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娜不喜欢最近被起用的叫克雷尔的家伙,贪婪的不知进退,有几分聪明,可惜手段狡诈。按理来说明安娜远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人,但让她都觉得狡诈阴险,可想而知克雷尔的手段下作到什么地步。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人暂时取代艾玛的那一部分职责。
明安娜不是能受这份委屈的人。她自幼在组织的英国分部长大,虽然没有父母,但足够自由和幸福。成年后逐渐开始渗入组织内部的事物,当时组织总部转移到英国,权利交替,她被现在'这位顶头上司赏识,在她的庇护下顺风顺水走到这一步,和顶头上司的关系也比一般人要更亲密。
所以她毫不顾忌地抱怨了这件事。
作为她上司的女子只是无奈一笑,“如果你想要更多权利,我也可以给你。”
“我手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明安娜并不想要更大的权利,“可是克雷尔这个人并不值得重用。即使是斯莱特也看不上这种人。”她言语之间满是对克雷尔的不屑,“上一次的事情虽然说是为了克莉丝塔小姐,但他的行为已经算得上背叛了。我不明白您这么做的意义?”
女子轻轻叩击着桌面,“就是因为他不值得。”
“嗯?”
“野心和欲望是好东西,过分的野心和欲望就不是了。”她意味深长地开口,“我在做一些打算,克莉丝塔和夏洛克搅和到一起去这点让我措手不及。在这件事上我犯了一些错。”
提到克莉丝塔,她更多的是无奈。
“他们两个,您不是早就料到了吗?”明安娜觉得这事也是叫人啼笑皆非,他们和福尔摩斯明争暗斗恨不得送对方去死,结果两方最重要的“筹码”突然之间搞到一起去了。
但是这并不是太让人意外的事情,她早就听这位boss为此担忧过。
“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和克莉丝塔身上有一部分特质相通,但他有偏偏有克莉丝塔缺少的那种赤诚纯粹。这'注定了克莉丝塔会在某一天迷恋上他。”
一语成谶。
女子摇了摇头,“我不是说克莉丝塔,我足够了解她,也不会估错她。让我估错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家的这兄弟俩太不像了,我不该拿估量麦考夫的那一套去应对这位小福尔摩斯先生。”
她叹息道。
“对您来说,只要克莉丝塔小姐喜欢这一点就足够了吧。即使那是一个福尔摩斯。”
女子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下轻轻舒出一口气,“你说的对。但我更害怕克莉丝塔无法承受这样的感情。”
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既然付出了,那就势必要拿到同等或者更多的报酬。
但夏洛克想要索取的报酬,恰恰是克莉丝塔无法给予的。克莉丝塔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下意识的独占欲与对夏洛克身上某些特质自身求而不得产生的痴迷依恋。
克莉丝塔不会爱人。
无论再怎么样复杂或者浅薄的爱恨,都只存在于人与人之间。
可你要无欲无求的神明如何去爱人呢?
***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克莉丝塔对夏洛克叫出她的名字有几分恍惚,“从前也很少有人叫我的名字。上一个叫我名字的人还是江七乐,就是照片上的另一个人。”
“……不过她已经死了。”沉默良久,克莉丝塔补上这句话。
“她是你什么人?”夏洛克仍然握着克莉丝塔的手没有放开,她的手比一般人的要凉,像是十二月捂不化的山峰坚冰。
克莉丝塔看着夏洛克抓住她的那只手,修长苍白但格外有力,指腹带着一层薄茧。她将手指覆上去,是一个十指交扣姿势。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也许会比你还重要。”
“也许?”
“啊,是啊。”她似乎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说出来多么让人生气,“她是我的过去。全部的过去。”
“我想你有兴趣了解一下你女朋友不为人知的过去?夏洛克。”她没有看他,只是用一种飘忽的语调慢吞吞地讲道。
“一直如此。”夏洛克说道。
“那就从最开始说起吧。”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和人讲一段她的过去。“你知道,我是混血。”但是在那张照片出现之前,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纯粹的东方人,这也是她坚信“穿越”的理由之一,可在照片出现后,她就意识到那大概只是个拙劣的心理暗示,她又潜意识里说服自己相信“穿越”这一事实,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和克莉丝塔不同,我母亲是个欧洲人,但我不知道她属于哪个国家,不过这不重要。我父亲,江梵蓝,是个地地道道的东方人,他是一个很古老家族的后裔,说家族可能也不太准确,因为就我个人经历而言,我觉得它更像个宗教组织。”
“江梵蓝是这个组织的掌权者。”她不太愿意称呼他为父亲,“这个组织性质有点像欧洲传说中的共济会一类的神秘组织,但还是不一样,毕竟这个组织没有受到宗教迫害。”
“你知道,像这样的组织都总有它们的目的,这个组织存在了快六百年,历史上有名的那场猎巫行动背后就有他们的影子。江梵蓝是这个目的坚定不移的执行者之一,我母亲和我都是这个目的的产物。”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夏洛克敏锐地从克莉丝塔话中抓住被模糊的重点。
克莉丝塔张了张口,勉强吐出两个音节。
“——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