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敬松心里再不想承认,可面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即便是野鸡们察觉到危险,迅速四散逃开,可大猫仍然能轻易地就捕捉到一直最大最强壮的雄性野鸡。
这次大猫笃定林敬松的意图,它直接下了死手,嘴巴惬意的一合,就听见它口中野鸡的脖子两声嘎嘣脆的响。
接着它就径直往林敬松这边走,然后高冷的把野鸡往林敬松脚边一放,又高高的扬起头看着林敬松。
那感觉就好像等待着接受林敬松怎么样怎么样的感激似的。
这个他还真等不来,林敬松一看一只野鸡怎么行呢,他刚才比划的是两根指头哇。
当即就又重新对着大猫竖起两个食指,一个指指地上命运悲惨的野鸡,另外一个手指在空中摇摆。
大猫“哼”的鼻子里喷出一团气,接着又是纵身一跃,接着不过三两分钟再次跟刚才一样,把挣扎着见阎王的野鸡往林敬松另外脚边一摆,再次高高扬起头颅。
林敬松仍然没有捧场,随意撸了两把美洲狮的大脑壳,它立马避开了,林敬松也不在意,随便它往远处躲,自己拎着两只野鸡回家。
嘴里还唱着:“我左手两只鸡,右手一个叉,身后还有一只蠢大猫哇,咿呀咿呀呦……”
大猫看着利用完了转身就走的林敬松,生气了!
大猫本来转身是想往深山里跑去散散心,结果愣生生被自己治愈了:这个两脚兽,不惯常这样气自己的么?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格,自己还不知道?
于是大猫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又兢兢业业的转着附近的几个山头巡逻了。
当然,这点它自己并不承认,在它心目中,这片地方就是自己的领土,包括山上那个蠢得冒泡的两脚兽,也是它的!
大猫觉得,这个两脚兽要是没有自己,肯定要糟了大霉,哪有拿到猎物不是赶紧藏起来吃,而是大摇大摆任由血滴一路的?
它这个举动完全是为了保护两脚兽的安全!
林敬松迅速的从山上下来,还顺利的拎着两只死得不能再死得野鸡,赵三伯……惊了。
他这边灶膛还没垒好呢!
林敬松见他一脸懵逼的表情,心情很不错的道:“三伯你还得多久?我这边大概收拾野鸡得半小时。”
“半小时足够了,我这边只剩烧膛子了。”赵三伯忙不迭的说。
林敬松当当两声把鸡头剁了扔垃圾桶里,看着赵三伯直心疼,他赶紧起身要去垃圾桶里把两个鸡头捡出来:“鸡头鸡脖子上还有不少肉呢,咋地就不要了呢?”
这俩鸡头鸡脖子怎么能见人呐!上面都是碎得掉渣的骨头碴子,这要是做饭出来林敬松怎么跟人解释?难道说自己叉野鸡的时候太猛了,把鸡头鸡脖子都给叉碎了?
……
“不吃这个、不吃这个,”林敬松赶紧把赵三伯搀回他灶膛旁边,道:“您看着火,两个灶呢!”
赵三伯总算是顾及到这俩,只能絮絮叨叨的说鸡头鸡脖子上面有什么什么肉,多么多么好吃的。
林敬松坚定的说:“电视上都报道了,在山上走地的野鸡身上最容易携带寄生虫,人吃到
肚子里很容易坏肚子的。寄生虫就喜欢待在鸡头上,而鸡脖子上面淋巴结太多,吃多了人也要不好。”
赵三伯仍是嘟嘟囔囔的说,他们年轻的时候可不将就这么多,只要是肉都吃的。
林敬松只笑笑没再搭话,把他糊弄了过去就行,哪管那么多呢?
正常杀鸡是要先割一半的血管,然后任由鸡因吃痛而剧烈挣扎,在挣扎的过程中加快体内的血液流动速度,然后起到一个放血的效果。
只是大猫可不懂这些,它们吃惯了带毛鸡,这种放血的精巧处理它们是从来没想过的。
一般来说,要想去除鸡身上的不可口味道,鸡血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一个步骤。糙着吃惯了的大猫可是从来不知道两脚兽吃个鸡肉这么麻烦的,要是让它知道估计又要鄙视林敬松了。
矫情的两脚兽就是麻烦!
虽说没能正常放血,不过林敬松一路走回来都是拎着两脚,使它们头朝下,这样多少也起到了一定的放血效果。
把野鸡简单处理一下,赵三伯那边便说他的灶膛烧好了,又建议林敬松用热水脱毛。
热水脱毛的原理在于,先把整鸡在滚烫的热水里过一遍,接着立马提起来浸泡在冷水里,借用热胀冷缩的原理,使得鸡身上的羽毛与皮肉产生一定的间隙,以达到方便脱毛的作用。
只是这个方法也有一点不好,就是这种处理过后的鸡皮上受热再受冷回缩,表皮的肉质会有些紧绷。
不过一下子处理两只野鸡,那边人们还在干活,他得赶着赶紧把饭菜做出来,便两边灶一起烧水。
水分散着烧,两边的火力又大,很快就烧好了,同时林敬松也把冷水过到一个大盆子里,方便待会儿鸡可以迅速冷却。
赵三伯用一个大钢勺把热水集中到一个锅里,林敬松拎着鸡脚往里面浸。
滚烫的热水瞬间激发了野鸡身上的臭味,接着林敬松似乎还闻到了一丝鸡肉熟了的香气。这诡异的味道……
心里默念着十秒钟,时间一到立马提起来,再赶紧转移到冷水中完全冷却,接着趁着热气轻轻一薅,鸡毛就轻易可以拔掉。
林敬松准备做个野菌子炖鸡,正好家里还有不少山上采回来阴干的香菇蘑菇,而且村里的老人们还多是不能吃辣,做个五香的既能照顾枣庄人这边的胃口,还能顾及到年轻人的嘴巴。
那边赵三伯从林敬松指的方向拿了大米去蒸,从米箱里舀一勺米出来,他便连连的说:“不得了不得了,小林你这米真是上乘,给我们这些粗人吃了太浪费了。”
林敬松正在剁鸡块,笑笑,说:“我这边米都是这样的,尽管吃,我床下面还有两袋子呢。”
尽管这样,赵三伯还是不舍得,说他要回家拿他们家的大米来吃,被林敬松按住了。
“你们帮我干这么多活儿,帮这么大的忙,吃点儿大米我难不成都不舍得吗?”
听林敬松这么说,赵三伯总算是不转身回家了,只是仍然嘟嘟囔囔的说给他们这些粗人吃了太浪费……
那边,西瓜田里不用林敬松亲自监督,人们就都干得热火朝天,孙老汉他们几个瞅着林敬松家瓜田那边还有老大一片未成熟的呢,都在心里估念着下次还过来打小工赚钱,怎么可能不卖力工作?
至于年轻人,他们都是许英找的棒小伙儿,本来就非常能干,此时眼看着村里的老人年都健步如飞,哪里肯示弱被一个个老头子比下去?
等林敬松把饭焖上,到瓜田里看时,采收速度竟然比他预先估计的还要快上两成呢。
看看手机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钟,既然已经超额完成任务
,林敬松也不做黄世仁太压榨他们,便招呼着地里的人们休息。
西瓜管够,任由他们敞开了怀吃。
一开始年轻人们听林敬松这么说,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而村里的老人却不知道西瓜的价格,在他们心目中西瓜也就那么点儿钱,就算是再好也不过是比正常价高几毛,也就不心疼的相互招呼着吃。
年轻人们见一个个百十块钱的西瓜就这么轻易地被破开,再切成一瓣一瓣的小西瓜块,老人们张开口大嘴大嘴的吃,他们着实是渴了,这西瓜汁水特别丰盈解渴,有的吃得狼吞虎咽的甚至汁水都掉地上了都没在意。
一滴西瓜汁都是一毛钱啊!
见他们吃得这么欢快高兴,年轻人们也跃跃欲试了,林敬松切完了西瓜见他们还在空手看着,便一人手中塞一瓣,朗声笑道:“吃罢,地里这么多西瓜,在我这儿真不算特别稀罕。”
这么一来,他们就敞开着肚子放胆子吃起来。
西瓜实在是太太太好吃了!清甜解渴,干了一上午的力气活突然吃饭这样美味的西瓜,身体就好像是久旱逢甘露,充满了愉悦。
就这么几个人足足消灭了二十个西瓜,老人们不懂价钱,可年轻人知道哇,吃完了一算,他们竟然吃进去快两千,接着一个个的又互相看着彼此。
地里的西瓜摘完了还不够,得搬到货车上去才行。
上午年轻人帮着老人们摘西瓜,中午就反过来了,老人们帮着年轻人往车里放西瓜。
这西瓜皮薄得简直像是一张纸,稍微受些颠簸怕是就要瓜开肉绽,老人们便去自家拿了干稻草铺上,然后仔仔细细的在车厢里码整齐。
一直忙活到将近十二点,人们肚里吃得饱饱的西瓜已经被消化得差不多,正好到午饭时间便往林敬松山上小院去。
才走到半路,路上的人便开始猛力的吸鼻子。
“好香啊!”
“这是哪家做的菜?”
不消说,这边是许英那边人手说的话了,而作为枣庄的一员,每人都知道这香味是从哪家飘出来的。
经过一上午的合力协作,两代人关系已经很熟悉了,甚至还有些性格外向的都能开起玩笑来。
孙老汉笑呵呵的说:“香味飘这么远,不是小林家的饭香还能是哪家的?”
还不等年轻人开口,随着与翠山越走越近,那香味也就越发的浓郁,甚至还能分辨出有鸡肉的肉香、有蘑菇的异香,甚至还有喷香的大米饭味道。
“咕噜噜”“咕噜噜”
随着一声肚子的空城计,接着好像是传染了似的,一个个的肚子都开始抗议起来。
人们跟着林敬松走路的步伐都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林敬松领着一拨人到院子里,进门处是杀狼破狼迎面狂摇着尾巴,嘴里呜呜咽咽的叫,看样子也是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