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好多血……
睡梦中的洛熙珮妮额冒冷汗,不自觉地抱紧自己,惊惶无措地来回翻滚似极力在躲避什么,双目紧紧地闭着,想要睁开却怎么都睁不开:“不要……不要过来……”
站在铁牢外的海音低头看着被捏在指间的那颗红艳艳的娑婆拉耶母树种子,其实在奥斯汀告诉她洛熙珮妮可以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时,她就有引血盟倾巢而动的法子了,且这个法子……还能助博瑞·霍尔摆脱费舍尔。
只是她跨不过心底的那道坎,觉得这个法子有违她的道德,可洛熙珮妮今天这一出“引狼入山岭”却回手给了她一巴掌,算是彻底打醒了她。
“啊……”
伴着一声惊恐的尖叫,洛熙珮妮蓦然睁开了双目,一双暴凸的瞳孔中尽是恐惧,她双手紧扼着自己的脖颈,一口气吊着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有多久没有做噩梦了,为什么那个噩梦又回来缠她?
察觉狱中女人已醒来,海音捏着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两指一收,抬眼望去,见洛熙珮妮还似未能从梦中彻底抽离,不禁冷嗤一声,她竟然会怕噩梦?
此刻的洛熙珮妮五感尤为敏锐,一声轻弱的冷嗤足以惊吓到她,本就暴凸的瞳孔再次外扩,充斥着恐惧的双目立时有了焦距,扼住脖颈的双手渐渐地恢复了知觉,慢慢松开,后等不及缓口气忽得翻滚闪到了角落。
她想起来了,双眸紧盯站在铁牢外的女人,眼角余光快速掠过四周,这是一处地牢,她引麦克亚当那群老狼入木耷拉山岭失败,被海音·德西擒住了。
“醒了?”海音勾起唇角说道:“你这一觉睡得可不短?”
洛熙珮妮闻言,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那里还有很轻微的酸胀感。她每次受伤痊愈后都会进入短暂的休眠,时间不长,至多两天。而每次休眠醒来之后,她体内的那股奇妙的力量就会壮大些微。
“看来是全想起来了,”海音双手抱臂,手指轻捻着生灵指环:“你知道木耷拉山岭是什么地方吗?”见其神色不变,不由得长吁一口气,“既然知道,那引那群老狼进山岭,就是想要他们死喽?”
“他们该死,”洛熙珮妮松了心神,大喘了两口气,暴凸的瞳孔渐渐收回,猩红的血丝让那双美丽的琥珀眼显得有些鬼魅:“他们的手上都沾满了同族的血,”激动的声音很尖刻,有些刺耳,“他们都该死。”
“同族的血,”海音了然了:“原来你是要替安德鲁、伊桑、雅各布那三头亚狼报仇,”看着洛熙珮妮那双充斥着仇恨的眼眸,她真觉可笑,“你以为的仇恨是什么?是麦克亚当银狼部落为了金矿不惜杀害自己的同族吗?”
今日过来,海音原只想将那颗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种入洛熙珮妮的宫神宫,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在把种子种入洛熙珮妮宫神宫中之前,她要与这个女人理一理是与非,她要她活得明白点。
海音·德西在取笑她,凭什么,她到底是凭什么?洛熙珮妮紧抱自己的双手松开了,忽地朝着海音冲去,钪的一声撞在了铁牢上,双手紧抠厚重的铁网,放肆大吼道:“若不是力不能及,我更想将你送进木耷拉山岭……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放我出去。”
“两千年前,”海音无视洛熙珮妮的愤怒与憎恨,自顾自地述说起安德鲁那三头亚狼如何与琼斯部落勾结,出卖同族,又是如何抛弃老弱自麦克亚当部落分离出去,她不屑地看着始终坚信自己那套歪理的洛熙珮妮:“手上沾满同族血液的应该是安德鲁、雅各布他们。”
洛熙珮妮大睁着双目,不断地摇头:“我不信……你说得不对,安德鲁他们之所以带部众离开,是因为威尔森·麦克亚当的打压,他们为了活着不得不离开。”
“信不信随你,”海音也懒得跟她掰扯:“现在该来说说我与你之间的仇怨了。三十六年前,在原阿纳斯塔城城,我和我的母亲在汉克宝石铺子遇见了你与你的母亲海娜·穆林……”
“安妮儿家族、夏洛蒂部落先后遭了袭击,我母亲的姨母坐守德西铺子,静待洛奇·阿纳斯塔和拉丽莎家族上门,”说起过去的事,海音更是明白自身强大有多么重要:“因为你,沉睡万年的费舍尔突然醒来,打破了我母亲和姨母所有计划……”
“不是的,”洛熙珮妮听着海音的述说,嘴上在不停地否认:“不是这样的,那个费舍尔不是我唤醒的,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时的我仅有十岁,还是个卑贱的罗鬃人,我怎么能唤醒强大的祖巫?你在骗我,你在给你的恶毒找理由。”
不理会她的歇斯底里,海音继续述说着与其所坚信的事实相悖的真实:“你母亲海娜·穆林偷袭我,被安东尼·霍莱因拧了头颅,你把这账也算到了我的头上,我真想问你凭什么?”
“安东尼·霍莱因是因为畏惧你,才不得已杀了我母亲,”洛熙珮妮紧贴着铁网:“说到底你才是凶手。”
“那她借机偷袭,将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种入我体内呢?”海音直视洛熙珮妮的眼睛:“这又怎么算?”
“她偷袭你是因为我……”
“那我为了我自己杀了你们母女也当属合情合理,”海音不想去探究洛熙珮妮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养出这样的性格,她只愿自己日后无悔无愧。
地下铁牢有了短暂的沉静,洛熙珮妮一眼不眨地盯着海音,细细品着她刚说的那句话,眼神微动,蓦然笑了,极为自信地断论道:“我于你还有大用,你不会杀我的,”越说声音越是坚定,“放我出去。”
海音嗤笑,确实是她的纵容让洛熙珮妮变得如此放肆:“你说得很对,你的确于我有大用,我暂时也不会杀你,”说到这她沉凝了稍许,复又出声,“但是你不会再拥有自由了。”
闻言,洛熙珮妮脸一沉:“你什么意思?”两眼上翻,目光掠过这处铁牢,铁网是新的,这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事情都理过了,海音也不打算再与她啰嗦,运起巫力打开牢门。一道红影掠来,她抬腿就是一脚。
钪的一声,洛熙珮妮被踹得撞在了对面的铁网上,反弹砸在了地上,双手抱着腹部,整个人蜷曲成团,久久不能起身,可就这样,她嘴里还在嘀咕着:“你不会杀我的,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海音取出了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看了一眼,便瞬闪上前:“你从一开始选择就是错的,没有强大的实力却遵从于贪婪,害人害己,所以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我不能选择出身,难道还不能选择我想要走的路?”缓过了疼痛,洛熙珮妮扭曲的五官也归了位,斜眼瞥向海音:“你生来就拥有一切,是不会理解我的卑微和渴求的。”
“你的卑微是你给自己的,至于渴求,”海音将娑婆拉耶母树种子拿到洛熙珮妮的眼前:“我知道你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告诉你一件事,你的体质可以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
她听到了什么?洛熙珮妮双目大睁,她自然是知道海音·德西拿着的是什么东西,也清楚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是意味着什么,紧盯那颗红艳艳的种子,她似能感受到种子壳下胚芽的渴望,粉白的双唇轻颤着,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要我孕育这颗种子?”
“选择权在你,”海音浅笑着,她清楚洛熙珮妮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赌吗?赌赢了,她会拥有一个或无数个血统不输安德罗氏始祖公爵的孩子;赌输了,洛熙珮妮目光扫过这个牢笼,情况也不会比这更糟糕了:“我要见奥斯汀·柯雷尔公爵。”
海音面上的笑没了:“他不会见你,你能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事就是奥斯汀辨出的,我也说了决定权在你,”欲要收回娑婆拉耶母树种子。
“等等,”洛熙珮妮吞咽着口中的咸腥,她的直觉告诉她,海音·德西没有骗她,她的身体确实可以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我听说娑婆拉耶母树种子是要用安德罗氏高贵的血统唤醒。”
“你听谁说的,”海音微眯起双目,心中已知洛熙珮妮要什么了。
“不管我听谁说的,”洛熙珮妮换了口气:“要我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也可以,但我孕育的那颗种子必须由奥斯汀·柯雷尔公爵亲自来唤醒。”
海音干笑两声,将种子放在地上,起身撤出铁牢:“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男人,孕不孕育随你,这于我和奥斯汀没什么大的区别。”
“不可能,”洛熙珮妮见海音离开,慌了神,起身追上,再次撞到了铁网上:“如果真的没区别,你那么高傲才不会拿这颗种子来找我,还跟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你不要走……海音·德西,你站住……”
出了地牢,就见艾丽莎等在地牢的入口处,海音知道她要问什么:“放心吧,洛熙珮妮不会拒绝那颗种子的。”
“跟她说那么多,是要掐断她心中所有的希望吗?”艾丽莎倚靠着墙面,打量着海音:“你不想亲手为洛熙珮妮种下那颗娑婆拉耶母树种子,我、里里、艾米都可以代劳,不要为难自己。”
不管洛熙珮妮如何想,为了博瑞,她都不会给她拒绝的余地。
“这样不是很好吗?”海音回头俯视下地牢的石阶:“也算是她为自己选的路。”
感知不到那颗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勃.动,艾丽莎知道洛熙珮妮已经将它种入了自己的宫神宫中,满意地勾起唇角:“就像里里说的,她确实是个为达目的连自己都会出卖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一旦拥有了相应的实力,绝对非常可怕。
铁牢中,洛熙珮妮紧抱着自己缩在角落,揪着心闭着眼睛在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一分钟过后,她安好;两分钟过去了,她的身体仍然没有什么不适,唇口微微上扬。
海音和艾丽莎守在入口处足足两个小时,才互视一眼去往楼上书房。
书房中,亚历桑德拉夫妇、艾米、迪肯以及威尔森都在,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艾丽莎推门,领着海音进入,不待站定就说道:“奥斯汀没有感知错,洛熙珮妮确实能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
这么说是种下了,坐在皮椅上的里里双目一亮,看向海音:“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外放出洛熙珮妮能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消息?”
海音一手搭在艾米的椅背上:“在放出洛熙珮妮能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消息之前,我觉得‘费舍尔’应该先醒来。”
“你说什么?”艾丽莎一惊,不明白海音这话的意思,也极不认同她所说的。
见艾丽莎瞪她,海音赶紧补充道:“当然不是真的醒来,我只是想要接‘费舍尔’的嘴,将奥斯汀中双子圣灵诅咒的事说出去。紧接着我会和白尼利通声气,请他对外放出只要灵魂和肉身分离,双子圣灵诅咒便会停止侵袭的定论。”
里里听出海音要干什么了:“然后就是奥斯汀寻找到能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母体,而我们则在暗里引导着外界的流言舆论,推断出奥斯汀欲要利用娑婆拉耶母树种子重塑躯壳。”
“如此德林西斯·康纳尔为了抢夺母体为了阻挠奥斯汀大计,必定不会再有所保留,”直到此刻,亚历桑德拉才将海音·德西摆放至与西海同等的高度:“也请海音领主和奥斯汀放心,我们一定好好部署,不会放过这个将血盟连根拔起的机会。”
海音点首:“那是最好了,”不过没到最后,谁也说不准结果。
“为什么一定要‘费舍尔’醒来,”艾丽莎是真的怕博瑞再次变成先前的那个样子,她永远都忘不了博瑞的手抠进她心口的画面:“如果仅是为了将奥斯汀身中双子圣灵诅咒的事说出,琼斯部落不也可以吗?琼思莉、乔利拉这对姐妹巴不得人尽皆知奥斯汀快不行了。”
窝在书房办公桌上的乌黑黑跳了起来,用右翅指着艾丽莎:“你才不行了呢,”都是蠢货,小德西都将计谋都全盘托出了,他们哪来那么多问题?
海音瞥了一眼乌黑黑,扭头看向艾丽莎:“因为由她们说出没什么意义,”既然要算计大的,那就容不得有一丝错漏:“你以为与琼斯部落合作的德林西斯,不知道奥斯汀中双子圣灵诅咒吗?他知道。”
“因为博瑞公爵是‘费舍尔’,”沉默许久的迪肯笑着出声为艾丽莎解惑:“经历过博瑞公爵灵魂苏醒的事,费舍尔在不能将博瑞公爵灵魂融合或者驱离的情况下,他也急需一副躯壳。由他说出柯雷尔公爵身中诅咒的事,以德林西斯多疑的性格,一定会联想到费舍尔的目的。”
啪的一声,艾米一掌拍在坐于她边上的威尔森的大腿,双目晶亮地抢过话:“我知道费舍尔的目的,挑起血盟与奥斯汀的战争,然后坐享渔人之利,趁乱抢夺洛熙珮妮和她肚子里那个血统纯净的躯壳。”
“对,就是这样,”迪肯笑了:“为了母体以及母体腹中的躯壳,德林西斯即便是知道费舍尔的目的,也不得不动作,因为他已经等了太久了。而最近血盟又屡屡遭到八大始祖脉系的打击,他心中有火,极其渴望取代柯雷尔公爵。”
里里点首:“还有一点,正因为‘费舍尔’有目的,德林西斯才会更加地相信奥斯汀是真的要换躯壳。而能让挑剔的奥斯汀都能接受的躯壳,德林西斯绝对不会错过。”
听得稀里糊涂地威尔森耙了耙发,他现在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等等,那费舍尔到底醒不醒来?”
在场诸位看向海音,海音眨了眨眼睛:“暂时不用醒来,博瑞可以演他。不过当洛熙珮妮的肚子到了一定时候,费舍尔就必须要苏醒,那时他自己会有选择。”
艾丽莎点了点头,长呼一口气:“我明白了,”还有最后一个疑问,“诞下那个躯壳后,洛熙珮妮呢?”
“不用我们担心,”海音敛下眼睫:“只要费舍尔成功侵占了那个躯壳,琼斯部落以及拉丽莎家族是不会让洛熙珮妮活的,她们要的是血盟和安德罗氏八大始祖脉系相互颠覆,而不是开启新的血蕊七瓣花。”
“嘁,”艾米翻着白眼:“新的血蕊七瓣花?就那个理都拎不清的女人还想比照母神安德拉尔娜,她配吗?”
乌黑黑两腿一收,又懒懒地窝在桌上:“不配。”
“不管怎么样,在洛熙珮妮没死之前,我们都不要掉以轻心,”艾丽莎揽住海音的肩,看向书房里的几位:“她心太大了,刚刚竟提出她孕育的种子必须要由奥斯汀来唤醒……”
“她死了,我都不会死,”乌黑黑又跳了起来怒道:“做梦呢,竟想孕育融有我血的娑婆拉耶母树种子,她怎么不上天问问阿波罗神缺不缺儿子?”
海音笑了,她很满意乌黑黑的反应:“好了,事情就先这么定,在洛熙珮妮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满三个月时,‘费舍尔’醒来,你们好好准备吧。”
“好”
洛熙珮妮在为自己种下娑婆拉耶母树种子后,就变得极为安静。里里安排了之前跟踪她的那位安德罗氏女子每日定时给她送血液。
只七天,洛熙珮妮的胃口就突然大增。曾经试图孕育过娑婆拉耶母树种子的里里,知道是种子壳下的胚芽醒来,赶紧为洛熙珮妮检查,发现除了胃口大增,她的身体并未出现异样才放心,又立马让艾丽莎吩咐莫斯林商行送血液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洛熙珮妮的生活就只剩下进食血液,她几乎是一停下嘴,腹内就会产生饥饿感。一个月后,胚芽顶破了种子壳,迅速吸收了种子壳中的生机,洛熙珮妮终于不再感觉那么饿了。
“我为你们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你们是不是该给我换个地方养胎?”
里里双手抱臂站在铁牢外,轻笑着道:“你是在为你自己孕育娑婆拉耶母树种子。”
有时她是真想不明白,一个弱小的罗鬃女人哪来的那么大的野望?亚历山大有跟她提过波丽娜,能构建出“净土”商城,便可知那是个心有蓝天的罗鬃女人。
波丽娜若是想要被安德罗氏转化,可以说有的是法子,只需知会一声,不管是亚历山大还是她都会给予波丽娜尊贵的血统,但其却甘心于深居西海森林,相夫教子。而眼前这位呢?
“海音·德西呢,她怎么不来见我?”洛熙珮妮倚靠着墙,摸着肚子,那颗种子的勃.动与她的心跳统一了,拿起一旁的血液,喝了两口,她一定会生出血统尊贵的安德罗氏,他会保护她,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里里没有回答,确定洛熙珮妮没事,便转身出了地牢,正巧艾丽莎领着博瑞到了。
“洛熙珮妮怎么样了?”博瑞神色紧张,显然艾丽莎已经告知了他一些事。里里耸了耸肩两手一摆:“能吃能睡还能做梦,挺好的。”
博瑞长吁一口气,这十六年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生怕一个不慎就让费舍尔侵占了身体,来到厅中的长皮椅上坐下:“已经一个月出头了,最多再过九个月,我就安全了。”
等费舍尔的灵魂一离体,他第一时间就是要掏腰包寻小德西给费舍尔炼制一根乌灵魂索,将费舍尔的灵魂和那副躯壳牢牢地锁在一起。然后再给自己来一根,这日日担心受怕的罪他真的是受够了。
“现在总算是有办法了,你也平静点不要太急,”艾丽莎走向楼梯口:“我有事跟海音说,你们先聊会,”之前让莫斯林商行查的事已经有消息了。
在博瑞·霍尔进入城堡时,海音就已经收功了,看着手里那颗仅有两指节那么大的地心银石,面上多了一丝笑意。再有两个月,这地心银石中的杂质就差不多被剔除尽了。
咔……咔……
瞥了一眼装死的乌黑黑,海音跳下床去开门。
门才开了一条缝,艾丽莎就闪进了房间,顺手关上门,几乎是和海音面贴面地说:“你猜乔利拉是在哪出生的?”
海音眨了眨眼睛,不待开口,眼前一黑,一只熟悉的黑翅膀从旁插.入了她和艾丽莎的面孔间,“你们在干什么,两张脸用得着杵得这么近吗?”
“你防男子也就算了,”艾丽莎站在原地不动:“连我都防是不是太多心了?”
乌黑黑将海音的脸往边上一拨,自己挤到了艾丽莎的眼前:“小德西现在跟我是共用一个名户,谁知道你会不会仇富,怂恿她吃里扒外藏私房,让我贫穷?”一切皆有可能,他很懂得防患于未然。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艾丽莎状似伤心地说:“你和海音在我心中谁轻谁重,还是很明了的。”
“我不是不信任你,”乌黑黑一本正经地说:“只是我更清楚我在你们心目中是怎么样的一个形象,所以才要防备着你们背后捅刀。”
艾丽莎轻哂一声:“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呀?”
“自己干下的事,我还能不清楚,”乌黑黑用翅膀推了推艾丽莎的脸:“后退后退,不要背着我跟小德西用眼神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