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白色的窗纱被透过窗缝的冷风吹得飘动,今天的天气好,冬日的阳光有几分暖意,映衬得客厅一室的柔光。
江延坐在沙发上,脚边,生姜嘴里叼着一根火腿肠,绕着他的脚窜来窜去,这是慕瑶给它的,它想要跟江延一人一狗,各一半。
生姜可懂事了,它是懂得分享的好狗。
江延低眸,他看着那圆滚滚的狗身,像是一个肉团在他脚边蹭着,他冷声开口:“不许靠近我,再不理我远点,我就把你的火腿肠丢掉。”
“嗷呜……”
生姜瞪着圆圆的狗眼看向江延,委屈巴巴地,它自己蹲坐在一旁吃火腿肠了。
这时,慕瑶将煮好的粥端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印着小碎花的围裙,头发半挽在身后,几缕碎发垂下,小脸恬静动人。
江延起身走过去。
“粥可以吃了。”
将碗但放在桌子上,然后慕瑶走过去,将咬着火腿肠的生姜抱起,放在了高椅子上。她把切碎的火腿肠放在粥里,这是它的早餐。
看着那个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蠢狗坐了,江延眸色沉了沉,冷冷地瞥了那只蠢狗一眼。
看着慕瑶在蠢狗的身旁坐下,而他的碗被放在了慕瑶的对面,薄唇抿了抿,江延将碗端过去,直接在女孩的另一旁坐落下来。
对上慕瑶惊讶的神色,江延开口:“我病了胃口不好,我想坐在你身边,这样我会吃得多一点。”
看着女孩不明所以的神色,他勾唇,凑到她耳边笑道:“没听说过秀色可餐?”
“你不要说话了。”
慕瑶耳根一热,她觉得现在的江延的脸皮越来越厚,甚至是不要脸。
靠得近,鼻尖处,是女孩身上散发的甜甜果香味,让江延心尖发软。
从女孩收下他的礼物后,他的胸口处就像是塞了一个蜜罐子,时时刻刻地浸出一些蜜糖,让他心身愉悦。
“慕瑶,胸针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收了就是我的女朋友。”江延的唇角高高扬起。
闻言,慕瑶神色一愣,她莹白的小脸涨红,气道:“你刚才并没有这样说,我把它还你。”
她根本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
江延笑了,“不行,我逗你玩的。”
看见女孩又羞又气,江延胸口处鼓动得厉害,身体燥热,像是发烧得更厉害了,他漆黑的眼底藏着柔意,“等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给你送更大更漂亮的宝石。”
慕瑶声音温吞,又带着一股子羞意,“你再乱说话,你就别吃早餐了,拿着药回家吧。”
江延热热的心头突然一凉,漆黑的眼眸看着女孩莹白精致的侧脸,他低沉的声音闷闷的,“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了。”
比赛在后天举行,慕瑶买了今天的飞机票,准备明天休息一天,养好精神参加比赛。
慕瑶收拾行李出来,依然看见身体高大的少年坐在沙发上,江延已经吃完药了,他还不愿意厉害,不是说自己头疼,就是说自己全身无力,走不了路。
她还是第一回 知道,他竟然会这样赖皮,脸也不要了。
“我要出去了。”慕瑶对他说道。
江延抬眸,“去哪里?”
“我要去c市参加比赛,我要锁门,你回去好好休息养病吧。”她的目光落在少年的手背上,“回去后,你要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
“几点的飞机?”江延问道。
“十点三十分的。”慕瑶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这里去机场需要三十分钟。
“嗯。”
江延应了一声,他掏出手机,直接吩咐那头的人帮他买一张飞去c市,十点半的机票。
挂上电话后,江延对上女孩惊讶的目光,他笑了,“老爷子说过,让我陪你去参加比赛,老爷子的话,我不敢不听。”
“汪,汪,汪。”吃得饱饱的生姜摇晃着胖乎乎的狗身跑过来。
江延挑眉,“再说了,你可以把它带去,我会帮你照顾它。”
车子里。
慕瑶抱着生姜靠窗而坐,她确实担心自己不在的这么多天里,生姜会没有人照顾,现在江延提出帮她照顾小东西,她很难拒绝。
江延伸手过去,将慕瑶怀里圆滚滚的蠢狗拎起,看着它在半空中踢着脚,他一把将它丢在一边,自己高大的身体往慕瑶那边挪过去,“它太胖了,你不要经常抱着它,白天你应该让它自己活动减肥,这样对它才是最好的。”
“汪,汪。”
在椅子上滚了一圈的生姜委屈巴巴地趴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延不要脸地凑到它主人身边,还胡言乱语骗它主人不抱它。
这人比它还狗。
“我知道了,你不要坐太近。”
少年越坐越近,现在她和江延之间只有一个手巴掌的距离而已,她鼻子的嗅觉一向很好,她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黑色的长发下,女孩的耳尖尖红了。
慕瑶向窗边挪去,想要离江延远一点。
然而下一秒,江延又向她贴近,她那像蜗牛般挪出来的距离一下子便缩减了。
他勾唇,“我冷,你身上暖,我想挨着你。”
少年清俊的脸上还带着生病的苍白,有几分羸弱,往常那样冷酷肆意的一个人,此时可怜兮兮的,慕瑶心头一软,没有再多说什么。
机场里人来人往。
少女细软的墨发披散在肩膀上,肤色胜雪,明眸皓齿,尤其是一双乌黑的眼眸,水汪汪的,像是点缀了细碎的星光。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双腿纤细笔直,怀里还抱着一直丑萌的小奶狗,水灵灵的模样在人群里特别招人眼。
路过的人都没有忍住,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难以收回。
有想要上前搭讪的,然而看见少女身边的男生身高体大,神色清冷,气势迫人,满脸写着不好招惹,他们纷纷止步。
慕瑶看向江延,微微涨红了脸,她开口:“江延,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生姜,我想上洗手间。”
“需要我陪你吗?”江延低眸,唇角勾起。
慕瑶直接将生姜塞到了江延的怀里,“不用!”
看着自己怀里与他对视的蠢狗,江延嫌弃地哼了哼。
洗手间里。
慕瑶洗完手后,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
“你好……”
“喂,慕瑶,我是陈清辉。”
慕瑶往外走的脚一顿,江延的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陈清辉好不容易查到了慕瑶的电话,“慕瑶,延哥是不是去找你了?我听蒋叔说他生病,还晕倒了,他现在怎么样?”
今天上课,江延并没有来,想到昨天江延走得匆忙,而且满手都是伤,陈清辉打了电话给江延,然而对方并没有接听,他又打了电话给蒋叔,才知道江延生病晕倒的事。
“今早江延已经醒来,他吃了药,不过还有点发烧。”
闻言,陈清辉舒了口气,江延那样的体质,只是发烧的话,他必定很快会恢复过来,“那就好。”
突然想起什么,陈清辉又问道:“慕瑶,延哥是不是将他赢来的第一名奖品送给你了?”
陆晨说江延这样着急赶回去是为了见谁。
他想到的,只有慕瑶。
慕瑶握着手机的指尖收紧,“嗯。”
“果然!”
江延是为了慕瑶参加比赛的。
他查过了,比赛是一家国外公司举办的,那一等奖的宝石是该公司的掌权人想要送给心爱女人的礼物,然而,他心爱的人死了,掌权人不想睹物思人,便把宝石拿出来设计成胸针,作为第一名的奖品。
要拿第一名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在那样的小岛上,没有物资,坚持七天,三年的比赛以来,江延是第一个坚持到最后的冠军。
“你知不知道,那是延哥参加比赛赢来的奖品?”陈清辉微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慕瑶轻声应道。
“你知道?延哥跟你说了?”
“嗯。”
“那你知不知道,比赛的规则是什么?延哥在岛上待了七天,没吃没喝没住的,跟一百多个参赛者争抢那仅有的,被藏起来的食物,还不到三天的时候,就有三分之二的人坚持不住退出比赛了。”
终于意识到江延是将慕瑶当作情妹妹,陈清辉想要助自己的兄弟一把,“而且,最后那天延哥遇到了暴风雨,他坚持把岩顶上的旗子拿下来时,弄伤了手,你肯定发现他的手都是擦伤吧。”
这也是他听那个跟江延一起出来,拿了第二名的参赛者说的,说江延像是疯了一样,命也不要似的,丝毫不顾危险坚持攀岩,最后把小旗子拿下。
江延为的就是第一名。
“我不知道那个一等奖,小小的胸针对你有什么特殊含义,延哥拼死拼活地要弄给你。”
翘长的睫毛轻颤着,慕瑶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陈清辉的话。
陈清辉在哄女孩方面他是很有经验的,他知道怎么样打动一个女孩子的心,他继续煽情,替江延说尽好话,“延哥的性格,你应该也有点了解,他那样清冷,高高在上的性子,谁都不爱搭理,但是一旦入了他的眼……”
走回大厅,穿着一身黑色的江延在人群里,依然出众醒目。
她走过去,才发现江延对面站着一个女生,对方甜甜地笑着对江延说着什么。
“回来了?我们走吧。”江延看见慕瑶,漆黑的眼眸里才露出一丝笑意。
“嗯。”
“江延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甜美女生敌视地看了慕瑶一眼,目光落在那莹白的小脸上,她神色愣了愣,眼底忍不住浮现惊艳,心底浓厚的危机感升起。
周甜从小自持自己长得好看,家世好,一直都是被家人,朋友团宠着,捧着的小公主,现在发现竟然有比自己长得好看,而且对方还能靠近江延的女孩,她不得不警惕。
周甜敌视地看向慕瑶,怎么看对方的脸,怎么觉得碍眼。
面前少女的皮肤太白了,肯定是打了美白针。脸上看不见毛孔还有任何痘印斑点,是做了很多次的激光吧!
还有那五官,绝对是整过的,否则,哪有人每一处都这么好看?像狐狸精似的,清纯明媚又勾人。
“江延哥,这是谁啊?”周甜忍不住开口,她想质问江延为什么让这个女的接近。
江延英挺的眉头微蹙,直觉得周甜太烦,妨碍他和慕瑶相处,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声开口:“不关你的事,你再不离开,我让周文言派人来带你走。”
说着,他将怀里的狗子放在行李箱上,单手拉着箱子,另一只大手牵上慕瑶纤细的手腕,转身离开了。
“哎,江延……”
周甜在原地愤怒地蹬了蹬脚,她不敢惹怒江延,只能怨怨地瞪着慕瑶的背影,江延那样清冷的人,竟然被狐狸精勾引了?
行李箱上,生姜坐着,两只胖胖的狗爪子扒着行李箱的拉杆,两条小短腿伸出,在半空中晃了晃,圆滚滚的狗身微微颤颤,显然担心自己掉下箱子。
慕瑶想要将它抱起,然而她一只手被江延握着,“江延,生姜要掉下来了。”
江延回头,看了扒着箱子的蠢狗,唇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不会掉。”
可怜的生姜直到上飞机的货仓后,一颗狗心才得到安抚。
飞机上,慕瑶也不知道江延用了什么办法,他的位置是在她的旁边。
“你可以放手了。”慕瑶示意江延握着她的大手松开,他的掌心滚烫,温度很高,显然,他的烧还没有退下来,“你的头疼不疼?”
江延低眸,漆黑的目光落在女孩的手腕上,白皙纤细,似乎他稍稍用力便会将它折断,温热的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摩挲了几下,他才松手。
指尖上残留着她细滑的触感。
“疼!”
江延对视上女孩水润的眼眸,他清隽的脸主动凑近她,头靠在她过分纤瘦的肩膀上,“疼死了,让我靠一靠。”
“江延!”
慕瑶对于两人这样亲密的接触有点不习惯。
她想要伸手将人推开,然而下一秒,脑海里响起了陈清辉在电话里说的话,“慕瑶,延哥为你掏心掏肺!”
少年黑色的短发刺得她的侧脸发痒。
慕瑶说:“只靠一会儿。”
鼻尖溢满了女孩甜甜的果香味,江延无赖地靠着慕瑶的肩膀,心怦怦直跳,他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