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 林灼灼一家三口佯装病了,坐上马车后,马车火速“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直直奔向皇宫出口。
“爹娘, 你们俩不够意思啊,方才又抛弃我一个人在马车下头, 你俩自个早早地钻了马车厢。”
林灼灼落座后,一直嘟着小嘴不开心, 眼见马车跑起来了, 已经驶离人群聚集地, 立马嘟着小嘴, 朝爹娘嘟哝上了。
萧盈盈:……
林镇山:……
这孩子咋回事啊,他俩夫妻多疼爱这个宝贝疙瘩啊, 她还觉得自个被抛弃了?
夫妻俩彼此对视,谁都没整明白,宝贝女儿这是打哪来的念头哟?
可女儿那嘟起的小嘴, 眼底的委屈,都明晃晃表达了, 她就是有被抛弃的感觉, 真真的。
“灼灼呀, 不是这样的。”
萧盈盈努力去明白女儿的内心感受, 可被抛弃这种感受, 萧盈盈实在明白不来, 最后索性离了主位, 不再挨着丈夫坐了,来到女儿的侧位坐下,握着女儿小手道:
“灼灼啊, 不是你扯了我后腰上的衣裳,说你不愿去皇后宫里小坐吗?然后爹娘就演了一出戏,赶紧上马车跑了呀。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会觉得受了抛弃呢?”
林灼灼继续低头,嘟着嘴,只一副委屈的模样,不说话。
林镇山见娇妻哄不好女儿,便亲自下场。一把拉开娇妻,推回主位上去,他自个一屁股落坐在女儿身旁,摸着女儿脑顶,柔声哄道:
“灼灼呀,你是爹娘的心肝啊,爹爹就是抛弃了谁,都不会抛弃你呀!快别犯傻了!乖!”
说是柔声哄,实际上,嗓门大得很,很是有一股子霸气。
尤其说到“快别犯傻了,乖!”直接一把楼了女儿脑袋,按进自己胸膛里。
然后……
就见林灼灼笑了,不过她可不是正大光明的笑,而是躲在爹爹怀里偷偷乐上了。
双臂紧紧揽住爹爹腰身,小脸蛋朝外,露出一双皎洁的眼睛来。
边眯眼瞅着主位上孤零零坐着的娘亲,边乐呵地直笑。
再后来,马车驶出宫门后,林灼灼索性将脸蛋露得更出来些,只见她小嘴翘得那个开心哟,两只小梨涡还爬上了脸颊,眸子里更是闪烁着狡诈的光。
萧盈盈:……
孤零零坐在主位上的萧盈盈,瞅着扑在丈夫怀里撒娇的女儿,一瞅女儿这小模样就不大对劲。
透着股儿蔫坏劲。
“你傻乐什么呢?”又驶出一段路,萧盈盈忍不住问出了口。
林灼灼见娘亲终于瞧出不对劲了,趴在爹爹怀里,洋洋得意地笑:“不告诉你,你猜。”
萧盈盈:……
老娘我猜得着,还用问你?
但萧盈盈果然不愧是林灼灼的娘,所谓知女莫若母,很快,萧盈盈猜到了点什么,一脸无语道:
“死丫头,你不会是故意嘟嘴耍赖,惹得你爹爹坐去你身边哄你。然后你就趁机一路霸占着你爹爹,让娘亲我孤零零地坐一边……体验一把被抛弃的滋味?”
“哈哈哈,娘,你咋这么聪明呢!”林灼灼翘嘴笑。
萧盈盈:……
无语了,女儿这脑子整日里都在琢磨点啥呢。
不过无语的只是萧盈盈,林镇山听了后,却是“哈哈哈”乐呵上了,一把抱住女儿的小脸蛋,“吧唧”一下就亲了额头一下,大笑道:
“真不愧是我的小情人啊,都晓得跟你娘吃醋了。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好好将爹爹抢走,让你娘亲一个人寂寞去。”
说罢,林镇山朝萧盈盈丢去一个“让你不好好抢我”的眼神。
萧盈盈:……
她还要怎么抢他?
真心败给这个死男人了,每回遇到女儿抢他,他就第一个乐呵得什么似的。
还总要回头瞅她一眼,得瑟地炫耀一下。
最后,也不知萧盈盈又想到了什么,翻了个白眼,随即偏过头去,不仅男人不理了,连女儿都不理了。
林灼灼:……
笑了半日的林灼灼,顿时敛了笑,忙从爹爹怀里挣脱出来,一溜烟跑去娘亲旁边坐着,一把抱住娘亲胳膊道:
“娘,娘,别生气了,女儿没跟你抢爹爹,就是故意逗你们玩来着。”
虽说每回都被爹娘抛下,她有时确实会有点被抛弃的小可怜之感,但是,爹娘感情好,爹娘恩爱,她心里比自己获得爱情,还要甜。
真的。
重生归来,好好守护爹娘,让他们相守一世恩爱到白头,可是她的重大使命之一呀!
又哪里真的会去跟娘亲吃什么醋,抢什么爹爹嘛,方才的一切不过是玩闹,大年初四给爹娘寻个乐子玩呢。
“娘,娘,真的只是玩闹,你别不开心啦。”林灼灼用额头蹭着娘亲面颊,一个劲撒娇道。
见蹭一次不管用,又多蹭了几次。
然后,就见绷着脸的萧盈盈“噗嗤”一下笑开了。
“娘,你笑了,就是不生我气了,是不是?”林灼灼仰起脸笑道。
“死丫头,要想娘不生气啊,你就再多向娘撒几个娇啊。”萧盈盈说罢,指着自己面颊,示意女儿再多蹭几下,方才蹭得痒痒的,舒服极了。
林灼灼:……
懂了,这回懂了,她是反中了娘亲的计了。
她可没忘记,娘亲最爱看她撒娇了。大年初二那天早上,出门去迎接爹爹凯旋时,娘亲也故意生气,抱怨什么“害得我早餐也吃不饱”,实则就是故意抱怨,好骗得她多撒几个娇呢。
“来来来,女儿,别蹭你娘亲啊,爹爹面颊上,也来蹭几个。”林镇山不甘被抛弃,也凑上脸来让女儿蹭。
林灼灼:……
她爹娘,都很调皮啊。
一家三口在马车上闹腾了一路,倒是很符合大年初四的过年气氛,热热闹闹的,开心极了。
带着这份开心和愉悦,这夜林灼灼睡得特别香甜。梦里还梦到了卢剑,梦见他套上亲王朝服后,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画风。
若说四表哥以前走的是潇洒、风流路线,那么穿上亲王朝服后,就陡地成熟、稳重了,高高立在通向金銮殿的石阶上,回眸一望,有了王者风范。
好有男子魅力!
做着这样美美的梦,林灼灼一整夜都睡得舒坦极了,再后来,也不知梦里与睿亲王卢剑有了怎样的互动,就见粉红纱帐下的林灼灼,时不时“咯咯咯”地笑出声。
有时,还会轻声梦呓一句:“你走开啦,四表哥你好坏啊。”
随后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到了次日清晨,林灼灼被涌进来的晨光唤醒时,林灼灼莫名个觉得自个有些嘴疼。
“姑娘,您脸怎么了?”碧岚进来伺候姑娘起床时,见姑娘时不时摸两下腮帮子,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就跟笑得时间太长,笑得腮帮子酸疼似的。”林灼灼揉一揉腮帮子,一脸的莫名奇妙。
听到这话,碧岚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昨夜轮到她当值守夜,睡在外间,夜里起来小解时,好似确实听到姑娘在房里“咯咯咯”笑过来着。
“姑娘,大概是您昨儿夜里做了美梦,梦里头有好多好玩的事儿,导致您睡梦中笑得过多,就腮帮子酸疼了。”碧岚笑着解惑道。
林灼灼:……
还能这样吗?
可是她昨儿夜里梦见什么了呢,那么好玩?
林灼灼摇摇脑袋,好像只零星记得四表哥在梦里出现过,旁的具体情节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四表哥是个风趣逗乐的,有他在,她频频笑场也算正常。
思及此,林灼灼再摸向自己笑酸了的腮帮子时,蓦地也不觉得难受了,变成了一种有意思的回味似的。
“嗯,今儿个早起,心情好!”最后,所有的好心情都化成了这样一句话,然后,林灼灼下床,美美地坐到梳妆镜前,开始给自己一天的好心情上妆啦。
可林灼灼怎么都没想到,一个时辰后,她就无比后悔将自个打扮得太美了。
“早知道他要来,本姑娘就不妆扮了,素面朝天,怎么丑怎么来。”听小丫鬟来报,道是太子殿下来府上邀约她出去玩时,林灼灼直接翻了个白眼。
碧岚:……
姑娘耶,好好瞅瞅您这盛世美貌,就是素面朝天,也照样将枝头开得正盛的红梅比下去,怎么丑得起来啊?
除非,故意涂画上几个乌龟王八蛋,看看能不能变丑点。
林灼灼:……
呃,故意抹上墨汁,变丑的法子还是算了吧。
于是乎,最后,林灼灼还是一身樱粉色袄裙,美美地去了爹娘院里见了太子殿下。
正要踏入院门时,原本放晴的天空,陡地降起了雪,仰头一望,天空里无数的黑点急速飘落,冰凉地落在她脸颊上、额头上、下巴上。
“唉,讨厌鬼一来,苍天大老爷都开心不起来了,冷冷地甩下一大片雪花。”
林灼灼说完,故意做出一副冻死了的样子,脖子一缩,表示超级不欢迎太子殿下来自己家,心头说不出的厌恶。
却不想,话音刚落,就见院里传出一声高昂的调侃:“死丫头,你说谁是讨厌鬼呢?”
林灼灼:……
这声音,听上去怎的那般熟呢?
而且很显然,不是出自太子那张臭嘴。
林灼灼刚循声望去,就见院门口高高荡起一道白色袍摆,定睛望去,竟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斜斜倚靠在门框上,正朝她翻白眼呢。
“四表哥?”林灼灼先才还一脸厌恶的表情呢,立马变了张脸似的,笑盈盈地小跑了上去。
此时此刻,林灼灼莫名的又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早上好好儿妆扮过,眼下美得像个小仙女呢。