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等到看到芦苇箱子,春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这箱子何止大了点,快有她高了。
春暖将盖子打开,踮着脚往里看看,空间还真大。
不错,不错,她相信以后她的家当会越来越多的,有个大空间很好。
放哪她都想好了,就大大方方的放在床尾的地上,紧挨着床,也碍不着事儿。
她把大包袱打开,将里面的衣服抱出来放在床上。
然后将包袱皮比划着放进芦苇箱子,“不够大啊。”
她原来计划将包袱皮垫底,然后把四周都隔一下,这样衣服不就不和芦苇箱子直接直接了么。
毕竟王嚒嚒给她的衣服多半都是娇嫩的丝绸,她怕被勾丝。
那样她可是会心疼的。
既然这样只能继续把衣服放进包裹,然后把包裹塞进芦苇箱子。
那她为什么要把包裹打开,有点缺心眼了哈。
其实她可以先不往芦苇箱子里放的,明天她和春晴约好了,让她过来帮忙参谋一下,怎么让这些衣服利益最大化。
稀罕完芦苇箱子,春暖将它放好,又蹲下身去看砂锅了。
砂锅通体黑色的,她的要求就是不要嘴。
砂锅为什么有嘴呢,这要从它的作用讲起,因为很多人买它用来熬药,有壶嘴,可以直接过滤药渣倒药。
她也不是不能用,要是煮奶茶的话,有个过滤口其实也不错。
可是她觉得那样的不好清洗,久之肯定会有细菌残留。
而且孔也不够小,过滤的并不彻底,还不如自制个过滤布。
那些二手衣服就算了,可她还有不少新棉布呢。
她不要壶嘴还有个原因,她需要煮奶。
罗师傅能让人给她顺便带些牛奶过来,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杀菌加热过的,这需要她自己操作。
牛奶加热会有外扑的现象,有壶嘴的话可能溢奶。
为了不溢奶,她特意买了个中等的砂锅,就是为了能盛。
上辈子她是喝惯纯牛奶的,但是她也知道这和新鲜的牛奶并不一样。
新鲜的牛奶腥气会更重,浓稠度也会更高。
所以在煮奶杀菌的同时也要去腥。
不过这不难,方法她有很多。
她想喝奶茶就可以在牛奶中加茶叶,它们的营养成分会相互补充,而且还能抑制牛奶的腥味和茶叶的苦涩味,绝对的一举两得。
喝腻歪了,她还可以加入食醋,可有去腥的作用。
她即使不为了给牛奶去腥,也准备弄回点白醋,她要用醋擦屋子杀菌。
屋里总烧炭盆,加上冬天不开窗少开门,里头细菌可不会少。
为了自己的健康,她当然要防微杜渐。
至于怎么和桂花婶说,她早就想好了,她要做个爱“喝醋”的女孩。
反正喝醋可以软化血管,好处多多。
大厨房醋有的是,想来桂花婶、王嚒嚒愿意慷人之慨的。
除了以上的方法,还可放进一些萝卜薄片或细丝,或者同一些绿豆等食物同煮,煮好后再将其过滤出来,腥味即可去掉或大大减少。
“你买个砂锅干嘛?”正在洗脚的桂花婶发出了和香环同样的疑问。
借口不怕多说几遍,只要被相信,“罗师傅赏我一块茶砖,我想用来煮茶。”
桂花婶就笑,“人家都是泡茶,你却要煮茶。”
春暖挠挠头傻笑两声,“我寻思着,这砂锅放到炭盆上,咱们随时喝都是热乎的。”
买都买了,桂花婶显然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却是对那个茶砖很有兴趣,“把茶砖给我看看。”
春暖从小木箱掏出不轻的茶砖送了过去。
桂花婶就着打开的那一小角,低头闻了闻,“味道倒是特别。”有用指甲抠了点沫子放进嘴巴里,“挺香的。罗师傅还挺大方的嘛。”
春暖看出桂花婶对茶叶有兴趣,接过茶叶多讲了两句,“罗师傅说这茶是从大南边贩过来的。桂花婶,要不咱们煮点,锅和水都有。”
桂花婶摆手,“可别,你这茶一看就知道色浓,要是大晚上的喝了,咱俩不要睡觉了。”
春暖点头受教,“那就白天再说。”
“回头再找张油纸,将茶砖好好包住,别让它受潮了,要不就可惜了。”看来桂花婶的确很喜欢茶。
春暖痛快的答应了,这也是为了她好。
不过她却是知道这茶砖质量杠杠的,轻易不会变质的。
有那茶叶收藏大家,手里有几十上百年的茶砖。
掰了下一点仍然能喝呢。
可见这东西多么的皮实。
第二天春暖在大食堂吃过早饭,又拿了两个馒头一盘萝卜糕回了屋,今天她休息。
“快快让我烤烤火,外头可真冷。”春晴一进屋,将手桶往春暖床上一扔,就蹲下身子烤火去了。
“有那么冷么,你手桶这么不保暖啊。”春暖摸摸床上的手桶,够够的,哇哦,还很精致嘛,上面居然有一圈的梅花,比她那个手桶漂亮多了。
春晴可怜的哀叹,“我是个穷人,没有皮毛可以用,棉花再多也没你那个保暖啊。”
“谁让你把钱都花了,要不然买张兔皮才多少钱。”春暖每次说到这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丫头爱交朋友,这不算坏事,人缘好约等于人脉广。
可是一旦朋友多了,交际花费就不可避免的多了。
她还爱吃,这二百文月例几乎是月光。
这还是她经常拿练手的手绢、荷包送人的原因,要不然月例得成负数。
春晴嘿嘿傻笑,又想蒙混过去,“我去吃萝卜糕了,就知道你会给我拿的。”
春暖摇头,“都吃一个冬天了,还没吃够啊。”
她绝对没少送啊。
春晴将嘴巴里的萝卜糕咽下,“怎么会够,做的这么好吃。”
“你慢慢吃,我又不和你抢,等等,我给你煮茶。”她也想尝尝这个时空的普洱茶。
“你还有茶叶了,越发的阔绰了。我又后悔了,我就该去大厨房的。”春晴唉声叹气的,还不忘狠狠的咬几口萝卜糕。
春暖都懒得理她这话茬了,几乎每次过来都要说的。
端出洗干净的砂锅,倒入清水,放在炭盆架子上煮开。
还得一会呢,砂锅导热有些慢,没有铜铁快。
“过来帮我看看这些衣服怎么弄?”春暖将春晴叫过去,这才是正事呢。
“这衣服可真漂亮,布料也好,这刺绣一看就知道是熟工,还有皮毛,太奢侈了,我好想试试啊。”女孩子从小就有个臭美的心。
春暖也不小气,“你想试穿就上床,省得衣服拖地脏了。”
春晴叹口气,“算了,反正我也买不起,还是别让我惦记了。我的钱还得买吃的呢。”
春暖却是不同意她的观点,“你现在买不起,不代表以后,再说你自己就有手艺,完全可以买布料自己做,那样也用不了多少钱。”
春晴立马又高兴了,觉得春暖说的对极了。
又将衣服仔细的看了一遍,“我觉得这布料剪了太可惜了,要不把它拆了,这绸缎面能卖不少钱呢,里头棉花就算了,最里头的羔羊皮也值些钱。”
春暖有些不解,“不对啊,桂花婶说了,这旧衣服的收购价顶多是原价的一二折,很低的。”
“嘿嘿…些就是隔行如隔山啊。你看这衣服足有九层新,咱们把缎子刺绣衣面好好的拆下来,回头卖给成衣店,她们会再加工,做成新的棉衣。会和卖货的说这是压货了,可以低价出货,很多人就会贪便宜。”果然是每个行当都有行业秘密啊。
“那要是被揭穿怎么办?”春暖就是好奇。
春晴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没人揭穿,其实总买货的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是给她们这些没钱的又想撑面子的人一块遮羞布罢了。”
接着又解释一句,“不是哪个官家都像国公府这么富豪的。京城居大不易啊!”
春暖捂嘴笑了,“你这又听谁说的,还一套一套呢。”
春晴撅嘴,“别管听谁说的,是不是特有水平。这句话我准备回头绣手绢上。”
春暖暼她,“光有口号有毛用,知道大不易还不攒钱。”
春晴迅速提高衣服遮住脸,以为这样就不用听春暖的唠叨了。
春暖也懒得再说,水开了,她要煮茶了。
普洱是黑茶,本身色就浓,还是别煮太长时间了。
春晴又对茶砖好奇了。
春暖无奈,“你别抠了,回头给你掰点。”反正本来也打算给她一些的。
“好啊,好啊,我回去孝敬师傅。”她借花献佛倒是不客气。
“可以了,凉凉就可以喝了。”春暖带着隔热手闷将砂锅端下来。
“咦…?”春晴不愧是搞针线的,对手闷很是敏感,“这是…手桶?”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我就是用这个隔热端锅的,你也知道砂锅加热后很烫手的。”春暖当然要装傻了。
她也没说谎,就是为了以后煮牛奶才做的隔热棉手闷。
春晴顾不得喝茶,抢过去一个手闷,一边看一边嘟囔,“这样带着是方便,可是容易脱落,可以加个绑带,大拇指单独出来了,可以带着抓东西……”
春暖没有打扰她,这丫头现在属于灵感如尿崩吧。
她崩吧,她喝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