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大宝,母子三人笑闹了一会儿,伊子墨才气喘吁吁地把七阿哥递给奶娘,自己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大宝童鞋被金枝逮住,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才放他小跑着赖在伊子墨身边。
“爷,这转眼都小年儿了,今年入宫,我们几个都跟着吗?”伊子墨懒洋洋望着这个气质愈发淡然地男人。
四爷容貌一直都说不上是英俊的,可是浑身上下总能透露出好看两个字来,每每想起名震晋江和无数小姑娘心中的四大爷竟然成为了她男人,说不出的……虚荣心啊虚荣心!
这也是她总想方设法让四爷增强体质的原因,毕竟更好看一些,她看着也下饭不是。
“怎么?你不想去?”胤禛抬头看着她们娘俩懒散的样子,又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谢嬷嬷看伊子墨跑了好一会子,这会儿端了一碗银耳雪梨汤过来,伊子墨端起来喝了好大一口,被大宝央着也喝了一大口才心满意足去书桌那边写大字去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去,他对额娘和阿玛说的内容不感兴趣。
“不是不想去,今年府里三个阿哥都大了,但是两个小格格和小宝都还小呢,这大冷的天,半个月功夫,说不得又像弘昭去年那样不知道被谁推到雪里头,发了热,毕竟公里头都是龙子龙孙的,是不是等三个孩子大点再进宫?”伊子墨撇了撇嘴道。
也不是说福晋不伤心,下人们看不牢,主要是孩子太多,一个个都是身份尊贵的主儿,弘昭又不像弘晗一样是被她喂着强身液长大的,被雪水打湿了身子可不久伤寒了么。
去年本来她也不想让孩子们去受罪的,可是年玉蝶突然报了病,她总觉得这个年氏古里古怪的,就没说什么。
今年冬里头,她一直身子挺健康的,总不至于到了过年就突然病了,那也太假了。
“那就把三个孩子送到福晋院子里去,今年就带着大格格、弘时、弘昭和弘晗她们四个。”胤禛知道,去年是三哥家的弘景,是侧福晋田氏所出,在诚亲王府中极为受宠,不知道是听了谁的挑拨,欺负了弘昭。
他也没让诚亲王占了便宜就是了,后面不声不响整治了胤祉一顿,让诚亲王有哭说不出,悄悄跟他说,已经把弘景揍了一顿,但到底是谁挑拨,还是没了下文,只说弘景不懂事。
今年大家都知道雍亲王在府中不管朝堂之事,清心寡欲,不知道还有多少魑魅魍魉出来作怪,大的他派人看着点儿,小的他也没打算让他们进宫。
康熙五十二年的初一到初五,都过的平淡,伊子墨并李氏和年玉蝶三人只管跟在福晋身后,给德妃请安,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基本上见了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得请安,请的伊子墨脑袋都发晕。
倒是弘昭和弘晗两个,得了德妃娘娘的青眼,跟在德妃身边,没遭什么罪,等康熙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号称五岁,世纪上还不到四周岁的胖娃娃,一个活泼调皮,一个冷静自持,喜欢的很,竟然在初六见大臣的时候把二人带在了身边。
这让今年明显冷落了四爷的大臣们有些惊疑不定起来,谁也没注意到,已经十岁的弘时眼中的嫉妒和算计。
年玉蝶注意到了,想起这个三阿哥最后的结局,她突然眯了眯眼睛,因为八贝勒过于小心,进展不顺利,一直不爽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这份好心情让她整个人神色变得柔和,低下头的瞬间,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她怎么忘了还有个比八贝勒更好的合作对象呢,或者说扶植对象。
年羹尧远远看见自家妹子柔媚有加的样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这些年下来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家妹子看起来越美的时候,就会有人越惨,苦不堪言的年羹尧一点坏心思都没有,只希望不是他。
没待他多想,凑上来巴结的大臣让他忘记了害怕,长袖善舞的钻营起来,而拒绝了不少敬酒的四爷淡然坐在自己位子上,不经意扫过年玉蝶和年羹尧,垂下的眼帘中只有深深的冷意。
“老四今年没怎么喝酒啊?说来佟家还算是你半个母家,怎么没见你给佟爱卿敬个酒呢?”康熙的话一出,本来熙熙攘攘的宴席突然静默了一下子。
德妃脸色不自觉的苍白了一瞬,她马上低下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胤祯看到了这一幕,皱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四爷。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去岁喝多,弘昭和弘晗两个直嫌儿臣臭,还有样学样的喝醉在院子里大闹一场,可是让福晋她们哭的不轻,今年看着这两个臭小子一直盯着儿臣,儿臣也不敢多喝,倒是一时没想起给佟大人敬酒,是儿臣的不是,儿臣以茶代酒,替皇阿玛跟隆科多大人喝一杯,不知道隆科多大人赏不赏脸?”胤禛站起身,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卑不亢的先是对康熙解释了一番,然后面向隆科多。
“嘿,雍亲王怎么是替万岁爷呢?那奴才可不敢当。”隆科多作为标准的八旗公子哥,从小有个在宫里坐贵妃的亲姐姐,也不怵这些皇子阿哥们,面子这回事儿,给不给的看他心情。
“要说半个母家,怎比得上皇阿玛跟佟家的关系来的亲香呢,但儿臣看皇阿玛您已经喝了太多,这大冷的天儿里喝多了怕是内火外冷,有些伤身,以茶代酒敬隆科多舅舅一番,倒是希望皇阿玛您少喝些啊,儿臣不会说话,还请皇阿玛勿怪。”胤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眼神真挚孺慕的看着康熙,还带着几分担忧。
从去年冬里开始就有些伤寒的康熙,这会子只觉得妥帖,这么多儿子和臣子一个个就知道敬酒,知道关心他身体的除了不敢说的李德全,也就这个老四了,就是有些耿直,明明是替他涨身份和面子的事儿,愣是没听出来。
隆科多嘴角抽抽,被四爷的不好意思笑出一脸血,神特么不会说话,你还能更会说话一点么?爷特么不喝是不给万岁爷面子,喝了刚刚那话说出去是自己没面子,气得他胸口疼。
“雍亲王说的是,是隆科多没想明白,该是奴才敬雍亲王才是,万岁爷您也喝茶,保重龙体啊!”隆科多憋着一口气,说完把自己杯中的酒干下去,火辣辣的烧的他肝儿都开始疼。
四爷轻描淡写看了隆科多一眼,眼神中的冷凝让隆科多愣了一下子,再回过神,四爷已经坐下了。
康熙接受自家儿子的好意,李德全赶紧把酒换成茶,对四爷也充满了谢意,他就怕万岁爷这些天喝多了,本来身子就没好全,还喝着药呐。
十四阿哥虽然不满,但是四爷的应对没什么可挑剔的,他关心的看了眼德妃到底没起什么幺蛾子。
德妃一直低着头,好像难过的样子,四妃里面,惠妃自从大阿哥被圈禁后就天天呆在佛堂,基本上是不出来的,荣妃和宜妃可没有放过好机会,好一顿讽刺。
看的十四阿哥心头火起,拉着十阿哥就去把诚亲王灌了个仰倒,诚亲王简直都想哭,去年自家儿子不省心让四爷整治一顿,今年他额娘不省心,让老十四灌趴下,他到底跟这对兄弟有什么怨什么仇啊?
德妃虽然看着难过,可若是有人钻到她怀里仰头看,就能发现,她眼神中满是欢喜和强忍的泪意。
聪慧如她,怎么感觉不出来,老四是知道了她的苦衷了,即使是万岁爷不注意,可他还是注意给她脸面呢,她这么多年来偷偷哭了那么多次,为了这两个儿子能活下去不管多少人骂她傻,她都受了,如今看来,真值!
热热闹闹的十几天很快就过
去了,正月十五,是最后一天赴宫宴的日子,对伊子墨来说无异于是最痛苦的一天,恨不能昨天是元宵节。
“主子,该起了。”金桔轻声叫着,伊子墨把脑袋一蒙,我什么都听不见!
“主子,奴婢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素饼子,还有鱼片粥呢,牛总管给做了肉蓉酱,还有咸鸭蛋,蛋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您要是这会子不起来,一会儿可就来不及吃了。”金桔也不着急,在伊子墨床边轻声细语的讲着。
“……金桔,你该嫁人了!”伊子墨被馋的厉害,没睡够又难受的很,她坐起来瞪着大眼睛看着金桔。
“奴婢今年二十三,还差两年功夫呢,主子慢慢给奴婢寻合适的夫君。”这几年下来,经过伊子墨日常开车的洗礼,金桔已非吴下阿蒙,脸上别说红一下,半分羞涩紧张都无。
“还有奴婢呢,奴婢还有四年,主子记着就行,奴婢不着急。”金枝凑上来给伊子墨穿衣服,笑着打趣。
“……你们两个知不知道什么叫害臊?”伊子墨对着二人翻了个白眼。
“主子不知道,当奴婢的怎么会知道呢?”金枝口快的调侃,说完飞一样跑出去了。
“……吃饭!”伊子墨无语,这俩丫头一大了都不好玩了,她不理会偷笑的金桔,坐下来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