看向她,忽然问道:“我记得你是农村来的吧?”
杨秋白不明所以的看向她:“是的,我家是农村的。”
酒店客房部经理又道:“孩子们都在市里念书吧?”
杨秋白点点头。
酒店客房部经理眯起眼睛,又道:“听说你丈夫没有工作?一直要你养着?”
杨秋白皱起眉头,这谁在胡说八道啊?她不高兴的说道:“我家男人挣的钱比我挣得多。”
酒店客房部经理不置可否,以为她在维护自家男人,她说道:“你两个孩子都在市里读书,男人也没工作,你这四五百块一个月不够用吧?”
杨秋白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么多问题,她不屑的道:“哪怕我家穷的吃不起饭,我也不会偷东西。”
“老婆,我家啥时候穷的吃不起饭了?”
韩泽的声音,陡然出现在房间里,他走进来眼眸往房间一扫,看到杨秋白站在房子中间,周围围了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逼问她。
杨秋白猛地转过头看去,不知为何,她眼眶一酸,她说道:“你怎么来了?”
韩泽举了举手中的车钥匙,说道:“我拿到驾照了,刚刚去买了辆小车子,打算接你下班。”
他的话说完,客房部经理以及丢失戒指的女人惊愕的看着他。
刘月莲不敢相信,猛地转头看向杨秋白,杨秋白的男人竟然有钱买车子?他不是没有工作,全家都靠着杨秋白养活吗?
杨秋白一愣,下意识问道:“车子?什么车子?”
韩泽好笑的道:“你不是说每天接孩子上下学,坐公家车不方便,我就去买了辆车子,你也去把驾照拿了,不管是上下班,还是接孩子上学,都方便了。”
杨秋白睁大眼睛:“你买车子了”
韩泽点头,说道:“咱们早该买车了。”
杨秋白叹口气,家里钱够用,买车就买车吧,再说韩泽现在好歹是个老板了,老板怎么能没车子呢,她说道:“你先去外面,我把事情处理完,咱们就回家。”
韩泽唉了声,皱眉问道:“什么事情?”
杨秋白见他执着,说道:“客户的戒指丢了,他们觉得应该是我拿的。”
客房部经理讪讪的道:“并没有说是你拿的,就是问你看到没有,毕竟你刚从那间房出来。”
杨秋白老公能买的起车子,显然人家不差钱,没想到杨秋白平时不吭不响的老公那么有本事,也没见她炫耀过。害的他们以为她家很穷呢!结果人家是低调呢!
韩泽不耐的道:“什么戒指?”
那位美女客户走到韩泽面前,娇滴滴的道:“我的戒指,一万多块钱呢。”
韩泽皱皱眉头,离她远点儿,说道:“一万多块钱的戒指确实很贵。”
美女客户娇美的笑了起来:“你也觉得一万多的戒指很贵?”
韩泽点点头,说道:“一万多的戒指很贵,你竟然随便乱放?你看我老婆,我给她买的戒指,她从不带手上,而是用金链子串起戴脖子上,戒指藏在衣服里面,谁偷也偷不走。”
说着他走上前,拎出杨秋白衣服里的戒指。
美女客户不屑道:“你那戒指有我的戒指贵吗?”
韩泽心疼的道:“确实很贵,五万多块钱呢,但是我老婆喜欢,我只能买给她。”
美女客户:“......”
旁边的客房部经理以及刘月莲不敢相信的看着那戒指,五万多?那得多少钱?
杨秋白一惊,这戒指有五万多块钱?难怪韩泽告诉她,戒指要好好保管,五万多块钱呢,丢了,她不得心疼死啊,她嗔怪道:“你怎么给我买这么贵的戒指。”
买了也不告诉她价格,亏得她还以为是平常的戒指呢。
韩泽委屈的道:“那回你看杂志上面的这款戒指,说喜欢它。咱俩结婚结的仓促,戒指都没给你买,我现在挣到钱了,当然要把戒指给你补上。”
杨秋白白他一眼,责备道:“那也不能买那么贵的戒指啊,我以为是仿的呢。”
韩泽一本正经带着讨好的说道:“我给老婆买的戒指,怎么可能买仿的。”
杨秋白:“......”
韩泽说完,又看向屋里的众人,说道:“我虽然没什么本事,还不至于穷到让老婆偷别人戒指度日的地步,所以戒指到底怎么回事,不如报警吧,警察会给我们找到答案的。”
刘月莲脸一白,看向杨秋白说道:“报警,不太合适吧?”
杨秋白瞥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报警吧。”
美女客人看看韩泽,又看看杨秋白,最后把目光落到刘月莲身上,眯着眼睛说道:“那就报警吧。”
说着她走到客房电话里,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刘月莲一阵风似的跑到她身边挂断了她即将拨出的电话。
美女客人舔着嘴唇看向她,说道:“戒指是你拿的?”
刘月莲一惊,说道:“我没拿。”
美女客人说道:“是你拿的。”
刘月莲咬紧下唇,攥紧拳头,没吭声。
客房部经理走过来,说道:“刘月莲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的话,我们就报警处理吧。”
“别,别,我说,我说。”
刘月莲拉住客房部经理的手,慌忙说,她只是普通老百姓,如果真的惊动警察局,她不用做人了。
原来,刘月莲嫉妒杨秋白马上升职,所以设计陷害她,把客人的戒指甩到床底下去了。
真相大白,杨秋白不顾客房部经理的挽留,坚决辞职了。
回去的路上,杨秋白坐在车子上,满脸的惊奇,她抚摸着脖子上的戒指,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戒指真是五万多块钱?”
韩泽点点头:“确实是五万多块钱。”
杨秋白失声道:“五万多块钱,得买多少肉啊?我的妈呀,你个败家子。”
韩泽无辜的看向她,问道:“老婆,你不会生气吧?”
杨秋白狠狠的看向他,气呼呼的威胁道:“等着吧,回家打断腿。”
韩泽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