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献给你的十四行诗(十四)

奥罗拉·西福尔。

这个柔软的名字在舌尖处缱绻,最后化成一道悠长的叹息。

克莉丝塔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握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干净的白纸上几个人名被她列出来,其中两个被重点画上圆圈——夏洛克·福尔摩斯,塞西尔·林德伯格。

她和夏洛克在那个房间里最后还是没有见到幕后主使,只有那位奥罗·拉西福尔小姐。

一个完全不该在那种时候出现在那种地方的人。

克莉丝塔现在还能清楚地回忆起奥罗拉·西福尔出现后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

奥罗拉·西福尔转过头看见他们的时候意外了一下,随后用最标准的淑女式微笑对他们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们大概会很疑惑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们。但我可以保证,我来这里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给你们造成什么麻烦……无论你们在调查什么。”奥罗拉·西福尔如是强调。

然后奥罗拉·西福尔让他们带走了那个小女孩子。也许是生活环境造成的敏感,小女孩立刻挣脱奥罗拉的怀抱扑入克莉丝塔怀中。

克莉丝塔联系了苏格兰的人把小女孩带回去,转身和夏洛克回221B。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克莉丝塔感慨道。

“并没有,事情越来越清楚。奥罗拉·西福尔在这件事上的地位无足轻重。不过她也给我们带来了某些线索。”夏洛克半隐在夜色下的面容暗藏兴奋。

“例如?”

“这还需要问吗?真正的凶手肯定是奥罗拉·西福尔认识的人。不仅如此,他们的关系比普通朋友亲密,奥罗拉·西福尔喜欢他,这一点从她今天格外正式的打扮就就可以看出来。所以幕后主使者是个男人。奥罗拉·西福尔约见情人,并且对我们说出了那一番话,很明显,她知道些什么,并且试图劝阻,不过那只会是无用功。”

克莉丝塔见他谈及案子就一改往日神情恹恹颓唐的模样,忍不住扶额,但乱飞的思想并没有打乱她的思绪,“那么,奥罗拉被伯德家族拐走最近才找回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是怎么和一个谨慎多疑的幕后主使者发展成为情人的?”

“谁说奥罗拉是最近才认识主使者的?”夏洛克讶异地瞥了她一眼,“媒体可没提到奥罗拉·西福尔失踪的这几年在哪里。”

“西福尔夫人可不是什么手段温情脉脉的人。奥罗拉那几年……”克莉丝塔略微拉长了词语的发音,“西福尔夫人会更乐意斩草除根。”

而且西福尔夫人出现在那种赌场内,就证明了她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规矩。

“政客的手都不干净。”夏洛克冷淡地点评了一句,“西福尔夫人是个合格的政客,比谁都明白利益至上的道理。斩草除根?”他哼出一声阴阳怪气的调子。

“我以为她会先做个合格的母亲,她很爱她的女儿。”

“她又不止一个女儿。”夏洛克冷嘲。

“不是说独女吗?”克莉丝塔挑了挑眉,不解。

“姓西福尔的只有一个。”

西福尔夫人本身出身英国一个显赫的家庭,和西福尔家族的联姻算是强强结合,流着两个家族共同血液的奥罗拉·西福尔是将两个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完美纽带。西福尔夫妇貌合神离,不会有第二个孩子,所以奥罗拉·西福尔对西福尔夫人而言当然重要。

“为什么你对这种豪门辛秘也会这么熟悉?”克莉丝塔想通以后又忍不住吐槽。

“你只需要一点浅薄的医学知识和一点观察判断能力就能看出来她起码生过三次孩子。”

……

克莉丝塔屈膝坐在床上,撑着头忍不住想,这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谋杀,而是牵扯到这个国家最顶尖政客之间的博弈。

可这似乎又只是一起简单的谋杀,除了西福尔家族和伯德家族,并没有出现其他影子……不,应该还有一个……

麦考夫·福尔摩斯!

那才是英国最顶尖的政客。

她想到这里及时打住,苦恼地丢开笔,突然想起这个消息还没有告诉塞西尔,于是她编写了一段文字向塞西尔叙述全过程。

塞西尔很久之后才回了几句信息,凌乱的字句接可以看出他心情糟糕,毕竟自己故事中的案件在现实中被还原,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克莉丝塔在短信中写了不少安慰他的话,然而除此外也有些无可奈何,一个至今没有露出真面目、隐藏在暗藏蠢蠢欲动的幕后真凶,谁又能怎么办呢?

还有奥罗拉·西福尔,她的出现,让这个案子沾染上了更深一层的含义。

……还有隐约相关的伯德家族,那个推测出的伯德家族合作者至今没有影子。亚瑟·伯德的垮台,真的只是西福尔夫人造成的巧合吗?真的没有更深一层的推手吗?

她有些头疼,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个复杂的阴谋。

也许,这一切都要等夏洛克来揭开重重面纱,推理分析到底不是她的强项……或许,夏洛克的存在成功证明了……并没有成功……

她眯起眼睛,放任思绪飘远。

此刻,被寄予重望的福尔摩斯先生正拿着一张纸牌,是之前那个男人手里把玩的那张梅花Q。

梅花牌,意寓幸运。

梅花Q,战争与智慧女神,或者是影射玫瑰战争中那位皇后。

一张出现的合理而矛盾的牌。

离开之前,那个男人把这张扑克牌放进了他的口袋作纪念。

当然,那个男人动作明显得他这个正主早就发现了的事情没什么可讲。

他拿着纸牌,在灯光下看了好一会,纸牌的质感比一般扑克牌要稍厚。夏洛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慢慢将扑克牌从薄薄的厚度中分出两部分。

其中一部分的内部牌面上如上次般,用华丽飘逸的花体写着一段夏洛克看不懂意思的诗歌。

如果克莉丝塔或者塞西尔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这是塞西尔写的那首十四行诗的第二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