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铭两小时后赶到医院。
他怒气冲冲而来,然而看到601是豪华单间时,他脸色微变,按在门把的手收了回去。
他侧身掩在门窗后,不动声色观察着里面。
病房里,商易强又抱着孩子不愿意撒手,王湘雅靠着枕头在吃水果,远远望去,像极了老父亲,女儿和外孙。
孙大铭从喉咙里发出声笑,目光粘在商易强戴着的百达翡丽白金镶钻星空腕表上移不开了。
这块表他在杂志上见过,两百万起。
王湘雅,是傍上有钱老男人了啊。
孙大铭心里盘算着,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很快,王湘雅拿起手机看了眼,一看,她花容失色,飞快将手机关上,抬头望向门口。
四目相对,孙大铭送了王湘雅一个挑逗的飞吻。
王湘雅心里大惊,她不知道孙大铭为什么会突然找上门来,他们早分得一干二净啊。左思右想,她决定先支开商易强,探探孙大铭的口风。
“易强。”王湘雅拉住商易强撒娇,“我想吃城北那家鸡蛋仔。”
“小点心,碰到儿子了。”王湘雅碰到了孩子的腿,商易强紧张得不得了,立马挥开她手。
王湘雅在心里骂了声狗男人,脸拉下来:“商易强,你这是有了儿子,我就不重要了,就不稀得理我了?”
“你又多想。”商易强咧嘴一笑,将孩子放回去,侧身坐在床边,揽着王湘雅的肩膀哄她,“你给我生了儿子,是商家的大功臣,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理你。说,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
王湘雅这才满意,她撅起嘴:“我不要别人买,只吃你买的。”
商易强知道孕妇娇贵,也还要王湘雅把他儿子喂得白白胖胖,虽十万分不情愿,还是同意了:“你好好照顾儿子,我快去快回。”
王湘雅点头,等商易强离开,孙大铭闪身进了病房,他反锁好门,笑着走向病床:“湘雅,好久不见,你升级当妈妈了啊。”
王湘雅心中警铃大起,她警戒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孙大铭走到床边,余光扫过旁边的孩子,眉眼鼻唇,活脱脱就是他的翻版。
加上病例记录的时间,他更肯定了,他俯身贴着王湘雅的脸,在她耳畔暧昧说:“还有,我们的儿子。”
轰隆!
闻言犹如有惊雷劈在王湘雅头顶,她心中大骇,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她懊恼不已,又气又急,抬手去推孙大铭:“滚开!离我远……唔!”
话没说完,她就娇嗔一声,身体软成一滩春水,眼波盈盈。
她刚生产完,病服里面不着寸缕,孙大铭手一滑进去,就碰到了饱满的柔软细腻。
他不重不轻捻着,低声蛊惑道:“那个男人又老又丑,雅雅,你在他身边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王湘雅咬着下唇,想推开孙大铭,又舍不得。
她羞红着脸骂:“不要脸的东西!”
“不要脸,你还不是喜欢。”孙大铭手渐渐往下滑。
滑着滑着,他突然停住。
他记得在卫生书上看到过,女人刚生完孩子会有什么恶露。
他眼底嫌弃一闪而过,不过想到商易强戴着的表,他忍着恶心,探进了王湘雅的裤子。
王湘雅闭着眼睛细细喘着气,正舒服着,她手机响了。
王湘雅睁开眼,见是商易强的来电,她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接。
孙大铭往她耳孔吹了口气:“老婆,来电话了,快接啊。”
王湘雅被他这声老婆一激灵,鬼使神差接了电话。
商易强到了城北,问她要什么口味的鸡蛋仔。
与此同时,孙大铭手下开始发力,两边夹击,王湘雅舒服得从喉咙里发出声绵长的:“原、原味……”
挂掉电话,满室的春光还未消散,孙大铭翻身压到王湘雅身上,似笑非笑问:“老婆,你不问我一声,借我的种给别的男人生了儿子,你要怎么补偿我?”
年轻男人身上特有的荷尔蒙气息让王湘雅沉醉,她也不像刚才那样防备孙大铭,双手软绵绵搭在他健壮的胸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你现在这么有钱,养我呗。”孙大铭笑嘻嘻说,“我最近刚辞职,以后索性也不上班了,以后都陪你玩。”
王湘雅心动了。
现在商易强力不从心,她年轻貌美,正是最美的年纪,当然要好好享受生命的愉悦。
况且她的秘密也被孙大铭知道了,索性拉他上船,封住他的嘴,这样也是一举两得。
打定主意,王湘雅手勾住孙大铭的脖子,主动献吻:“成交。”
下一瞬,伴随着婴孩的啼哭,又是一阵旖旎缠绵。
病房外,商陆悄然离开。
……
商易强半小时后提着两大包原味鸡蛋仔回来。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一如他离开时一样,王湘雅还在吃着水果,商易强把鸡蛋仔放到桌上,就迫不及待去看他儿子。
儿子一切如常,只眼睛周围有些红,商易强心疼得不得了,赶紧抱起来问:“儿子刚刚哭过了?”
“嗯,哭了会儿,你别大惊小怪的。”王湘雅脸色红润,她咬了口鸡蛋仔,笑着问商易强,“老公,儿子给你生了,你什么带我去领证啊?”
……
医院楼下,商陆目送着孙大铭吹着口哨离开。
和她预料的,分毫不差。
孙大铭这人,好吃懒做,但生得一副好皮囊,最大的本事便是哄女人开心。
他最在乎的,只有钱。
开始得知王湘雅可能生了他的孩子,他第唯一念头就是王湘雅想借着孩子讹他的钱,所以他上门想找茬。
然而知道王湘雅是凭着生儿子傍上有钱人,他立马改了主意,他手握王湘雅的把柄,不怕她不给他的钱,加上有个冤大头愿意帮他养儿子,他是天降大运,巴不得帮着王湘雅瞒得滴水不露。
人心。
就是这样,可以善良得空中明月,也会阴暗得永远不见光明。
商陆转身,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离开了医院。
*
再过一天,就是祁湛的17岁生日。
商陆回家取绣好的刺绣外套,房间里四处搭着布,徐京已经在别处买了新公寓,这栋曾经困住苏美荷的别墅卖给了一对刚新婚的夫妇,年底交房。
商陆拿完衣服出门,差不多快九点,雪还在飘着,小区里面铺着还算有点厚的一层雪。
商陆撑着伞,沿着路慢慢往前走,在雪毯上留下一串脚印。
她出了小区,也没有打车,依旧沿着路边慢悠悠走着。
两个小时,应该能到梧桐街吧。
商陆想着。
路上遇到卖烤红薯的,商陆忽然想起去年差不多的日子。
那时的祁湛像遍体凌伤的孤狼,大雪的夜里坐在无人的废弃火车站,她给他烤红薯,他还不要。
商陆唇角微微上扬,她小跑过去,和和蔼的老板买了两个烤红素,稍大些的烤红薯她裹得严严实实,小心放进书包里放着,等着一会儿给祁湛。
剩下的稍小的,她轻轻撕开一小块皮,热腾腾的红薯肉在路灯下发出诱人的光泽,她捧着咬了一口,香香甜甜的,是浓郁的红薯味。
饶是商陆不喜甜食,还是被这个烤红薯惊艳到了,她吃的速度快了些,脚下也走快了些,想把这份美味早点带给祁湛。
忽然,前方迎面而来一人。
漫天飞雪里,他穿着奶白色毛衣,撑着把透明的伞,与夜里的雪融为一体。
商陆愣住,被钉在原地,嘴里包着烤红薯,脸颊鼓鼓的,一脸茫然看着祁湛,含糊不清问:“你、你怎么来了?”
她突然回来,并没有告诉祁湛呀。
祁湛不疾不徐走到她面前,眼底是满满的笑意:“真话还是假话。”
商陆飞快咽下红薯:“先听假的。”
“我打电话问简默,他告诉我你回来了。”
果然是假话。
商陆眼睛弯了弯,她请假的事,简默并不知情,他最近在和刘可蓝拍剩下的几场狗血的祖孙恋,每天都生不如死,自顾不暇。
商陆又说:“到真话了。”
祁湛见她手露在外面,冻得红彤彤的,他收好伞,挤到她伞下,抓起她手哈气,然后小心搓着,边搓边说:“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走到这儿,然后遇到你。”
商陆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
祁湛搓热她的手,自然放进他的口袋,嘴角上扬:“不相信?”
商陆摇头:“相信。”她眼睛亮晶晶的,只看着祁湛,也只想看着他,“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她踮脚,缓缓靠近祁湛的脸。
砰。
祁湛心口一跳,他喉结上下滑动,等着接下来的吻。
他知道,商陆又要亲他了。
然而下一秒,商陆抽出手掠过祁湛左边的眉毛,然后脚落地,笑得满眼的月光:“你眉毛上有片雪花。”
她正要收回手,祁湛就抓住,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上去,落下一个带着初雪气息的吻。
咚。
商陆撑伞的手一松,小红伞在空中欢快打着旋儿,最后停在雪地里。
祁湛松开商陆,商陆瞪着眼,还没有回神,祁湛又捧住她脸,哑着声音说了句,再次吻上去,热烈且强势。
“陆陆,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