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呦和唐士泽纠缠着开锁进门。
打开灯,唐士泽站在客厅中。他拽掉领带后,打量着这个房子。
以前这是他和许呦的婚房,现在成了许呦的房子后,许呦重修装修一遍。曾经的北欧冷淡风,被许呦换成了少女网红风。
房子里到处是气球彩带,审美永远喜欢看不清鼻子眉毛的滤镜,尖下巴大眼睛。
唐士泽噗嗤乐,为自己前妻那网红风的审美。都二十四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似的。
唐士泽站在屋中,略微恍惚,有些不认识自己以前的婚房了。
唐士泽眼角余光,看到许呦在他背后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打电话。
唐士泽轻哂。
唐士泽也掏出了手机。
许呦正在打电话,敏感地看到唐士泽拨出了两个“1”,正要拨最后一个“0”时,她心一惊。
许呦高跟鞋都没脱,就半跳着奔过去抢下他的手机抱在胸前,警惕他。
许呦:“你给谁打电话呢?”
唐士泽微笑:“前妻你不是要给保安打电话,制裁我这个外来客么?我就是给警察打个电话,问问这雇人打人是怎么个意思。”
许呦色厉内荏:“谁说我给保安打电话了?!”
她还辩驳着呢,她的手机“嘟嘟”两声后,那头保安室就接通了:“喂,许小姐,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呢?”
唐士泽正俯着身,与她眉眼相对。这么近的距离,她护在胸前的手机里传来的保安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唐士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许呦镇定地回保安:“没什么事,我打错电话了。”
她挂了电话。
然后乖乖把唐士泽的手机还回去。
许呦撒娇一般搂住唐士泽的手臂,她轻轻晃了两晃,小声:“我错了。”
唐士泽挑眉。
他勾住她下巴,玩味的:“怎么补偿?”
许呦笑吟吟。
她推唐士泽,唐士泽顺势被她往后推。唐士泽跌坐在了沙发上,许呦长腿一跨,坐在了他腿上。
唐士泽好整以暇,看许呦坐在他怀里,鲜红的指甲在他喉结处绕啊绕。
她对他嫣然一笑,低头就扯着他衣领,吻了上来。
一亲之后,她眼角嫣红,欲语还休地低头看他。
许呦手按在他胸膛上,眼尾轻扬,声音里掺着糖:“前夫,你最近健身效果不错呀。”
唐士泽礼貌回敬:“你最近瘦了。”
许呦立刻得意。
她像个小狐狸一样露出自得的笑容:“我现在是A4纸小蛮腰。”
她伸出五根纤长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像个张牙舞爪的小妖精一样:“我饿了整整一星期!”
唐士泽:“现在头晕?”
许呦点头:“嗯。”
她又立刻补充:“是饿得头晕,不是见你被迷得头晕。”
唐士泽哂笑。
他握住了她的手指。
许呦低头看他。
看唐士泽眼中光慢慢暗下,手扣在她后腰处。他也不着急,他不是急躁的见到女色就镇不住的少年,他是成熟的男人。这个男人慢条斯理地推着她的腰,指间温度如火烧,一点点将她推向自己。
男女之间若有若无的逗引,你来我往的游戏,都给这片小世界添上了一抹浓艳色。
唐士泽抱着她一下子站起,许呦一旋,身子就被他扔到了沙发里。她惊呼一声,头向后仰,男人的呼吸已经低低地撩过她的面颊,羽毛一样勾勾搭搭,漂浮在她肌肤上。
一点就燃,气息已经灼热。
唐士泽手伸到侧边墙上,将客厅灯关了。
黑暗的世界中,落地窗映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屋中静静的,又有刀光剑影在这片静谧中,从冰川下浮起来。
许呦声音含糊:“等等……先洗澡!”
唐士泽莞尔。
他说:“好。”
然后:“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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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呦睡起来后,某人已经走了。
三个月不见,她觉得自己骨头都散架了。许呦心情有点不好,每次结束后她都心情不好,觉得自己被人采补了,很吃亏。
许呦披头散发,噘着嘴搂着腰在房里晃,发现在客厅餐桌上,唐士泽给她留了一张纸条。许呦拨打了他留下的那串号码,发现是一个投资方。打完电话,许呦一下子高兴起来,接受了唐士泽这个补偿礼物。
许呦化好妆,正打算出门去见约好的客户,她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她昨天打电话没打通的弟弟许涵。
许涵打电话过来,第一句就是:“姐,借我点钱呗。”
许呦:“……”
许呦震惊了。
许呦:“你知道爸妈最近送我的礼物是一个要破产的公司么?我还正缺钱,想找你借。你知道我最近多困难么,你居然找我借钱?”
许涵连忙让她说说是怎么回事。
许涵在国外浪,之前姐姐生日会他都没去,当然不知道许先生和许太太把家里最大的公司送给许呦当生日礼物了。
许呦说完后,许涵觉得自己很恍惚:“就算‘盈达’破产,你卖给你前夫,撒撒娇,说不定还完钱后还能有一笔钱进账。我以为我是家里男孩子,爸妈要送你产业的话起码知会我一声啊。人家不都说家里一个女孩一个男孩,最小的男孩能享受到‘重男轻女’的快乐么?”
许呦:“连姐姐生日都只送个贺卡的人没资格要求‘重男轻女’的待遇。”
姐弟二人互怼一排。
然后双双犯愁,愁自己最近很穷。
许涵:“那怎么办啊?我最近有点事要花钱,姐你都不借我钱的话,我怎么办啊?”
许呦心中一动。
许呦说:“你可以去卖身。”
许涵:“……”
许呦:“据我所知,回报很丰盛。”
许涵三言两语被她说动了,竟然有点犹豫。
许呦就怂恿他:“你先去卖身,打听好行情后,我随后就上。”
许涵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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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呦去见了唐士泽介绍的那个投资方后,反而生了一肚子气。
那人跟她多方面打听“盈达”现在的情况,然后劝她直接宣布破产好了。说“盈达”经营理念已经落后,品牌效应也早已过时。如果不大换血的话,根本没有救的必要。许呦简直怀疑唐士泽是找了个托儿,劝她卖公司。
之后许呦又接到财务总监的电话,说员工抱怨已经两个月没发出工资了。
许呦一咬牙:“让大家别慌,工资马上发。”
她回到家里,整理自己的财产。最后许呦心疼地,打算先卖几套房、卖几个衣服包包鞋子,把员工的工资先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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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呦最近因为“盈达”的事四处奔走,在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不乏有看热闹的,想看许呦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这晚圈子里办宴,不光富人圈的男女们来,还请了很多网红小明星。娱乐圈最近没什么大新闻,许呦的事就成为了大家最新的谈资。
唐士泽是被他爸妈求着来宴会走一趟,希望他离婚后赶紧找到下一春。
唐士泽本来对这种富二代公子小姐的吃喝玩乐聚会很不感兴趣,但他坐着听了一会儿,就兴味浓浓了。
他津津有味地听人吐槽他前妻最近都在忙什么。
大家真真假假地同情许呦——
“许家现在不比以往了。从上一辈开始他们家就没人懂经商,家里偌大的家业,全都败得差不多了。”
“许呦也是可笑。她竟然还想扶‘盈达’一把?别把许家都赔进去了也扶不起来啊。”
平时嫉妒许呦的酸男算女说得高兴,突看对面脸色有点不对。他们回头,惊愕地看到唐士泽站在身后。
众人脸色一下子变了。
唐士泽和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是不一样的。他们是靠着家底在挥霍,唐士泽是被人聘去当CEO。双方差距大的,大家根本不是一个圈子。
酸男酸女们脸色变得苍白难看,互相看一眼,都很绝望:完了,肯定要被唐士泽挤兑了。
电视都是那么演的。
不管离不离婚,像唐士泽这种成功人士,道德感都特别强,都特别向着他前妻。他可以厌恶他前妻,其他人不行。
像他们这种小喽啰就是背对着主角说话,唐士泽这种成功人士一定会来打他们的脸,高贵地告诉他们——“你们算老几,敢背地里评价我前妻?”
现实中,唐士泽端着高脚杯,矜持客气:“你们在说我前妻?我觉得说的挺对的,再多说两句呗。”
众人:“……?”
啊,看来你不是电视里那种道德感很强的前夫,你是一个喜欢和别人一起骂前妻的low货前夫。
许呦到来这个酒宴时,唐士泽倚着吧台,已经兴致勃勃地听了有关他前妻大概一个小时的八卦。他虽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说,但是他听了也没反驳,还露出有些开心的神态来。
许呦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反正他们没有一个有胆子在她面前说她。
不管在“盈达”这事上许呦有多焦心,在这时候,她都是骄傲漂亮的小公主。
小公主一出来,精致妩媚,言笑晏晏。之前那些酸她已经变穷的男男女女,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许呦笑吟吟地社交,在衣香鬓影中行走。看到她前夫的身影,她愣一下后,再看到围着她前夫的漂亮小姑娘们,许呦鄙夷地啧一声。
许呦心想:他对这个圈子里的社交不感兴趣,来这里肯定是来泡妞的。毕竟今晚来了很多小明星小网红。
他也不嫌脏。
幸好早离婚了。
许呦目光笔直,一晚上打算远离唐士泽,不和她前夫有任何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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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呦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碰上唐士泽靠着墙在抽烟。
昏黄走廊灯下,她当没看见他,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就要走。
唐士泽熄灭了烟头,他说:“光和上年的盈利,我大概看了看,和‘盈达’负债一年的数额差不多。你要是想看,看在你是我前妻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看财务报告。”
他说这话,许呦自动在心里给他翻译:我经营的“光和”就是比你的“盈达”牛逼得多,夸我吧,羡慕我吧。
唐士泽:“我前几天刚买了房,听说是你卖的?压了你不少钱,太不好意思了。”
许呦呸:他是来炫富的!他肯定是来炫富的!
目不斜视地走。
唐士泽又伸臂拦了下她,似笑非笑:“你这次宴会的这身礼服,以前穿过一次了吧?太可怜了。”
许呦侧过脸看他。
她心中气哼哼,望着他的小白脸,忽然心里一动。许呦想到上次唐士泽介绍给她的投资方。
许呦迅速进入状态,她楚楚可怜的:“前夫,你是见我可怜,要送钱给我么?”
唐士泽微笑。
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钱一把卡,他自己估计都不知道有多少,却在她面前晃了晃。
许呦被晃得眼睛发亮。
唐士泽:“想要吧?”
许呦:“嗯嗯嗯!”
最近结算“盈达”财务,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穷了。亟需要有钱人的投资!而据她所知,她前夫就是她认识的最有钱的人!
唐士泽哈哈:“一张都不给你。”
许呦:“……”
他将钱收回,转身潇洒走了。
许呦:……神经病啊!
他喝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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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呦是这种宴会的常客。
她气哼哼地回到酒宴上后,一个已经挣扎很久的酒保上前,支支吾吾地告诉许呦:“许小姐,有件事我们老板让我知会你一声。就是之前你来前,有人背后里说你,你前夫听到了,完全不制止。”
许呦深吸口气:“只是不制止么?这完全是他这种狼心狗肺、衣冠禽兽的人做得出来的事啊。”
酒保松口气:“是啊……啊,不是!唐先生只是、只是兴致勃勃地听了一个小时。”
许呦拍胸脯,脸色微扭曲。
唐士泽这个烂人!
她又想到他刚才在走廊里跟自己炫耀他多有钱的事了。
许呦招手让酒保附耳过来,如是如是地吩咐一下。
许呦吩咐完,酒保的脸都煞白煞白的。
酒保快哭了:“不行啊,许小姐。我们不敢给唐先生下药啊!我们得罪不起唐先生。”
许呦斜觑他:“想什么呢?我是让你下药,让我好睡他。又不是让别人睡他。你怕什么?”
酒保:“可是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
许呦喝光一杯酒,雄赳赳气昂昂,冲小酒保飞个媚眼:“所谓前夫前妻的意思,就是睡了后不用负责,懂?”
小酒保:“……”
你们前夫妻真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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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保下好药后,许呦眉眼弯弯靠在吧台,看小酒保哆哆嗦嗦地把那杯酒端给唐士泽。
等他晕倒后,就是她为所欲为的时刻了。
许呦心中兴奋:扒光他,拿走他今晚身上的所有钱,报复他!
让这个跟她炫富的狗男人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