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了庄子上以后,四爷一直都呆在伊子墨这里,李氏是没胆子挑衅的,武氏就更不用说,两个人暗戳戳地分别去年玉蝶那里走了一圈,留下些酸话,年玉蝶只是笑着并不应和。
二人酸溜溜地离开后,年玉蝶面上才淡下来。
“查到了吗?伊氏和她的丫头怎么了?”
“回主子的话,听说是带着四阿哥出去散步,掉在山坳里了。”漓洛温声回答。
“没发生别的事儿?我怎么听说九贝勒还参合了呢?”年玉蝶挑着眉头,眼神流转间看向漓洛,只看得她浑身一凛。
“是八阿哥和九贝勒在路上碰到了李福他们,正好九贝勒的侍卫在附近,估么着是不好推辞。”
“呵…我怎么不知道九贝勒有那么好心呢?”年玉蝶拿着一枚黑色棋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并没有再多问什么,有些事情不是丫头们就能查出来的。
“听说二格格最近身子一直不大好?”年玉蝶漫不经心的问。
“是,耿格格有了身孕以后,因着怕过了病气,一直没怎么去看二格格,听说打去年冬里开始就一直不大好。”雪痕在旁边打着络子,听到问话赶紧回答。
“嗯…”既然这么不会养孩子,也该帮她彻底解决麻烦了,年玉蝶唇角带着笑,又在棋盘上放下一枚棋子。
在庄子上呆了大半个月,伊子墨和四阿哥简直要玩儿疯了,娘两个在温泉池子里打水仗,打到四爷都坐不住,让人把四阿哥抱走,把伊子墨好一顿收拾,收拾到她乖乖地捂着腰歪了两天。
四阿哥还联合弘昭一起缠着四爷出去打猎,也不知道大冬天的有什么好打的,可是看着跟弘晖面容相似,极力学着沉稳又掩饰不住自己渴望的弘昭,恍惚间还是带着两个小粽子出去玩耍了几回。
导致到回去的时候,四阿哥哭嚎着就是不肯回去,直嚷嚷还没找着围墙在哪儿。
乖巧的弘昭也头一次眼泪汪汪,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福晋,差点儿把福晋心疼地想说不走了。
结果就是伊子墨直接抄起四阿哥扔进了马车里头,弘昭睁着大眼睛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觉得孤立无援自个留下也不好玩,乖乖爬进了马车里头。
等回到京城以后,第一天去户部,户部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看见四爷就跟见到救世主一样,眼神发光。
要说原来,他们见追缴欠银也没什么困难的,雍亲王往人家里那么一走,最多不过三日,铁定有人乖乖过来还银子。
没成想四爷一走,翻了天了哟!什么离退的老大臣,什么三姑六婆寻死觅活的上门哭穷,不说别的户部尚书陈廷敬都觉得自己生生老了好几岁,短短半个月突然发现自己家亲戚是真多啊!
四爷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半个月下来只追回了三十万两银子,李光地还累的直接告假了,康熙面子上也过不去。
结果还不等康熙下旨让四爷领头户部继续追银子呢,四爷府中二格格突然殁了。
耿氏听到消息的时候,感觉天都要塌了一半下来,她不过就是几天没去看自个的闺女,人……就这么没了?
等福晋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耿氏不可思议的样子。
“谁来跟我说说,二格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好地一个格格就这么被你们伺候没了?”福晋坐在上首看着跪在地上的奴才不怒自威。
“回福晋的话,从去年冬里开始,二格格就一直咳嗽,太医看过后只说是偶感伤寒,可是这咳嗽就一直不见好,今年元宵节的时候二格格吵着要出去看花灯,奴婢们只抱着二格格在院子里赏了赏灯,结果就一直发着低烧,这几日更是水米不进了。”奶娘之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话说带了两年的孩子没了,她们也是心疼的紧,再有小主子伺候没了,她们的生死还都不好说,哭的厉害着呢。
“哼,二格格身体有恙,为何不来正院里禀报?水米不进你们都不着急,我看你们是找死!”福晋更生气了,主子都病的吃不下饭了,她们竟然还敢瞒着,真是好大的胆子。
“回福晋的话,奴婢们不是没报,可是琴之姑娘说格格身子不稳,不方便见奴婢们,怕过了病气,去请太医,奴婢们也出不去,怕带回来不利于格格的东西,奴婢们实在是没法子了!”另外一个奶娘大哭出声,琴之脸色一下子苍白无力起来。
“好一个怕过了病气,你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这生下来的就不是你的孩子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心狠的额娘!”福晋厌恶地看着耿氏。
“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自作主张,还求福晋责罚。”琴之颤抖着跪下请罪,如果她不担下来,估计她一家子都得陪葬,看着耿氏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她咬咬牙喊道。
“给爷请安。”门外传来请安的动静,耿氏一愣,眼神中立马就浮现出泪花来。
“臣妾给爷请安。”福晋脸上还带着余怒随意给四爷行了个礼。
“二格格到底怎么没的?”胤禛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冷冷看着一屋子跪倒在地的奴才。
福晋带着几分怒气把刚刚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她就算再有心计,也积极报仇,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从来没对孩子下过手,这有孩子还不重视,硬生生搓磨没了的,她还真没见过。
“福晋你先回去吧,这里爷来处置就是。”胤禛冷冷瞥了垂泪不语的耿氏一眼。
“是,臣妾告退。”福晋也懒得管这些烂事儿,没得恶心自己,她扶着福嬷嬷的手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四个奶娘,一人五十大板送回她们自己家里。”胤禛轻描淡写就定了几个奶娘的惩罚,但几个奶娘却松了一口气。
不管打完能不能活的下来,起码没有波及家人,主子都没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几人都不吭声被太监拉了出去。
“这几个丫鬟主意倒是大的恨,忽视主子的安危,肆意妄为,苏培盛,拖出去在院子里,杖毙!”
耿氏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爷,都是妾没管教好奴才,求爷饶了……”
“你是没管教好奴才,所以爷替你管教,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白了二格格还算是你的主子,不好好伺候,肆意忽略,爷很怀疑,你肚子里这个生下来到底能不能活得下去!拖出去!”胤禛冷冷打断了她的话,一双眼睛带着怒意和冰冷看着她,让耿氏一下子跌坐在软榻上,白了脸庞。
“这个院子里的奴才既然都不会伺候主子,都打二十个板子,让他们去园子里做粗使,爷替你安排一些会伺候的过来。”
耿氏脸色更加难看了,不就是一个格格么?没了又怎么样,她肚子里还怀着子嗣,四爷这是要软禁她?
“爷,二格格没照顾好是妾的不是,可是妾身边的奴才都是伺候惯了的,一时间换了人,妾怕肚子里的孩子有闪失,求爷饶了他们吧!”耿氏咬了咬牙,跪在地上哭着道。
“哼,你还怕肚子里的孩子有所闪失?你不是厉害的很么,又是酒楼又是青楼的,还敢倒卖□□,既然身边这么多能人,想来你也不缺人伺候,苏培盛,只安排两个丫头给她,在耿氏没有生下孩子之前不允许踏出院子半步!”四爷看耿氏的眼神更冷了。
他派去江南查探的人昨儿个就回来了,本想着等户部的事情上手了再来处理耿氏,没成想她竟然胆大包天到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
恶意买卖人口,净做一些下作的事情,还倒卖□□,那个东西毁了多少人,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他恨不能直接让她暴毙。
耿氏瘫倒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四爷,眼前一片发黑,偏偏自个身子养的好,还晕不过去。
她只有一个念头,一切都完了!她的侧福晋之位,她的太后之路都完了!
她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把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给四爷呢,要是不给也没这么多事儿,她开始恨起自己的额娘来,都怪她蛊惑自己。
这会子她完全想不起来,耿夫人只是起了个头而已,是她自己心动地不得了,还添了二十万两进去。
下午府里各处就知道了耿氏被软禁的消息。
“这就被软禁了?她不是还怀着孕呢么?”伊子墨有些不敢相信,不是穿越女主么?这么轻易就让四爷抓住了把柄,还是说这只是男女主前进路上虐恋情深的其中一步呢?
不管怎么样都跟她没关系,她只是简单问了一句就忙着跟大宝做鸡蛋糕去了,马上就是大宝的生日,二人天天都尝试做不同的点心,玩儿的不亦乐乎。
“主子,耿氏身边人一直看的紧,没什么机会下手,现在她被软禁,倒是更不好下手了。”从壁橱的方向传来飘渺的声音。
年玉蝶自己坐在室内拿着快完工的里衣,艳丽容颜上面色浅淡。
“她既然想生,就让她生,没得到就失去总是差了点意思,其他人那儿怎么样了?”
“四阿哥和五阿哥身边护的也紧,自从上次四阿哥和五阿哥中毒以后,二人身边的看守都严了很多,四爷也派人暗中保护他们。”沉默了一小会儿,声音才继续响起来。
“哼,没用,前阵子让你查的事儿查出来了吗?”年玉蝶脸上有些不高兴,突然想起伊子墨生病那次的事情,把衣服翻了个面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