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可能是因为半夜吐过,把酒水都呕了出去,这次乐岫醒来倒没有什么头疼欲裂的反应。

从床上坐起来愣怔了半天,乐岫扫视周围陌生的环境,特别看了床边。

床下干干净净,摆着她的绣鞋,没有其他多余恶心的东西。

嘴里也是,只觉得微干,没什么其他恶心的人的味道。

乐岫一时分不清她记忆里面的内容是她做梦,还是真实存在。

如果她是真疯到在戚渊的面前大吐一场,鹅黄她们又不在,是谁帮她清理昨晚的狼藉。

乐岫摸了摸唇,如果是戚渊,估计只会让她被呕吐物卡死,不可能把帮她收拾干净。

桌上放了一套该是驿站女眷的衣裳,颜色青翠欲滴,正好衬出了她惨绿的面色。

“护国公小公爷在此处?”

出了房门,乐岫想到了昨夜听到的事,朝守门的问道。

“回殿下,人是在这。”

“那温姑娘也在这了?”乐岫揉了揉头,什么叫做宿命,戚渊不在京城,女主就带着男配找来了。

不过来了也好,让戚渊一见钟情,二见钟意,正好没了她的事。

问清了温雨兰的住处,乐岫找了过去。

“公主殿下……”

温雨兰身边的大丫头魏紫瞧见乐岫,慌张地屈膝请安,“殿下金安,奴婢只是去厨房看看炖汤,没想到殿下你就醒了。”

这话乐岫听着稀奇:“原本是你守着我?”

魏紫点头,微低下的头面色看着不怎么好。

“昨日殿下你喝醉呕吐,陛下叫奴婢去伺候殿下。”

说着,魏紫就觉得恶心,她是温雨兰身边的贴身丫头,哪里做过那么腌臜的事,偏偏圣命难违,她只有仔细把乐岫清理干净了。

而且还在乐岫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拿水润她的嘴唇,免得她口干难眠。

这算是给乐岫解惑了,戚渊怎么可能亲自打整她,原来是问温雨兰搬了救兵。

“你们家姑娘呢?”

“姑娘在屋里休息,殿下你来就好了,劝劝姑娘,莫让她心情烦闷。”

“听你这话,本宫还成了逗趣的。”

乐岫笑了一声,不管魏紫的反应,直接进了温雨兰的住处。

“殿下?”

温雨兰本靠在榻上,听到门扉打开,本以为是魏紫去而复返,抬眸没想到是乐岫来了。

温雨兰起身朝乐岫福了福身,“殿下身体不适,我本打算殿下醒了之后,再去拜见殿下,没想到殿下却来了。”

“既不是在京城就不必讲这些虚礼。”

上次见温雨兰还是生辰宴,那日她先走,温雨兰特意递了帖子到宫里问她因为何事,她懒得编谎话也就没回。

没想到再见已经是几个月之后。

乐岫出门前还觉得自己面色憔悴,现在跟温雨兰一比,她的脸色已经算是红润。

温雨兰唇色发白,她是因为喝酒,就不知道温雨兰是因为什么。

“殿下是从昭城来?”

温雨兰先开了口,面色带着焦急,“昭城如今怎么样?”

“若说已经恢复了往常,那一定是本宫在骗你,只能说百废待兴。山匪已经全部剿灭,农田也恢复了生息。”

“殿下那么说,雨兰就安心了。”

温雨兰抚了抚胸口,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自从知道昭城出事,她寝食难安,一闭眼就是昭城浮尸遍野。

为温雨兰解了惑,乐岫自觉到自己了,开口问道:“温姐姐怎么会离京到这,还跟滕小公爷在一起?”

“说出来不怕殿下笑话,自从昭城出事,我寝食难安,想到殿下在昭城尽责,我也到昭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至于滕小公爷我们并非相约一起,而是中途相遇。”

温雨兰落落大方,不避讳提起滕金川。

乐岫想了想,温雨兰现在跟滕金川的确没什么事了。

按着剧情,该是滕金川向温雨兰表明了心迹,有意求娶她,但是护国公府却不愿结这门亲事。

“温姐姐心地善良,会有福报,你的这番心意一定要让父皇知晓。”

“陛下?”

温雨兰想起了昨夜戚渊借人的语气,心中一寒,她以前也见过戚渊几次,每一次她都寒的厉害。

戚渊不必说话,光是站着不动让人就让人发憷。

温雨兰的害怕都写在脸上,乐岫瞧着就觉得合适,暴君不都是喜欢见到他就瑟瑟发抖的小白兔,温雨兰这样子估计能正中戚渊的下怀。

“温姐姐随本宫去见见父皇,正好这次就与我们一同回去。”

温雨兰本有意还是去昭城一趟,但既然遇到了乐岫他们,她就是还想走也走不了。

点了点头:“劳烦殿下了,我冲动行事,幸好遇到了陛下与殿下,不然铸成大错,我一人无碍,怕累及家族名声。”

“温姐姐这也是一心为民,胸襟广阔,试问哪个闺阁女子能有温姐姐的魄力。”

乐岫开口就是三句捧,天错地错反正女主怎么做的不可能错。

给温雨兰鼓了劲,见温雨兰面色好了许多,乐岫笑着与她到了戚渊的住处。

这个驿站不大,满打满算也就三间院子。戚渊所住的自然是最大最好,院外翠竹遮天,走近就是三分凉意。

卓明为首,少说有二十名明卫守在院子周围,至于暗卫不知道都藏在哪里。

“公主殿下,陛下正在见护国公府世子。”

卓明守在院外,见到乐岫与温雨兰在一起抬手拦了拦。

“陛下既然见了滕小公爷,那应该连我一起见,不若怎么能清楚知道事情原委。”听到戚渊在见滕金川,温雨兰眉头轻蹙。

她不知道滕金川是从哪里知道了她的出行,她还没出城他就追了上来,他对她有心,但有家族横在他们中间,还有他那柔情似水的通房丫头,她跟他注定有缘无分。

“温姑娘说的这些属下不知道,属下只知陛下传谁,属下便把谁带到陛下面前,陛下并没有传召温姑娘。”

卓明一板一眼,温雨兰只有在旁边稍等,等着戚渊召她。

“滕小公爷对我有些误会,也不知他会不会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

温雨兰站在一旁,忧心地朝乐岫说,“陛下没有召见我,但殿下你求见陛下,陛下不会不见你。”

乐岫看向卓明,卓明倒是配合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可就是戚渊现在愿意见她,她也不怎么想见戚渊。

昨日她喝醉呕吐的事历历在目,她脸皮没厚到那个地步。

“不然还是稍等等?”

乐岫不愿帮忙,温雨兰抿了抿唇:“那就依照殿下的话再等等。”

*

此刻戚渊所在的屋里噤若寒蝉,滕金川半跪在地,汗水沁湿背脊,倒是希望有人突然闯入打破寂静。

“你的意思是你与安伯府的姑娘是恰好路上相遇,你与她并无私情?”味甜

戚渊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情绪起伏,滕金川点头称是:“臣只是路上遇到了温姑娘,见她独自出城,怕她遇到危险,才护送到了这处,本想劝她回京,没想到遇到了陛下。”

昨夜他正劝着温雨兰,没想到卓明领着人闯进了屋子,要不是他与卓明识得,指不定还要不小心打一场。

“朕本有成人之美,若是你倾心安伯府家的姑娘,朕乐意为你们赐婚。”

戚渊不管他们是私奔还是巧遇,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护国公府势大,与安伯府算是相配。

“陛下……”

滕金川抬了抬头,他心仪温雨兰不是一天两天,若是戚渊愿意赐婚,他便不怕他爹娘再反对。

只是……滕金川想起他娘与他说的那些事,头疼欲裂。

他是护国公世子将来要继承护国公府,滕家一脉要靠他撑起。

知道自己不能娶温雨兰,他才抓心挠肺的想,恨上天不公,无法让他得到他心爱的女人。但若是情况一变,他知自己能娶温雨兰,一时间他这个头怎么都点不下去。

陛下赐婚,他是如愿,但是他们滕家是否就毁在了他的手里。

“怎么,你不愿意?”

戚渊似笑非笑的扬起了唇,原本赐婚他只是随口一提,见滕金川迟迟不答,他倒是来了兴致。

“陛下,臣有意尚瑶公主为妻,还请陛下成全。”

滕金川的话落音,戚渊手边的杯子应声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发出了一声脆响。

戚渊眯了眯眼:“滕卿刚刚说了什么,朕没听清,不若再说一遍。”

滕金川隐隐感觉气氛不对,只是想到家族的话,硬着头皮道:“臣有意尚瑶公主,望陛下应允。”

这次不是茶杯砸地,而是戚渊一脚踢到了滕金川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