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镇北将军府上,褚寻真等人前脚刚进府,后脚,瑞亲王便派人送来了万灵膏。

有散瘀消毒,舒筋止痛的作用。

膏药被褚空宁接了个正着。

他看了眼手中的万灵膏,转身去到褚寻真的院子里。

“大哥怎么来了?”褚寻真问道。

她正坐在椅子上,妙舟去取伤药,妙竹正打开桌案上的鎏金瑞兽型的香炉,往里面添着些可放松精神的白木香。

少顷,便幽香阵阵。

“来给你送药。”褚空宁说后,将瑞亲王送来的万灵膏放在桌上。

褚寻真疑惑:“可是妙舟已经去取了。”

褚空宁道:“瑞亲王送来的。”

他点了点桌上的万灵膏,“珍珠儿你说,我们府上是没有膏药吗?要他瑞亲王差人送来。”

未等褚寻真回答,妙舟便取回了伤药,进到屋里。

褚空宁道:“将伤药给我。”

他接过妙舟手中递过来的伤药,与瑞亲王送来的放在一处,“珍珠儿,药不可多上,选一个,剩下的大哥拿走。”

褚寻真没有犹豫,选了妙舟取回来的。

褚空宁笑了:“珍珠儿抹完伤药就早些休息吧,大哥便先回了。”

说完后,拿起瑞亲王送来的万灵膏离开。

褚寻真道:“大哥慢走。”

之后有些怔神的挠挠脸,便听妙舟说:“小姐,奴婢帮您上药吧。”

“嗯。”

当时扭得很疼,脚踝肿起,在家里休养几天后,便很快消退了下去。

期间闲不住,还是钻进实验室里,捣鼓了几个好玩儿又有趣的东西。

有回,蒋婼芸和蒋钰风过来看她,不由得注意上了。

蒋钰风道:“表姐,这个是什么啊?”

他拿着的是两个口径相差不大的圆形木筒,大一些的底部中央有圆形的孔洞,小一些的两面封闭,其中一面是半透明、磨的很薄的瓘玉,另外一面是木头,但中间有略微较大的孔洞。

褚寻真:嗯……针孔照相机。

她道:“是用来观察所看见的物体。”

“咦?怎么观察?”蒋钰风好奇道,手中比划着两个木筒,不知晓怎么弄。

褚寻真:“将小一些的木筒,镶嵌瓘玉的一面向里,然后再套|进大的木筒里面。”

蒋钰风照着做,将两个木筒套好。

褚寻真:“可以在较大的孔洞里观察,然后,你试着慢慢拉动小一些的木筒。”

蒋钰风抬起手,将木筒凑到眼前,接着拉动一下。

“表姐!里面的图像变了!”

他新奇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左右转圈,来回的观察周围的事物,嘴里惊呼不停。

“给我也看看。”蒋婼芸被勾起了好奇心。

“等一下等一下,我出去再看看。”蒋钰风舍不得给,说着便出了门。

蒋婼芸:“……蒋钰风!你是不是想跑?!”

说完后,她追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将蒋钰风给逮了回来。

蒋钰风揉着胳膊咕哝:“还是不是女子了,这么大力气。”

这边,蒋婼芸看过后也惊奇万分:“表姐,为什么拉动小一点的木筒,看到的图像会变大变小啊?”

“因为光的直线传播,景物所成的像和景物是相似的,瓘玉在里面距离小孔的长短不同,成像的大小自然也会发生变化。”

这就是物理中一个有趣的光学实验。

蒋婼芸蒋钰风:没听懂。

但不妨碍他们都想要这个有趣的东西。

为了避免姐弟“相残”,褚寻真说再给他们做一个。

之后,蒋钰风便也心满意足的得到了一个,并将其带去了太学里。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蒋钰风问道。

此时徐璧正拿着两个木筒观察,闻言兴奋的点头道:“确实确实,有意思极了。”

伍善和李戎霄等在一旁,急道:“看完了没有?该我们了!”

“徐璧,可不许耍赖啊!说好了一人只看一会儿的!”

“行了行了,看把你们给急得。”徐璧颇为不舍的放下道。

伍善:“哼,那是你看了,你才不急。”

他排第二个,自然是欣喜的接过来。

李戎霄有些郁闷道:“唉,褚先生何时能够来上课?”

头一回,这般想太学里的先生。

本来,从香果园回来是能够教一次授课的,可偏偏褚寻真的脚扭到了,因着要养伤便告了休。

让外舍的学子们很是可惜。

四个人这里的动静也引得其他人旁观。

“蒋钰风这是拿来了什么东西?看伍善那个样子,新奇又兴奋的。”

“听说是褚先生制作的……这东西样子瞧着有些奇怪。”

“原来是褚先生……怪不得呢。”

“唉,所以我才说羡慕蒋钰风啊。”

霎时,南风斋内热闹起来,每个学子都想观一观蒋钰风拿来的东西。

但东西又只有一个,实在发愁。

半响,蒋钰风站起来道:“此物看似复杂,其实不难制作,就是这么薄的瓘玉难找了些,但是我知道有处木工坊里生产这样子的瓘玉,我们可以去买些回来,到时候,就能自己动手制作了。”

说的木工坊便是将军府名下的。

“说的对啊,这就相当于褚先生给我们上课了,自己动手才有意思嘛。”

“没错没错,正闲得发慌呢。”

“你还闲?看来是西席的课业留少了吧?”

“随便说说罢了……”学子闻言,左右的转头瞧瞧,生怕从哪里蹿出来一个西席。

徐璧道:“也不能光我们南风斋的,还有其他三斋呢。”

“我去通知东禺斋的。”

“那我们去告诉北悦斋的学子。”

“行,我们去西挌斋。”

不一会儿,四个斋院的学子们便差不多全部知晓,皆没有意见。

之后,一致同意由蒋钰风将瓘玉给买回来。

蒋钰风:“……”他就知道是他。

“我去买瓘玉,你们谁准备木筒啊?要一大一小正好能够套进去的。”

伍善道:“四个斋院各出两人一起准备。”

“东西全部都准备齐全后,我们再选个时间一起去三思斋。”

“虽然褚先生不能来,但是该有的课却是不能少的,不若我们去向孙祭酒建议,自己去三思斋里,褚先生不是说自习吗,自己温习。”

“我看这个可以!”

“谁与我一同去找孙祭酒?”

“我去吧。”有学子站起来道。

“对对,让楚阔一起去,他的学问好,孙祭酒喜欢他。”

“我等你们凯旋而归!”

有学子还玩儿上了:“兄弟,我便以水代酒了!喝了这碗水再走吧!”

楚阔:“…………”

有楚阔跟着一起去,确实难度降低了些,毕竟楚阔的公试私试回回甲等,备受西席们的欣赏,孙祭酒也多有赞扬。

这回提的建议本就不出格,回来便说同意了。

时间就在后天的下午,要不本来想,先由其他先生代替上一堂课来着。

众学子们:幸好我们先发制人了。

蒋钰风道:“时间还算充裕,你们记得也准备些其他的东西。”

蒋钰风想:他们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找课上?

一群学子们的行动力还是很快的,赶在课前准备出了所有东西。

课上,学子们坐在三思斋内,要么三两个人坐在一起默不作声的制作,要么拧眉思索后相互小声的讨论起来,斋内一片井然有序。

孙祭酒同西席悄声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

西席小声感叹道:“竟真的在认真的上课,我还以为这帮小子们打着上课的名号,欲要自行闹腾……”

说罢摇摇头,笑自己想左了。

孙祭酒捋着胡须,欣慰的点点头:“走吧,我看这里不需要我们两个老家伙,看他们自行努力,之后能够制作出什么有趣的东西来。”

西席笑着点头,同孙祭酒一同转身离开。

三思斋内,众学子们的参照物只有蒋钰风带来的那两个木筒。

“蒋钰风,给我瞧一眼是不是这样制作?”

“就镶嵌这个瓘玉不好弄些,唉,谁手巧,快帮我弄一弄!”

“是不是这个方向朝里面,再推进去?”

时间已过去不久,有人终于顺利的将两个木筒给制作了出来,将木筒套好放在眼前,片刻后,传来惊呼阵阵。

“有趣,竟然能够这样变化!”

“让我也瞧瞧,我还未看过呢。”

学子们兴奋起来,不一会儿,其他组内又成功地制作出来几个。

“果真是有趣极了。”

“为什么拉动小一些的木筒竟会这样变化?钰风,褚先生有说为什么吗?”

蒋钰风点点头,将褚寻真的话复述一遍。

众学子们:“嗯……还是等先生来再请教一番吧。”

说实话,没听太懂。

一堂课后,学子们神采飞扬的将制作出来的成品带回家中去,自然免不了炫耀一番。

李家,李戎霄也免不了向父亲李双佺展示自己制作出来的。

当时还有一人在,是李双佺的一位侄子李崖,远房,李戎霄要叫哥的。

“戎霄,这东西果真有趣,可否予兄长观赏几天?”李崖笑道。

李戎霄不太乐意,但李双佺很是欣赏这个年轻有为的远房侄子,只是个小东西,又说观赏几天,在李双佺的面前,李戎霄便不好拒绝。

之后,只得点头同意下来。

而李崖想要这么个新奇的东西,却是生了心思的,第二天约了位佳人于酒楼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