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身娇体软的正牌女主

善良美貌正义感十足浑身都是闪光点的小天使天瑜妹子并不想跟男主废话,她直奔正题:“蓉姑娘她还好吧?”

“孟小姐暂时还在刑部大牢里羁押。”顾清晗微微抬头看向天瑜,眼神闪过一丝迷惑。

这轻微的表情变化被天瑜成功捕捉到了,从他进来以后,天瑜的目光就没从他脸上移开过,一直认真观察,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小表情,此刻,天瑜对顾清晗的表现满意极了。

哎呦喂,标准的清冷型男主,对什么都不在意,只在听到女主名字的时候才会有情绪变化,这感情设定太带感了,本仙女简直想土拨鼠尖叫啊。

天瑜脸上带着笑意:“我写了一封信给父皇,是我自己失足落水的,和蓉姑娘没有关系,你赶紧把信送进宫里去,把蓉姑娘接出来吧。”

秀竹姑姑不情不愿地把那张盖了公主私印的信纸拿了出来。

顾清晗眼神清淡,他只瞥了一眼,便知道这确实是公主的亲笔,只怕刚开蒙的孩童都比她写的好看。

心头不由得浮起一声嗟叹,顾家世代清贵,自己却娶了这样一个字都写不好的女子为妻,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王夫人赶在顾清晗之前起身,接过那纸,“还是老身去一趟宫里吧。”

她看着儿子:“公主小产了心情不好,驸马你该多陪陪她。”

不等顾清晗开口,天瑜抢着说:“还是让驸马去吧,我瞧着天气就要下雪了,婆母您不是有个咳嗽的老毛病么,受了寒气容易犯,你早些回去歇着吧。”

王夫人一愣,她没想到公主会把她这些毛病记在心上。

天瑜又笑眯眯对顾清晗道:“再说驸马亲自去大牢里接的话,蓉姑娘的心情肯定不一样,快去吧,那大牢里又阴又冷的,蓉姑娘那样娇娇软软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这个。”

“老身无碍的,我能去……,”王夫人感到哪里有些不妥的样子。

秀竹姑姑看到驸马这冷冰冰的脸,心里有些不悦,“驸马要去便快去,再晚,宫门落钥,孟家小姐怕是要在大牢里过夜了。”

顾清晗将王夫人手中的信纸收进袖中:“臣告退。”

母子二人退下了。

顾清晗文武双全,耳力极好,他走出暖阁的一瞬,听到秀竹姑姑低声问公主:“殿下,您是气糊涂了吗?”

然后是天瑜公主略带疲惫的声音,她沙沙地说:“并没有,我只是决定放过他,也不再为难自己了。”

顾清晗脚步一滞。

王夫人在门外挥手叫他快走,便又跟上了。

国公府同公主府位于一条街道的两边,在天瑜公主确定要下嫁顾清晗之后,内务府将国公府对面的宅院买了下来,工部派人精心修缮之后做了公主府。

顾清晗先送了母亲回府。

因儿子还要去宫里,王夫人在府门前摒退身边下人,责怪顾清晗道:“公主都小产了,你怎么还回来得这么晚?”

顾清晗并未回答,只问:“母亲,她为难你了吗?”

王夫人摇头:“没有。”

顾清晗看了母亲一眼,见她鬓发整齐钗环不乱,略微放了心:“她是什么样儿我知道,母亲不必瞒着我。”

“今日真没有,女子小产是大伤元气的事,公主哪里还有力气为难我。便是从前那些事情,娘也不觉得委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天上哪能总出太阳不下雨呢。”

王夫人拍拍顾清晗的手:“娘老了,过了一辈子和美日子,什么好儿你爹都让娘见过了,没什么受不得的。只要你们小两口往后能过好,娘就高兴了。”

顾清晗并不想谈这些,沉声道:“儿子知道了。”

王夫人当然知道顾清晗心情郁结,公主虽然貌美,学识气度却实在上不得台面,也难怪儿子瞧不上。

她满心忧虑,欲再交待独子几句,忽而想起一件大事来:“娘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气盛,但那件事不出月子万万不能做!”

王夫人虽然不喜交际,但是那件京城里传遍的事情,她难免也听说了一二。

据说公主自从成婚之后,每日都派人去太医院支取合欢酒和鹿三宝,这几样东西往常用量并不大,天瑜公主连着要了三个月,太医院库存都快不足了。

何为合欢酒,自然是男女花好月圆的欢喜酒。

何为鹿三宝,鹿茸、鹿血、鹿鞭,皆是令男子阳气大补之物。

太医院自然不敢跟公主说什么,太医正徐默恰好跟顾清晗的顶头上司刑部尚书张和安交好,便托了张尚书委婉劝了劝自己的属下,稍微悠着些,房事过甚对身体不好。

男子之间并无多少忌讳,张尚书便在一次晨会之后稍微提了一句,刑部衙门里哄堂大笑,顾清晗脸色刹那间精彩纷呈,堪比七月的晚霞。

顾清晗是个男子,贪恋一些倒也罢了,可是公主如此饥渴,难免被人暗地取笑。

王夫人却不以为然,她觉得小夫妻那方面和谐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不管怎么说,比起那些娶了公主几年不生的人家,顾家可幸运太多了,她的公主媳妇,成亲三个月便有孕两个月,这说明头一个月就怀上了呀。

顾青晗听母亲提及这件事,面无表情道:“我从来也不想要。”

王夫人以为儿子是面皮薄,但是这事儿着紧,事关顾家子嗣,她虽然也不好意思,仍是要多说几句:“便是公主想要,你要劝着些。”

见顾清晗这副神气,王夫人又压低了声音道:“儿啊,你可知驸马难做,我知道她自小生长在民间,行为粗鄙了些,但正因为这样,她才不在乎旁人风言风语,你才能常住公主府。你该晓得,别的驸马都好似鳏夫,平日连见公主一面都难,遑论每日同公主同卧。”

鳏夫,见公主一面都难,听起来,竟然十分不错呢。

顾清晗沉默着,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王夫人絮叨着:“今日公主还说对不住蓉蓉呢,我瞧着公主是个本性不错的孩子,甘蔗哪能两头甜,既然都已经娶了,你便认了她吧,她如今正受宠,又是真心爱慕你,待明年生下一子半女,情形便会好些的。”

顾清晗微微讶异,他知道天瑜公主十分讨厌孟蓉蓉,从来不假掩饰,常常是白天在外面听了什么一言半语,晚上便同他哭闹,甚至夫妻敦伦之时也是又抓又挠,逼问他同孟蓉蓉到底是何关系。

每每这时,顾清晗便无奈地想,当日连庚帖都没换过,如今也娶了你过府,我同她能有什么关系呢?

顾清晗默然半晌,不知公主这样对母亲说辞,心里又打得是什么主意。

为了让王夫人安心,他压下心头的烦闷,低声道:“母亲放心,我既然娶了公主,自然会敬重着她。”

他是一个端方君子,对待婚姻之事尤为正统,不管爱或者不爱,都会对正妻以礼相待的。

公主再不堪也得有人娶,顾家三百年名门,世代忠良,此番便当是为国捐躯了。

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见书童牵了马来,道:“早去早回吧。”

顾清晗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有力地握住缰绳,那骏马踢了几下蹄子,打了个响鼻,原地转了个圈,一甩漂亮的马尾,驮着主人潇洒远去。

王夫人看着儿子坐在马上挺拔的背影,想起这孩子自长成之后,多少人家都同老爵爷透过结亲的意思,挑来挑去耽搁到现在,没成想鬼神使差做了驸马,这都是命啊。

*

定国公孟广义为了女儿孟蓉蓉的事在宫中同皇上祈求半天了,直到顾清晗送来了天瑜的信件,事情才有了转机。

皇上见信后大方地松口让孟家去刑部领人了,又把孟国公留下好生安抚了一番,赏赐了一幅前朝丹青圣手的字画。

既是要去刑部大牢领人,顾清晗在刑部任郎中,熟门熟路,孟国公家的世子孟俊捷便央他一同前去。

孟俊捷去办提人的手续,顾清晗先去刑部大牢寻了孟蓉蓉。

小小的一间监房,光线昏暗,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木桌,豆大的油灯摇曳着,照出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

孟蓉蓉一袭素色衣裙,从容地立在监房中央,仿佛周围肮脏的氛围丝毫影响不到她的美。

她的美丽不仅因为她那光洁如玉的肌肤、端秀莹润的长相、纤细出尘的身姿、更多地在于她身上有种名门贵女才有的温婉动人的气质。

孟蓉蓉是当之不愧的天之骄女,她出身高贵、姿容美丽、秀致风雅,是京城贵公子们心中一缕白月光。

现在,她就这样静静地隔着栅栏看着顾清晗,宛如一朵安然绽放在湖中央的雅致白荷。

顾清晗示意狱卒打开牢门,他身形高大,俯了身才能走进去:“没事了,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孟蓉蓉含泪微笑:“晗表哥,我没有推她,你相信蓉蓉吗?”

顾家和孟家稍微带了些远亲,两家又是常来常往的,子女们一直“表”字相称。

顾清晗自小同孟蓉蓉相识,见她神情凄楚,轻声劝慰了句:“不是你,这是个误会。”

孟蓉蓉垂泪:“多谢晗表哥相救,哪怕世人都不信我,只要晗表哥还愿意相信我,蓉蓉便心安了。”

顾清晗觉得有些愧疚孟蓉蓉,婚姻之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顾孟两家交好,又是门当户对,既然长辈有意为婚,他为人子,自然顺之任之。

熟料突生变故,婚事做罢。

两家虽然未曾真正过礼,但是议亲的事情人尽皆知,现在自己娶了公主,倒让这芊芊弱女独自留在了风口浪尖上。

他低声道:“我并没做什么,是天瑜公主亲笔写信为你澄清此事,她说湖上突然起了狂风,她站不稳自己跌落的。”

说到这里,顾清晗心里突然起了一丝疑惑,他记得今日无风啊。

听到天瑜公主的名号,孟蓉蓉的眼泪顿时汹涌而出,她委屈极了,抓着顾清晗的胳膊:“晗表哥,公主她不喜欢蓉蓉,蓉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公主如此不喜。今日晨间偶遇公主,为了让她高兴,蓉蓉只是随口回忆了一些你我小时候一起游湖的趣事而已,没想到公主会突然激动撒泼,她她她…简直就是……她不会有失心疯吧。”

孟蓉蓉说起当时的情景,轻颤着哆嗦了几下,似乎要承受不住。

随着孟蓉蓉柔软的颤抖,顾清晗的目光便落在这姑娘抓着自己的那只纤弱小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