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陈渊分到的家属大院在靠近军区内务科的一座青砖瓦房里, 要去那里得进入一处修有门禁, 有点像现代小区的雕花铁大门。

门口有军区家属楼的后勤兵站着,出入都要登记, 十分麻烦。

登记完, 进到里面,有条笔直宽阔的水泥大路,路两旁左边是成排的红砖小楼,右边是成排低矮的青砖瓦房。

红砖瓦房有阳台,站在水泥路上就能看见阳台上拉着绳子,上面挂满衣服, 堆满各种琳琅满目的杂货,还有小孩子的吵闹声。

反观青砖瓦房这边,因为都有大院儿, 反而看不到晾晒的衣物, 这让脸皮子薄的徐宝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以后搬过来住, 她每天晒个衣服,头天穿得什么内衣裤,整个家属楼都知道。

虽说青砖瓦房旧了点,到底房屋院子都比红砖小楼宽敞,住在平房里, 可比住在狭窄的红楼里舒服许多。

陈渊分的住房在水泥路尽头, 横着一排是家属楼大食堂、会议室、娱乐活动场所。

往右一拐, 食堂对面的一处青砖瓦房前,就是陈渊新分配的屋子。

里面有个木质院门, 从里上了锁陈渊掏出一串钥匙出来,把院门打开后,钥匙转手给徐宝,“大的是咱们这院儿的钥匙,圆的是我们屋子的钥匙,小的是家里的衣柜,放钱票盒子啥的钥匙,一会儿进屋挨个试一试。”

早前陈渊就跟她说过,除了每月拿给陈秀的二十块钱和十五斤粮票,剩余的钱粮都由她管着。

陈渊现在又升了一级,每月光工资就有八十二块,还有军队各项补贴津贴,出任务的补助,零零总总加起来每月有一百三十来块钱,还有各种用不完的票劵,拿二十块钱给陈秀,真不多。

徐宝不差哪点钱,也不是那种小鸡肚肠,容不下未嫁的刻薄嫂子,相反她还觉得钱粮给少了,要多给。

陈渊却拒绝了,说她一个姑娘家,吃喝都在军区,都挂在他的账上,要那么多钱票做什么,她这才作罢。

现在拎着手里的钥匙,她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陈渊这几年存了多少钱呢。

打开院门,徐宝发现这处青砖瓦房,外表看不出来格局大小,进到院子里面,才发现这个院子是真的很大!

里面除了已经入住的两家人,在各自家门口摆放的锅炉杂货家用具外,周遭有一圈用水泥修砌的小花坛,里面零零散散的种了一些花草并瓜果蔬菜。

当然,徐宝他们住的那屋儿,面前十来平方长宽的花坛是空着的,里面既没有草,也没有其他植被,想来是有人定期清理。

除此之外,院子正中间有个四四方方的水泥池子,装了个自来水水笼头,上头半空中吊了一盏灯泡,此时灯亮着,一个女人正在水池边洗菜。

听见院门开门的声音,那个女人回头,是个眉目和善,穿着一身半旧长白褂,脸型消瘦的四十多岁中年妇女。

“哎?小陈,小徐,你们来了啊?”瞧见他们进来,那妇女把水笼头关上,甩了甩手上的水,在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过来招呼他们,“吃过饭没?要不要在我这儿吃点?”

“不用了任大姐,我们已经吃过了,谢谢您。”徐宝此时已经认出这个中年妇女,就是今天在医务科,给她检查身体的女军医任医生,心中不敢怠慢,忙客气朝她摆手,“我们今天就过来看看,我过几天才搬过来。”

军队有很多小年轻领了结婚证,可家用具啥的没凑齐全,空有房子也没啥用,得一件件往屋里添置齐了,提前过来看屋子也不是啥新鲜的事儿。

任红英见怪不怪,只笑呵呵的说了句:“那成,你们啥时候搬过来,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啊!到时候我让我家的老齐找个士兵帮忙给你们搬!”

“那麻烦您了任大姐。”陈渊点点头,“过几天办酒席,您和齐指导员可要早点到啊。”

“哎哟,先恭喜你们了,到时候我们一定早到。”

两人笑着谢过任大姐,转身走去自己那间屋子,徐宝打开房门,这里的青砖大瓦房是解放前的建筑,说是只有三十平方米的屋子,其实看着远远不止一点面积,至少宽敞了十多平米。

里面是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格局,灰突突的墙面被白浆粉刷过,显得屋子里亮堂整洁了不少,屋子一分为二,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客厅。

卧室里一张一米八宽的崭新木头床,上面放着陈渊早前就让陈秀做好的两床大红花色的新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成两块豆腐块儿,放在靠墙的正中间床铺位置。

两个大红鸳鸯枕头,整齐并一的搁在床头,上面盖着别人送礼送的大红新枕巾。

床头还放了一张矮木柜子,上面啥都没放,只是柜子下头放了一个崭新的痰盂。

接着对着床铺的就是全新的红木书桌,上面整齐的摆了好几本军事要书,底下搁着大红带双喜的搪瓷洗脸盆,两只贴有喜字的竹壳暖水瓶,塑料肥皂盒一对,新毛巾两条,一只小圆镜子一把牛齿梳子,一对大红塑料拖鞋,两只偶色的牙刷并一只中华牌牙膏……

这些物件儿,书桌是陈渊的上级,以前是周教练,现在已经是周旅长大手笔送的物件儿。

其他是同级,或其他耍得来的军官士兵,兼军队内务科送的东西。

光这些零零总总,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徐宝两人日常要用的东西就几乎都凑齐了。

可令徐宝吃惊的是,不大的卧室里,靠里墙那边的位置,居然放了一个带玻璃镜的崭新大衣柜!

这个柜子,徐宝去年和她两个妈,去王府井大百货店逛得时候,曾经看到过,光钱就要一百五十多块,外加三十来张工业劵!

当时亲妈说给她买,她觉得价钱太贵,那工业卷普通工人一年就十来张,买个衣柜得花去三年的工业劵,说啥都不让她妈买,没想到自个儿的新房里居然见着它。

徐宝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似感动,又似心疼,转头瞥一眼陈渊,“我娘我妈她们都说给我做衣柜,我好说歹说了好多次,她们这才作罢,改成一人凑一半的钱,造一个衣柜。你倒好!直接把这贵死人的衣柜搬回了家,这得花多少钱啊?到时候我妈她们做的衣柜放哪去?”

“你不是喜欢这个衣柜?钱我有,没了再挣。”

陈渊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画有四喜牡丹花,有点像现代的月饼盒子,但盒子边缘有个小锁的铁盒子递给她,“妈她们做的衣柜到时候放在客厅就是,你用不上就留着,以后给咱们女儿用。家里的钱都给你,以后家里大小事儿都由你做主。”

客厅里只放了一个长排木椅子,一张吃饭的小圆桌,两张小圆凳,外加锅碗瓢盆,炉子啥的小物件儿,再放一个衣柜也不会挤。

“再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以后咱们还得生孩子养孩子,花钱买大点的房子给孩子们住,不节省点用怎么行。”

徐宝一边嘟嚷,一边打开铁盒子,当看见铁盒子里厚厚的几沓,叠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还有那些零碎的零钱,也整齐得叠好,塞满整个盒子,目测不下一千块,她直接惊呆了,“这么多?”

陈渊听她像个已婚多年的小媳妇儿一般,嘴里念叨着花钱养孩子的事儿,嘴上扬起好看的弧度,又拿出一个青花皮的铁盒子给她:“这里还有各种军用票劵,用不完可以卖出去换钱,你看看够养孩子不?”

徐宝拿盒子的手一顿,忽然意识到,他刚才已经改口,喊自己亲妈为妈,还让她把衣柜留给女儿用……

顿时脸上烧了起来,她现在在法律上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又在他们的新房里。正所谓洞房花烛夜,新婚燕尔,他们今晚早在这里发生点什么事儿,都是合情合理的事儿……

徐宝瞄了一眼身后干净整洁的床铺被褥,不知道躺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呢?

“怎么不说话了?”陈渊把她的眼神动作看在眼里,那双幽深的双眸渐渐燃起了某种温度,视线火热的望着她,像某种隐藏已久的丛林猛兽,正蓄势待发,要把期待已久的猎物拆进肚子里一般。

徐宝被他那种毫不遮掩的火辣(欲)望视线,看得浑身轻颤,忍不住将手中的两个盒子放在床上,站起身来说:“既然你什么都准备好了,那我回去跟我妈她们说声,不要给我准备太多的嫁妆,不然没地方放不说,放着不用也是浪费……”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陈渊哪会就此放过她,伸出健壮有力的胳膊,将她一下拉过来,摁在了床上。

徐宝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整个人躺在了软绵绵的被褥上,心中警铃大作,想挣扎着起身,陈渊整个人却压上了她,紧紧握住她两只手的手腕,凑在她的耳边哑声道:“家属楼工务科有电话,我一会儿打电话给妈她们,说你今晚不回去了。现在,我们先把正事儿做了……”

他说着,轻轻舔了下她的耳朵,徐宝整个人战栗起来,脸红的不能自己,想说什么,却抬头看见他眼里闪烁着浓烈的(欲)望,呼吸急促的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公牛,一瞬间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里。

这一晚,徐宝像风雨飘零的落叶,承受着蓄势已久的狂风暴雨。

那如洪水喷发的男人,折磨得她死去活来,双手指甲不自觉的掐进男人健壮有力的后背肉里,不停小声哭着求饶,男人起初还动作轻柔,到后面呼吸加重,无法自持,便毫无怜惜之意……

待一切风平浪静后,徐宝整个人像被拆了骨头一般,哪哪都疼。整个人趴在被褥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渊有强迫洁癖症,办完事儿,知道弄疼了她,先安抚了她一道,端来热水,拿上新毛巾,把她身上的汗水和大腿处的污秽都擦了个遍,再一手抱着光溜溜的她,一手把弄脏的床单换了张干净的被套。

徐宝被他折磨了好几次,早已没有力气动弹,本来他拿毛巾给自己擦拭身子她还有些害羞,想自己擦。

奈何浑身软绵绵的,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大腿那处还疼得厉害。她也就放弃自我挣扎,心里自我安慰着,他们反正是夫妻了,陈渊给她擦汗也没啥,反正以后迟早都要坦诚相对的……

陈渊忙活完,又给她穿上一套薄薄的,冰凉清爽的蚕丝吊带睡衣,把她抱在换干净的被褥上。不知从哪找来一把去蒲扇,一下一下的给她扇风,哄她入睡。

徐宝享受着微风带来的舒服感觉时,忍不住问:“你从哪买的这身衣裳?你们军人不该严纪已律?我穿这身衣服,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你忘了这衣服是去年你来北京王府井的时候,看了一眼成衣柜,直说穿着肯定凉爽,我想你喜欢,便给你买回来了。”

陈渊一只手放在枕头上,让她枕着,一只手轻轻的给她扇着风,轻声回答她的话儿,“你平时就在屋里穿,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今年不过二十岁,太过稚嫩年轻,就算跟他结了婚,他也该在第一次的好好把控才是。可他实在忍了太久,她又是那么的娇软,一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

他知道,他弄疼她了,刚才擦拭花朵之处红肿一片,还有床单那一抹刺眼的殷红,都在提醒着他先前有多么的混蛋。

这会儿他只能搂着她娇软的身躯,给她扇点风,让她舒服一点,他累点又算什么。

徐宝没想到她当初只是随口一提,她娘说穿那衣服有伤风化,拉着她直接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记在心上,心里又酸又甜。

抬头轻轻看他一眼,低声道:“这衣服穿着凉快是凉快,可也太暴露了,都漏了半个胸脯出来,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不得说我孟浪,把我抓出去斗。”

“没事儿,关了门,谁也看不见。”陈渊摇着手中的扇子,目光紧紧锁住那露出来的半边浑圆,只觉得喉咙一阵发干发痒,某处又在蠢蠢欲动,赶紧挪开眼睛道:“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睡会儿,明天要早起去岳母家商量办酒席的事儿。”

“都快凌晨三点了,我还能睡多久?还不是你害得!”

徐宝娇嗔他一眼,到底做了大半夜她实在累得慌,又有人给她扇风,微风清爽,说完这话,她就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陈渊看着她娇媚的睡颜,心中生出无限柔情,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等她呼吸平稳睡着后,这才把灯关掉,躺在她的身边入眠。

这一夜睡的还算安稳,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徐宝被一阵悠长的喇叭号角给惊醒。

陈渊正摸黑穿军装,看见她醒过来,打开灯走过去安抚她,“别怕,这是起床号,每天都要吹,习惯就好。除了起床号,还有吃饭的,午休的,晚上熄灯的号角。你不懂的,问问同院的任大姐,或者陈秀,她住在临时家属楼里,一会儿就过来找你去食堂打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