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信奉佛和观音,一早上就已经看见许多人在为过几日的庙会而奔波劳碌。
董轻婳坐在院子里拿着鱼饲料喂着池里的小鱼,安静优美的像是一副画。
不多时,走进来一个女孩,长得秀气,模样有些俊朗,像极了男子,但是偏偏穿着一身齐胸襦裙,浑身上下却透漏着一丝野性。
她快步走到董轻婳的位置边,后者看见老人,兴奋的眉眼弯起,软着嗓子喊她:“妙音。”
来人正是妙音,董轻婳在南海交的挚友。
妙音原本不苟言笑的脸在听见董轻婳的声音时,忽然笑笑,“婳婳,走,我带你去爬山,今日说庵温山上有白狐出现,许多人去看呢。”
董轻婳站起身道:“好,那你等会,我去和我爹爹娘亲说一下。”
“哈哈。”妙音笑,“无需无需了,我刚进来时,就遇见了董叔和林婶婶,我与他说了的,他们都同意了的。”
见状,董轻婳莞尔,“那既如此,我们便去吧。”
待董轻婳出去的时候才看见不止妙音,还有一群在太学里认识的人,三男两女,都是平日里董轻婳的玩伴。
放眼望去,府门口还站着一个俊朗的男子,眉眼温柔,温润如玉,举止得体,正在与董崇夕不知聊些什么,只见自家爹爹伸出手在男子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眉眼间有种欣赏之意。
董轻婳迈着小步走过去,笑着道:“爹爹。”
董崇夕嗯了一声,轻轻的抚了抚董轻婳的发端,“去吧,容深在这里等了你许久了。”
“容小公子。”董轻婳望向了容深,小声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容深脸色红了些,喃喃道:“没有的,是我来早了,我不该来这么早的。”
容深此刻语无伦次的模样,哪里有刚刚和董崇夕说话间的那股游刃有余的劲啊。
董崇夕微微扶额,他感觉容深的变化太大了。
他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沿着山间的小路走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野花,味道有些勾人,妙音一路上按耐着心,直到董崇夕不放心董轻婳的视线终于收回了,妙音才蹲下身子立刻摘了一朵小粉花放在了董轻婳的耳朵旁。
“婳婳。”妙音拍拍手笑道:“你真是太好看了。”
董轻婳习惯了妙音喜欢摆弄她,在她身上试验各种稀奇古怪的发饰和衣裳,今日路边的这朵小花被妙音摘下戴在自己的耳朵旁,董轻婳倒是觉得已经是小中之小了。
她莞尔,顺其自然的道:“妙音,好看吗?”
妙音没回话,而是问了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容深,“好看吗容深。”
容深呆愣的抬起眼眸,看见董轻婳望着他的时候还是红了脸,平日里在太学里面也很多人喜欢容深,但是他却只注意到董轻婳,四年前就注意到了。
现在他们早就没去太学读书了,但是容深总是找借口来找董轻婳玩,平日玩的好的这群玩伴大概都知道容深的心思,于是明里暗里的帮着容深。
妙音见他又开始红了脸,于是叹口气,悄悄地踩了一下容深的鞋子,后者:“啊!”了声,道:“好好看极了。”
董轻婳掩唇轻笑,“容小公子。”她指了指自己软软的脸蛋,道:“你脸怎的这么红,是太热了吗?”
容深立刻拿着手扇了扇风,可是因为董轻婳的视线,他总是不能平复下内心的激动和羞涩,额头上都溢出了细密的汗。
“容小公子。”董轻婳软着嗓子喊容深,后者呆呆的点头,董轻婳没忍住,轻笑出声,之后从袖口中拿出一条手帕子,白皙的指尖攥着手帕,递到了容深的跟前,轻声道:“给你,你出了满头的汗。”
容深受宠若惊,一脸惊喜的道:“我给给我的?”
“是啊。”董轻婳脸上有些尴尬,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条手帕子可以把平日冷静睿智的容深弄的如此激动,她忽然有点想收回手。
下一刻容深似乎能懂董轻婳的想法似的,猛地伸出手将董轻婳捏在手中的那块手绢拿了过来,脸色红红的道:“谢谢过婳婳。”
董轻婳轻笑出声。
妙音及时上前,防止容深再度丢人,指了指前路,道:“走吧走吧,你们两个再聊下去,估摸着天都要黑了。”
董轻婳嗔道:“哪有啊。”
话毕,容深勾唇轻笑了下,舔了舔嘴角缓缓的上前,道:“无碍,走吧,天黑的话我们就在上面住一晚上,有客栈的。”
妙音挑眉,待董轻婳先走了之后,妙音笑的身子都在抖,道:“还没到手呢,就被吃的死死了。”
容深脸色恢复了正常,抬头望着董轻婳娇小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妙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子,大步的追上了董轻婳牵起了她软乎乎的小手,一脸满足的谓叹:“啊!婳婳的手就是软,软乎乎的,像是个小猫猫。”
董轻婳轻笑,“你又打趣我了。”
“我可没。”妙音挑眉:“婳婳,你觉得容深如何?”
董轻婳:“啊?”
“容深啊。”妙音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人长的多好看,我们南海一半的女子都喜欢他,我再没有见过比他还好看的男子了———”
话音刚落,妙音不只看见什么,呆呆的道:“额我刚刚就看见了一个比容深好看的男子,太好看了吧!”
董轻婳:“你在说什么啊?”
“就在那。”妙音指着视线往上的那一处,那只有一颗树,她惋惜:“可惜他走了,刚刚我还瞧见了,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妙音。”董轻婳冰凉的小手,摸上了妙音的额头,小声嘀咕:“没烧啊,怎么奇奇怪怪的,说什么话呢。”
妙音一脸痴迷的望着刚刚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婳婳,真的,刚刚的男子太好看了,你没看见是你的损失。”
董轻婳轻笑了一声,“我可是看见过更好看的男子。”
“我可不信,比容深好看的少之又少。”妙应轻哼,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我刚刚瞧见的那人,可真是好看极了。”妙音悄悄地靠近董轻婳,在她耳边说:“真的好看极了!比容深好看。”
山间草木旺盛,极好乘凉,加之这山不高,一群人走上了山顶也并未觉得有炎热的感觉。
董轻婳和妙音在山上看见了卖茶水的老人家。
于是走上前,买了八杯茶水,递给了周围的人,容深眼尖的伸出手帮董轻婳分发下去,随后还掏出了银两,递给了老人家。
“容小公子我来。”董轻婳忙不迭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碗,走上前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随后从里面掏出了银两,递到了老人家的手上。
容深:“无需,我来就好了。”
话毕,礼貌地将董轻婳的手收回,将自己的银两放在了老人家的装银子的碗里。
老人家道了谢。
董轻婳将自己的银两又递给了容深,蹙眉道:“你可收下吧。”
“我是男子。”容深笑笑,强行的忍住了心头的那一抹羞涩,继续道:“哪好意思让你出银子。”
董轻婳伸出葱白的指尖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道:“既如此,那我以后再请你喝茶吧。”
“真的吗?”容深一脸惊喜的道。
董轻婳觉得有些莫名,却也还是点点头。
容深因为太高兴了,以至于将自己的荷包给撕碎了。
看着他手上那被他撕成了一块布的荷包,董轻婳:“”
妙音坐在一边,慢慢的伸出手扶住了额,没眼看啊没眼看。
董轻婳眨着大眼眸,瞳孔漆黑,像是一汪水,此刻正在注视着容深。
后者脸色爆红,修长的指尖紧紧的攥着那个破了的荷包,说都说不标准,最后索性闭上了嘴。
“容小公子。”董轻婳有些不好意思的从袖口里面掏出了那日被自家爹爹和娘亲嫌弃的荷包,脸色红红的道,“如果容小公子不嫌弃的话,我把这荷包——”
“不嫌弃不嫌弃。”容深立刻道,“谢谢婳婳赠予我的荷包。”
董轻婳那句你先用着,用完后还给我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点点头,莞尔道:“容小公子不嫌弃就好。”
一群人又在这走走逛逛,不一会,听见了一个老人家念着算命的话。
董轻婳见没人光顾他的摊位,于是上前道:“老人家,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还劳烦您老给我算一下。”
妙音他们早就去了更有趣的摊位玩耍,容深被另外几个公子带走了,于是现在都是各玩各的。
老人家见有人来,抬起眼眸的瞬间,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张着嘴巴愣了好半晌才道:“好”
董轻婳莞尔,坐的端端正正的望着老人家,气质优雅。
老人家看了眼,眉时而蹙起,时而淡淡的笑了下,最后只道一句话:“女娃,我瞧你与我有缘,今日便提醒你一句,姻缘快到了。”
周围的人多得很,熙熙攘攘的,但却因为有神仙庙众人不敢说话太大声,所以老人家说的有气无力,董轻婳却是一字一句的听了进去。
随后愣了半晌,道:“谢谢老人家。”
老人家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山羊胡,一脸高深莫测的道:“既如此,我再与你透一天机!”
董轻婳眼眸泛着笑的看着老人家。
后者笑的和蔼亲切,道:“姑娘命好,丈夫对你百依百顺,以后也只守着你一人,无妾无其他人。”
董轻婳笑的眉眼弯弯。
老人家润润嗓子,小声道:“最重要的是,姑娘你有凤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