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春暖不能再待了,她时间并不充裕。
只得又紧紧抱了抱春晴,抱着几副刺绣,拎起食盒,“我走了,我也得和春芬说一声。”
春晴点点头,“你去吧,我等你给我信儿啊,别忘了。”
之后又一把拉住,“春暖,要是府里不好传信,你就把纸条交给元隆秀坊掌柜的。她隔三差五就会来针线房,最近总央求我师傅帮她忙呢,肯定愿意帮忙的。”
春暖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至于用不用这个渠道再说。
毕竟真用人帮忙了,这人情就搭了,她们其实无所谓,以后都可能没什么交集,最后这人情债怕要落到春晴师傅身上。
所以能不用还是不用了吧。
摆摆手,“再见。”
希望很快就有再见之日。
春暖拎着食盒快步跑开,直到气喘吁吁才停下脚步。
这种别离的滋味真的是不好受。
拿着手绢好好擦擦眼睛擦擦脸。
之后她去找了春芬,这回过程还算顺利,两人说着别语,都算克制,虽说红着眼眶,到底没再哭。
春暖将平安扣赠与了对方。
春芬跑回去,拿回来一对修补过的和田玉鼻烟壶出来,作为回赠品。
鼻烟壶小巧,可以塞进荷包里。
春暖再次告别,还有最后一处。
“腿有点酸了。”春暖弯下腰砸砸腿。
一定是刚才跑的有些快了。
所以这会子,只敢慢跑了。
她可不想一出府,先来把肌肉拉伤。
说到书楼,其实还有些遗憾的,她本来计划着用个一年多的时间,将剩下的待定孤本全部抄写完。
可是事情有变,没想到出府的机会就这样来了。
这时候即使孤本再珍贵,再值钱也顾不得了。
就像医术,尽管有些可惜,到底还是舍得下的。
到了书楼大门口,春暖把食盒放下了。
主要是糕点都被春晴拿走了。
要是二梅那个吃货看到食盒,又没看到糕点,要气成河豚的。
这也怨她,是她没考虑周全。
主要是厨房就剩这两份糕点了,她没有时间等香棋姐再给她做。
她本来想着春晴能给二梅留点的。
结果那个家伙哭的稀里哗啦,最后还不忘把糕点拿走。
她就…无话可说了。
说什么都尴尬啊。
春暖进了书楼,看到二梅又在那儿打瞌睡。
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那么多觉要睡。
白天这么睡,晚上还能睡得着么。
春暖没看到那位雁姐姐,心里松了口气,那位随着年纪大了,性子却越发的左了。
反正春暖和她处不来。
估计对方看她也不怎么顺眼。
敲敲桌子,“快醒醒,哈喇子流成河了。”
就叫二梅子伸出舌头还舔舔,然后手背一抹,“你骗人,我刚睡,肯定没流口水。”
那意思就是睡的长才会流口水呗。
春暖直接上手推人了,“快醒醒,和你说正事。”
又眯眼睛什么意思,还要睡个回笼觉啊。
她个大活人看不见啊。
二梅甩甩手,超级大方,“书随便挑。”
真有那么一瞬间,春暖想把她没抄完的那些书拿走,她真觉得即使拿走,也没人会追究,甚至连累不到二梅。
管理漏洞太大了。
可是这事儿她做不出来。
可能没逼到那份上吧。
如果是刚穿越那会,衣食无着,马上要饿死,那时候她的道德标准就会很低,偷东西能让自己饱肚子,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可是现在不会。
所以人这玩意挺复杂的,随时会变的。
春暖还有些“哲学”了把,“我不找书了,我来是和你告别的,我和干娘马上就要出府了。”少不得把情况简要再说一遍。
二梅眼睛瞪得溜圆,倒是彻底清醒了。
“那你们出去住哪啊?我家外头有房子,可我娘不让我说,她估计不会让你们住。”二梅有些发愁。
春暖知道二梅其实不傻,她有小动物的直觉,直觉没有害,她就彻底没戒心了,什么都往出说,“不用,租个房子还不容易。等我安顿下来,给你带信,到时候你去找我玩。这个平安扣你留着吧。”
二梅接过平安扣,“好漂亮的扣子,跟幅画似的。”
转而又有些发愁,“我也没准备。”然后一低头,“我这有我娘给我求的福,给你吧。”
二梅就要往下摘,结果绳子太短卡脑袋了。
春暖有点哭笑不得,“你还是留着吧。怎么说那也是你娘·的心意。等你回头找我玩的时候,你再补给我。”
对于符纸这玩意,上辈子她肯定不信的。
毕竟是红旗下长大的崽。
可是都穿越了,三观早就碎了好嘛,所以她现在的态度是该敬畏敬畏。
春暖看着外头的太阳,“时间真不早了,等我给你传信啊。”
二梅嘟着嘴,“那咱们可是说定了,你别把我忘了啊。我去送你。”
春暖好说歹说把人推回去了,食盒还在大门口呢,看到又是事儿。
怎么感觉她像个偏心的爸爸,春晴和二梅是两个争宠的崽儿。
emmmmm…当爸爸好难啊!
春暖进了屋,看到桂花婶正在那喝茶呢。
“干娘,人呢?”帮搬家的人呢。
“着什么急,咱们吃了中午饭再走。你去和朋友告别了,我也得去大厨房和老秦她们说一声,还有王嚒嚒那儿,我们以后不分红了。”桂花婶示意春暖坐下。
“她说不和我们合作了?”虽然早有预料,但也太现实了吧。
桂花婶摇头,“是我主动提的。她倒是想……她还问咱们有什么打算,还说可以让我打理茶楼,分红还给我,只不过我还得研发新菜。”
春暖皱眉,“她想的美。干娘,咱们还是别和她来往了。”
桂花婶安慰春暖,“人家现在也看不上咱们。我说我差不多江郎才尽了,最近为了想新菜,头发都使劲掉,要是我肚子里还有货,我干嘛要自愿出府,我是扛不住了。当然我也是为了报恩。”
“她相信?”春暖抽抽嘴角。
桂花婶点头,“她信。你和她说报恩什么的,她不信的。”
春暖有些懂了,这叫以己度人。
“我让香棋炖了牛肉,咱们吃饱饱的再走。你和你那几个朋友怎么说的?”桂花婶饶有兴趣。
春暖这丫头自小跟别人不一样,见谁都笑眯眯,可是很少真把人装心里头,能和她处这么长时间的,她都看过了,人都是不错的孩子。
春暖少不得显摆显摆春晴给的刺绣,春芬给的鼻烟壶,“二梅没东西,她先欠着。”
桂花婶失笑,“这也能欠着。”
春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干娘,喜嚒嚒送来的箱子,里头有什么啊?您打开看了么?”
桂花婶起身从锁着的大箱子里掏出来一口箱子,然后拍拍,“这里头有咱们的卖身契,我就给锁了。”
春暖觉得桂花婶做的很对,这种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要小心保管的,接过箱子,“有点重量。”
放到桌子上打开。
“咱俩的卖身契就在荷包里。”桂花婶指了指。
箱子里除了一个荷包,就是一些碎银子,还有一些黄金首饰。
“干娘,我怎么觉得这些首饰很像老夫人平时赏赐咱们那些。”太像了。
“可能老夫人赏给四位嚒嚒的,然后又送给了我们。”也有可能是四位嚒嚒代替老夫人赏的。
不管如何,她们娘俩得了便宜。“我去谢过了,等咱们走的时候再给老夫人磕几个头,也就是了。”
“好的,干娘。”春暖觉得这头她磕的真心实意。
她也真心希望,老夫人这次能战胜病魔,恢复健康。
她应该很想看到喜爱的孙子成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