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有觉悟,不过不够深刻。海音敛目越过乌黑黑跨上楼梯,与白尼利交谈之后,她发现自己忽略了很多看似不重要的细节,但现在回过头来看,恰是那些不重要的细节暴露了拉丽莎家族和琼斯部落之间的关系。
乌黑黑的目光跟随着海音,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吗?他有点不敢相信,扇动着翅膀跟上,进了房间,见小德西站在窗边。
金红色的霞光穿过琉璃窗映照在她的身上,竟为其添了几分宁和,乌黑黑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没眼瞎,不禁更是警惕,越平静越危险,展开右翅轻悄悄地将门关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他看了一眼柔软的床,后毅然飞上摆放在门边的柜子。柜子虽然又冷又硬,但胜在离小德西远。
“二十年前,我和亚历山大在阿纳斯塔城外遇见,”海音回忆着过去,那天晚上她和母亲、姨母刚到阿纳斯塔城,就被一个转化者给掳了:“他赶来,是为了那个被他转化的女人,”蹙眉深思,“那个女人好像叫伊莉娜。”
乌黑黑表示二十年前,他因灵魂上的伤尚未痊愈,还是只迷迷糊糊的傻鸟。
“亚历山大带走那个伊莉娜之后,就将她锁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这么多年来,她从未问过亚历山大那个伊莉娜是不是他放掉的?
因为潜意识里,她已经认定了那个时候跟她姨母打得火热的亚历山大并不想留另外一个女人在身边碍事。可不想留不代表他会放了那个欺骗他的女人,亚历山大并不善良。
“伊莉娜掳走洛熙珮妮,又带着她去往罗德烈山谷,”海音轻捻着左手拇指上的生灵指环,嘴微微张着,舌在齿尖来回地磨蹭,沉凝许久才敢断言:“这应该是个意外,可若是旁的谁放了伊莉娜,那又是因为什么,总不会只是想给亚历山大找不痛快吧?”
“这个……这个我可能知道,”该是他表现忠诚的时候了,乌黑黑见海音扭头看他,立马回道:“伊莉娜虽然是卑贱的转化者,但她的血统却很珍贵。”
“曾经奥斯汀有对某些血统纯净的安德罗氏下达过命令,除非必要不得肆意转化人族。身为亚历桑德拉和里里桑德娜的孩子,亚历山大不但在名单之列,还是被着重关注的一位。”
可是那混球竟然敢不听命令,随意转化了一个喜食孩童血液的人族。很好,现在亚历山大·斯特林又多了一项重罪,乌黑黑已经想好要将他绑在烈日光柱上晒个一.二十年。
海音侧身背倚靠着墙:“你的意思是只对方想要亚历山大的血统。”
“不是要亚历山大的血统,”乌黑黑纠正道:“他们想要的是安德罗氏始祖里里桑德娜和亚历桑德拉的血统,当然这是建立在血盟是背后指使者的先前条件下。”
“想要始祖血统,”海音不明白了:“始祖的血很难取吗?不说其他几位,奥斯汀……”
乌黑黑大力摇着脑袋:“不对不对,不是取到血就能得到始祖血统,必须要先召唤出始祖血统,也就是娑婆拉耶母树花后,再取血才能得到血统。”
“这跟安德罗氏转化人族是一样的,不召唤出血统,安德罗氏贵族们就是把全身的血给人族喝了,也是不能使人族转化。”
有点明白了,海音长呼一口气:“那要糟糕了,八大始祖除去奥斯汀·柯雷尔和里里桑德娜公爵,其他六位可都挂了不少果。”
“糟不了,”乌黑黑心情有些美了,他没挂果:“就拿亚历桑德拉来说吧,他子嗣多,但除了亚历山大,其他的子嗣母系血统均不纯净,这对父系血统有很大的影响。阿娜诗的儿子洛奇·阿纳斯塔不能冠斯特林的姓氏,就是因为血统不够纯净。”
海音懂了:“血盟要安德罗氏始祖血统做什么?”
“滋养娑婆拉耶母树的种子,”他原也没想到这,只是刚听小德西提及那个伊莉娜才有了猜测:“娑婆拉耶母树的种子外壳坚硬,富有生机,但藏在坚硬外壳之下的胚芽是没有生机的,且胚芽在没有顶破外壳前,不能吸收外壳的生机。”
“所以那些奇怪的安德罗氏汲取的是娑婆拉耶母树种子壳中的生机,”海音挑眉:“我上次跟艾米·米勒相斗时,她的血好像也是活的。”
不容易啊,她终于把这事给想起来了。乌黑黑低垂着鸟头,他发誓他不是故意不提醒她的:“不止她的血,安德罗氏八大始祖的血都是活的,与那些奇怪的安德罗氏不同的是,他们的生机是可再生的,且在没有召唤出血统时,受了伤,血会流失。”
“那亚历山大呢?”她见过亚历山大受伤。
“他很正常,”乌黑黑眨了眨眼睛,想到之前温蒂丝拉丽莎的事情被揭穿后的保证,他立马又补充道:“也不算很正常,亚历山大生下来并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颗大大的娑婆拉耶母树种子。”
种子?海音震惊了,亚历山大是颗种子,谁把他孵出来的?
乌黑黑想到那个月圆夜,就觉自己很神圣:“是奥斯汀召唤出血蕊七瓣花,滴了一滴血在种子上,种子才破开壳,亚历山大才没被闷死。”
亚历山大·哪吒·斯特林,海音觉得她要缓缓:“那种子壳呢,有用吗?”
“有用,”乌黑黑相当诚实地回答:“种子壳中的生机被里里剥离凝成了一粒子藏在亚历山大身上,”至于藏在哪,这个就没有必要交代了,“那生机与亚历山大十分亲近,里里想的是也许时日久了,生机会和亚历山大自然融合。”
“自然融合是不是就意味着可再生,”海音想里里桑德娜应该是有法子让那粒生机和亚历山大融合的。
乌黑黑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都过了四千多年了,亚历山大还没能融合那粒生机,谁晓得结果会是什么样?估计里里和亚历山大早已把那粒子给忘了。
“血盟要安德罗氏始祖公爵的血统,是想破开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壳,让壳内的胚芽吸收种子壳的生机,”是这样吗?海音觉得还是有些不通,蛋生鸡就很忌讳用外力破开蛋壳。
“血盟不是要破开种子壳,而是要拿安德罗氏始祖血统来蕴养种子,”乌黑黑也是服了他们的良苦用心:“安德罗氏始祖血统非常亲近娑婆拉耶母树种子,血盟希望的是,种子壳内的胚芽能汲取安德罗氏始祖血统中的力量,顶破种子壳。”
这都是在做美梦。
“那为什么要用转化者,阿娜诗·斯特林、莫莱恩·斯特林等等,他们的血统不比转化者要纯粹吗?”海音觉得他们活着也没用,做肥料还可以。
“一则是因为血统受了污染,始祖血统已经不纯粹;二嘛安德罗氏贵族们的血统不是谁想剥离便能剥离的,”他也希望血盟抓他们去喂种子,可以省心:“但转化者就不一样了,温蒂丝·拉丽莎能剥夺安德罗氏的生机,那提炼转化者的初始血统应该也不难。”
又是温蒂丝·拉丽莎,海音都怀疑温蒂丝·拉丽莎剥夺生命体生机的法子,是在探究汲取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生机的过程中发现的。那个老巫婆活着让她厌恶,死了,她又觉有点可惜,毕竟许多事还没弄清楚。
“现在想想,当初光明巫族送族中女巫去柯雷尔庄园,最终目的应该也是偷取奥斯汀的血统,”乌黑黑不屑地轻哂一声,一个个丑得能吓死他,还想勾引他,他是瞎子吗?
海音闻言认同地点了点首:“这明日亚历山大应该会过来,到时问一问就清楚了,”脑中闪过十多日前在烈日天坑底部温蒂丝·拉丽莎那弯唇一笑,轻声嘀咕着她当时说的话,“命不该绝?”
那些黑斗篷的出现,温蒂丝·拉丽莎是料定他们是友非敌,所以才说命不该绝。还有黑斗篷在见到躺在水银石塘中心的奥斯汀·柯雷尔并不惶恐,他们也好像知道奥斯汀·柯雷尔起不来,温蒂丝·拉丽莎和黑斗篷联手围攻她……
这些细节无不是在说明,拉丽莎家族、血盟以及那支炼制黑斗篷的光明巫族是一伙的,现在拉丽莎家族和血盟是已知,就只剩那支炼制黑斗篷的光明巫族还藏着,海音理清了前后,勾唇笑了。
乌黑黑见海音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其实……其实娑婆拉耶母树种子也不是不能破壳,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原来他还有隐瞒,海音抬腿慢悠悠地上前。
“我说,”乌黑黑缩成一团紧紧地贴靠着墙:“传说安德罗氏母神安德拉尔娜在吃最后一颗娑婆拉耶母树果子时,一不小心连核一块吞了,然后没多久,那核就在她的宫神宫中破壳扎根,后来我就诞生了。”
海音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母体可以蕴养娑婆拉耶母树的种子?”
“应该是,”他也不敢肯定:“不过这个母体肯定不平凡,且就算蕴养成功,她也只能诞下一个血统相对纯净的安德罗氏。”
“诞下一个血统纯净的安德罗氏也可以让血盟达到提纯血脉的目的,”海音可没忘记费舍尔的存在:“剥离灵魂,换一副躯壳不就好了。”
乌黑黑见她刹住脚,不禁舒了一口气:“也可以这样想,但果核和是种子是不一样的。一片娑婆拉耶母树林就只能有一棵娑婆拉耶母树可以开花结果,但林中所有的母树都可以落种,”所以他很珍稀,请善待他。
海音完全不能理解乌黑黑说这么多的潜在意义,她只知道血盟做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覆灭奥斯汀·柯雷尔的霸权,并且替代他。
她又动了,乌黑黑赶紧地反省自身:“我知道西海可能是因为受了奥斯汀的牵连,才被血盟盯上,奥斯汀对不起她,对不起德西女巫。但你要相信我,西海打杀的血盟不比奥斯汀少,她在中了双子圣灵诅咒后,还杀了一个血祖王……奥斯汀会补偿西海森林的。”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海音站在柜子前悲伤地说:“西海巫祖可是我们德西女巫的信仰,她不该死在万年前,所以你准备怎么补偿西海森林?”
乌黑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我……我回去西海森林,就让奥斯汀给你写一张契书,把莫莱恩·斯特林的马莎尔城给你。”
她不是想要给马莎尔城换个领主吗?若琼斯部落真的和血盟联合,那马莎尔城可就不是一般的安德罗氏贵族可以镇住的,给她……给她,都给她,只求她不要活炖了他。
“你倒是聪明,”不过这个利息补偿,她还算满意:“莫莱恩·斯特林会交出马莎尔城?”
他当然聪明,不然怎么在她手底下活到现在:“不用他同意,奥斯汀·柯雷尔说了算。”
海音点了点头,伸手给乌黑黑顺顺耸起的羽毛:“很好,你是越来越明白我的心思了。”
“黑黑最忠心,”他敢不明白吗?
这一天安德烈王城注定不会平静,安德烈王宫中一番排查下来,竟有近百位血液不寻常者。七位安德罗氏始祖公爵为此大为震怒,若不是亚历山大和西雅的大婚在即,怕是会直接分头去往安德烈王城周边三城,连夜排查。
出门撞运的威尔森在街上溜达着,小德西捕捉那个安德罗氏的时候,他有记住那安德罗氏血中散出的奇怪味道,走了两条街,没有遇见拥有着相似气味的安德罗氏,但……却让他发现一个带着相似气味的女巫。
大喇喇地跟着那个穿着黄白袍的女巫走了两条街,拐进城南一条深巷,看着空空的深巷,威尔森笑了,笑得很放荡,闭上眼睛仰首深嗅,像被迷醉地感叹道:“好香啊!”
“多年不见,麦克亚当先生还是这么爱好美色,”黄白袍女巫现身于巷尾,与袍同色的丝纱包裹着头,只露出一双黄色清透的眼眸。
“你认识我,”威尔森细辨着声音翻找记忆,上下打量着这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巫,调笑道:“美色……我没看到,不过女人香倒是很诱惑我,”目光定在那双眼睛上,还是想不出这位是谁。
被无礼冒犯,女人本有些恼,但听到“女人香”,双眸蓦然一缩,她差点忘了狼人的嗅觉可是极为灵敏的,再看向站在巷子口的那头淫狼,眼神变得冰冷。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威尔森意有所指地夹紧一双强劲有力的长腿,掩在一身痞气之下的是蓄势已久的力量,这个不明来路的女巫跟那个奇怪的安德罗氏肯定有关系。
“你放肆,”黄白袍女巫徒手一劈,凌厉的日晖弧咻的一声割裂空间,转瞬就已逼近威尔森。威尔森浪荡之气不掩,踏空飞跃避过日晖弧,一声狼啸,银狼影破空飞扑黄白袍女巫。
黄白袍女巫不躲不闪,左手凭空一抓,一柄金黄色缠花枝出现在手中,正想施术就闻一阵吵杂,原坚定的眼神有了波荡,横空一扫,阻住抵近的威尔森,后化作日晖消散在巷尾。
有日晖侵蚀,任威尔森嗅觉再灵敏也闻不到任何异味,气恼地看着空空的巷尾,用力跺了一脚地,闪身来到巷子口,恰巧亚历山大领着几位安德罗氏兵卫经过。
“你怎么在这里,”亚历山大向前的脚顿在地上,侧头朝着巷子里张望:“我家小海音呢?”
“你家小海音好好地待在她家铺子里,”刚损失了一大笔,威尔森心情很差:“你们这是去哪,”他们再晚一点,说不定他就拿下那个有问题的女巫了。
知道小海音不在,亚历山大也没工夫跟威尔森废话:“去抄家,”音未落,他已领着安德罗氏兵卫闪身到了百英米之外。
“抄家填补那一千四百万的大洞,”威尔森来了兴致:“我和你们一块去,”他也有缺要补。
一方地下宫殿中,一位身披黑色斗篷,面容阴柔精致的安德罗氏男子站在一血色琉璃棺旁,痴痴地看着平铺于棺中的那些在勃.动的血色种子,眸中暗红的稠血平静如水,身后空间起了波动。
之前消失在巷尾的黄白袍女巫从波动中心走出,将右手置于胸前,微微颔首:“大帝,我回来了,您让我查的事有消息了。”
“嘘,”男子示意女子小声点:“你惊到他们了,”声音如他的相貌一样的阴柔,微蹙一双柳叶似的眉,“他们现在非常非常脆弱,”面上带着慈爱,怜爱地看着棺中:“别瞧他们一个个都圆嘟嘟的,脉动也非常强劲,其实这仅是表象,若胚芽不能顶破种子壳,他们迟早都要死去。”
黄白袍女巫抬眼看向那副充斥着浓厚血雾的琉璃棺,平铺在棺中的血色种子颗颗饱满,像是喝足了血,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勃动声,大帝刚那些话是在催促她吗?
女子放轻了声音回禀道:“西海森林的领主海音·德西今天白日当着万千安德罗氏贵族和七大始祖的面,捉了一个我们的暗子。”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安德罗氏男子面露浅笑:“凝血归宗,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奥斯汀·柯雷尔醒了,他现在就在安德烈王城。”
女子眼中有着愕然:“怎么会?奥斯汀·柯雷尔的躯壳中并没有灵魂,”只是那个反向结界……
“柏莎,不要骗自己,”安德罗氏男子闪身来到琉璃棺旁,抬手轻抚棺盖:“罗德烈山谷烈日天坑底部,费考·拉丽莎的那个反向守护结界并没有被破,这只能说明,奥斯汀·柯雷尔是自己走出来的。”
女子黄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甘:“海音·德西找到了他的灵魂,他和海音·德西在一起。”
“这个现在不清楚,但很快就知道了,”男子俯身亲吻棺盖,兴奋冲击着眼中的稠血:“后天便是亚历山大和西雅·德西的大婚之日,我会以一个非常震撼的方式出席。奥斯汀若是在,他绝不会允许我以那样的方式冒犯他。”
什么?女子大惊,压着声音急道:“大帝,您要去参加亚历山大·斯特林和西雅·德西的婚礼?”对此她很是不认同:“今日亚历桑德拉等七位始祖已经对安德烈王城中所有安德罗氏贵族们进行了排查,现在整个王城都是风声鹤唳,正是他们警惕的时候,您不能去。”
“不要怕,”男子扭头看向女子,淡然一笑:“他们敢排查我,但不敢排查奥斯汀·柯雷尔,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不入虎穴,他怎么能知道奥斯汀是不是也中了双子圣灵诅咒?一日不能确定此事,他就一日不敢大动。两千年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一转眼就过去了。
女子闻言沉默了,眨了眨微瞪的眼眸,她怎么把大帝“血凝万象”的天赋给忘了,看着那个在温柔轻抚琉璃棺的男子,为他效命近两千年,至今她都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用了一夜将泊伊的七根连根发炼成血魂精,海音收功睁开双眸,微仰起头眺望红日已冒头的东方,心情不错地感慨道:“又是新的一天,”将装着血魂精的小幽冥盒子合上,右手一拨,用巫力将其送回暗室,跳下窗台,准备洗漱。
盘在床上的乌黑黑见海音眉目含笑,高兴地站起扑腾着翅膀跟进浴房:“我反省了一夜,深觉奥斯汀愧对西海,所以我替奥斯汀决定,待你建城的钱不够了,他会给你。”
反正契书都已经按了鸟脚印了,不认都不行,他现在只图卖好。
“你这一夜反省得不够深刻,”海音用毛刷刷完牙:“我给你指点指点,”洗好脸,将布巾去水挂好:“金银乃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不用像守财奴一样地死守着。”
他没有像守财奴一样地死守着,乌黑黑想要告诉海音,他有生,但死就不一定了,所以财还是要存着一点,可惜嘴比心懂得忠诚:“你说得对,金银没了还会再有,”好在他知道莫斯林钱行的金库在哪,“比起生命,金银如粪土。”
“很好,”出了浴房,海音拿了一颗红苹果:“经了我的指点,你的觉悟有了质的飞跃,”掰了半边苹果去喂停在桌上的乌黑黑,“不过不要自满,还需再接再厉。”
乌黑黑垂目看着那半边苹果,心中腹诽:“这苹果真贵,”任命地低头啄食,钱买的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