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承的哭声瞬间吸引了大人们的注意。
四福晋转头一看, 心脏骤停,弘晖抱着啃的是什么?太子的唯一的嫡子小手。
一向冷静自持的四福晋声音失去了腔调:“弘辉,你怎么能咬弟弟的手呢?”
说着小心的把弘承的手从弘晖的嘴里拿了出来。
弘承的手上布满了一串小牙印, 眼睛里的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鼻头哭的红红的,看着可怜兮兮的样子。
弘晖看着从弘承的拳头从他的手里拿了出来,委屈的眼睛里含着泪:“弟弟的手好吃。”
胤禛听了,有些无奈的走到跟前, 对着弘晖问道:“为什么不咬你自己的。”
弘晖有些害怕胤禛, 看到他绷着的脸,吓得垂首,片刻之后才从嘴里蹦出来一个字:“疼。”
弘承看着父子俩的样子, 一下子哭不下去了,眼眸里的泪水还没干,就这么的盯着弘晖。
你也知道咬自己的手疼,咬我的我不疼吗?!
弘承在心里暗自给弘晖记了一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等将来慢慢的算。
弘晖的话音一落, 太后和瓜尔佳氏也都绷不住笑了起来。
太后笑得拿帕子沾着眼睛,片刻之后才道:“我们弘晖也是聪明的, 知道咬自己疼。”
胤禛还想说什么。
瓜尔佳氏对着四福晋摆了摆手道:“小孩子皮点,聪明点比较好,我们弘晖就是个聪明的。”
胤礽却不满意自己的儿子被欺负了,阴恻恻的看着胤禛, 想着事后怎么从胤禛的身上找回来。
胤禛抬手摸了摸鼻子,装作没有看见。
惠妃看着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泛酸。
大福晋抬手推了推身边的戈琪, 她想让戈琪加入到里面,争取夺得太后的欢心。
戈琪小脸上还带着一抹惊恐和羡慕,她咽了口水,试探的走了几步,来到太后的跟前,眼巴巴的问道:“老祖宗,我能看看弟弟吗?”
太后垂眸打量起眼前的孩子,垂着头,一副坎坷不安的样子,小手指拿着帕子搅和在一起。
这是大福晋带来的,说是嫡次女,看着与弘皙大小差不多,长相也没有弘晖讨喜,有些唯唯诺诺,完全没有皇家的格格该有的样子。
她们满人家的姑奶奶,未出嫁前,肆意张狂骑马涉猎,虽然现在学习了汉人的规矩,收敛了许多,但是戈琪实在是差的远了。
大福晋到底是怎么养的这孩子?
太后对着戈琪招了招手,慈爱的对着她道:“到老祖宗身边来,让老祖宗看看你。”
戈琪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她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不起眼的存在,这会儿老祖宗竟然对她如此的温柔。
戈琪的眼眶微红,她又走了两步,慢慢的靠近,抬眸看了一眼太后,发现太后带着慈祥的笑容,让她觉得十分的温馨。
太后握住了戈琪的手,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冷,不着痕迹的错开了手面。
戈琪的手上布满了冻疮,大福晋诺大的府邸,难道连个炭火都没有吗?
戈琪的眼眸却没有离开过双胞胎。
她羡慕双胞胎,羡慕弘晖,也羡慕弘皙。
弘皙是庶子,二婶也能很好的照顾她,为什么她的亲额娘却对她不亲呢?
戈琪羡慕的看着揽月,小手儿轻轻的摸了一下揽月的衣服上柔软的质感,羡慕的对着四福晋咧嘴笑:“真的一模一样啊,”
戈琪看着揽月没有笑的开心,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女孩子,揽月却能更幸福呢?
瓜尔佳氏听了笑着揉了揉戈琪的头怜惜的给她介绍道:“是的,这个是小弟弟,这个是小妹妹,他们是龙凤胎,所以长的比较相似,但是也不是一模一样。”
弘皙心里不舒服,这会儿嫡额娘对戈琪太温柔了,就连弟弟妹妹的目光都被她挣了去,他有些气鼓鼓的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推开了戈琪,霸道的说:“他们是我的弟弟妹妹,不是你的!你不许抢!”
弘皙小小的脑子里记得瓜尔佳氏的话,弟弟妹妹都是弘皙的,弘皙要帮嫡额娘看好弟弟妹妹,别让人欺负了。
瓜尔佳氏当初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有些玩笑,要知道弘皙才三岁能保护谁呢?
但是弘皙却当了真,他坚定的守在第一战线上,时刻的看着弘承和揽月。
弘承被弘皙那护崽子的样子,给惹笑了。发出咯咯的笑声。
弘承一笑,一旁的揽月也笑了起来。
揽月虽然小,但是双胎之间特有的默契,只要弘承开心的笑,揽月就跟着笑,当然弘承哭的时候,揽月还是笑,好似在笑哥哥这么大了还哭。
戈琪被推的一个踉跄,定定的看着弘皙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垂下头。
大福晋见此,微微蹙眉,对着瓜尔佳氏道:“太子妃这弘皙怎么这么的没规矩?怎么能动手呢?”
太后扫了一眼大福晋,让大福晋成功的噤声,有些维诺的站在了惠妃的身后。
她笑眯眯的伸手拉起了戈琪的小手道:“弘皙是龙凤胎的哥哥,所以有义务保护弟弟妹妹。”
戈琪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有些不服,但还是缓缓的点头。
康熙撩起帘子走了进来,看到胤礽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许多。
几人赶紧的站起身来,对着康熙行礼。
惠妃更是站起身来对着康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甜腻的笑容,对着康熙福身。
康熙摆了摆手道:“起吧。”径直走了过去。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康熙丝毫没有给她脸面,让她有些下不来台。
惠妃有些强颜欢笑的坐了回去。
康熙看着五个孩子,心里高兴,抬手一挥,对着李德全道:“去把朕准备的礼物拿来,分给孩子们。”
说着他坐在了弘承的身边,伸手在戳了戳弘承的小脸,惹得弘承开心的笑。
弘承还是比较喜欢见到康熙的,毕竟和胤礽比起来康熙才是最厉害的一个,只是现在他还小,不经常见康熙,所以他争取每次见到康熙的时候,都对着康熙天真的笑,经历了各种斗争身心疲惫的康熙,看到天真无邪的他,还能不记住他?时时的想起他来。
弘承心里打着小九九,咧着嘴冲着康熙笑的十分开心。
康熙扫了一眼戈琪,有些微微发抖的小手,微微蹙眉,这孩子怎么怕他怕成了这样。
康熙转头对着一旁的弘皙道:“弘皙,出去玩会儿吧,你大伯家的哥哥都在外面玩呢,你们也去吧。”
这话很明显包括戈琪。
戈琪不想去的,外面很冷,和她的闺房一样冰冷,不如这宫里暖和,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身上都暖融融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弘皙听了有些犹豫,看看弘承,又看了看弘晖,他生怕弘晖再对弟弟下手。
瓜尔佳氏算是看出来了弘皙的犹豫,伸手揉了揉弘皙的脑袋,对着弘皙柔声道:“没事儿,有你四叔和四婶在呢,不会让弘晖欺负弟弟了。”
戈琪却知道,皇爷爷的话是不能改变的,既然皇爷爷发话了,就算是她不想去,那也要去的。
戈琪对着康熙像模像样的福身,慢慢的走了出去,戈琪的乳母胡氏也快速的跑了出去。
弘皙听到瓜尔佳氏的保证,经受不住诱惑,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大福晋眼眸急闪,对戈琪十分的不满,这个节骨眼上不在太后和皇上身边好好的表现,竟然跑出去玩了。
一出去之后戈琪就松了一口气,她看着身边的弘皙,微微蹙眉,弘皙是庶子怎么就能生活的这么开心自在呢?她堂堂一个嫡次女,却不如弘皙。
还有太子妃的那个嫡女,更是千娇百宠,一时间无线的嫉妒涌上了戈琪的心头。
戈琪走到弘皙的面前示好,对着弘皙笑眯眯的道:“弘皙弟弟,我们一起玩堆雪人吧,可好玩了。”
弘皙犹豫的看着毛氏,得到毛氏的首肯之后,才点了点头。
他从来没有堆过雪人,这个冬天他都没怎么出来过,嫡额娘怕他生病,都是在屋里和弟弟妹妹玩,现在遇到了一个差不多的孩子,慢慢的就玩到了一起。
戈琪让弘皙负责堆一个小雪球,弄来做雪人的头。
她自己则是负责滚动雪人的身子,两人在院子里玩的热火朝天。
雪人终于有了一个雏形,弘皙颇有成就的看着雪人问道:“戈琪姐姐,咱们是不要给雪人画上眼睛和嘴巴,还有鼻子。”
戈琪的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弘昼笑得小脸儿通红,她指挥者她的乳母去弄些木炭,手上的动作不停,用手团了两个团子给雪人安装眼睛,白色的雪上面没有任何的东西,看着比较匮乏。
戈琪微红的鼻头上冒出晶莹的汗珠,眼眸里的光芒急闪,片刻之后,戈琪拿起一个小雪球直接砸在了弘皙的身上。
弘皙反应过来,也学着团了雪球往戈琪身上砸,正跑着,弘皙脚下一滑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毛氏看到弘皙滑倒,慌忙去接,只是没有弘皙倒下去的动作快,只看看的拉住了他的衣服稍微阻止了一下他摔下去的重量。
饶是如此等弘承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嘴唇也给磕破了皮,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毛氏蹙眉扫了戈琪一眼,她总感觉戈琪是故意的,只是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计呢?难道就因为刚刚弘皙推了她一下吗?
毛氏想到这里,眼神闪烁不定,戈琪今年更够跟着来请安,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戈琪看到弘皙摔倒,嘴角微微上扬,瞬间就变成了惊恐,她跑到了弘皙的身边,对弘皙关怀的问道:“弘皙弟弟,对不起,都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带着你打雪仗。”
弘皙张嘴就想哭的,看到戈琪这般,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满脸的我很勇敢,。
他咧嘴冲着戈琪笑,嘴上的伤口一下子疼得他眼泪汪汪的。
毛氏对着戈琪道:“我先带着弘皙回去,你也回去吧吗,戈琪格格。”
戈琪眼眸微闪,满脸内疚的垂首。
毛氏抱起地上站着的弘皙,就朝着主殿走去,好在弘皙的上不严重,只是不小心用牙齿咬破了嘴唇,就是这样还是最好上点药才行。
还有那个戈琪,以后绝对要远离,这孩子不简单啊。
戈琪眸光阴冷的看着人离开,看着身边的雪人,一脚踹了上去,知道雪人完全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这才有些气喘吁吁的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戈琪的乳母胡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着地上原来堆雪人的地方,面孔扭了一下,对着戈琪道:“咱们也回去吧,外面还挺冷的。”
戈琪看着胡氏,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伸手让胡氏看着自己的手道:“你看,别人家的格格千娇万宠,我呢,就如那阴沟里的老鼠苟且偷生,一样的阿玛,一样的额娘,为什么对我却是这般呢?”
胡氏看着戈琪这个模样,心里难受,戈琪是她从小奶大的孩子,她有最好的都想给戈琪,可是没有戈琪的经历,恐怕不了解,戈琪是在康熙三十年出生的,到现在已经六岁了,看着和弘皙差不多的身高,就能看出来,戈琪的不受重视。
戈琪小的时候也是盼望着能够得到额娘的宠爱,可惜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戈琪已经完全变了,她变得暴躁易怒,而且在外面胆小懦弱。
弘承和揽月两人都躺在榻上,揽月啊啊的声音尤为突出,惹的康熙和太后两人捧腹大笑。
弘承伸手拽住了康熙的手指,百无聊事,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要是长大了他也能出去玩了。
他不是幼稚,只是童心未泯。弘承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
眼眸一扫,就眼尖的看到了康熙腰间的玉佩,努力的伸手去抓,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康熙腰间的玉佩给抓了下来。
小小的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这东西是康熙贴身带的,要是在现在一准的国宝级别的,看着置地,放在清朝应该是老值钱了吧。
想到这里,小小的脸蛋上扬起一抹高兴的笑容。
揽月也是不甘落后,弘承手里拿着玉佩,揽月抓住那明黄色的绳子,使劲的拽了起来。
两个孩子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抢起康熙的玉佩来。
康熙感受到腰间的拉扯,微微垂眸,看到两个孩子的动作,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胤礽在弘晖把弘承咬哭之后,就盯着弘晖,生怕弘晖再咬了弘承或者揽月,这会儿听到康熙的笑声,从弘晖的身上转移过去,看到两个孩子耍宝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康熙干脆从腰间把玉佩扯了下来,诱哄的看着俩人:“谁抢到就是谁的。”弘承闻言抢的更卖力了,很快绳子从揽月的手里划出。
揽月不动康熙的意思,只知道哥哥的手紧越来越大,眼看着绳子就要掉落,揽月不依了,张嘴就哭了起来。
弘承听到揽月的哭声有些脸红,他竟然和一个奶娃娃抢东西。手上的力道一松,玉佩掉落,直接砸在了脸上。
他眼眸微红,片刻之后泪水凝聚在眼底,撇嘴也哭了起来。
康熙朗声笑了起来,弘承真是个开心果,只是弘承哭了他要哄哄才行。
康熙身上的玉佩,好几个人都想要的,最后都没有得来,当初弘皙刚刚出生的时候,康熙给过一枚玉佩,不过那玉佩是普通的花型,与这枚雕刻着龙纹的玉佩,差别大了。
因为弘承的失手,玉佩直接落在了揽月的手里,今天揽月算是最大的赢家,得了太后的镯子,又得了康熙的玉佩。
胡氏带着戈琪从外面走了进来,戈琪对着康熙行礼,满脸的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情。
这让的戈琪,让本来郎笑的康熙微微蹙眉。
心中却想着找时间与胤褆说说,戈琪这孩子是格格,是他们大清尊贵的格格,哪里能这么的畏畏缩缩的,没有一点格格的样子呢。
戈琪看到康熙看她,鼓起了勇气对着康熙问道:“皇爷爷,我能看看小弟弟吗?”
康熙知道,刚刚戈琪就想看看孩子的,就被弘皙给阻拦了,这会儿再次提出的话,他不能在拒绝了。
想到这里,他对着戈琪招了招手,温柔的抱起弘承,放在怀里,对着她道:“过来吧。”
戈琪好像没有想到,康熙会同意一般,脸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戈琪小心的走到了康熙的身边,感受着康熙的眸光,心底有些激动,要是她能一直这样得到皇爷爷的关心,得到太后的眸光就好了。
想到这里,戈琪的眼眶微微泛红。内心深处剧烈的挣扎,她的阿玛和额娘让她来做这件事情,就没有想过她可能活不下来吗?还是说皇爷爷不会怀疑一个孩子。
弘承看到戈琪红着眼睛的样子,呼吸一滞,戈琪,好像就是一个悲情女主角,也可能是女配,受尽磨难最终得到幸福。
想到这里,他对着戈琪咧嘴一笑。
戈琪这是第一次看到毫无杂质的笑容,在她出生的六年里,只有胡氏真心的待她,却又是那么得小心翼翼,要是她的额娘是太子妃就好了。
想到这里,戈琪转头看向了大福晋,那有些焦急的面孔,心中一丁点的期盼都消失殆尽,她不能为别人活着,总要为自己活一次。
戈琪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康熙的手里,然后就跑了出去。
戈琪的样子虽然狼狈,性格虽然怪癖,但是她却在最后关头不舍得伤害弘承了。
康熙蹙眉抬起手,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段带着白色汁液的夹竹桃根茎,这东西剧毒无比,要是戈琪拿着这总东西摸了弘承的小手,按照弘承吃手的习惯,必然是要中毒的。
夹竹桃的汁液的毒素,是有目共睹的,
康熙阴冷的扫了一眼胤褆,又看了看被这发展吓得愣住的大福晋,对着李德全沉声道:“去把那小丫头给朕找出来去,朕倒是想要问问,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做这等的事情。”
胤褆吓得心跳骤停,他赶紧的走了两步,跪在了康熙的脚下。
胤礽更是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后怕,这短短的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等的事情。
大福晋直接跑到了胡氏的跟前对着胡氏厉声道:“你让戈琪做了什么?!”大福晋对戈琪虽然不喜,但是戈琪比较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对戈琪的一些事情也不太清楚,这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忙不过来,更是对戈琪不闻不问,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又不是儿子。
胡氏有些傻眼,这大福晋是什么意思?但是胡氏不敢开口说话。
康熙的怒火还没有平息,李德全抱着戈琪回来了。
戈琪的眼眸微微阖着,嘴唇是不自然的青白色,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还在往下滴水。
李德全冷的浑身发抖,声音有些颤抖道:“皇上,戈琪格格,跑出去之后,直接要跳水自杀,亏的奴才跑的快,要不然格格就没有命了。”
李德全带着一丝的后怕,是什么让这么小的孩子有了一心赴死的勇气。
康熙指着地上的东西,开口问戈琪:“谁教给你的这个东西,为什么要害弘承?!”
戈琪最是会察言观色,她从康熙的眼里看得出,康熙不想她说是她的阿玛。
阿玛这两个字,在戈琪的嘴边饶了几次,最终费力的吐出来两个字:“胡氏。”
大福晋被眼前的一切给吓傻了,她没有想到戈琪竟然在这么冷的天里,还在初一这天跳水自杀,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福晋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的走到了李德全跟前,伸手对着戈琪就是两巴掌,打得戈琪本来失去了血色的脸,浮上了一层粉红。
这一瞬间发生的太快,李德全完全无法阻止,眼睁睁的看着戈琪结结实实的挨了两巴掌。
大福晋打完戈琪之后,对着康熙跪了下来,哀求道:“求皇上开恩,戈琪还小她不懂事,求皇上开恩。”
这是戈琪完全没有想到的,她没有想到一向对她不冷不热,动不动就动手打骂的额娘,竟然会为了她给盛怒的帝王求情。
太后与康熙对视一眼,片刻之后,开口道:“老四先回去吧。”
四福晋早就想走了,只是四爷不提要走的事情,明显是想要趟这趟浑水。
只是这事情要真的是大阿哥指示的戈琪,恐怕只要帮助大阿哥的话,那势必要得罪太子爷。
要知道谁也不能容忍,有人三番两次的伤害自己的嫡子。
太后对着李德全说,:“李总管,你把戈琪给姝红,让姝红带着她去换身衣服,你也赶紧的去换衣服吧。”
康熙抬眸一看,李德全的身上已经沁湿了一大片,怪不得李德全的脸色不太好看呢,她对着李德全摆了摆手道:“去吧。”
康熙的眼眸阴冷的扫过胡氏,胡氏吓得跪在地上,她对着康熙哭诉道:“皇上开恩啊,求皇上开恩,这东西奴婢也不知道格格在那里得到的,奴婢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啊!”
胡氏这个时候才知道那夹竹桃的作用,她心里那个悔啊!
之前那人告诉她,夹竹桃只会让人变成哑巴,并不会伤害性命的。她才想办法让戈琪做的,要不然她才不舍得让戈琪送命,当然现在变成了她送命。
胤褆跪在地上请罪道:“都是儿臣教子无方,请皇阿玛赎罪。”
看到这里的胤褆,康熙心里难过极了,党挣的出现,让他的两个儿子针锋相对,更是想用那些肮脏的手段来对付他年仅三个月的侄子。
哪怕他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胤褆不敢相信,戈琪会无缘无故的要伤害弘承,这个想法他也有过,这大年初一,明目张胆的当着皇阿玛的面来伤害弘承,他还没有这个胆子。
弘承感受到了康熙的心情,用手抓着康熙的袖子,轻轻的拍了拍康熙因为生气而攥紧的手背。
康熙转头看了一眼弘承清澈见地的眼眸,那种纯善的眸光,让康熙的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许多,但是一想到胤褆,他的心就如刀割一样难受。
胤礽心中有数,看着胤褆的眸光有些通红,他在看看躺在康熙身边的弘承,心头一阵的难受,要不是戈琪把东西给了皇阿玛,恐怕他的弘承此时已经不在了。
姝红给戈琪换好衣服之后,带着戈琪走了出来。
姝红红着眼眶,走到了太后的身边,沉默的看着地面。
一个孩子手上脚上都布满了冻伤,更是身上也没有一个好地方,好多都是一块紫,一块青,看着让人心疼,谁家的格格会遭这份罪?
太后扫了一眼姝红,微微蹙眉,心中有些纳闷。
姝红小声的给太后解释了一下,听得太后眼眸通红。
转头看向了一旁跪在地上的大福晋心更加的冷了。
再看看惠妃被吓傻的样子,一脸的无奈。
惠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现在一句话不敢说,生怕一开口就让康熙听出来她的变化。
她哥哥之前给她说的礼物,难道就是这个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暗骂,这该死的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自己把证据送到皇上的面前。
弘承伸手攀上了康熙的胳膊,脸上有些惊魂未定,他这么差点死了?
胤礽一眼就看出来弘承的想法,刚刚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打破,抬手轻咳了一声,对着康熙道:“皇阿玛,弘承想让你抱他。”
康熙听了,绷着的脸,一下子柔和了不少,这孩子还在和他撒娇呢。想到这里,康熙冷硬的心,都柔软不少。
他伸手把弘承抱在了怀里,对着胤褆说:“这事儿就交给你查,要是不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给朕带着你的家眷去给世祖爷守灵!”
这句话无疑是等于放逐了胤褆。
胤褆后背被冷汗湿透,对着康熙叩首。
胤礽真的是越来越有一个帝王的样子了。
弘承趴在了康熙的肩上,心中想了一下,发配出去守灵,康熙这是怀疑胤褆了,
康熙只给了胤褆两个选择,要么处理了这个幕后之人,要么就直接去守灵,按照胤褆一贯的尿性,他绝对不会去守灵的。
胤褆对着大福晋扫了一眼,让人带着瘫在地上的胡氏退了出去。
大福晋看了一眼戈琪,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道:“戈琪,跟着额娘回去。”
戈琪吓得往后一躲,片刻之后,一狠心跪在了地上,抱着太后的腿对着太后哭到:“老祖宗!求求你救救戈琪。”
大福晋闻言气急,她忍着怒气上前一步,想要强行拉着戈琪的手,将她拉起来。
戈琪却一下子哭的撕心裂肺。
太后有些不忍,对着大福晋道:“让戈琪在哀家这里住几天,你先回去吧。”
大福晋这才有些讪讪的松了手。
年初一的家宴,以一场闹剧而结束,康熙虽然心烦,但是看着弘承那可爱的小脸,烦恼消失。
过了十五日子就快了起来,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变暖。
胤礽的和康熙开始了忙碌了起来。
从若撩起帘子走了进来,对着瓜尔佳氏笑道:“主子,果然不出您所料,戈琪被养在了太后的身边了。”
瓜尔佳氏拿着拨浪鼓逗着揽月的手一顿,又继续拨弄,发出咚咚的声音。
眉眼中含笑的问道:“那天毛氏带着弘皙直接回来了,本宫还纳闷呢,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回来了,弘皙摔在地上把最磕破了,毛氏担心不吉利,就带着弘皙提前回了毓庆宫。”
说到这里,她继续分析道:“有毛氏在身边守着,这弘皙怎么就把嘴给摔破了?还有戈琪从那里弄出来的夹竹桃的根呢?那么毒的东西,在皇宫里早就不见了的,就让她给恰好弄到了,还教给了皇上?!”
从若知道瓜尔佳氏的意思,对着瓜尔佳氏点头。
瓜尔佳氏看着揽月被拨浪鼓逗的笑起来的样子,又拿着在弘承的面前晃悠,见弘承不为所动,才有些气妥的问:“大福晋做了什么,让太后自愿上当?”
可不是自愿上当吗,戈琪再是厉害,也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小孩子什么都展现在脸上。
太后人老成精,那里猜不到戈琪的想法。
从若听了笑着说:“戈琪回去了一天,就病了,而且拒绝任何人探视,太后气急,在她慈宁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去了一天就病了?就怀疑大福晋因为那天戈琪不跟她走,而报复戈琪,就带着依仗直接去了大阿哥府里结果看到在这寒冷的天里,躺在那破旧的屋子里奄奄一息的戈琪,要是太后去的晚上一步,恐怕就是给戈琪收尸了。
瓜尔佳氏听了,对着从若道:“大福晋是个糊涂的,自己的孩子那里有不疼的道理,只是戈琪算是得偿所愿了,只希望这孩子有朝一日不要后悔的好。”
春风吹过大地,慢慢的树上爬了一层绿意,各种花儿竞相开放,等到五月的时候。
弘承就八个月了。
弘承会简单的叫阿玛和额娘。叫的最熟练的还是皇爷爷这三个字。
不是弘承不说长句子,可能嗓子发育的问题,却是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崩,要是说的多了,他自己都听不懂。
揽月到现在都不会说话,整日里坐着要么爬的飞快,就是不开口,想要什么东西都是伸手指,然后让人去拿。
这天,弘承软磨硬泡,撒娇卖萌的跟着胤礽去了上书房。
胤礽临出发之前,再三的嘱咐弘承:“我们大家都有事情要忙,黄河决堤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所以弘承你要跟着可以,但是只能安静的自己玩,绝对不能打扰到别人知道吗?”
弘承十分用力的点头,拍着胸脯,留着口水保证道:“听话,听话。”
弘承抬手擦了一把口水,心中有些悲哀,从他开始长牙开始,牙床就开始发痒,口水分泌过多,让他没法控制自己,不断的流口水。
胤礽得到弘承的保证,叹了一口气,最终抱着弘承坐了龙撵去了上书房。走到上书房里,胤礽就把弘承放在了榻上让他自己玩。
他却是和康熙,与大臣们一起商讨洪灾的事情,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这样,今年只是多了一个小奶娃弘承。
弘承先是坐在榻上玩,榻上放着玩具,有九连环还有点心,最让弘承喜欢的是那个九连环,他白弄了半天都没有解开,慢慢的有些气妥。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弘承已经肚子咕咕叫了,在转头看着康熙和那些大臣热火朝天的样子,弘承一阵气妥。
这会儿李总管去端茶了不在,他要偷偷的跑到皇爷爷的脚下,让他抱着我。
弘承小心的从榻上爬了下来,没有发生任何的动静,小心的往前爬,直到爬到了康熙的案桌底下,才发现这案桌有些高。
而且康熙低沉的话,就在案桌的上面,弘承打了一个哈欠,趴在铺着地上的羊毛毯子上睡着了。
几方争执不下,众人都有些疲惫,康熙宣布等先去吃饭,稍后再议。
胤礽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伸到一半,就身子僵硬了,他错愕的发现,那个之前坐在榻上乖巧的,玩九连环的弘承,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