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政这边,果真如他所预料的,在当上组长之后,他的工作比之前清闲多了。
这天,他正常下班回到家中,孙母正在厨房做饭炒菜,孙父也早早到家,品着茶,翘着二郎腿在沙发里坐着。
孙政扭过去一看,嘿!羊城晚间新闻。
他龇着牙调笑道:“爸,你不是爱关心国家大事嘛,那老看羊城本地的新闻有个啥意思?”
孙父撇儿子一眼,懒得理他。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都不喜欢地方电视台,嫌地方电视台不够新潮,但他们都这么大岁数也,也着实结束不了卫视那种多是蹦来跳去小姑娘的。
“去去去,去厨房帮你妈做饭去!”孙父毫不犹豫的挥手把儿子赶开。
就在孙政准备去厨房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从电视机当中听到了好友林敬松的名字,他赶紧回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机。
这是羊城午间新闻的重复播放,上面播的正好是林敬松那山头上的种种实物,还有一晃而过的孙政他们上次立起的暖棚架子。
没想到这才几天过去,居然玻璃都装好了,里面小绿芽都冒了出来。
孙政突然一蹦三尺高,又从厨房把孙母拉出来:“这这、这就是我那个朋友,林敬松!”
恰好这时候,电视机里投放出林敬松的面容,旁白是播音员正在读他的简历与冯利民提交的他在枣庄当中所做的贡献。
“还真是他修的路啊!”孙父望着电视机里面。
孙母没吭声,孙政便继续拉着她叨叨:“我就说了,他干这行很有一手的,瞅瞅里面那现代化的机械,多干净啊。”
正巧这时,电视机里播放的是林敬松就现代农业与机械化发展的意见的简单阐述,孙父听了不由得点头:“这孩子倒是肚子里面有墨水。”
孙母看着电视机里面关于林敬松的人物专访,她点头道:“要是每个种地搞养殖的都是这么弄,咱们现在吃的肯定能更好。”
她这话刚一说出口,孙政就顶道:“每个种地搞养殖的还真做不到他这样,光是一个养殖棚里面机械的花费都得大数十万的掏钱。更别提还他那以山坡的牧草了,光是牧草都是最优质的品种混合……”
孙母不过就是随意说两句也没想到引来自己儿子连番吹嘘,哼了一声:“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的,还有哪点我不知道?”
一听自家老娘都这么说了,孙政赶紧讪讪的伸手挠他自己的后脑勺:“没了。”
就在他们三人说话的功夫,这条长新闻已经过去了,孙母懒得搭理孙政,直接转身去厨房继续忙活晚饭。
孙政倒是颠颠的跟上,靠着厨房的门框,小声的说:“妈,你都在电视机里看到了,我朋友那边的养殖你就完全放心,我带回来的东西都是他山上顶好的,今晚炒菜你可别忘了放鸡味粉啊!”
自打上次吃了一次山菌子炖野鸡之后,孙母虽然当时吃的欢快,但后面还是不肯用孙政带回来的两种调味粉。
在林敬松那边吃了几顿好的,再让他回来吃他吃了二十多年老母亲手艺,怎么吃都感觉像是缺了点啥。
只可惜孙母不愿意再放调味粉,孙政这两天没加班,天天按时按点儿的回来吃饭,但感觉还不如在公司加班呢!
至少在公司加班,还能吃上两顿外卖,虽说大家都知道外卖不健康,但至少调味料足,让人嘴巴吃着不寂寞。
“妈,你就放心吧,他都上电视了,健康方面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孙政央求着说。
客厅里的孙父也听到了厨房里面的动静,他也高声说道:“
你就给孩子放点儿吧,看把孩子给馋的。”
孙政:“……”
孙母只能妥协,从柜子当中取出两个罐子,在正在炒菜的锅里面加了一勺鸡味粉。
随便一翻炒,空心菜的香气就出来了,孙政闻着没有被抽油烟机抽走的漏网之“烟”,用力吐出一口气,最后还不忘拍一把孙母的马屁。
孙母哼的说,让孙政去盛饭端饭。
孙政不敢得罪家里的大厨,赶紧屁颠屁颠的去收拾。
饭桌上,孙父道:“现在羊城严厉打击不良食品卖家,这个时候作为正面典范的那个小林,他那边的东西肯定是特别好,才会以第一时间树起旗子,你就放心。”
不明不白的一句话,但孙母跟他生活了多少年?自然是清楚说她的,不情愿的道:“之前不是不了解么!”
孙政见家里有人给他撑腰,立马就精神起来,他直起腰板,得意道:“妈,亏得你还是化学老师呢,自然界当中也是有天然香味材料的好不好?”
孙母脸一拉,佯怒道:“要是在叨叨,下次你做饭!”
立马,孙政就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别看孙母脸上冷着,可她手上冲往空心菜的筷子可是几乎都没停下过,察觉到这一点,孙政心里就偷偷的笑。
林敬松这边。
自打他在羊城新闻漏过一次脸之后,他的名声在枣庄当中那叫一个如日中天的好,但凡是见着带娃娃的老头老太太们,他们都要指着林敬松告诫他们孩子:
“好好学习,看见没有,林叔叔就是好好学习,就连种地都比我们强!”
林敬松:“……”
特别是教训完了自家的孩子,接着他们还要一脸热切的走过来跟林敬松攀谈,说的内容也就不外乎是感谢林敬松之类云云。
要是实在是想不到还能换什么说法跟林敬松道谢,就肯定要拉着林敬松忆苦思甜,最后再次得出一个结论——林敬松是整个枣庄的大恩人。
关键还不只是一个人这么说,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扣得林敬松后面接连几天都不敢出门。
高老汉直接奔上山,摸上桃花岭在下面喊林敬松。
他早就原谅自家小儿子了,也是心疼一个往年都是坐办公室的儿子突然变成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高二娃那边种的地多,现在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地了,有事没事就扛着锄头去小儿子的山头帮忙。
林敬松是怎么也想不到高老汉来意的。
不过,来者是客,林敬松还是邀请高老汉进屋坐下。
大概是没看见大王,高老汉明显送出一口气,他把提上来的酒瓶搁在桌上,道:“这是我十来年前在院子下面埋的梨花酿。”
一听这是十多年前的老酒,林敬松既是感觉亚历山大,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几次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见林敬松坦然收了,高老汉才安心,接着两个人又就村里的各种乌七八糟的事儿说了一遍,临走的时候高老汉才叹道:
“你是个好娃娃,要是别家干事业正赚钱的时候,突然有村里别的人来见样学样,我是肯定不愿意的,你这后生心底忒好,还愿意教我家那二娃子……”
林敬松这才明白高老汉的来意,他“嗨”的一声,接着笑道:“也没教啥,都是很浅显的,要真是商业机密,我也不可能说的,是吧,哈哈。”
高老汉仍是固执,反复的说:“你这后生心眼好,我们高家都承你的情,以后要是你有什么想法,我高老汉一家肯定是最先举手的!”
送走高老汉,林敬松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坛子梨
花酿倒是发愁了。
他平常不怎么喜欢喝酒,即便是喝酒也多是啤酒跟平常的商业白酒,高老汉送来这农家多年陈酿,他还一时间真不清楚该怎么保存的。
正好,他冰箱里还有两只大老鼠,林敬松干脆都揣一个篮子里,下山去找刘二伯。
刘二伯建议他酒干脆赶紧趁早喝了,这种陈埋地下的酒一旦被挖出来,放久了味道就会有所变化。
林敬松就干脆道:“咱们一起喝了呗?”
这个时候,魏老太迈着小脚快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又迅捷快速的把酒坛子放到竹篮里,还拍着林敬松道:
“小林啊,我也知道你跟你二伯关系好,但他一把年纪了,还真不好喝酒,你就喊着你朋友,跑到山上野野炊,当场喝喝小酒多好嘛。”
魏老太都这么说了,林敬松又看了眼刘二伯,他虽然被魏老太管着,但脸上笑呵呵的。
得!林敬松决定听从魏老太的意见,回头喊魏巍一家子上山玩一圈。
接着,林敬松又从篮子里拿出那个大老鼠,刚一摆出来,刘二伯也惊了,他一直“哎呦”好几声,跟着才道:“这可不得了啊!”
“这东西在咱们这边少见!”魏老太也围了过来,她指着说:“这叫竹鼠,好吃呢,就是这东西在我们老家南方那边才多,咱们中部很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