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郁璃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力道已经让她有几分不适了,更何况如今也不是一个适合的拥抱的时候。
刚才三日月被鹤丸国永打断的部分,郁璃想,她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但是,你是知道的啊……”她的尾音似是一声感叹,与三日月不由自主接下去的一声叹息交织在一起,竟默契得惊人。
两人皆是心照不宣,同时保持了沉默。
郁璃和三日月一道走出来,月光泼洒在他们身上。
她走向笑眯眯地看着她的鹤丸国永,他像是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愈发兴致盎然。
“别再胡闹了啊。”
她伸出绑着绷带的右手,握住了鹤丸国永的手,按捺了手上的不适,微微使了几分力,鹤丸领悟地跟着站起来,并不愿伤到她的手,随即看到了郁璃脖颈上恰恰止住血却仍显得青紫还有几分肿胀的牙齿印痕。
他愣了一下,满是心疼地靠近,观察她的伤口。
经历过地牢里的种种刑罚,他自是不会在乎这一点小小的伤口。
然而当伤势出现在自家审神者身上的时候,他无可遏制地升起一股浓烈的愤怒,狠狠地冲刷着他的内心。
鹤丸国永也不笨,他几乎立刻反应过来罪魁祸首正是几步外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鹤丸脸上的怒火完全没有掩盖。
“老人家在呢。”三日月宗近不知是没有察觉他的火气还是有意这样激怒他,回答时脸上还带着微笑。
“姬君,请不要拦我。”鹤丸坚决地对郁璃道,她本想阻拦他的,闻言犹豫几番后,终于让开了路。
“三日月,拔刀!”鹤丸国永沉声言道,“与我一战!”
三日月沉默一会,随后拔刀。
“我并没有什么怨言。”当三日月说出这句常在一期一振口中听到的台词时,郁璃忍不住晃了下神。
鹤丸也不客气,刷一下直劈砍下,三日月架着裂痕尚在的本体刀硬是迎上了。
三日月本就是重伤在身,加上他根本不想反抗,是有让鹤丸国永出气的意思在,对上鹤丸国永不留情的全力一击,他根本就支撑不住。
他踉跄地后退两步,在鹤丸国永还想趁势追上的时候,他忽然移开了迎战的刀剑。
“鹤丸!”郁璃惊呼一声,鹤丸国永的刀剑恰恰好停在三日月的头顶,已然触到了他的发丝。
“姬君,我并非真的这般冲动的人啊。”鹤丸国永无奈地看着她,郁璃走过来,仔细确认了两个人都没有因此真的受伤,才松口气。
“那么,我们就回去吧。”鹤丸国永收刀,伸手拉住了郁璃,正想把站在两个人中间的审神者拉过来,带到自己的怀子,却感到了一股阻力。
三日月拉住了郁璃的左手,而鹤丸抓住了右手臂,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郁璃觉得有点头大了。
“我既伤到了姬君,难免想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至少要照顾到姬君伤愈为止。”
“不用了,有本丸的大家在,不用你这个外人担心姬君的伤势。”鹤丸国永毫不犹豫地拒绝。
“外人?”三日月极其犯规地歪了歪头,一身的伤反倒成了衬得他可怜又无辜的伪装,加之月色映衬让他显得愈加翩然,“这样说,老人家可是要伤心的啊……”
“哼,不是吗?”鹤丸也意识到了这个三日月好像没有那么容易摆脱,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反正此刻他就像个牛皮糖一样黏着他的姬君了。
这让他立刻想到了本丸某个最近似乎相当乖巧的小狐丸。
某只鹤要有脾气了!
结果听了鹤丸的话,三日月笑得愈发迷人,眼眸弯弯的,盛着满满的笑意,眼尾一挑,鹤丸立刻想到了狐狸。
“三条的!”他默默在心中记下一笔,然后就听见三日月悠然地接话。
“马上就不是了。”
三日月宗近执起郁璃的左手,俯身,在修长白皙的漂亮指尖上落下一个小巧的吻。
“姬君,不会拒绝我这个形单影只的孤零零的老人家吧。”
三日月微笑着看着她,看起来还是那么斯文风雅,笃定了郁璃不会拒绝一般。
“……”
在郁璃没有回答的时候,他伸手,在她的手心轻轻地划起了契约的符,痒痒的,让郁璃忍不住轻颤。
契约并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那个吻更是不必要。
但三日月面上一本正经地,手上却没有停过小动作,就这么做着。
“好好好。”郁璃被拉着手,像是挠痒痒一般,她难受得不行,只能无奈答应。
闻言,三日月立刻不作怪了。
鹤丸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不高兴”四个字了。
契约完,三日月仍然没有放开拉着郁璃的手,但在鹤丸国永想把郁璃拉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就放开了手,没有再和他争执。
他宽容地微笑着,并不与鹤丸计较。
如果再这样闹下去,姬君一定会困扰又为难的,而且他怕这样的争斗会伤到姬君,并不是他怯懦或者因伤退却,只是不想审神者受伤和难抉择罢了。
鹤丸仍是担心她的伤口,加上和三日月契约之后,又要提供灵力给他,鹤丸不放心郁璃,怕她撑不住。
他仔细地注视着她脖颈上的伤,白皙的肌肤上这一道牙印实在太过明显,伤口似乎都肿起来了,似是有些严重。
接着,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鹤丸国永低头,轻轻吻在脖颈伤口上,随后很快抬起几分。
“呼呼,”鹤丸认真地对着她脖颈上的伤口吹着温热的气,“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
他转过头,金色的眼眸里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像是很为自己的主意而高兴着。
郁璃愣了下,随即跟着他一起笑起来。
和鹤丸国永在一起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跟着他一道微笑。
有一颗年轻的心,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老去。
“其实已经不疼了,别担心。”
“是吗?可是还要多多注意啊,可别留疤了。”鹤丸国永瞪了三日月一眼,“姬君这么好看的人,要是因此……”
“啊,老人家可以负责的。”三日月微笑着插了一句。
鹤丸国永开始后悔刚才没有捅他几刀了。
大半本丸的付丧神都出来支援了,只是鹤丸国永比较幸运,刚好进入时就来到了这里。
见到审神者脖子上的伤,众人表现各异,三日月倒是老神在在,鹤丸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大家的一直要求下,郁璃被勒令先去休息,等起来之后再考虑手入等事情。
至于那个种子,则被歌仙找来的似乎有封印效果的符暂时地禁锢了。
第二日,众人围在正厅里讨论诡地发现的种种,江雪左文字也不例外。
“哈哈哈,说起来真的非常不可思议呢。”三日月先解释起来,“本来老人家的暗堕是绝对可控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就失控了吧……江雪你说是吧。”
“香味。”江雪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所以回答得异常果断,“那个植物好像有什么味道,会催发暗堕……”
“啊,说起来老人家被拉进那个壁廊的时候,似乎正是闻到了什么,然后赶紧自己所有负面的情绪都起来了,暗堕付丧神应该比较清楚吧……情绪一旦比较激动,比如愤怒,就会容易控制不了身上的暗堕。”
“那这个种子……”郁璃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桃木盒子,里面装的正是那四颗种子。
桃木盒子外面贴着歌仙找来的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符,石切丸也为它做了个净化仪式,但究竟怎么样,他们也不知道。
但无疑,这是个烫手山芋,又不能随意地把它们交出去。
“姬君有信得过的人吗?”鹤丸国永喝了口水按捺自己,只觉得现在这个严肃的气氛让他浑身不舒服,所有的惊吓搞怪因子都开始作乱。
“交给比较有威望的,最好是具有净化能力且本丸没有暗堕付丧神的审神者吧,”三日月宗近建议道,随后看了暗堕的一期一振一眼,“在时之政府的人不太靠得住的情况下。”
“如果真的交到时之政府那里,万一他们不懂地催动了或者培养了,更甚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这东西,那就糟了。”歌仙兼定解释完,看向郁璃。
“时之政府的靠不住的话……”乱藤四郎举起了小手,“那那个督查使呢?戴面具的那个?”
“他没有净化能力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而且他靠得住吗?”厚藤四郎反驳。
“可是姬君也没有认识其他人了吧。”平野小声地回了一句。
“那么,那位名为幽杏的神女呢?”一期一振问郁璃,“这个东西放在我们这里确实不妥,交给咒术高明的人,也比较合适吧。”
“我会妥善考虑的。”
郁璃结语,随后示意压切长谷部准备稍后的日常事宜。
过了中午,郁璃做好了决定,出来时就遇见了伤愈活泼的信浓藤四郎。
“大将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了吗?”信浓站在庭院里,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没有忘记。”郁璃诧异地看着他,“那么你有什么愿望吗?”
信浓闻言立刻就笑了,他舔了舔唇,满怀期待地问。
“呐,我能钻进您的怀抱里吗?”
郁璃稍微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信浓会提什么可怕的愿望呢,她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
“可以扑进来哦。”她张开怀抱。
信浓欢呼一声,然后奔向了审神者。
跟着今日近侍刀长谷部来找审神者的三日月宗近和鹤丸国永就看到,粟田口的短刀信浓藤四郎在审神者的怀里——埋了胸,还满脸幸福地蹭了蹭。
气得三个人几乎同时拔刀【大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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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腿部:粟田口的!
鹤丸&三明:万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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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经历来看,三日月绝对是本丸最有经验的老司机了。
毕竟就算是青江也是新刀,没有其他经验,而三明曾经可是照顾(?)过很多难哄(?)的女婶的,只不过那时候他都没认真(?)没有真的动心。
但现在对上女主,就是老司机火力全开了啊233333
比起来,我们鹤球还是个纯情的少年呐,不过正是这种喜欢也非常吸引人不是吗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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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线本来是不能写的,所以尺度最大基本就到这里了,喜欢之类的不会明说,大家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