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已经是午时末了,夏日的午时总是热的让人难受,但冬日末的午时则让人感到暖洋洋的,今羡昨夜就和顾归酒约好今日要出去看看娘亲,如今用完午膳,今羡询问了阿默的意思,阿默倒是随意,三年来跟着今羡也跟惯了,三个人便往宫外走去。
出宫前,顾归酒把今羡带到了御花园的亭子内坐着,“乖宝,你在这等我,我回去取个东西。”
今羡被顾归酒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叫乖宝,总还是有些不适应,脸色也有点红,她点头,冲他笑了笑。
顾归酒捏了捏她的耳垂,继而转身往御恩宫的方向走去。
今羡和阿默坐在亭子内,宫人们倒是不管等多久,也不敢怠慢了皇后娘娘,茶水点心这些都奉上,身边的小暖炉也放在周围,让皇后取暖,阿默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然后靠上今羡,低低的说:“公主可真的好福气,你看皇上对你多好。”
今羡一愣,旋即轻笑了声,“阿默若是想要一个好夫君,我明日就叫皇上帮你在朝堂上挑一个去。”
阿默哪能不知道今羡这句话是出于报复才说的,她咬牙,小手握拳装模做样的打了一下今羡,两个人闹作一团,顾归酒没让今羡久等,不一会儿就迈着长腿往这边走来了。
今羡这才知道他回去干嘛,原来使回去拿了裘衣。
顾归酒往前走,手腕上披着一件白狐的裘衣,走近了今羡之后,他将裘衣披在了今羡的身上,然后揉了揉她耳垂,“披着,外头冷,染了风寒可就又要喝药了。”
今羡最讨厌吃药是众人熟知的,她装模做样的咳了咳,然后乖乖的让顾归酒帮她把裘衣披好。
这次出宫有直接的目的,就是去墓园看看今苑,只是却不在今羡的印象里,她不解的看了眼顾归酒,后者冲她解释,“四年前我将娘亲移到了水合墓里,那里风水好,娘亲估计会喜欢。”
水合墓是除了皇陵之外,最豪华的一个墓地,那里山水都好,很适合娘亲这样的人,只是她惊讶的是,水合墓素来都是历任太后和太上皇的墓地,顾归酒这样......
“你这样,朝堂上的人没说什么吗?”
“能说什么,”顾归酒哂然:“你要知道,这个天下是我们的,没有他们,我照样能把天下超控的很稳当,你只安心好好生活,其余的都不是你该担忧的,知道吗?”
她的女人,生来是如何的无忧无虑,以后就该如何的无忧无虑。
今羡低低的说了声好,顾归酒放在她细腰上的手收紧。
......
三个人往水合墓走去,尽管心中对顾归酒把今苑的墓地移到了水合墓的事感到惊讶,但是当看见水合墓周围都种满了茉莉花时,今羡还是很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别人不知道她为何哭,但是今羡却是知道的很清楚,原因无他,今苑生前最爱的花就是茉莉花。
此刻,周围都是茉莉,不管是顾归酒种的也好,晏元川种的也罢,今羡都觉得很难受,亦或者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总觉得,娘亲在天上也能安息,欣慰了。
今羡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水合墓,良久后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娘,我找到爹爹了,”她说,“他很疼我,就像你当年疼我一样,我在这世上,终于不孤单了。”
“娘,”今羡看着眼前的墓地,有些哽咽,“你知道吗?爹爹还是很爱你,他这辈子,都没有再娶,甚至没有纳妾,后院里,也全都是他替你画的画像,娘亲,你是值得的,在我和爹爹的心里,你依旧美丽,我们都很想你。”
今羡说着,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她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还没再开口,便被人从身后握住了肩膀。
那人在她身后低声说:“别哭。”
今羡却更加的伤心了,说不出来为何,但总是觉得更加的难受了,身后那人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从背后摸了摸她的小脸,视线看着今苑的墓地,道:“娘,一年前我就同你说过,一定会带羡羡来见你的,你看,这不是来了?”
今羡哭的愈发的厉害了。
顾归酒将她揽入怀里,一边安慰,一边说:“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没有孤单过,我一直陪着你的,从初见到未来。”
今羡现在不是很懂顾归酒的这句初见,有些事,顾归酒谁都没说过,好比如,他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注意今羡的这件事,他谁都没说过,或许有人知道吧,但是那些人老去的老去,离开的离开,就像是往事,随着风溜走了。
......
没有在墓地久留,顾归酒带着今羡一道去了一间衣裳铺子,把里头替温白白赶制的新衣裳给拿了出来。
只是颜色......
今羡蹙眉,“这个白白肯定不喜欢。”
顾归酒抬眸,看着眼前这件全黑的衣裳,男人的心眼也是小的,谁叫那日一道出来的时候,温白白还要和他争糖人铺子邀功呢,不然那日他肯定不会给它做一件黑色的,怎么样也会做一箱子花里胡哨的,要是他心情再好点,估计还能让人给她绣几个红萝卜上去。
今羡哪能知道他们父女两个暗地里闹了别扭,她拿着黑色的兔子衣裳往晏元川那里走去,又陪着晏元川用了晚膳,瞬便提了一下狩猎的事情,三个人才坐着轿子往宫里走。
晚上的风愈发的大了起来,今羡了眼,幸好阿默自个儿自觉带了裘衣,不然如今可真的得冻坏了。
今羡都庆幸顾归酒出宫前带了裘衣给她,不然按照现在的这个冷温度,她怕还没进到宫内就能够立刻冻死过去,顾归酒看着今羡被冻的有点儿红的小脸,将她一把抱在了他的怀里,然后沉声对着车夫道:“快点,直接进去往御恩宫走。”
车夫就是陈越,他得了令,一路加速往里走,直到马车停在了御恩宫才立刻停下。
几乎是停下来的下一秒,马车的帘子就被人一把掀开,顾归酒抱着今羡往御恩宫内走去,然后淡声对着陈越交代,“送阿默回宫。”
陈越立刻道好。
顾归酒抱着今羡大步流星的往御恩宫的主殿内走去,里头地龙没断过,一进去热气盎然,今羡被略冻僵了的四肢终于有些许的回暖,顾归酒只看了她一眼,矜贵的眉头蹙起,“下次夜里不出宫了,冻坏了可怎么办?”
今羡窝在他的怀里,只在他怀里摇摇头,软声说:“没事的,我没冻着。”
话音刚落,今羡打了一个喷嚏。
顾归酒的脸色愈发的阴沉,抱着她的手收紧,立刻往床榻那边走去,然后一把将她放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裹着,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
今羡正打算宽慰他,刚刚的喷嚏是个意外,却倏地听见他对着殿外喊:“快点去叫太医熬点祛风寒的药来。”
今羡一听,小脸立刻皱起,然后扯了扯顾归酒的袖口,后者概不理会,只是也不敢去对视她那双桃花眼,生怕自己心软不让她喝。
顾归酒用被子将今羡抱的紧紧的,今羡的小手终于回了点暖,她窝在顾归酒的怀里,小手宛如一条小蛇一样钻进了顾归酒的袖口里头,愈发的往里钻,听见他越来越沉的呼吸声,她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顾归酒哪能不知道这个小女人的想法,无非就是因为他叫她吃药,想报复他,撩起他的火,然后又不灭。
顾归酒一把摁住了今羡的小手,眼眸半眯,低声道:“再勾,再勾你哭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了。”
今羡不听,还是勾。
顾归酒轻慢的呵笑了声,然后松开了桎梏住今羡的其中一只手,立刻解开了自己的腰封,鞋子褪去,立刻翻身上了榻,今羡看着他的样子,吓的好不容易红润回来的小脸又变白了,然后立刻包着被子嘀嘀咕咕:“不勾了不勾了,你住手。”
顾归酒没理会,往被窝里伸手进去,今羡急得喊了好几遍他的名字之后,他才停下了逗弄她的心思,捏了捏她的耳垂,王德显在门口喊药到了,顾归酒才直起身,将自己的衣裳穿好,往殿外走去。
回来的时候,今羡已经躺在了被窝里,把被子盖在了脑袋上。完完全全不想喝药的姿态。
顾归酒眸光一动,“乖宝,给你一个选择。”
今羡不发声。
“你要选择我亲一口,还是喝药?”
今羡直觉没有这种好事,但是一想到等会儿不用吃药了,心中还是松了口气,
今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亲一口!”
顾归酒眼底有笑,俨然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一边踱步往前,一边说:“那好,那你闭上眼睛,我亲你。”
今羡乖乖的闭上了眼。
顾归酒将她抱进怀里,今羡内心有点儿忐忑,正准备睁开眼看看他的时候,那人一把吻住了她,今羡瞪大了眼,原因无他,而是这个表里不一的顾归酒居然把药给渡过来了!
今羡气的打了他的脸好几下,他眉头微抬,依旧把药给灌完,才离开了她的唇。
下一刻,巴掌声如约而至,顾归酒摁住她的小手,蹙眉低哄道:“手疼了怎么办,等会儿可是又要熬药喝了。”
今羡生气的撇开头不去看他,顾归酒捏了捏她的小脸,将她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儿似的颠了颠她,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人给哄得肯给他一个眼神,他无奈,只觉得心甘情愿,前所未有的那种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