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我妈“只是加个微信,交个朋友”的威逼利诱下,我还是妥协发送了好友申请,心里祈求着别这么快通过,让我有点时间缓冲。
可事与愿违,几乎是秒通过了。
也是,当代年轻人谁不是与手机为伴。
“快点,给人家打个招呼。”我妈催促着说。
我手放在键盘上,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不是社恐都被逼得生无可恋,相亲名副其实是个考验人社交能力的技术活。
早些年多多少少有些排斥社交,觉得是无意义的时间浪费,是内心空虚者的寂寞发泄。
自诩清高,人生在世,得二三挚友,足以。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对社交的排斥没有那么大了,虽然远远不到积极主动的地步,但偶尔出去见见人,总是好的。
毕竟人是社会性生物。
正在我纠结挣扎之时,对方先发话了,很正式的一个:
【你好】
我也回了个【你好】,一来一回挺像淘宝客服和买家的开场。
同时聊天对话框的返回键的旁边出现了一个【1】,我退出一看,是许目远发来的:【起来了吗?】
我妈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去,我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回房间。
这次她不准备放过我了,一副刨根问题的架势,凌厉的眼神盯得我无所适从,“江语,我直接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他?”
“妈,我会处理好的......”我不想正面回答,但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否认的余地了。
我妈叹了口气,换了个过来人的表情,拍了拍沙发垫子示意我先坐下,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了:“江语,感情的事情妈不想多说。但你想想,如果人家日后有女朋友了,知道有你这样一个异性朋友存在,他女朋友会怎么想?反之,你有男朋友了,你男朋友会怎么想?不是说异性朋友间不能关系好,而是凡事都要有个度。”
“我知道......”
我妈说的完全在理,我和许目远的关系远远超过了异性朋友这个范畴,的确不该再这么下去了。
“话说回来,你如果真的喜欢他,也要尽力去争取一次,如果不行,那就是没缘分。”
“好的......”
我也不知道当年我想要告白的行为叫不叫争取,但无论算不算,结果都是“不行”。
又听了几句她的劝告,我才回了房间。
我逼着自己下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决心,回去以后没有正事就不要主动联系许目远了,不过我好像并没有主动联系过。
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请我吃饭的事情也找点合适的理由拒绝掉。
慢慢,慢慢就和这几年一样,总能淡忘掉吧。
但BGM我还是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的。
又和相亲对象聊了一会儿我才打开和许目远的对话框,回了一句:【嗯,婚礼怎么样?】
结果他秒回:【婚礼还能怎样?】
从前我和他打字聊天的时候,只要他不是在打游戏或者有事,一律是秒回,而且不能秒回的时候都会提前说。
现代社会快节奏的社交下,秒回真的是件很难能可贵的事情,所以我之前我一直觉得他挺闲的。
我:【你现在还能玩手机??】
许目远:【马上要开始了,趁着空闲回你几句】
我:【赶紧去忙吧】
许目远:【嗯,下午四点,别落东西。等下有段时间看不了微信】
我:【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去!】
许目远发了个表情后就去忙了。
我暂时把他从脑子里剔除掉,继续和相亲对象聊了起来。
出乎意料,后续的聊天进行得无比顺利,我也打开了话匣子,天南地北聊了个遍。
对方也玩音乐,大学组建过乐队。
谈吐上能看出来是个读书破万卷,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和他一比,唯一看过的书是垃圾降智小说的我仿佛小学肄业至今。
感叹对方知识面广的同时,不免自惭形秽。
人啊,还是要多读书。
相亲啥的先放一边,交个朋友倒是挺不错的。
我从房间里出来,我妈问我和人聊得如何,我说还行,有共同话题。
她见我对人家印象不错,嘴都笑裂了,之前明明说的是“就当交个朋友”,这会儿却催我赶紧趁热打铁约出来见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会主动说出来见面的。
我妈看我心事重重,也就没有再强求了。
我走的时候我妈给我带了一大堆吃的东西,箱子依旧被装得满满当当。
以前每次回国,都会带一大箱子吃的回去,后来发现无论带多少总有吃完的一天,慢慢就嫌麻烦了。
这会儿我脚都踏在祖国这片富饶的土地上了,我妈却又积极了起来。
其实她是不想让我跟许目远一起坐高铁的,但事到如今又不能反悔,只能这样了。
我妈再三提醒我一定要好好处理和许目远的关系。
我爸让我工作别太累了,注意身体,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开心更重要,有事一定和家里联系。
两人只目送我上了电梯。
我又想起了龙应台的《目送》,的确如文中所说,父母子女就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离别里渐渐往前走的。
愁云密布地下楼,就看到许目远站在石墩的地方等了,虽然不是西装了,但也好看。
他接过我手里的箱子,把一个护颈枕套到了我的脖子上。
“刚才买的,等下能睡得舒服一点。”
“谢谢......”
“你跟我谢什么??”许目远诧异地望着我,昨天我好像也说了一句谢谢。
“那该谢的总是要谢的啊。”
“没有什么该谢的,以后不用说了。”
我搞不懂一个“谢谢”而已,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谢谢”,“你好”,“对不起”这三个词可是提高社交舒适度的金卡,用好了能解决不少问题。
直到坐上高铁,我都没怎么说话,就是揣着心事跟在他后面。
坐定以后,许目远才开口问我:“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啊。”我抬起眼,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否定了。
“还没有??你就差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
我没想表现得如此明显,特别是在他面前,不过好像事与愿违了。
“那是你眼瞎,我能有什么不开心的,最多就是明天要上班了。”我摆摆手,换了个嫌弃的表情。
“真的?”他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当然。”
随后我借口犯困没跟他说话就把头瞥向窗户的一边闭着眼睡了一会儿。
六点多醒来的时候,就看着许目远端着两盒高铁天价盒饭走了过来。
“许目远,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他的迷惑操作一下给我气精神了。
许目远根本不理睬我的气急败坏,对着手里的盒饭介绍说:“你要吃哪个?这个是干烧虾仁的,这个是干煸牛肉的。”
“......牛肉。”
跟他气是一点用没用,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
本来就没几块虾仁,他还基本都挑给了我。
“你自己吃啊,不用给我的。”
“给你尝个味道而已。”
曾经问过好几次,得到的答案也只有同一个的问题,又在内心翻滚着,准确说是和许目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它都盘旋着。
“许目远,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离上次问应该也有几年了,即便知晓答案,我却心存着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一都不到的侥幸期盼着会有稍微不同的回答。
许目远先是侧过头看了我一会儿,眼眸深邃漆黑,喉结动了动好像要开口了,却没有发出声音。
过了几秒,他说的还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不是应该的吗?”
依旧是这个回答呢。
从头到尾擅自抱有期待的是我,擅自失望的也是我。
何必呢?
我在内心自嘲了几声。
明明八年前就死心了,怎么事到如今还在纠结呢?
原因也显而易见,我现在还是非常非常喜欢他啊。
明天是周一,周日晚上又第N次被喜欢的人拒绝了,也太惨了点吧。
不过我也没表白过,只能算得上被间接拒绝了。
“对了,你要写的BGM的具体要求,记得早点发给我哦。”以防自己再陷入思考的迷路,我转换了话题。
既然下了决心尽量不联系了,虽然不太靠谱吧,但赶紧把BGM写完总归是好的。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又把话题扯到了吃上面:“这个不着急,先想想下周末去吃啥吧。”
“???这周都还没过去,为什么就开始想下周的事情了??”我实在有点不明白他的脑回路。
“那要早点安排嘛,定位子啥的。”许目远不以为意。
“许目远,我们打个商量,你不用请我吃饭了,直接转钱给我,OK?”
“那不行。”
许目远斩钉截铁拒绝了我。
“行吧,那我不跟你去吃了,你找别人吧。”
听我如此说,许目远竟然急了,赶忙就问我:“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我忙。”我把脸侧向窗外,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农家亮起了点点灯火。
“那你不想吃东西,想干什么呢??打游戏??剧本杀??密室逃脱??看电影??我都可以的。”许目远开始把他能想到的娱乐活动一一罗列。
我觉得好笑得很,不过没有回头,手肘撑在窗沿处,把下巴搁了上去,“就没有在家自我提升看书学习这个选项吗?”
“没有。”
许目远的回答异常干脆让我蒙了圈。
“???”我没忍住还是回头了,批评他道:“你思想觉悟也太低了吧,人活到老学到老。你个写代码的,不是得不停学习吗?”
“是要学习,但是......”许目远欲言又止,眼眸浑浊,好像在纠结着什么。
只不过我无从得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本:《老板,你只是素材库啦》 求预收
【我把你当老婆,你把我当素材库。清冷禁欲总裁x连他头发丝儿都馋的画师,1v1,小甜饼】
温蕊是大热MOBA手游的原画师,同时也是某热圈CP知名产粮大大,被坑友们奉为唯一真神。
某天她发现公司新总裁梁在川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库。
傲人的身材能当CP图的人体参考,惊为天人的脸能当面部表情练习,商界雷厉风行呼风唤雨的经历能当条漫主人公的原型,清冷孤高的性格能当人类观察的材料。
温蕊连跟头发丝儿都没放过,把梁在川从头到脚有价值的地方全部利用了个遍。
薅万恶资本主义羊毛的事情算是给她整明白了。
于是条漫,涩图,插画,黑白漫,练习图......处处都能找到梁在川的身影。
天盛科技新总裁梁在川清冷禁欲,自持矜贵。
他发现手游部的小画师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小画师横冲直撞闯入了他的生活,每天问东问西,拉着他打手游,逛漫展,战同人,吼LiveHouse。
直到梁在川无意间打开了画师@maruru的微博,发现了人气条漫《霸总大憨的日常》和诸多怎么看都是参考自己画的图,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自己只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库。
“有必要把胸口的痣也画上吗......”
“梁总,你的黑卡能让飞机掉头,高铁改线吗?”
“梁总,你能明天就让王氏破产吗?”
“梁总,你的私人飞机能全世界飞吗?”
“梁总,你可以把公司的股份转给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孩子吗?”
梁在川:“......没事少看点奇怪小说,总裁不会爱你上的。”
啪啪,两声清脆的打脸声响起。
温蕊:“当初是谁说的总裁不会爱上我的?”
梁在川:“......狗说的。”
后来温蕊从天盛辞职,成了业内顶尖的自由插画师,还创立了个人工作室。
她想把和梁在川的故事画成漫画,谁知梁在川毛病多提出了不少修改意见。其余的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眼,只有一处不行。
不是她先动的心,是自己从一开始就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