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伊子墨用了晚膳,因为得知外面谣言,四爷没有离开,陪着她很快睡下了。-----------
等到二人睡下以后,苏培盛火速带着那群人开始了调查。
不过三天时间,清楚的资料摆在了四爷的案头上,还附带了一些以前没查到的资料。
本来只是查谣言,又查到了钮祜禄府的头上去,他们抽丝剥茧逮住了一个酒楼的掌柜,可惜还没问出什么掌柜的就自尽了,等他们查出些什么的时候这个掌柜的大本营里竟然已经人去楼空。
可是也能知道这座酒楼是跟耿府和钮祜禄府都是有些关系的。
在调查的过程当中,竟然发现弘晖的死因跟这座酒楼的掌柜也是有关系的,并且……
“你是说弘晖的死李府也有插手?消息可确凿?”胤禛冷着脸问道。
“回爷的话,消息绝对属实,李府因着抄家下人散的散逃的逃,奴才命人找到了几个,问出了确切消息。
当初李府的下人曾经跟燕丰酒楼的赵掌柜有过来往,而找掌柜那边奴才查处他们曾经在咱们府采买的菜市动过手脚。
大阿哥殁了以后,原来负责我们府中用度的几家商铺一夜之间被灭门,这也跟找掌柜有关系。”苏培盛弯着身子低头汇报。
“爷知道了,这事儿你不用声张,让他们紧密盯着耿氏和钮祜禄氏那里,发现什么先来回爷,什么都不用做。”胤禛淡淡地吩咐,心中已经有了主张。
“那三个奴才杖毙,让府里的下人都观刑,告诉他们为什么,伊氏那里就不用了。”
“喳,奴才这就去办。”苏培盛躬身应诺。
是夜,四爷先去了李氏那里,出来后福晋那里就得知了李氏禁足一年的消息。
当天晚上,四爷看着资料,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除了谣言的事情和弘晖的事情以外,粘杆处第一次露出了它的峥嵘,后院女眷小产的事件里有其他阿哥的身影,有他自己的女人的身影,也有福晋的身影。
当然,福晋从未动过手,但是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出福晋知道事情的发生,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这种袖手旁观让四爷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他很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质问福晋,因为弘晖的事情福晋三年多的时间里一直都没有跟他和解,现在得知了弘晖的死因他还是不能马上动手。
直到第二天下朝后,四爷才去了福晋那里。-----------
乌拉那拉氏虽有些惊讶四爷不年不节的竟然会来正院却也没说什么。
等到二人用完了晚膳,四爷才在软榻上坐下来,摆出了谈话的姿态。
“你们都先退下,爷有话要跟福晋说。”
众奴仆面面相觑了一下,都偷偷看福晋。
“退下吧。”乌拉那拉氏淡淡地吩咐,从昨儿个李氏莫名被禁了足,她就有所感觉,今儿个看到四爷她就知道肯定不只是用个晚膳这么简单。
“宜惠,咱们成亲有十七载了吧?”胤禛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回爷的话,正是。”乌拉那拉氏淡淡地坐在一旁点点头。
“人们常说,夫妻之间需相濡以沫,爷自问这些年一直敬着你,在后院也都以你的脸面为先,爷现在想知道,爷可还能信任你?”胤禛认真注视着福晋。
“臣妾自从嫁给爷开始,就一直没变过,爷与其问还能不能信任臣妾,不如问您还能做到信任臣妾吗?”乌拉那拉氏抬起头,不躲闪地回望过去。
“爷信任你,所以爷想知道,后院女眷频频小产,你都知道,却为何从不曾管过?”胤禛越说眼神中的失望越多,脸色也慢慢淡下来。
“瞧爷这话说的,臣妾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何德何能保住其他人的孩子呢?”乌拉那拉氏心中冷笑,端起茶浅浅抿了一口自嘲道。
“你真的没能力吗?张氏的流产你完全不知情?海氏流产你也完全没有预料?耿氏生下死胎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胤禛冷着脸,终于还是忍不住质问。
福晋把茶杯重重的放在矮桌上,然后站起身。
“爷这是指责是臣妾害了府里的子嗣吗?”乌拉那拉氏一眨不眨的盯着四爷一字一句问道。
“作为福晋,你袖手旁观跟你害了有何区别?”胤禛并未回避,直面福晋。
“是,臣妾是福晋,所以臣妾就得贤良淑德,就得对后院的女眷负责,可是她们可有当臣妾是福晋过吗?当他们对弘晖下手的时候,真的有想过臣妾是福晋吗?您既然已经查到臣妾袖手旁观,那您会不知道弘晖是怎么没的吗?”乌拉那拉氏语气渐渐激动起来。
“……是爷不好,是……”
“就是爷不好,如果不是爷宠着纵着那些个女人,她们怎么敢对府里的嫡子下手!如果不是爷一叶障目,不肯面对现实,她们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对子嗣下手。
虽然臣妾因为要给弘晖积德,不曾动过子嗣,可是要让臣妾护着那些对我的孩子动手的女人,那爷就想错臣妾了!
能够对李氏她们不闻不问,就已经是臣妾最大的尽责了。”乌拉那拉氏说着眼泪如水般流淌下来。
她没说谎,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恨不能吃了那些人的肉,喝了那些人的血,如若不是福晋的职责像紧箍咒一样箍在她心头,她早就疯了。
“弘晖的事情爷早晚会给你个交代,可是你身为四贝勒府的福晋,以后还是要尽到福晋的责任才是,爷总有盯不到的地方,如果你不闻不问,那爷不在的时候,府里跟个筛子有什么区别?”胤禛对福晋的指责无言以对,只得从身份上出发。
“爷,臣妾特别特别努力去做好一个福晋,可是臣妾也是一个母亲,臣妾只能保证会尽力而为,其他的臣妾真的无能为力。”乌拉那拉氏闭了闭眼睛,把眼泪都挤出眼眶,疲惫道。
“主子,您可要休息了?”四爷走了以后,福晋一个人默默呆了好久,过了好一会福嬷嬷才走过来低声问。
“我睡不着,我一想到我的弘晖自己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下,我就日夜难眠,嬷嬷……我真的撑不住了。”福晋靠在福嬷嬷身上,滚烫的泪水渗入福嬷嬷的衣襟中。
“老奴陪着您呢,大阿哥要是知道您过得如此难受,他肯定也会伤心的,您听老奴的话,好好睡一觉好吗?”福嬷嬷也忍不住擦了把眼泪,像小时候抱着乌拉那拉氏一样轻轻晃着柔声说道。
第二天,是后院女眷去正院请安的日子,三个孕妇一个不少都来了,其他人看着几人眼神都很不善,三人倒是老老实实坐着什么都没说。
等到福晋出来的时候,李氏还没到。
“侧福晋品行不端,禁足一年,妹妹们要记得谨言慎行,府里好久没出过孕妇了,伊妹妹耿妹妹还有海妹妹你们都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缺了短了就来找我。”乌拉那拉氏强撑着精神对众女眷说道。
“是,妾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会子也没有几分惊讶,大家应下后,三个孕妇站起身行礼应诺。
“没事儿就先散了吧。”福晋撑着脑袋低声吩咐。
“……妾等告退。”众人面面相觑,还是请安退下。
“福晋,子墨有话要说。”伊子墨这会子感觉出了福晋的不对劲。它能够感觉到福晋心如死灰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夜之间侧福晋被禁足了,福晋没了活下去的斗志,这很恐怖的好么?
侧福晋禁足还能说是好事儿,可是这个当口,如果福晋倒下了,那那些牛鬼蛇神岂不是更容易对她们这些孕妇下手?
“伊妹妹有话请说。”福晋这会子其实脑袋很疼,但因为对伊子墨一直以来感官还不错,也就耐着性子跟她说几句话。
“一直以来,福晋对妾都多有关照,妾很是感激,想给福晋敬一杯茶。”伊子墨怯生生睁着一双大眼睛特别真诚的说道,只寄望于自己纯真无暇的眼神能够遮掩住自己理由的扯淡。
“妹妹有心了,这些都是姐姐该做的,敬茶就不……”
“姐姐,子墨斗胆叫您一声姐姐,子墨家中只有兄长,从来没有姐姐,受了姐姐这么多照顾,也许是腹中孩儿影响了妾,总觉得不给姐姐敬杯茶,心中实在不安,姐姐就成全了子墨吧!”伊子墨头一次扑通一声跪在了福晋面前,眼泪刷就下来了。
臭小子,你老娘为了你的安全出生跪也跪了,胡说八道也说了,你要是敢长大了不听话,就揍死你!伊子墨一边眼泪汪汪一边在心里放狠话。
“……既如此,那姐姐接受就是了。”福晋有些无语,看了一眼福嬷嬷。
福嬷嬷不情不愿的把茶端过来给伊子墨,心中腹诽,这到底是感谢还是上眼药呢,谁没怀过孕怎的?
“姐姐请喝茶,谢谢姐姐一直以来的照顾。”伊子墨接过茶的瞬间就全部都换成了强□□,茶水绝大部分都吸在了帕子上飞快甩进了空间里。
“嗯好。”福晋有些哭笑不得,这搞的好像伊氏第一次侍寝拜见的时候一样,看伊子墨伸着脖子努力看她喝了多少的样子,摇了摇头,一杯茶都喝了下去。
当然也不排除,好像这杯茶格外的甜美可口。
“那妾就告退了,福晋姐姐好好休息。”伊子墨心中松了一口气,搀着金枝的手站起身麻溜的撤了。
“……嬷嬷再给我来杯茶,今儿个的茶好像格外好喝。”福晋看着动作迅速滚蛋的伊子墨,有些疑惑,吩咐身边的福嬷嬷。
等喝了一口茶,把茶盏放在桌子上,福晋才确定了些什么,但是什么她还没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