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殷璐心突然跳漏了一拍,头更加疼了,脑海里画面一段一段,很乱交杂出现,她铺抓不到。
“妈妈没抢救过来,当场就去世了。”汤瑜低着头,肩膀剧烈颤抖着,眼泪不断掉落。
殷璐眼泪夺眶而出。
所以这一场悲剧就是因为她吗?
她是害了一个家的罪人。
“我什么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摇着头,捂着自己的头,“疼……”
汤瑜抱着她,着急道,“橙橙,橙橙,你怎么了?”
“疼……”殷璐直接蹲了下来,冷汗直冒,嘴唇苍白,“疼……我头疼……”
“橙橙……”
殷璐身子一软,昏倒在地上。
汤瑜看着她,哭声戛然而止,神情也一下收敛了,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她,神情冷漠。
凭什么她这三年过得这么滋润?
自己在水深火热中挣扎,跪求着医生给汤父做手术,却又一次又一次失败。
赔的钱都搭进去了,之后因为去找她,被季洋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凭什么呢?
……
城东某墓地。
“妈,橙橙回来了,我把橙橙找回来了,她还活着,你放心吧。”汤瑜看着面前的墓碑,蹲下来摸了上去,抽噎着道,“爸爸的手术室也很成功,正在恢复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殷璐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很端庄的夫人,笑得很温婉,而她的旁边那个墓碑,上面是自己的照片。
墓碑很干净,像被人时常打扫。
她还是没想起来,但看着妇人的照片,她头很疼,心也很疼,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很难受很难受。
“妈……”她叫了一声,声线哽咽。
她是信了的,季家没有她小时候的任何记忆,汤瑜却能拿出她各种照片,都是一家人的照片,证明她曾经是这一家的一份子。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季家?她不信季洋会不知道这件事,当时医院有她的遗体,被鉴定为死亡,在这当中,季洋又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第一次感觉他害怕又自私。
“以前爸身体还好的时候,我都会带他来这里,这些年他的情绪也很不好,总觉得自己是苟活着,拖累我。”汤瑜用手轻轻擦去墓碑上的尘土,挤出一抹笑,悠悠开口,“可是,如果爸爸都不在,我就只剩一个人了,这个家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殷璐听得很不是滋味,拉着她的手,“你还有我,我和你一起照顾爸爸。”
“嗯。”汤瑜点头,握紧了她的手。
医院。
汤父看到殷璐的时候呆住,伸出颤抖的手,嘴角蠕动着,眼底慢慢就通红了,十分激动。
“爸,是橙橙啊,我找到橙橙了。”汤瑜上前握住他的手,认真说着,“你要好好养病,以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好。”汤父背过脸,偷偷抹眼泪。
殷璐心底很不是滋味,脑子又开始泛疼,坐在汤父身边,觉得他陌生又熟悉。
对方看着她,情绪波动很大。
汤父似乎还不能接受,就怕她突然消失,吃药犯困也忍着,不断拉着她聊天。
得知她失忆,催促着她去检查。
那种关爱,让殷璐心底一暖,她一直以为自己自幼父母双亡,父爱母爱对她来说是奢望。
原来不是,她是有父亲的,也是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