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时, 顾一念脸色变化几息, 接着露出惊喜的神色, 驾着青元破空车迎面飞去。
宫殿中的禁制对她并没有阻挡作用, 她将青云破空车收起, 直奔主殿,进门就见呼延厉坐在高高正上方的龙椅上,两旁分立着林姑姑与河姑姑两名贴身侍女。
“徒儿拜见师尊!”顾一念俯身跪倒, 语气又惊又喜道,“这两月来徒儿日月思念担忧,只盼师尊早日平安归来……师尊可一切安好?”
呼延厉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只对她招了招手道:“为师无碍,起来吧。”看了她一眼又道,“把面具摘了, 将自己收拾干净。”
顾一念愣了一下,才记起那“一人千面”还戴在自己脸上, 便站起身福了一福, 到偏殿摘了面具洗漱去了。将身上清洁干净,又换了套衣物,接着回到殿中, 步伐轻快而不失优雅地回到走到呼延厉面前,飞速看了他面容一眼, 脸上带着喜悦与羞怯的神情。
下一秒,她的腰肢被一只大手揽过,接着便被搂到了呼延厉的腿上。
“师尊。”她双手轻抵他的胸膛, 脸上浮起两抹红晕,娇羞低喊道。
呼延厉却没回应她,一手将她腰带轻轻解开。
左右林河两名姑姑低头退下,带着两侧一开始就静默无声仿佛木头一样的下人们悄悄退出殿外。
“嗯……”
大殿内很快就充满了旖旎风光。
一阵翻云覆雨后,顾一念起身穿好衣服下了龙椅,一边在心中腹诽大魔头急色,竟然押着她在龙椅上做这种事!一边红着脸娇声说道:“那日徒儿见万应殿方向忽然冲出一股可怕之极的气息,想到师尊交待的话,便立刻驾着青云破空车逃了,事后想起十分后悔,徒儿太过胆小,竟然没有等师尊出来再一起逃走。”
呼延厉懒洋洋地依在龙椅上,光裸着精壮的上身,下身只覆着一条薄纱,薄纱下的风光若隐若现,看起来竟然十分诱人。
顾一念垂下眼不敢乱瞄,但心中依旧大咽口水,又恨自己定力太差,竟然被对方美色.诱惑立刻就有心头小鹿乱跳之感。
只听他声音慵懒地说道:“无妨,此事并不怪你。若不是你见机行事得早,只怕现在已经出不来了。”
顾一念心中微微一惊,知道能让呼延厉说出这番话,当时那片空间里发生的事情在她逃走后肯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严重。
见呼延厉心情还算好的样子,顾一念慢慢挨着龙椅边坐下,一边帮他轻轻按压小腿的肌肉一边好奇问道:“师尊,那上古仙人遗迹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听到太一天尊说什么‘坠魔’之类的。”
呼延厉看了她一眼,说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仙人遗迹,而是上古时期曾经在本界威震一方的超级宗门‘万法宗’,自仙魔大战后,大陆崩为九洲,万法宗突然就在人世间消失了。那方空间不过是万法宗山门一角,而那座宫殿下方则镇压着一只古魔。”
“古魔!”顾一念倒抽一口冷气。她现在已经不是刚到这个世界时的修仙菜鸟了,知道古魔乃魔界中实力极强的一种魔物,据说只要成年便拥有与仙界神兽龙凤媲美的强横实力。她之前从万应殿中得到的书籍里看过,只要有古魔在的地方,“赤焰万里、草木不长、生灵不存”,是个毁天灭地的好手。
没想到那座万应殿里竟然镇压着一只古魔!
这么说来,“万法宗”的消失说不定与这古魔有关了?
见顾一念睁大眼睛满脸惊讶,呼延厉又道:“不过这古魔不知道被镇压了多少年,早已是虚弱不堪,它用最后一丝力量引诱无尘天尊堕魔,本想孤注一掷逃出来,却被我等联手重新镇压下去。魔罗天尊身受重伤,九鸦天尊殒落。”
顾一念又是轻轻抽了口气,没想到九位天尊加上两位合体期修士联手,竟然还能被一只“虚弱不堪”的古魔打得一死一重伤,虽然呼延厉此时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可以想象出来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的凶险。
幸好自己见机出逃得快,否则以她现在的实力,待在里头就算远远被余光波及,估计也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她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看着呼延厉满脸担忧问道:“师尊没有受伤吧?”
呼延厉道:“继续。”等她重新按摩起来,这才答道,“不过是法力损耗得有些大,此时早就恢复了。”
“那就好。”顾一念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倒是你,”呼延厉突然淡淡道,“怎么出了堕魔平原不立刻到濉图城找慧雅她们?这是在外头过得太自在不想回来了?”
被他一语道破心事的顾一念扭捏道:“我原本想快点找到林姑姑她们的,只不过一开始迷了路,后来在路上又碰到一些事情耽搁了一段时间……”
“什么事?”呼延厉人突然问道。
顾一念迟疑了一下,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就连秦元九交给她那封信的内容也说了,又急忙请罪道:“念念不该没有经过师尊的同意便和他人学习炼丹之法,求师尊责罚。”
呼延厉道:“无妨,我的徒儿能跟他学几日炼丹之法,也是他的造化了。”
顾一念听了他的话后在心中悄悄吐舌,心想自己这位便宜师尊的性格果然就和里写的一样,自负得没边了,问题是,他的这种自负有时又让人觉得还挺理所当然的——不服?不服来打一场试试?
见顾一念将那枚所谓“能公羊家族宝藏的钥匙”的停牌拿出来交予他,呼延厉声音温和道:“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吧,即是姓秦的给你的,便当作是他的孝敬了。还有,以后若遇到这种事情可以直接跟慧雅说,不论是要报仇,还是想还他几日授课的恩情,直接吩咐下面人去做就行。你是我弟子,实在无须自己在外头独自闯荡,以身犯险。”
顾一念脸上露出恭顺的神色应道:“是,念念谨遵教诲。”
呼延厉满意点头,又对她之前说的在七星门中利落击杀了两名修士的手法称赞一番,还答应她将来带她到九洲之外的蛮荒之地走一趟,那里多的是各种妖兽供她练手。
师徒二人说完话,呼延厉拍了拍手,林河二位姑姑便联袂走来,站于殿下恭敬道:“主人请吩咐。”
呼延厉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搓,一团火光直朝二人飞去,飞到一半时突然间分化两边,变做两个玉牌落到二人手里。
“你们去将里头交待的事情办妥,之后再赶回来。”呼延厉淡淡说道。
林河二人躬身道:“是。”直到退出殿外才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之色,要知道,自从她们当上呼延厉的贴身侍女后,不知道多久没有亲自跑腿远行去办事了,平时有事只要交待一声,自有其他的专人去办。
“林姐姐……”河姑姑正要出声,却被林姑姑一个眼神制止了。
二人将那玉牌握于掌心中,探入神念一看,脸上的神情更是惊讶了。
当即起身飞出宫殿外,回身目送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慢慢朝高处升去,托着宫殿的祥云蒸腾卷逸,渐渐将整个宫殿包覆住,最终消失在天际间。
二人这才回转目光,河姑姑脸色稍有不虞,语气也略微带上了嘲讽:“不过是件小事,顾君子好大的脸面,竟劳动你我二人替她去办理这些私事。”
“雨旋禁声!”林姑姑突然厉声道,“这不是顾君子的‘私事’,而是主人交待的‘要事’!莫非你做了几年的贴身侍女,便昏了头将自己当牌面上的人物了不成?主人交待的事情,无须你我多言,好好将其办好才是正理。”
说完不再理河姑姑,转身朝另外方向疾飞而去。
河姑姑看着林姑姑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羞恼,但她向来对这个“姐姐”是又敬又畏,也知道她刚才那番话看似刻薄,却是在提点自己。
毕竟自家主人的脾性,她跟在身边侍候几年,也算是了解得比较清楚的,当他心中放了一个人时,便会将那人宠上天,使劲对她好,可当他不宠之后,便是看一眼也嫌麻烦。
顾君子……不过是比以前那些女人多了个记名弟子的身份罢了!
她倒要看看,这位如今新晋的“宠妃”,能保持这样的恩宠多久!
河姑姑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地静默一阵,接着便收敛起所有神情朝着跟林姑姑相反的方向飞去。
距离康陇城大约两百里外的一座山脚下,有两方修士正在交战着。
说是交战,但事实上仔细看去,其实是一方正在拼命攻打着另一方。
被攻打的一方躲在一个淡蓝色的半圆形光圈中,一共有五人,看起来似乎都受伤不浅的样子。
光罩被对方的金丹期不断攻击,看起来摇摇欲坠,已经随时处于崩溃的边缘。
其中一名盘腿而坐的老者突然间睁开眼睛叹道:“罢了,看来是天要亡我七星宗啊!”
原来这老者正是七星宗的金丹老祖辛鸿羽,跟他一起躲在光罩内的还有境界掉落至炼气期的秦元九、郁长老,以及小一辈中的桑子尘和另一个昏迷不醒的弟子。
桑子尘一听老祖说这话,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大喊道:“不!我不想死!老祖,您法力无边,一定会有法子将我们救出去的!”
秦元九心中一开始也是充满了绝望之情,但事到临头,情绪反而镇定下来,想到自己交给那位“延道友”的东西,心中轻轻一叹,正待闭目受死,没想到却听到桑子尘这厮大喊大叫的声音。
他不由得皱眉看过去,正待喝斥对方“丢人现眼”,却见辛鸿羽突然间抬起手来,一掌将桑子尘拍死了。
辛鸿羽冷冷说道:“毫无骨气的东西!留你下来也不过是在我等死后成为叛徒罢了!”
秦元九心中暗暗点头,就在这时,只见光罩突然间发出轻微的龟裂声响,接着就在泰阳门两位金丹修士的攻击下破碎开来。
在对方放肆的大笑声中,七星门三人全部闭目受死。
然而想象的攻击过了许久都没有落到自已身上。
秦元九奇怪地睁开眼睛,神色立刻呆滞住了,原来在他们前方,包括两个金丹期在内的所有泰阳门修士全都被屠戮一空,尤其那两名金丹修士,竟是连无神都无法逃脱的样子。
三人心中全都泛起了惊骇的神情,视线朝天上望去,就见一个容貌极为艳丽的女人正飘浮在空中,一双杏眼冷冷看着他们。
三人死里逃生,却并没有太多惊喜的感觉,在那女人的视线下,只觉得遍体生寒,双脚打颤。
他们赶紧跪到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谢前辈救命之恩!”
“你们谁是秦元九?”那艳丽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
秦元九心中一惊,却丝毫不敢迟疑地再拜道:“小人便是。”
“你起来吧,这瓶丹药是给你疗伤用的。”艳丽女子冷冰冰地说道。
秦元九急忙站起身,接住对方抛来的一瓶丹药,只觉得脑子一片茫然。
那艳丽女子正是河姑姑,她见了秦元九的神色,心中嫌弃,也不知道顾君子怎么会跟着这么个人学炼丹之法,说出去都丢人!
不过这事是主人吩咐的,她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只冷冷解释道:“你之前给延道友教授了几日课程,这便是我家主人给你的报酬。”说完身形一晃,便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秦元九愣愣站在当场,半晌后才记得打开瓶子闻了闻里头的丹药,脸上忽地闪过狂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