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走进来的女子,端的是美人明艳,丽质天成,体态风流,玉颜可爱。此时一身月白色宫装穿在身上,腰肢盈盈一握,惹人怜惜。
“若兮今日怎么来我这了?可是有什么事?”慕容飞看着走进来的女子,柔声问道,语气间颇为怜惜。
“师叔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难道就是那种有事才来麻烦师叔的人吗?”杨若兮嗔道。修真界的规矩,除有师承的弟子外,在门派中,凡是低一个大境界的修士都要称呼高自己一个大境界的修士为师叔,但慕容飞有师承,杨若兮这声师叔还是慕容飞特许的。
“是我错怪若兮了。”慕容飞听后笑道。
“今日来找师叔,一是向师叔请安,二是有一事请教师叔。”杨若兮娇声问道:“今日我见天中彩云翩飞,莲花涌动,似乎是有人筑基之象,敢问师叔是哪位同门筑基,引得这天地异象,若兮心中实在是好奇地紧,还请师叔为我解惑。”
筑基时能引起天地异象的都是天之骄子,她若是能和其交好,日后也能多一分助力。这些年她凭借着和慕容飞的关系,慕容飞帮着她引荐了不少亲传弟子,让她在外门中颇有威望。
但她可不想只停留在外门这样卑微的地方,她想要入内门,更想要成为亲传弟子,但是后者需要有人引荐,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收为徒弟才行,普通的金丹修士她看不上,她看上的是元婴大能。
可是如今的几位元婴大能都眼光太高,都看不上她的资质。所以她只能靠着和亲传弟子交好,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门派中除了水月真君的亲传弟子都是女性外,其余真君的弟子大多数男性,她容貌出众,再加上自己偶然得到的功法,让她比平常女子更加艳丽,也更容易引起男子的倾心,这些年她凭借着这部功法改变的容貌博得了不少亲传弟子的好感。
其中令她收获最大的就是慕容飞。
本来慕容飞这样的亲传弟子她是见不到的,不过一次偶然,她和几个外门女弟子发生争吵时,慕容飞正好经过,看她一个人孤独无助,便出手帮了她。
她得知慕容飞的身份后亲去道谢,慕容飞见了她,她动用功法获得了慕容飞的好感,使得慕容飞对她颇为照顾,甚至隐生爱慕之心。
之后,她凭着慕容飞的关系结实了不少亲传弟子,笼络了不少爱慕者,这才让她获得了不少修炼资源,四年的时间从引气入体到练气五层,这个速度都快赶上亲传弟子了。
她有意结交这位筑基有异象的天之骄子,若是能赢得这位的爱慕之心,不仅是她的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她还会多一笔修炼资源,何乐而不为?
慕容飞对于这位外门师妹素来有好感,听到杨若兮这么娇声求自己,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说来今日筑基之人还是和你同一批入得门,只不过你当时入了外门,而她直接被苍衡道君直接收入门下,成为亲传。如今四年而过,十一岁便成就筑基修为。”
“那当真是少天天才!”杨若兮赞道,想到什么又皱眉道:“可是我记得苍衡道君只收了一位女弟子啊!难不成这位是后收的弟子?”
“苍衡道君说了此生只收一个弟子,便不会再收其他人。”慕容飞见杨若兮想差了,摇头失笑道:“今日筑基的就是苍衡道君的女徒弟,陆晗师叔,论礼,你该称呼一声太师叔祖。”
亲传弟子的身份是随师父走的,就如同掌门水霄真君称呼陆晗为小师妹一样。慕容飞称呼陆晗为师叔是名正言顺。
如今陆晗拜师化神道君,辈分便于元婴真君等同。练气弟子称呼筑基弟子为师叔,称呼金丹真人为师叔祖,称呼元婴真君为太师叔祖。
其实按照严格来讲,杨若兮这样没有身份的外门练气弟子应该称呼慕容飞为师叔祖,不过慕容飞亲近杨若兮,才让杨若兮按照修真界的一般规矩,只按照修为来算,称他一生师叔。
但是一般的亲传弟子哪里愿意自降备份,特别是化神道君的亲传弟子,身份更为尊贵。他这也是为了杨若兮好,怕杨若兮叫错了辈分,被那位小师叔不喜。
不过杨若兮半点没有品味出慕容飞是为了自己好,此时她心中只剩下嫉妒。同是一个时间入得青云宗,她只是一个外门弟子,而陆晗却成为了化神道君亲传;她只有练气五层的修为,而陆晗已经筑基;她每日要巴结讨好别人才能在外门有得一席之地,而陆晗呢?什么都不用做,只凭借她的身份,就有无数人讨好。
同为女子,上天待她何其不公?
特别是听到太师叔祖的称呼,杨若兮僵硬道:“我和她估计也不会打交道,我还是称呼师叔比较好,太师叔祖,都把人家一个少女叫老了呢!”
慕容飞有些皱眉,但看着杨若兮不愿,再加上觉得这位陆师叔也不会和杨若兮打什么交道便不再强求,只道:“陆师叔能有今日的成就也不是一日之功,听师父说她在天剑锋苦修,除却练剑的时间外,其余的时候不是阅读道家典藏就是修炼,勤奋刻苦实乃我辈楷模。”
杨若兮听着慕容飞对这位陆师叔如此推崇,心里有些不悦,难道她就不刻苦了吗?只不过是她灵根太杂,即便是再用功,也比不上单灵根的修行速度。
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她得到的这本名为《惑人》的功法实在是不错,不仅有魅惑人心,让异性对她心生爱慕的作用,还会快速提升她的修为,让她修炼的速度和单灵根持平。
“师叔教训得是,以后若兮会更加刻苦修炼的,争取早日筑基。”杨若兮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谢道。
自从知道了筑基的是何人后,杨若兮就没有了让慕容飞替她引荐的心思,她可没兴趣讨好一个同性。
“对了,再过两年就是外门弟子大比,到时胜者可参加平山秘境的试炼。”慕容飞道:“你可要好好准备,平山秘境中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多谢师叔指点,我一定会在外门弟子中夺得秘境名额,不负师叔期望。”杨若兮欢喜地感激道。
让杨若兮期盼的平山秘境,在苍衡道君的眼中就不是什么多值得关注的事情了,平山秘境只是一个练气期弟子的试炼秘境,能有多好的东西?
现在令他欣喜的是,顾晗筑基了,而且引发天地异象,可见顾晗天资卓绝,筑基时灵台稳固,如此金丹可期。
除此之外,他师父星河道尊出关了。
顾晗稳固好修为后,觉得神台清明,悠心自在。紧接着便收到苍衡道君的传信,说星河道尊出关,要带她前去拜见。
“见到你师祖,他考教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是能得他指点,会让你受益不尽。”苍衡道君提点道。
顾晗明白,大乘道尊指点的机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到了大乘期,对于道的感悟更加深刻,天道也可窥探一二。
不过比起二人的期待,星河道尊看着天空有些皱眉,他此次闭关对天道的感悟更深,也更加能感觉到天道在压制他,不让他飞升,甚至要断绝他飞升的念头。
修士也是人,人又如何与天争呢?
徒弟和徒孙的到来,让星河道尊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
顾晗看着面前的星河道尊,星河道尊随意地坐在云床上,也不戴冠,以玉簪结了发髻,显得骨秀神清,风流倜傥,顶上玄光湛湛,隐有云霞异象相衬,直如陆地真仙。
和凌厉如剑的苍衡道君不同,星河道尊时常含笑,温文尔雅,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虽然如此,顾晗也不敢怠慢,赶紧跟着苍衡道君恭敬地行了礼。
苍衡道君看到徒弟颇为高兴,特别是看了苍衡道君的修为脸上露出了笑意:“道意从生,剑意圆满,用不了多久便可闭关入大乘了。”
“师尊慧眼如炬。”苍衡道君拱手道:“徒儿恭贺师尊修为进益。”
对于天道之事,星河道尊不打算和徒弟提起,怕扰了徒弟进阶大乘之心,而是将目光落在顾晗身上,道:“这是你新收的徒弟了吧,这个年纪进阶筑基,不比你当年差。”
大乘修为,一眼就能看到顾晗修为稳固扎实,绝无半点冒进之意,星河道尊颇为满意。以前他让徒弟收徒,徒弟总是推脱,他只以为是徒弟不想收徒。看到顾晗,星河道尊才觉得是苍衡和他一样眼光太高的原因。
想他当年不也是到了快化神的时候才看中收下苍衡。
“我这里有一柄飞雪剑,是个宝器,正适合你筑基期使用。”说着,便见星河道尊手中一点,一道采光落到了顾晗手上,顾晗赶紧去接,只见落在自己手上的是一柄通体雪寒的锐剑,顾晗赶紧道谢。
“舞一剑看看。”星河道尊对着徒孙感兴趣地道。
顾晗知道,这是要考教了,认真地将自己所学的《万剑归宗》的剑法展示出来,少女身姿矫健,出剑快如闪电,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犹如游龙剑舞,剑意横生。
不过,剑意并不值得星河道尊惊讶,当年他和苍衡筑基时已然剑意有了初成,而顾晗在这点上并不比他们差。
真正令他震惊的是,才筑基期的顾晗,在用剑时身上有道意出现。要知道道意和剑意不同,道意可悟而不可求,一般悟道的人要等到元婴期才行,当年他和苍衡惊才艳艳,也只是在金丹期悟得了些许道意。
而今,他在年仅十一岁,才筑基的徒孙身上就感觉到了道意,虽然只有零星一点,但是也足以令他惊讶。
等顾晗舞完剑后,星河道尊点评道:“基础扎实,剑意圆润,灵台稳固,冰心澄澈,金丹可成,大道可期。”
“多谢师祖夸赞,弟子愧受。”顾晗赶紧拱手道。
“我看你舞剑之间,已有道意相伴,你已经悟道?”星河道尊问道。比起苍衡的化神期,大乘期对道意更加敏感,一点的道意都会察觉。
星河道尊此话一出,便是苍衡道君也颇为诧异地看了过来,不过随后与有荣焉,阿晗果然是最优秀的。
“读了些道家典藏,联系了自身的一些经历,颇有感触,悟得一些道意。”顾晗谦虚地答道。
星河道尊点头,考教道:“既然你诵黄庭,览道藏,已有心得,那我便考教你几句。”
“请师祖赐教。”顾晗知道星河道尊愿意给她一个筑基期的讲道是天大的幸事,赶紧拱手谢道。
“何为真人?”
“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若然者,过而弗悔,当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
星河道尊点头,接着又问道:“何为死生?”
“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彼特以天为父,而身犹爱之,而况其卓乎!人特以有君为愈乎己,而身犹死之,而况其真乎!”
星河道尊将一个又一个问题抛出,一开始还是检查她对道藏的记忆,但是后来却要结合她自己的感悟才能答出。
最后,星河道尊抛出最大的问题,也是修士一生在探索的问题。
“何为道?”
“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
“做何解?”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顾晗思考了许久,才答道:“道法者,自然也。”
“自,本身也。道尊崇自然,自然也就是万物本身的发展之道。”顾晗答道:“修士为百灵之首,得大道眷爱,本身就是万物自然发展的选择。我等修士一言一行只要遵循自身的发展之道,便是合乎道法,合乎自然!”
“修士修真,便是与天道相争,我等合乎自然,合乎道法,又何惧天道?”顾晗说到这意气昂扬,道:“与天道争锋,逆流而上,何尝不是大道所期?”她虽不像星河道尊一样修至大乘,但是她也经历过三世。帮着女配实现愿望,何尝不是与天道争锋?这是她历经三世生死,悟得的道理。
星河道尊听到这心头大震,随后大笑道:“说得对,我辈修士,修道法,合大道,为何不敢与天道相争?”
他少年时也是惊才卓绝,他不缺天赋,不缺刻苦,修至大乘,更不缺逆流而上的勇气。只是他最近他执着于天道了,聆听天意,忘了“天法道”的道理。他推演天道太久,已然差点误入歧途,忘了自己的修士之心!
天又如何?一切都要遵循大道自然。
这一刻,星河道尊只觉得自己内心的阴霾全都驱散不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斗志,有了与天道争锋的勇气。
苍衡道君和顾晗只觉得星河道尊身上的道意更为深厚,知道这时星河道尊有所获。
星河道尊看向顾晗的目光更加赞扬,随后对着顾晗道:“这是我给你的谢礼。”随后只见一道灵光落下,一个储物用的手镯便落在了顾晗手上,流光溢彩,也衬得顾晗肤若凝脂。
“倒也相配。”星河道尊看着顾晗手上的手镯道:“此物不仅可以储存死物,亦可储存活物,以后你有了想养的灵兽就可放在里面饲养。里面我放了些东西,你以后应该能用得到。另外我在手镯上加了大乘期的功力和阵法,可挡大乘期全力一击。”
顾晗心头微震,虽然她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让大乘道尊有所得,但是星河道尊给得手镯太过珍贵。在修真界储物的东西多花点钱就能买到,但是储存活物的东西就十分难得了。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点是对于大乘道尊来说,这储物手镯显然不能算是谢礼,真正的谢礼在于里面的东西和能挡大乘期一击的防御力。戴上这个手镯,可以说她在修真界基本没有生命危险了。
“待你金丹后,我会为你讲道。”星河道尊看了看身边买上要闭关冲击大乘的徒弟,又觉得和顾晗论道十分新奇,颇有所得,所以承诺下教导徒孙的话。
苍衡道君和顾晗听后都大喜,大乘道尊亲自讲道,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机会,比那些奇珍异宝的外物更为珍惜。
拜别星河道尊后,顾晗便和苍衡道君回到了天剑锋,这时她才打开星河道尊给她的手镯,里面都是平常修士一生也难得一遇的奇珍异宝,比如帝流浆,悟道茶,还有很多符合她冰灵根的冰属性
宝物如千年冰凌花等,这些资源足以供到她修炼至元婴还绰绰有余。
“师祖真是大手笔。”顾晗感叹道。
“你帮了你师祖大忙,他给你的谢礼你收着便是。”苍衡道君比顾晗修为高上不知多少,他能感觉到阿晗的话后,自家师尊的道意真正圆满了,更有势如破竹的意气,这代表着一个道尊要与天道争锋的决心。
这个决心,是阿晗帮着师尊下的。所以,星河道尊会如此大手笔也在他意料之内。
“我已到筑基,应该做些门派任务回报宗门了,正好也是历练。”顾晗道。
“确实该出去历练了。”星河道尊点头,“我让水霄派人带你过去。”说完,星河道尊便传令给水霄真君,水霄真君回复说已派人在天剑锋下等着时,顾晗便御剑下山。
顾晗没想到的是,在下面等着自己的还是个熟人。
慕容飞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女童,不敢怠慢赶紧行礼道:“慕容飞见过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