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黄秀玲商议好后,赵昌平和自己的两个兄弟带着这几年攒下的全部家当,坐上火车,往黄秀玲所说的南方而去。
一开始他们只敢贩些头绳,手表什么的,后来随着手中的钱慢慢多了起来,他们就开始贩卖起收音机,电视机这些大物件。这个时候查投机倒把这些事情没有前两年查得严了,他又拿钱疏通了关系,生意也能做下去。
慢慢地,他率先成为了村子里的万元户。
在赵昌平慢慢有钱后,黄秀玲实在是受不了赵母了,她十分厌恶赵母说她什么都不会,只会花她儿子挣的钱这样的话。所以,在黄秀玲的强烈要求下,黄秀玲也跟着赵昌平往南方去。
八十年代已经有了倒爷的说法,赵昌平和黄秀玲也就是靠着这个发的家。赵昌平主要倒腾收音机照相机电视机这些大型的紧俏物品,而黄秀玲则主要倒腾衣服。黄秀玲有前世的记忆,知道那些款式是后世流行的,那些是这个时代的人喜欢穿的。
而且赵昌平还依靠着一位市长成了“官倒”。
一开始黄秀玲能弄来的都只是港城那些地方的人不要的旧衣服,虽然是旧衣服,但是拿到大陆去也是人们都没有见过的,是稀罕物件,也能卖出好价钱。后来才慢慢有了门路,开始进一些新衣服,卖给那些先富起来的有钱人或者是一些当官人家的太太,这些人大多是不差钱的。
就这样,黄秀玲终于松了口气,她终于摆脱了赵母。
但是这样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年,随着赵昌平手中的钱越来越多,黄秀玲发现赵昌平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一开始她并没有当回事,她是知道赵昌平是个深情的人,前世一直洁身自好,一辈子都没有再婚,所以从未怀疑过他。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商场上发现赵昌平在陪一个女生逛街,那个女生给人的感觉很熟悉,那是她在村子里的那些知青身上见过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腹有诗书气自华,对,就是这句,以前她觉得这句话用在夏知青身上再合适不过,但是看着面前这个女人,黄秀玲觉得碍眼极了。
这个女生长得远远不如夏知青,但是一身气质却很文雅,一看就是读书人。黄秀玲气急了,跑到赵昌平和女生的面前,厉声质问道:“昌平,这个女人是谁?”
赵昌平看着黄秀玲凶恶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贤惠,皱眉道:“你别闹,这是江市长家的千金。”
听到女孩的身份,黄秀玲就不敢再嚷嚷了,他们生意做得那么大,之所以没有被查处,就是因为赵昌平搭上了江市长这根线,江市长给他们开了很多后门。她知道她今天要是敢跟这个女生闹,回头江市长就能以各种罪名将她抓起来,毕竟她很多生意在这个时代都是踩在法律的边缘。
女生好奇地看着黄秀玲,对着赵昌平甜甜地问道“昌平哥,这位是?”
“这是我爱人。”赵昌平皱眉道。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两人会在今天撞到一起。
女生听到赵昌平的回答,好奇地打量着黄秀玲,面前的女人长得没她好看,也没她有气质,更没有她家世好,也不知道昌平哥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娶她?
没错,这位江小姐是喜欢赵昌平的,而且是少女对男性的爱慕。她自打在自己父亲那里见到赵昌平就喜欢上了她,长得帅气,比她们学校里的那些男学生长得都好看,而且十分有气势,还有事业心,要不是知道赵昌平已经结过婚了,她早就追求赵昌平了。
而不是像现在,只能让赵昌平陪她逛逛街,吃吃饭,就这样,还得找各种理由。
“江小姐,你好。”黄秀玲重新摆出笑脸,伸出了手,她这两年做生意已经历练出来了,无论心里怎么生气,总能摆出笑脸来。
令黄秀玲更生气的是,这位江小姐直接无视了她,根本没有要和她握手的意思。
“昌平哥,你看我是穿这件好看还是穿那件黄色的裙子好看?”江小姐对着赵昌平撒娇道:“昌平哥,你帮我选一件吗?我自己拿不定主意。”
黄秀玲心中怒气更深,但还是笑道:“江小姐,我是做服装生意的,这方面我更精通,昌平他不太懂这方面的问题。”说完后又接着道:“我觉得江小姐皮肤白,穿黄色更显得你皮肤如雪。”
江小姐瞪了黄秀玲一眼,哼了一声道:“要你管!”
这句话让黄秀玲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但是碍于黄秀玲的身份,她又不能说别的,只能将这口怒气憋在心里。
两个人的争斗让赵昌平很是不悦,他一方面觉得黄秀玲不懂事,和江市长的女儿置气。另一方面又觉得江小姐蛮横,从这位江小姐身上他感受不到一点夏晗带给他的感觉。
没错,赵昌平一开始接近江小姐,就是把她当作夏晗,可是这位江小姐虽然是读书人,但是性子却不好,而且书读的也不咋的,只是个高中生,也没考上大学。
最重要的是这位江小姐实在是有些刁蛮,甚至可以说是蛮不讲理,这让他极为失望。
“你要是喜欢,两件都买了不久好了,又不缺这个钱。”赵昌平顾及江市长,对着江小姐和颜悦色道。
江小姐听到赵昌平的这句话笑得更开心了,虽然她家里不差钱,但是像这样的衣服也不是一次就能买两件的,娇声道:“就知道昌平哥对我最好了。”
这个语气让赵昌平又是一阵皱眉,阿晗从来不会和他这么说话,他们两个没闹分手的时候,阿晗也是偏向独立的,他给了阿晗什么好东西,阿晗都会回赠给他相同价值的东西。后来,两个人闹了分手,阿晗的风采更是掩盖不住,遇事不惊,处事果决,魅力比之前更甚。
这一刻,赵昌平清晰地意识到,江小姐不是阿晗,连当替身的资格都不够。
赵昌平付了钱,然后队身旁的黄秀玲道:“我先送江小姐回家,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
黄秀玲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道:“好,我等你回来。”
黄秀玲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家,不知等了多久,晚饭都凉了,也没有等到赵昌平。
等到赵昌平回来的时候,发现黄秀玲一个人坐在屋内,皱眉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黄秀玲觉得好笑,嘲讽道:“我还要问问你和那个江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听到黄秀玲的质问,赵昌平很是不悦,“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江市长让我陪她出去玩玩而已,一个小姑娘罢了。”
“我看那江市长是想招你当女婿呢!”黄秀玲讽刺道。赵昌平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但是那位江小姐她可是看得清楚,那看赵昌平的眼神,俨然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看心上人的样子。
“说什么呢?”赵昌平不悦地喝斥道,他觉得黄秀玲纯粹是没事找事,“你最好摆清楚位置,是我们有事求江市长,不是江市长有事求我们,我不把他女儿哄高兴了,他能给我们资源吗?”现在国家对投机倒把打击地又厉害了,他现在只想赶紧转业,做得实业,这些还都得依靠江市长。
这话让黄秀玲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儿地自己生闷气。赵昌平也没心思哄妻子,因为两人的相处,一直都是黄秀玲哄他,而不是他哄黄秀玲。
江小姐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但是黄秀玲看赵昌平看得更紧了。不过,她慢慢地也发现,赵昌平总是偏爱那些读过书的女大学生,甚至秘书都是这类女人,她知道,这绝对是赵昌平余情未了。不过,赵昌平不跟这些女人上床,只是摆在那里看看,她也就不管了。
但是,夫妻的裂缝还是出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绷。不过,两人都各自有自己的事业,忙得厉害,众人也都察觉不到。
最终,赵昌平搞起了钢铁厂,玻璃厂等等,而黄秀玲开了服装厂,两人分开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裂缝越来越大,是真正的貌合神离。
比起赵昌平和黄秀玲,顾晗却是在研究所里却是如鱼得水,几年的时间,她都从孙所长手下博士毕业了,而且她的本事也越来越被研究所的同志所认同,她都能单独开始自己的研究了。随着孙所长越来越大,也慢慢地开始将手中的事情交给最信任的两个徒弟,也就是楚衡和顾晗来做。
而楚衡和顾晗的感情,没有那些轰轰烈烈的事迹,平淡如水,但也温馨自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两人在一日日的相处和研究中感情慢慢升温。研究所的人都看得出来两人的感情极好,最终在孙所长的见证下,顾晗和楚衡的父母特意赶来的操办下,两人结婚了。
顾晗结婚那天,田芳等人也都到了。田芳还抱着顾晗好一通亲热,还有何苗,何苗今天也来了,她是和自己丈夫一起来的,还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缺,这是我和你姐夫的一点心意。”何苗将手中的毛毯递给顾晗,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很漂亮的红裙子,笑道:“这是我托人从南方买来的,正适合你结婚穿。”
顾晗看着面前的红裙子,料子一看就是好料子,款式就是再过二三十年都不会过时,顾晗没有犹豫直接穿上了红裙子,笑着问道:“好看吗?”
“姨姨漂亮!”何苗的孩子一个劲儿蹦着道。
小孩子的话永远是最真实的,这件红裙子将顾晗衬得更加娇艳欲滴,顾晗穿着她走出屋门的时候,饶是楚衡这样镇定的人,都一时看呆了。
“阿晗,你今天真美!”楚衡牵着顾晗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
顾晗哼了一声,笑道:“难道我之前不美吗?”
“你一直都美,但今天最美!”楚衡毫不犹豫地答道,他可谓为了谈恋爱,特意翻看了以前看都不会看的一些爱情文章。
顾晗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阿衡的情商一如既往地在线。
在孙所长的见证下,两人结了婚。
婚后,两人连假都没有休,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九十年代中期,在改革开放的大好时代,我国的航天事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我国成功发射载人飞船,震惊世界。
这个时候,我国载人飞船的总设计师也亮相世界,他们是一对夫妻,楚衡和顾晗的名字开始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他们虽不如国家第一位宇航员出名,但在航天领域这是个无人不知的名字。
有人说,他们将中国的航天事业像前推进了十年。
但是接下来,两人分来了。楚衡主抓航天工程,以建立空间站为目标。而顾晗则转战更为神秘的探月工程。
进入新世纪后,随着太空漫步,空间站的建立,楚衡的名字更广为人知。可是很快,顾晗的名字再次享誉世界,她先是发射月球软着陆器,对月球进行初步的探索,接着带领着航天人员成功登月,让我国成为第二个登上月球的国家,向着建立月球基地一步步迈进。
最终,顾晗率领科研人选,先M国一步在月球上建立基地,这标志着我国在探月上的成就超越M国,成为世界第一。
这一次,顾晗被授予国家最高科学奖。这不是顾晗第一次被国家领导人接见,相反,自从她领到探月工程以来,她曾多次被国家领导人接见。他们关心国家科研事业的发展,重视人才,甚至在政策上给予了她和楚衡很大的帮助。
赵昌平以为这一辈子他再也见不到夏晗了,却没有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她一面,虽然这一面是在电视上。
看着顾晗和她的丈夫一起接受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一起被授予奖章,赵昌平一时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将近三十年过去了,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富豪,本以为心中的执念越来越少,他足以像阿晗正名,不读书,他也能给她很好的生活。
却没有想到,他在这一刻输的那么彻底!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她却是最受国家重视的科学家。而她身边的丈夫,儒雅沉稳,即便年纪已经大了,但是依旧可见年轻时英俊的样貌,无论是容貌还是学识,都是他远远不如的。
从那以后,赵昌平总是喜欢看报道顾晗和她丈夫的新闻。
比如现在,看着顾晗在一个央视的访谈节目中谈论自己的人生。
“夏院士,您觉得您这辈子最重要的选择是什么?”主持人问道。现在的顾晗早就已经是两院院士。
电视上的女子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是身上的气质却为她撑起更大的气场,更加地风华绝代。
“我觉得最重要的选择就是在七七年的时候,我没有选择结婚,而是选择了等待,等待国家恢复高考,最终,我成功了,国家没有放弃我们。”顾晗笑道:“那个时候很多人劝我嫁人,很多人觉得女孩子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甚至觉得女孩子读书是没用的。”
“在这里,我要向当初说这些话的人说一句,读书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出路,女孩子读书也能为国家做出贡献,不输于任何男子。”
听到顾晗的这句话,主持人感叹道:“您自己已经向我们和全国人民证明女孩子不止嫁人一条出路,我们也可以有我们自己的事业,我们不必任何男子差。”这个主持人也是女生,顾晗的话让她极为认同。
“我相信,以后千千万万的女同胞们都会以夏院士为榜样,创造属于女性自己的事业和辉煌。”主持人率先鼓掌道。
下面观众席也跟着响起热烈的掌声,特别是一些女孩看顾晗的眼神更加热烈,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偶像一样。
黄秀玲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样子,自己的丈夫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女子。不用看电视,黄秀玲都知道电视里的人是谁。
“怎么?觉得人家高不可攀了?”黄秀玲愤恨道:“你就是攀不上人家,事实证明人家夏晗无论走到哪里你都配不上!”
“至于你的那些女秘书,连夏晗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你这样的人比人家楚院士差远了,活该夏晗没有嫁给你。”黄秀玲讽刺道,这些年赵昌平越来越不像话了,身边的秘书一个比一个不安分,一开始赵昌平还不跟这些女的上床,后来却不管不顾,床也上了,甚至孩子都生了,而她和赵昌平却一个孩子都没有。
她决定以后就是将财产都留给娘家人,也不会留给赵昌平的私生子。
“你闭嘴!”赵昌平被黄秀玲的话刺激了,直接摔门离家而去。
顾晗和楚衡为国家的航天工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更是在火星的探索上快了所有的国家一步。即便是在后来的星际时代中,Z国人也称顾晗和楚衡为星际的奠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