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恶魔附身患者(2)

事实证明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展开屠杀, 那么肯定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火陀接下来在地上随便溜达着,感觉到头顶的阳光突然被遮蔽住了,抬起头来看的时候发现上面有一个差不多整个城市规模的飞行物。

她手里面攥着一颗小石子上下抛了两下, 想着如果把这个打上去,能不能把那个玩意给打下来。

正想着, 旁边传来了一个老爷爷的声音,“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

火陀转过头来看,发现的确是一个和声音一样老的爷爷, 但应该不是那种能够被尊老爱幼条例规定在内的范围,起码如果是在公交车上面看到他, 火陀是不会给他让座的。

“因为总感觉。”她有点犹犹豫豫的说, 一只手把刚刚那准备抛起的小石子捏了一下, 松开手的时候石头已经化成了粉末, 被一阵风从掌心上吹走了。

“总感觉爷爷你比现在的我要强啊。”

“嗯,是的,不过如果真的要厮杀起来的话应该打不过你吧。”

“嗯!所以说要厮杀吗?”

火陀开朗的说, 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全都是那个老人的身影。“不过我现在没有什么想要杀人的欲望啦,刚刚一次性杀了这么多人呢!”

老爷爷说,“那么就不要打了吧。”, 很友好的把手给她。

“之前我们这边有派出人过来找你, 不过被你打成天空上面的星星了。”

他说之前有派人来找你的时候火陀没有想起来, 他说被打成星星之后她才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

“那个星星很有趣哦。”她这么笑嘻嘻的说着, 被老爷爷给牵着走了。

“现在你是要带我去哪里?监狱、精神病院,还是死刑执行场?”火陀一边和他登上飞艇的台阶, 一边兴致勃勃地问着。

“犯了这么大的罪过的话, 就连想要审判你的机关都无从寻起, 按理来说应该是把你关进某个特殊的收容危险人物的空间里面一辈子都不让你出来吧,但是…”

老爷爷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接下来还会做这种事吗?”“如果想做的话!”火陀毫不犹豫的回答。

老人叹了一口气,在火陀快走过之前牵着她进入了正确的房间。

“危险分子…但我觉得你还有用处,这么说吧,我们可以互相利用吗?”

他说着,火陀坐下来,从面前整整一个桌子的甜点中挑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草莓圣代捞过来开始吃。

认为女孩子都喜欢甜点这可真的是刻板印象。不过刚好她就是这样子的女孩子。虽然说对于糖分在减肥期间是不怎么喜欢的,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甜美可爱的洋娃娃形象,火陀入院前一直坚持跟甜点啊花朵啊之类的可爱小玩意一起出镜的。草莓圣代最喜欢!

她一边高高兴兴的吃着,一边跟他说没有关系。

“互相利用的话我也很习惯——不过现在我是在异世界吗?”

“异世界…”尼特罗想了想,“在你那大闹的这几个小时里面我们找遍了整个世界的资料库,没有发现你的任何痕迹,就连流星街里面都没有你的存在。想来也是,如果说你在这个世界上有过存在的话,就算是被某些人藏起来了不在官方的记录上,也不可能默默无闻的。”

“…你是那种被关在笼子里面,就一定要把笼子整个打碎,堂堂正正的出来的那种人吧?”

“嗯!实际上几小时前才刚刚打碎一个笼子(医院)哦,不过好像没有从笼子里面出来,刚出大门就直接到这里了,所以就应该是异世界吧。”

火陀点了点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突然像面对着老师的小学生一样高高举起手。

“爷爷——我想回去。”

“我呢,想回到原来的世界,虽然说在这个世界里面有好吃的甜点,但是我那边还有家人的问题要处理。”

“家人…吗?”

尼特罗陷入沉默。

他对这个少女的家人会是什么东西毫无头绪,如果有着类似的遗传物质的话,莫非是更加残暴的怪物…?不过感觉这个女孩子应该不需要一个跟自己有同样标签的人,如果是同种人的话应该会在母亲的子宫里面,或者在她的弟弟妹妹还小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杀掉吧,那么说不定会是意外普通的人。

“可以啊。”尼特罗说。

“我接下来会需要你帮我做一些事情,但这并不是条件,你在这个世界上会给大家造成很多的困扰,因为我们无法杀死你,你却可以杀死我。”

之前她在进行屠杀的时候不是没有遭到反抗的,有名的念能力者先进科技武器,甚至高价请了揍敌客家的杀手出场,少女在每种新手段推出的前五分钟都会毫无招架之力的被虐杀,但是随后,最多两秒钟,又会若无其事的复活,并且豁免之前的全部伤害方法。

虽说比起这种变态的身体能力,尼特罗对于她无论受到任何挫折都绝对不说放弃的完全不对劲的强韧精神更加赞叹就是了。

她应该给揍敌客家的那几位留下了挺深刻的印象吧…那位大少爷撤退之前还恋恋不舍的问了她“真的不生一个孩子吗?一定会很强的”结果被回答“你在对初次见面的女孩子说什么啊变态”然后呼吸之间就丧失了百分之七十的身体部位。

杀手世家的三观一向和平常人不符,但是这女孩表达被调戏的害羞的方法也是货真价实的怪物。

“对的,不过要在这里厮杀的话我们就得掉下去了,所以等我吃完东西先再说。”火陀挥了挥勺子。

尼特罗假装没听见,这个时候接下任何一句话就注定了一小时后两人战斗的余波会把这架昂贵的飞艇变成无数从空中坠落的碎片。

“所以能够送你回去对于我们这边也是最好的,在我找到把你送回去的方法之前。如果有什么我们处理不了的事情或者说需要你的力量才能够实现的事情,我就会向你求助,但如果你需要我们的援助,我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向你伸出援手,这样子可以吗?”

“哇你其实是个好人吗?我没意见。等价交换,没办法吃白食的时候我会好好付钱的!”

“那接下来你决定怎么办?要去哪里?”尼特罗问。

火陀把最后一口奶油送入口中,此时在她面前整个人趴上去打一个滚的都绰绰有余的大桌子上,一桌子的甜点都已经在她嘴里消失无踪了。

而她的腹部依旧平坦,眼睛闪闪发亮。

“已经完成了这么大的事情,接下来就想要像轻小说单卷结局的主人公一样开始隐居生活呢——等到下一次世界大危机前奏曲的时候再登上舞台大活跃吧!”

#

侠客已经在这个无名小镇停留超过三个月了。

他所在的幻影旅团里面全都是重度通缉犯,恶贯满盈,但是和一般人对于这种等级的黑暗势力的想象不同,旅团并没有那么多森严的规矩与束缚,有的时候几个月乃至几年都不会有一次集体活动…虽然说每次集体活动后都会给他们的悬赏金又加上好几个零,并且在猎人网站上的情报上又有一大堆恶行就是了。

但是旅团毕竟也不是杀人狂…起码侠客自己不是吧,他自认为是个正常人,所以在这个和平小镇逗留的这几个月里面在没有被发现身份的前提下,他的手上还没有沾过血。像一个普通的男性一样。

他对外的身份是一个过来采风的青年画家,平常就只是在租住的房子里面打打游戏,偶尔随便画上几笔,然后去镇上进行采购而已。是规律的几乎乏味的日常。

而最近,侠客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应该怎么说呢,把女孩子比作珍宝的话不太对劲,旅团的业务中当然包括掠夺,不过如果说掠夺女孩子的话,一般都指的是把她的某一个身体部位或者说某个能力给抢夺过来,还没有单独的以一个女性为基准抢夺过——他们是强盗又不是强.奸犯。

但如果把那女孩作为单纯的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就太奇怪了,她完全就是概念上的东西,如果说作为一个人类和她面对面的说话很有可能会陷入困窘,只有把她当成一个偶然遇到的宝物才能够建立交流。

侠客最近对这个宝物有一点兴趣。

他今天也靠近了她。

那个东方少女今天也依旧坐在咖啡店靠橱窗的座位,她的身上总是穿着没有装饰的白色连衣裙,和连衣裙经常给人的轻飘飘印象不同,她身上的那条裙子在在漂亮之余给人的印象是‘如果她穿着这个一拳打出去,肯定不会受到任何的阻滞’。

她习惯坐在咖啡店靠橱窗的位置,因为那个位置的采光比较好,咖啡店里有一个大大的书柜,她有的时候会去那里拿几本书,但看的既不是文艺类书籍也不是女孩子爱看的言情小说,而是只有幼儿园小孩才会看的那种童话绘本。一整页最多十个字还带拼音的那种。

她看的津津有味,有的时候还会看哭,看久了就直接趴在桌子那里睡。

侠客在看到她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少女身上有念的气息,但也不像是平凡的女孩。平凡的女孩虽然也给人美丽的印象,但他看着脖颈的时候却总是有一种‘啊,这个我一伸出手就能捏断’的想法。但看着她的时候既感觉不到威胁感,也无法产生敌意。

她好像是一缕投射在你面前的光线一样,毫无实质。

侠客有几次从她的身边经过,女孩没有往旁边看一眼就这么直直的走过去,不过这个应该不是因为自己的美貌或者家世而目中无人(美貌毋庸置疑,至于家世…这女孩显然活到现在还没有用自己的手在这个世界上赚过一分钱)更像是只在乎自己的事情。

有一次在街道上别人假装她掉了东西递过去和她搭讪,那女孩一开始是讶异,后来发现了之后稍微有一点害羞,但是最后还是挥了挥手跑掉了,可见她应该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侠客已经观察了那女孩子两个星期了。

他决定今天要和她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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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咖啡厅的服务生是高中生暑假过来打工的,看起来是一个冷着脸的不太好相处的女孩子,不过只要柔和着声音跟她说话就会得到放松的嘴角弧度。她最近也开始化妆了,侠客认为该不会是自己的功劳吧。

她过来的时候他轻轻的指了指窗边的那个女孩子,说了一句“我要和她一样的咖啡。”

对此服务生讶异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太像是因为中意的男性被吸引而有的那种嫉妒和不开心,更像是有点奇怪的,‘原来你好这口啊?’的样子。

侠客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夹杂在只有寥寥几人的咖啡馆的钢琴声中,如果想要认真听就能够听得到。

那边的黑发女孩子也往这边看了一眼。但不全是因为自己被提到了。

侠客在服务生把咖啡端过来的时候了解了原因。

在咖啡上面用拉花画了一个大大的兔子,即便只是闻着味道都能够感觉到和‘咖啡’两个字完全不适宜的香甜,这杯液体的颜色与其说是比起黑咖啡比较淡,倒不如说是比起牛奶稍微有一点深。不知道加了多少糖和奶油。

侠客把杯子举起来凑到嘴唇边,感觉只是吸入蒸气喉咙就要被糖给堵塞住了,但还是喝了一口,并且往橱窗那里看了看。

女孩子已经把手中的绘本给放下来平摊在桌子上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反应,很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感想。

侠客把那一口给咽进去,感觉那并不是咖啡而是某种胶水,在从口腔滑入喉咙的过程中越流越少,把他的整个舌头都像是焦糖一样的粘住了。

我一定会在三十岁的时候得糖尿病。侠客想。

但他放下杯子的时候面色如常,甚至比平常喝咖啡的时候频率更快的抬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旁边的服务生也没有离开,把空餐盘按在自己的围裙上等待着,她的眼神和橱窗旁的少女对视了一次,戴着隐形眼镜的眼睛闪了闪(说起来服务生在她来了三天之后就把原本的粗框眼镜换成隐形眼镜了,之前侠客认为这是她稍微被他激发起了女孩子的心情的证据,现在看起来让她想要变得好看的那个暗恋对象是黑发少女吗?),轻声问侠客,“您觉得味道如何呢?”

“很不错。”侠客说,接下来又画蛇添足的加了一句(这个时候倒是无所谓什么画蛇添足,主要是要让那个女孩子知道自己在注意这件事!),“之前看到其他人喝的很开心,我也想尝尝看,味道的确不错啊。”

“…是吗。”

服务生的眼睛里面闪过似有似无的嘲讽,侠客看见她在为他煮咖啡的时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但是只喝了一口就毫不犹豫的放进冰箱里面了,可见即便是对于女孩子来说这种甜度还是有点过头。

你为了泡妞真的很拼啊,她用眼睛对侠客说,而他对她无辜的笑笑,觉得嗓子要凝固了。

而此时,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鱼终于咬钩了。

橱窗边的女孩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哗啦,凳子顺着她站起来的动作往后退发出声音,咖啡店里面其他客人都朝她看过来,她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慌忙的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不要在意自己,但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做不到的,然后就朝着侠客这边走了过来。

她走过来,一只手撑着桌子,上半身前倾,视线几乎像是确实的线一样抓住侠客的身体。

“你说‘味道不错’。”她兴奋的说,“说了吧我听到了所以是说了!我还以为这是女孩子专属的口味呢,莫非我已经从引领女孩子潮流的校园女王转变成为男女全部俘获的全球时尚巅峰?如果接下来有人请我走秀我会去哦。”

侠客听着她甜美的像是用玻璃棒在铃铛上面敲击的声音,看着她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在心中把这个女孩子的定位从有点游离世外的美少女转移到了热情的小狗系学妹。

把即将说出口的话语调高昂了三成,他脸上带着笑容脚上把对面的凳子随便往后一踢,“真的很喜欢——虽然是男孩子其实我挺喜欢甜食的,坐下来说吧。别在那里站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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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表给人的印象不同,石杖火陀的好骗程度不要说是在绝世美少女这一团体之间了,就算是在普通的女孩子之间也是远远拉高了平均值的…不过说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给自己的女儿取这个名字啊?

侠客在和她对话的短短几十分钟之内已经和这个女孩子以名字相称了,因为在旅团里面就有一个来自日本的同伴,所以他知道在那一个岛国中能够叫名字的也算是比较亲近的朋友。

火陀在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把身体往他那边靠过去,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诱惑的小技巧,她靠近的时候的确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热度,但是更多的时候你只是看到她大睁着的眼睛里面那种好像永远都不会熄灭的光。

这女孩活力十足,看着与其说是让人想要微笑,倒不如说是让人想要逃跑,她一连雀跃了几十分钟都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打算,让人真的很好奇这么小的身体里面那些活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侠客看着她一连喝掉了好几杯几乎是由糖凝固而成的咖啡之后就没有再对这一点提出任何的疑问。

喝完咖啡之后,她决定要回家,而侠客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她的家庭住址后也害羞地表明了自己的画家身份,说自己早就想去那片森林采风,询问她可否为他引路。

火陀,好骗的孩子,先是疑惑的歪了歪头,“那边没有什么好画的吧。”然后又简单的点了点头,“嗯,不过如果能够帮上忙的话我会很开心的!”就这么带着他走了。

就这么告诉别人自己的家庭住址,并且把一个成年男性带到自己家的附近,这女孩的父母究竟教了她什么?

一边吃着她毫无警戒心的红利跟随在少女的身后,侠客的脑海里面自然的转了一圈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指责。

采风的过程中侠客随便在自己的画板上添上几笔,火陀问,“咦,怎么感觉好像和人家的涂鸦没有任何区别。”侠客也只是用‘哈哈哈其他人也经常这么说呢,艺术是一个漫长的工作,如果想要看到完全的画作应该是几个月之后吧。’搪塞过去。

‘几个月之后’一出来,就得到了她毫无兴趣的哦一声,于是顺利转移了话题。

他主要的目标还是借着这个机会与少女拉近距离。

几小时里他从她的口中打听到了许多的情报,比如说火陀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状态,“以前太弱了然后就被送进了医院里面,好不容易出来准备去找哥哥结果走错路了,不小心惹了麻烦,现在正在被好心的爷爷照顾中”之类的。乱七八糟的就算听见也无法组成有效情报。

除此之外也好好玩耍了一会。

和这个女孩子坐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奇妙的感觉不到其他事情的存在,原本会在脑海里面无时无刻不在做的权衡利弊与警惕好像不存在一样——在世界的其她地方,你都会确实的作为这个社会的一员,无论是好是坏都要思考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并且为了‘未来’和‘现在’努力。

但是一旦出现在少女周边,你就完全从现实世界中脱离了,好像做梦一样——就算是再世俗的工作狂在梦境中会想着接下来要赚大钱让自己过上好的生活吗?不会啊,在梦境中只是应付着一桩接一桩的奇怪事情都耗尽全力了。这女孩的呼吸好像就能够扰乱别人的思考,把别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到自己身上。

黄昏降临的时候,她终于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但是我要回家了。

侠客手中玩着先前折断的花朵也站起来,说我送你吧。——他先前的借口‘在特殊的地方采风’倒是有一半是因为幸运而成真了,这里的确有其他地方绝对不会生长的奇特花朵,他在猎人网站的资料库里看见过,娇贵的要命,价格是等大黄金的一百倍,不知为何在火陀家附近一长就是一整个平原。

虽说并不在乎这点小钱,不过看到这些花的话会感觉心情很好,更何况这些花朵折断之后散发出来的香味他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闻过。

一边走着,他一边随手把这些花以花环的形式编织在一起,这样子的话能够省很多空间。

从这里到火陀家里要经过一条小路。非正规的那种,显然是为了方便而开辟的。

普通的小路一般都是在草坪上面被别人踩踏出来的,但是这条小路的周边却都是密密麻麻连手都伸不进去的参天古木所组成的森林。

在整整三米宽的一条带状小路上,毫无预兆的,所有的大树都消失无踪,侠客甚至在旁边看到了被从上到下砍开三分之二的巨树尸体,简直就像是被推土机暴力碾压过去了一样。

他站在小路上的时候感觉脚下的泥土比普通的水泥地还要坚硬,就算拿推土机反复碾压也做不到这一步啊,开辟出这条小路的人难道是用一座山一样的力气用力踩平了路面吗…?

小路直直通往一个小小的木屋,木屋看起来很精致,是那种女孩子在翻童话绘本的时候能够在上面看见的精致。

看着木屋,侠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什么都没有说。

火陀站到了小木屋的篱笆前,篱笆很矮,不要说是大人,就算是一个跑出来玩的小孩子也可以简单地一抬腿就跨越过去,起不到任何的防护作用。但她还是郑重其事地在外面对着侠客挥了挥手,然后才打开了篱笆的门,“那么我就先进去了哦。”

侠客嗯了一声,随着少女的转身,她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却还挂着似有似无的一点笑,他并没有转身回去,像是期待着什么发展一样。

她迈入篱笆的一瞬间,原先平静的空气突然被扰乱,从小木屋周边的花草之中涌现出了多个身影,散发着肆无忌惮的杀意朝少女直冲过来!

参与伏击的每一个人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他们的攻击各有玄机,不要说是一个如此娇弱无力的少女了,就算是一个与侠客同等级的能力者猝不及防被攻击也只能命丧当场。

而火陀转过身去,脸上还带着先前与朋友告别的笑容,面对着那些身影。

“…..!”

她的右手消失了。

不,准确来说是她的右手以快得侠客连残影都看不到的速度发起了攻击。

噗嗤噗嗤噗嗤。

侠客与火陀之间的视线被遮蔽了。

被无数像是雾气一样一般炸开的鲜血。

哗啦啦哗啦啦。

顺从着地心引力,血雨逐渐下落,他与火陀之间的视野又回归清晰。

火陀的右手被完全染红了,但白色的裙子依旧一尘不染,她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眼睛也还亮晶晶的,心情都完全没有变差,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先前的伏击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已经不能称作是先前的伏击者,他们已经仅仅是先前的伏击者的某些部分了。

侠客也面色如常,他原本以为那些人是针对他出手的,不过后来发现这些杀意只是针对着面前的少女一人而已,就算她是什么大人物的独生女被敌对势力进行报复,为了一个人出动这么大的阵仗也还是太奇怪了,他觉得很有趣于是选择了旁观,现在看起来结果完全出乎意料。

“哇今天人好多诶。”火陀对他说。

侠客问她这些人是谁,她往旁边歪了歪头,为了回答而眯起眼睛仔细的寻找着那些人残留的部位,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于是遗憾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自从离开奥斯拉之后,经常有不知道的人想来杀我来着。”

奥斯拉是一个有着一千万常住人口的岛国,于几个月前灭国,里世界最不可信的谣言称这个国家是被某人单枪匹马毁灭的,那个自称奥斯拉帝国幸存者的流浪汉信誓旦旦的声称屠杀者‘是一个美丽的像是梦境一样,楚楚可怜的少女’。

原来是这回事啊。侠客想。

“也无所谓吧。”说着,她犹豫了一下,邀请一样的对篱笆外的侠客伸出手。

“你要进来吗?”

邀请第一次见面的男性进入自己家中。在飞坦的游戏里面就是要回收hcg了,不过鉴于伏击者(的部分)还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侠客觉得还是别指望天上掉馅饼比较好。

“进来的话会怎么样?”

“嗯…这里是火陀的快乐狩猎小屋,有的时候我会自己出去狩猎,有的时候呢敌人就会像是游戏刷新点的怪物一样自动在我的房子周围刷新出来。啊,这些人就是这样子的吧。”

不那些人只是过来伏击你的啊…?

“所以说人家在回到家里面的时候,也会像是进入怪物刷新点的玩家一样把怪物砍光光——侠客不弱吧?如果你进来的话我们应该可以玩的很开心的。”

“啊,不。今天就不了,和你对战我会死的。”

“哦…”她有点遗憾的低下了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放弃的想要进屋。

“但是,火陀,过来一下。”

侠客呼唤着,她的脚步停住了,自然而然地转过身朝着她的方向走过去。

“嗯,怎么了,要干什么?”

侠客现在她只隔着一层篱笆,篱笆非常的低矮,还不到两个人的膝盖,简直就像是面对面一样,他对她招了招手让她把头再伸过来一点。

火陀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简直就像是引颈就戮的法国皇后一样,毫无防备。这个姿势的话只要用手轻轻一切那纤细的脖颈,火陀的头就会掉到地上。

侠客朝着她的头顶伸出手。

火陀静静地等待着。

她突然感觉到头顶轻微的重量,啊了一声。

他把先前编织的花环戴在了她的头顶。

极其稀有的价值相当于一百倍等大于自身的黄金的花朵没有被好好保存下来,而是被随手折下编成了花环,几小时后就会失水枯萎,此刻断口处散发着香气,顺着她的长发往下流动,却让人有种‘这样子也很能体现它的价值啊’的感觉。

火陀直起身体的时候用手按住自己的头顶防止花环掉下来。侠客隔着篱笆用手梳理了一下她的长发,欣赏着面前的场景。

“很适合——”他真心实意的说,“火陀就像公主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