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岫哑然。
两人恰好走到了奇石附近,天已经暗下来了,触目间那石头竟然还真发着一层淡淡的光。
乐岫一直觉得说发光这事是编造,没想到这石头竟然真的能发光,乐岫走到前面伸手想碰,戚渊抓住了她的手。
“上面是磷粉。”
乐岫:“……”
还真是戚渊能做的事,为了造势在石头上涂磷粉。
握住了乐岫的手戚渊就没松开,乐岫挣了挣,挣不脱他的手也就随他去了。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乐岫突然发现她好像长高了一些,她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估计才一米六,现在应该有一米六/四。
不知不觉,她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乐岫侧眼瞧了眼戚渊,瞅见他光滑的下巴:“过段时日你是不是该蓄胡了?”
“为何?”
戚渊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不是很想下巴上有多余的东西。
“不是三十立,就该有蓄胡子了?”
戚渊面上一黑,乐岫的脖子就被他掐在了手里。
乐岫扳着他的手求饶:“我就只是问一问。”
“朕不过二十六,离三十还远。”
戚渊本来不怎么在乎年纪,但跟乐岫在一起,注意到两人的年纪差距,也就对自己的年纪有更清楚的认知。
松开了手,戚渊眉心微蹙:“你是觉得朕的年纪大了?”
乐岫一怔,她只是随口一说,没觉戚渊年纪大的意思,再说他那么幼稚,年纪在他身上也是虚长了。
天黑透,戚渊牵着乐岫回了乾坤宫。
“热吗?”
戚渊手捧着乐岫热乎乎的脸:“你平日里是多少走路,才走那么一段就能出那么多汗。”
手指触碰到了乐岫脸上的汗水,戚渊嫌弃地抽手甩了甩。
乐岫看到戚渊的动作,心里无语半晌,戚渊刚刚捧着她脸的动作太温柔,她还以为他帮她擦汗,谁知道他摸完就立刻甩手去洗手。
“热的话去沐浴,叫瑶华宫的人把你的衣裳送过来。”
“不必那么麻烦,我回瑶华宫就是了。”无端在戚渊这里沐浴太奇怪。
戚渊没立刻说话,眼眸微眯:“在这里难捱吗?”
洗过手,戚渊换了一盆水洗了帕子给乐岫擦脸,估计是终于想起他还在追求她,要对她好点。
乐岫躲了躲,还是被戚渊按着后脑勺擦了一遍脸,戚渊擦得很仔细,连她耳朵轮廓也擦拭了一遍。
“朕问你来乾坤宫之后是不是坐立难安?与朕出去散步是不是不自在?如果都没有,为什么不可以留下来。”
戚渊说的留下来明显不是指短暂的留下来洗个澡。
对上他的视线,乐岫脑子有点晕,她来找他是做什么来着?
怎么每次她来找他,节奏都是被他带着走。
“于理不合。”
戚渊轻笑:“少说那一套,不说远的现在京城有谁不知道你要当皇后。”
“我怎么能当皇后呢。”
乐岫这种话说多了,戚渊都怀疑她是想多听几遍他说他喜欢她。
无视她的拒绝,戚渊派了人去瑶华宫取衣服。
“试试罢,与朕在乾坤宫待一天,反正又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
这怎么能一样,扫视周围陌生的环境,乐岫想着晚上要在这里休息就脚指头紧绷,戚渊深夜去她的地方找她,跟她在他的地方过夜是两回事。
“不用怕传出去,乾坤宫的宫人比瑶华宫的嘴巴更紧。”
“我们不合适。”
知道戚渊不想听到这样话,乐岫依然动了动唇说了出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管是黎阁老家千金,还是护国公府家的千金,甚至温雨兰也还没嫁,陛下何必要在我一棵树上吊死。”
提到温玉兰,戚渊对温雨兰没什么记忆,但却想起了滕金川。
“你对滕金川都能敞开心扉,怎么对朕就不行?朕比他差在哪里?”
戚渊语调很沉,乐岫听着有丝丝的不舒服,之前戚渊也拿自己跟滕金川比较过,他那时候可不是这语气。
还有刚刚他问她是不是嫌他老也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人就是奇怪,看对方自信满满的时候,就想着要是以后有机会打击打击他的自信就好了,但真等到人卑微下来,又觉得何必呢。
可在这个时刻,乐岫抿了抿唇:“那就要问你了,为什么我对他跟对你不同。”
两人对视,戚渊忍了又忍才没捏死乐岫。
“你的意思是朕做的不够好?”
“可他什么也没做……”
戚渊的眼神越来越凶狠,乐岫觉得都能在他的身后看到厉鬼咆哮,咽了口口水,“你不是让我沐浴洗漱,我先去净室。”
用了沐浴这个借口遁了,乐岫到了净室看着冒着热气的浴桶,犹豫了半晌才踏了进去。
这个澡她洗的战战兢兢,总觉得下一刻戚渊会从屏风后面出现,但等到她洗完都没见人影子,看着是真被她气着了。
洗完了澡,那她到底还能不能提离开的事。
乐岫瞧着给她送衣裳的静秋,小声道:“陛下人呢?”
“陛下在外室榻上坐着。”
在外室的话,那就不好跑了。
乐岫抓了抓头发,她就不该用滕金川气戚渊,气就气了她就不该因为恐惧报复踏入浴桶,现在可不就是非留不可了。
磨蹭的到榻上坐下,乐岫瞧戚渊的神色好了不少。
“要睡了吗?”
乐岫怯怯地道。
戚渊瞟了她一眼:“不想走了?”
“我也想试试。”
明显戚渊是不打算放手,与其两个人干耗,磨的人满是脾气,她就配合戚渊说的试试看好了。
忍着不自在在这里睡一觉,如果一觉醒来她想愿意那就愿意,要是她还是保持原本的想法,但她至少尝试过了,戚渊就不能再指谪她。
戚渊去沐浴回来,乐岫已经在龙床上躺着,盖好了被子昏昏欲睡的模样。
若是平日戚渊这会儿远不到睡的时候,但看她的样子便也上了榻。
戚渊温暖的身体靠近,乐岫缩了缩,她缩戚渊就贴。
被逼到墙角无处可去,乐岫就认命窝在他的怀里睡觉。
“之前不是怕的很,现在怎么睡意那么浓。”
她哪里知道,反正就是困了。
嗅着戚渊身上的味道,乐岫打开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要是试了我还是没试明白,你能保证不发脾气吗?”
乐岫声音娇软,像是撒娇般在戚渊脖间细语。
有时候说她躲躲闪闪蠢的很,但实际上她比谁都聪明,知道人不能逼急了,一边后退还知道一边撒娇卖可怜。
“你若是用了心,朕不会逼你。”
戚渊手在乐岫发丝上滑动,他逼她不过是感觉到了她的躲闪,恐怕她自己都没想过她对他有没有心,若是她敞开了心扉,认真对待了两人的感情,她要是不愿那就不愿,他虽然因为喜爱她,心中时刻有一把火在烧,但不会逼她非在他身边不可。
戚渊的声音暗哑轻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乐岫的心突然揪了一下,第一次意识到戚渊为了她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